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和故事2020》俞尧

12、李爱妍(二)

　　二
　　“原哥，喝点热水……”一旁的许智满脸担忧地看着从医院回来就没说过话的原和，递过咖啡杯，“医院那边的事影响很恶劣，现在朋友圈里都传开了，人们都纷纷揣测，何蕙父母情绪也非常不稳定……”
　　原和没有接话，只是接过了杯子，在蒸汽中看着朦胧的景象发呆。
　　“李爱妍的资料，显示她户籍在四川自治州一处山村，考上大学后来我市发展，家中人口三户，分别是在家务农的母亲和在煤矿干活的父亲以及一个奶奶。”许智拿着手里的资料，悉数报告着。
　　“在大学期间没什么突出成绩，交过几个男友，最后一个也就是现在的徐聿谦，毕业后在徐父名下公司和徐一起上班。”原和摆了摆手，示意许智停下来。
　　“她父母现在还在山村里？交过的男友有没有信息？”原和摁着眉心，靠在沙发上。
　　“这个……还没有进一步调查。”许智合上笔记本，看着神色凝重的原和。
　　“明天简单把手上的事交接一下，后天你和我飞四川，直接去她家了解她父母的情况。”原和起身，放下手里的杯子，“请个心理医生，明天对她进行疏导，不然这样下去她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许智怔怔地看着原和拨通局长的电话汇报出差情况，立马回家开始收拾行李。
　　刚下楼的许智就看见徐聿谦又一脸失了魂地坐在不远处的台阶，想装作没看到，却被徐聿谦叫住：
　　“许警官，可以和你聊聊吗？”
　　安静的车上，许智婉拒了徐聿谦的烟，笑道：
　　“谢谢，我不抽烟。”
　　“啊……虽然很冒昧，但可以请你告诉我，小妍的状况吗？她那么单纯，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我怕她情绪崩溃，挺不过去……”徐聿谦修长的双手抚上脸庞，呜咽出声。
　　许智一时尴尬地不知所措，只能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挤出笑来：“你放心，她现在虽然情绪不是很好，但是我们已经联系了心理医生来给她做心理辅导，也利于她早日说出真相。”
　　徐聿谦讷讷地抬起头来，单纯的眼睛望向许智，无辜的表情像是一只受惊的羊羔：“她真的做了那种事吗……”
　　徐聿谦垂下头去，闷闷的声音响起在喉咙眼里：“如果可以的话，可以也让那位医生为我治疗吗？”徐聿谦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勉强挤出笑意，“感觉自己也快撑不下去了……”
　　许智挠了挠头，拿出手机。
　　原和盯着审讯室里和李爱妍一对一交流着的心理医生，看到李爱妍满面泪痕，捂着面庞哭个没完没了。原和有些烦躁地转过头，瞥到许智正飞快地在屏幕上打着字。
　　“和谁聊呢？”原和想着赵肖玫现在应该正在值班，好奇地凑过脑袋去。
　　许智迅速按下了电源键，但原和也看到了联系人一框“徐聿谦”三个字。“你和他联系做什么？”原和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啊。”许智左右张望两眼，看向审讯室里哭成了泪人的李爱妍。
　　“不说？”原和冰冷的声音瞬间拉低了温度，不容抗拒地质问着许智。
　　“嗨，这不是，这小孩也心里难受得不得了，联系我问问李爱妍的近况，咨询我心理医生的事……”
　　“你什么事儿都往外说？外面医院那么多，他偏偏找你联系的心理医生？不是他脑子有问题你也有问题？”原和不可置信地怒睁着眼瞪着许智，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宣告着他此刻的愤怒。
　　“我……”
　　“那就是说，现在里面坐着的这个大夫已经和他私下联系过了？”原和攥紧着拳头，没有温度的声音冷冷地发问着。
　　“我也不知道啊……”
　　“我他妈真是有病，陪你在这儿浪费时间。”原和一拳砸在铁门上，带着满身怒气走向办公室。
　　“局长，我今晚就出发……”
　　“对，一个人去。”挂断电话的原和摁住暴跳的太阳穴，冷静片刻准备简单收拾一下手边的办公用具。
　　“笃笃”敲门声响起，心理医生探进头来，冲着里面坐着的原和眯着眼笑道：“原警官你好，治疗结束了，许警官也不见了，我就贸然找过来了。”
　　冷峻的脸庞突然泛起一丝冷笑，原和看向门口的身影：
　　“进来吧。”
　　医生小步快走坐在了原和对面的椅子上，拿出手写的笔记，一本正经地向原和开始报告治疗过程：
　　“是这样的，经过初步的沟通交流，我和李小姐建立了信任关系，她向我倾诉了她内心的困扰，我也对她进行了较为深度的催眠治疗，那么根据我现在掌握的情况，初步判断李小姐可能患有人格分裂症……”
　　原和一声嗤笑，冷静地注视着眼前虚伪的医生：“你继续说。”
　　“啊……好的。根据她的倾诉，我了解到她体内应该有双重人格，其中一个人格是她幻想出来的孪生姐妹，你们现在掌握的视频资料其实是她……”
　　“行了。”原和冷着声打断了医生的后话，冷笑着拿起咖啡杯，“你是不是要说，在她人格分裂症发作时，她拍下了视频，发给受害人，现在坐在里面的她，其实根本不知情？”
　　医生讷讷地点了点头，看着原和立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把办公用具装进公文包里，又冷冷地看向自己，不禁打了个寒战。
　　“虽然大夫你不学法，但也请你回去查查作伪证要付什么刑事责任。”原和披上皮夹克，居高临下地蔑视着满脸细汗的医生，“如果再做猫腻，也请转告徐聿谦先生，如果资金充裕，可以考虑让他父亲准备一部分来保释他。”
　　办公室的门被狠狠地摔上，摸着突突直跳的心的医生拿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不成，徐先生的钱我会退回去，请不要再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