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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嫉妒与赌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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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来到我身前,细细的从头到脚打量我,似乎在寻找什么。良久,她才指着我发间的簪子问,“这可是殿下赐给你的?”
有点莫名,她指的不过是一根素雅的白玉簪子。大概她也知道了我的疑惑,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看向我的眼神些微的发生了变化,有点炽热的嗜人。
“您好像并没有自觉!身为宠妃,却并未有那种宠妃的自觉……”
我一愣,抬头看向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转了话题。
“您可知,这宫殿中有多少女子在模仿您的一言一行,只为殿下目光那一瞬间的停留?”她浅笑着质问我。那样的声音,即使带着怒气与恶意,也容易让人欲罢不能的迷失其中。
我停了下来。只是,并不是受她音语的魅惑,而是因为她的话。
“殿下与您的任何一次并足而行,任何一次的嬉声交谈,甚至哪怕只是那匆匆一瞥,我们这些群芳殿的女子来说便是一种奢求……”她眼中希翼的光彩夺目,“殿下向来不重女色,但是对你……殿下对您的百般特例,您可知,身后有多少女子在妒忌羡慕,有多少女子在诅咒怨恨你?”
她说的这些我并非全然不知道,只是从来不去想而已。
但其实她又何曾真正想过我的处境。这个群芳居的女子,在这些女子中,我一直被她们妒忌并怨恨着,宠妃,这个词背后,如果不是他给了我真实的一项项特权,那么今日的我的境地……在外界,因为我是他的宠妃,我张扬跋扈的治着后宫,甚至干政,挡了他们的利益,他们送上美女的目的,多少人欲把我除之而后快……宠妃,如果不是宇的,我又很曾稀罕过。
她猛地朝我跨近三步,在我未反应前,发髻上的玉簪已被握在她手上。面容狰狞的对着我笑。
“您可知院内的哭声为何?那清丽的女子原还是有幸得了殿下一夜恩爱的姬妾呢,现在如何,还不是被送到了不相干人的府邸被肆意凌辱?您哪,爱弛之后会如何?再美,再好,男人总是容易腻的,在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哈哈哈!”
翠玉撞击石块碎掉的声音,她攥着剩下的残玉……
被送到了不相干的府邸受人……“你想干什么?”我断下原来的思绪,最快的冷静下来。准备在她进攻的一刻夺下那根簪子。
未想到,她把缓缓地玉碎尖锐之处对准自己的咽喉。
一时之间,我也楞了。
“你说的被送到不相干人的府邸,是指迎客日那天晚上吗?”反应过来第一件事,我问她。
“是的,去配寝那些恶心不过的男人。”想是回忆到了什么,她干呕出声。
果然,我的心一沉。钝钝的慢慢尖锐的痛感蔓延扩散。
“你很恨我吧!”缓缓向她接近,我尽量冷淡的说,“但是你以为你死在了面前,我便会受到惩处吗?别忘了我们俩在殿下心中的差异,别忘了我做过了多少越矩的事,殿下一直来的态度,别忘了……至少现在,我是殿下心尖上眷着宠着的人,你呢?”
我给她诠释‘宠妃’的定义,希望能抓住她有失神的一刻。渐渐说下去,才发现自己的心也越来越乱,一种透不过气的内疚和寒意压着我全身的气血。“如果你真的恨我妒我,就用手中的簪子毁了我吧!”
慢慢靠近。
感觉到一缕冰冷在慢慢袭近。耳边的她声音中有不敢相信的疑惑和狂喜,如果她这刀一划下去……瞬间的千丝万缕中,居然有一个念头压下了一切其它。
……
“你疯了吗?”
窒寂的空气被惊散——
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激动的打断了一切。睁开眼,果然,看到他愤怒无比的脸。
手上的新受伤滴着鲜血。寰宇吼的对象不是她,而是我!
几欲检查那被玉刺破的伤处,对上他的脸,僵着的身体却有点不敢靠近。“跟我走!”他粗鲁的拉走了我。
把我推进紫阳殿的书房,反身甩上门。
“菁梓馨,你在这里是怎么答应我的?刚才又在做什么?”他背对着我站着,看不清楚表情。
“我答应你的我照样可以做到,与容貌没有关联吧,还是说色衰爱弛?你眷恋的不过是这一副还算不错的皮相。”
“你现在给我回翠竹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一步!”
回到翠竹阁,被禁足了。翠竹阁的外面是重重的士兵,估计林间的一只小鸟都飞不出去。
群芳居解散之事这阵子听说也消停下来,没了下文。每每婆婆为此抱怨,我都没有出声。连应和都没有。婆婆叹气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轩辕寰宇是谁?这几日我总在想。
砜国在七大国中本就处于领导位置,以军事著称了两百多年,但是农工商业等几处上比起那几个以此扬名的国家也不遑多让。轩辕寰宇身为砜国皇室二皇子,虽不是长子,但受宠程度远远超过大皇子。在这个战乱纷飞的年代,强者便是一切,从五岁起便有了“天命公子”之赞誉的轩辕寰宇能力自必说:掌管了砜国外交十六年,里里外外,各国的权贵重臣改结识的都认识了,把这些政治巅峰的不凡人事都掌握在可限定范围内,这份傲视群雄,运筹帷幄的智谋与气度,估计找遍当世,也绝难再找出第二个了。
以前,仁玉把南凤煜和轩辕寰宇放在一起比较过,他说:能在智力上与南凤煜并提的人,除去未出生者,就只有轩辕寰宇。‘全能公子’南凤煜是举世的天才,学样成样,并青出于蓝;‘天命公子’轩辕寰宇虽能文不能武,但是却是一个将‘文’发挥到极致的人,手中有一支笔便能成就‘笔尖风云’。
当日的我不在意,因此只是淡淡的回了仁玉一句:处在他那样的位置,无能之辈必不可能,有机会倒要见见;今日的我……
我一直以为他是淡薄的。
江山?美人?抑或是财富?会有想要的东西吗?对很多东西,他应该已经到了那种透彻实质的境地了。如若真的如我所认为的,那么他便也不会真正开心了吧,以前的我能够体会到。
“人是会变得,馨儿。”
我记得他说这句话时执着的目光,那样的眼光,是欺骗不了人的。
那瞬间,我除了为自身的境遇担忧外,应该还附带了另一丝莫名思绪,所以激动才会冲破理智……
菊婆婆把我喜欢喝的绿豆羹放到我面前,推了推我,问道:“夫人,怎么了?入秋后晚风渐凉,您这样站着发呆容易受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