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相俊》会笑的雪

9、比赛

　　蓦然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听我不听，奶奶真讨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给蓦然讲着大道理。我还小呢。”
　　“是啊，我的孙女还小，没几年啊就长大了。”
　　“见风长呀，我又不是神仙，有没有仙丹。”蓦然放下碗筷，“奶奶，我要吃桃。”
　　“家里有，给你留着。”
　　“不，我要吃新鲜的。”蓦然跑出去了，她可不想回来听奶奶的长篇大论。回来一次她可要好好的玩。
　　“回来！饭还没吃完呐。”
　　爷爷慢吞吞的嚼着饭，“这孩子，让她去，桃枝折断了也省得我修理。”
　　“吃了饭，一起去集市走走，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我就不去了，身子不舒服。”林叶声音冷冷的，放下碗筷，进了房间。餐桌上的气氛冷到极点，奶奶的脸更黑了。“什么儿媳啊！我还要看她脸色！还装病，我看她好着呢。”
　　“你少说两句，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爷爷推她一把。
　　“我说怎么了？她那啥态度？回来半天了，屁也不放一个。我这么热情的，感情热脸贴着冷屁股了。”
　　林叶平静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以后我不回来就是了，省得大家见着心烦。”这婆媳关系仿佛千年来都是个未解之谜。好起来是一家人，坏起来像仇人。看着对方就不顺心，不顺心，就吵起来了。
　　“我说，林叶，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还是说我琴家亏待了你？你说！我看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跟着我儿子回来还挺心疼你的！现在？哼，我早就后悔了……”
　　“妈！你别说了！”琴玉喜急得抓耳挠腮。妈和林叶很少吵架，一吵架就是战火连天。
　　“我就说，我就要说！我凭什么受着窝囊气？就她呀，也不配做我儿媳妇！不就生了个闺女吗？了不起了！”
　　“你也少说几句，一家人，话说多难听。”爷爷和琴玉喜两个大男人也拦不住这个愤怒中的人。
　　“你们也说说，我怎么待她不好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虐待她呢。我也就关心关心她，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个委屈的老人失去了理智。
　　林叶本就惨白的脸由于激动，变得通红，她觉得心里血气上涌，呼吸难受。“好好，我林叶就这个样子！谁稀罕你喜欢？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对我好？你在背后怎么说我呢？你看不惯我这媳妇。嫌我碍你眼！你心里早就有合适的儿媳妇了！你娶呀！你叫琴玉喜把她娶回家！我走！”婆媳一吵架，全家都遭殃。周围听着声音的人也来了，看热闹似乎是每个人都会干的事。
　　“林叶！”琴玉喜赶紧抱住她。
　　“你让我走。我受够了！”
　　“别吵了，他奶奶。你就让着她一点，林叶也没做错什么？你别老挑刺。邻里邻外的看见多不好。”
　　“老琴，你们家干啥呢？这么热闹？”家里一来人，两人也都住了口，怒气依然满满的写在脸上。
　　“我抽烟呢，老婆子又教训我。”琴老头一脸委屈，用胳膊肘推推老伴。
　　琴奶奶也知道不再是吵架的时候了，顺着老公圆场。“哼，就你那驴肝肺，薰黑了还要浪费我的钱。”
　　“老琴呀就好这一口。”
　　“你不也一样呵。老张，坐。”
　　“你们儿子孙子都回来啦。真好。我那儿子在城里呆惯了，还不想回来了。哎，不回来就算了。”
　　闻着烟味，林叶咳嗽了几声，琴玉喜赶紧把她劝回房里。“琴玉喜，我想回城里，收拾完东西了，现在就走。”
　　“林叶啊，我知道对不起你。我会说我妈的。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可是这怎么跟蓦然说？她会受不了的！要不你把她带着？……”
　　“不！你闭嘴！她不能没有妈妈，也不能没有爸爸！我是不喜欢你妈，可蓦然是我的女儿啊！蓦然。”她蹲下来抱着腿默默的哭泣。琴玉喜低下头，懊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我们一家人，凑合着过吧……反正谁也离不开谁了。”
　　“妈，你哭了？”
　　“没有，妈妈感冒了。”
　　“妈，你怎么老爱感冒？还没我身体好。你看我今天在外面玩一天了，什么事都没有。”
　　“你身体好就好，那也不用妈妈操心了。”林叶的鼻子除了疼痛，已经没了直觉，她张着嘴微微喘息着。
　　“还是老家好，有吃有喝有好玩。不想回学校了。”琴蓦然一说完，看着爸妈阴沉沉的脸色赶紧改了口。“我开玩笑哪，还是学校好，那么多同学，这里的人差不多全出去了，陪我玩的人都没有。还是学校好。”
　　“琴蓦然，你要是这样以后不准你回老家了。”
　　“知道了，我就胡说的，爸妈别当真，我还是很爱学习的。对吧，我可从没给你们丢过脸。”
　　“明天再待一天就回去。”
　　“好嘛～”
　　“汪汪汪。”黑子坐在地上，好像听懂了似的，不舍的围着他们跳动着，用爪子抱着他们的腿趁着。琴蓦然抚摸着她的脑袋，黑子享受的眯着眼。
　　“我们把黑子带着吧？”
　　“不行，城里不准养狗的，再说她就会生事。”
　　“可以把她关家里啊。”
　　“不行，她会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的。乡下多自由，她想去哪就去哪，还可以帮爷爷奶奶看家。”
　　“好吧。”蓦然有些失落的安慰着黑子，“乖黑子，我放假呀就回来看你。”

　　运动会来了，同学们期待的运动会终于到来了。这几天没有学业的烦恼，没有老师的谴责，大家都为运动会准备着。可以尽情的放松一下了。
　　“加油！加油！”
　　“使劲拉！用力，再用力一点！”这是拔河的声音，拉拉队比比赛的人都还激动，握着拳头，挥舞着手，放开嗓子，歇斯底里的喊。喊声震天，远远的传出校外。很多家长也来凑热闹了。
　　“三班加油！”
　　“五班最棒！”
　　“八班最强！再跑快点！快点！要追上了！”赛跑场上，参赛的同学奋力狂奔。台上光看的同学卖力的给他们加油助威。没有参赛的同学呢成了四处游走的拉拉队。
　　“三班的女生最棒！”
　　“五班必胜！”排球场上，女生们在比赛前为自己加油大气。琴蓦然站在后面，激动的手心里出了汗。周围观看的同学围了几圈，熟悉的不熟悉的。都在为她们加油。班里的同学喊的最起劲。
　　“怡心，加油！你可是我的女神哦！”
　　“蓦然加油，不能给俺三班丢脸。”
　　“幽幽，发挥你超能力的时刻到了。”
　　……
　　比赛的哨子声一吹响，排球从裁判员的手里飞出去。“比赛开始。”
　　排球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落在女生的手臂上，女生用力一抬。咚，排球弹起相对方飞去。对面的女生全神贯注，用手臂挡了回去。球在空中飞来飞去。女生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手心全是汗。手臂红红的。每一个球落在手上，很疼。不过她们已经习惯了。这一刻，谁都想赢，谁都想为自己班争一口气。女生们一刻也不敢松懈。
　　“三班加油！”
　　“五班加油！”两个班的决赛几轮过去了依然不分胜负。你追我赶，竟然打成了平局。
　　“真精彩啊！”
　　“这排球看得过瘾，下次运动会我也要参加。”
　　“你说，最后谁会是第一名呢。”
　　两对的女孩子，越打越激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汗水打湿了她们的头发，湿淋淋的搭在背后。
　　“怎么还不结束啊，我想看打篮球……”赵淇淋心慌了，篮球比赛结束了吗？她一恍神，排球朝她飞来。
　　“淇淋，快接球！”
　　“啊！”作为主力军的她因为一时的慌神，错失了机会。她没接住排球，排球砸在她头上又弹了出去。
　　“欧耶！三班胜了！”
　　“我们班赢了！”四周是击掌的声音和叹息的声音。赢了的欢呼，输了的叹息。就一个球之差。或许赵淇淋接住了，她们还要打几局才能分胜负呢。
　　“走吧，排球比赛结束了。去看其他的。”
　　“赵淇淋。你没事吧。”
　　“没事。”赵淇淋抚着凌乱的头发。“输了就输了。我们班的篮球一定不会输的。”
　　“就是，高俊楠可厉害了。走，我们去看看。”
　　“我们班一定会赢的。我们班第一。”五班的女孩子们失落了一会，又去给班里的其他人加油去了。
　　“篮球比赛打完了吗？”
　　“还没，好像正好是我们三班对七班。”
　　“太好了，我们快去！”田怡心跳起来，被汗水淋湿的脸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林昱，怎么样？”
　　“没问题，你看比分，我们赢定了。”
　　“那是必须的，要是你输了呀，全班人扒了你的皮。”田怡心拍拍他的肩膀，一手汗水。“林昱，衣服湿了，换一身吧。”
　　林昱拍拍胸脯。“就这一身，独有的。气质。”
　　“林昱，不错哟，20:5。你也别高兴太早了。要是输了，请全班吃冰激凌。”
　　“只有全班请我的分。我林昱会输吗？”林昱一脸神气。“琴蓦然，我这鞋不好。教室里还有一双，你给我拿来。”
　　“嘿，林昱真当自己是大爷嘛。不过看在班级荣誉上，我去。要是输了，哼哼，你就完了。”趁着休息这会。蓦然飞奔回教室。
　　教室里空落落的，只有张佳佳一人满怀心事的样子，抑郁的趴在桌上望着窗外。
　　“佳佳！你一个人呆在教室干嘛？所有人都出去了，下去看比赛呀。”
　　“嗯……”张佳佳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她手里提着林昱的运动鞋。
　　“打篮球了？”
　　“对啊，我们班对七班，很精彩的。走，下去给我们班加油。”蓦然跑到她座位前拉起她就走，“走嘛，一个人傻呆着多无聊。”张佳佳被她拉着跑。
　　“我，我不去了。”张佳佳挣脱她的手，她忸怩不安的站在楼道口，鞋子在地上摩擦着。
　　“走嘛，不用害怕。很热闹的。”蓦然见她不走。“你不想去算了，我去送鞋，马上要比赛了，如果你想来，可以到操场找我。”蓦然咚咚的跑下楼去。张佳佳失落的往教室里走，楼房上一个同学也没有，教学里空落落的。操场上人声鼎沸，欢呼声，呐喊声响成一片。声波撞在墙上又弹出去。久久不散。
　　张佳佳有些害怕了，她望向操场，楼下，体育场。密密麻麻的人。她是讨厌如此多的人，如此吵杂的声音。现在，她却想加入进去。找谁呢？没人和她玩。她一个转校生，沉默的，自卑的小女生她找谁玩。没人愿意和她玩吧。她挪动着脚，慢慢的向楼下走去。
　　“林昱，加油，你赢了这周的作业琴琴蓦然全包。”
　　“怎么是我全包呀！”琴蓦然不乐意，“林昱！你赢了，我们班长大姐包你一学期的作业！”
　　“嘘！琴蓦然别喊了。钱老师在呢。”
　　“娇娇姐，你也怕老师呀！”
　　“三班加油，所有的男生们好样的！你们迎了，钱老师请你们吃冰激凌！全班请。”男孩子们乐了，奔跑的脚步没停下，打球更用心了。
　　“孩子们好样的！”钱老师笑呵呵的看着这些年轻斗志昂扬的少年。有这样的学生是她的骄傲。
　　“听见没？钱老师发话了！你们加油呀！”
　　对方也不甘示弱，各种各样的加油助威。围观的同学也跟着起哄。一时间闹哄哄的操场倒有几分菜市场的味道了。不同的是这里是朝气蓬勃的少年为了自己，为了班级荣誉而“浴血奋战”。
　　“蓦然。”
　　“佳佳，你来了！”蓦然回头，张佳佳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周围的人太多，挤来推去，她紧张的握着手，似乎站这里不是，那里也不是。好像所有人会嫌弃她一样。
　　“你站过来吧。”琴蓦然把她拉在自己身边。“你来的正好，还有几分钟就结束了。你看，我们班赢定了！”
　　蓦然跳起来，“你看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班里所有同学围在一起欢呼呐喊。老师也被这样的热情感动了。张佳佳慢慢抬起头。我们班的男孩子真厉害啊。她似乎被周围的人感染了。抿着嘴，轻轻笑了。她看见，那个阳光灿烂的男孩向她走来，每走一步汗水雨滴一样的从他身上滑落。他不是向她走来，他是向班级所在的地方走来。
　　“耶！赢咯！”三班的幸运宠儿们用他们的汗水换来班级荣誉，换来掌声。同学们激动的和他们击掌握手嬉笑。其乐融融的样子多像一家人啊。老师说：班级就是一个大家庭。张佳佳低下头。林昱“天神”一样高傲的从同学们中间走过，和他们击掌。
　　“怎么样？也不错吧？帅不帅？”男生们配合着他摆珀斯。现在正是他该“拽”，该耍帅的时候。
　　“林昱，这么能耐，有本事，回了教室，那啥，别求我们啊？”同学们都笑了，都懂这意思。林昱是典型的体育健将。学习“白痴。”
　　“唉，当我啥也没说。我还是做回我低调的园丁。”
　　“哈哈哈哈！！！”运动会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很快结束了。一切回归课堂，回归学习的的正轨。
　　“哎，我们班的排球第一，篮球第二，这个‘二’看着很不爽。”田怡心叹息。
　　“没办法，五班的高俊楠太厉害了呗。”蓦然耸耸肩。
　　田怡心悄悄凑过来，“蓦然呀，你还喜欢他吗？”
　　“你闭嘴！”蓦然捂住她的嘴，“别乱说，要是传出去被我爸妈知道了。我还要活不？”
　　“晓得啦。嘿嘿，我知道你行为老实，心里可不老实。”
　　“瞎说！我很乖的。”
　　“走，蓦然，我告诉你啊。我们班的张佳佳一定有事。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田怡心牵着她的手悄悄的附在蓦然耳边。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上次你去我家的时候，我们在那个岔路口里看见她被一群小孩欺负。”
　　“你不是叫我一起去看她挨打吧？”
　　“也不全是，我只是好奇，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田怡心拉着她拐进了当日的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