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相俊》会笑的雪

76、毒打

　　“林昱，呼我干嘛？”她迷糊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激灵。
　　高俊楠温柔又关切的语气。“蓦然，你在哪？很久没看见你了。”
　　“去死吧你！”她恨恨的捶着手机，就像打在高俊楠的脸上一般。本来还想躺会，现在是睡意全无。一会，田怡心又来了电话。
　　“怡心，你干嘛让那个混蛋待你家里？快把他赶出去！”
　　“是我……”高俊楠弱弱的回了一句。对面咚的一声，一阵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很快没了动静。
　　另一端，高俊楠无辜的看着林昱。“现在，打不通了。”
　　林昱摇摇头。“她正在气头上呢。别嚯嚯我的手机了。我家的手机都被你嚯嚯完了。要是让我妈知道，我也跟着完了。”林昱见怡心和老妈在厨房忙着，完全没注意到他俩拿着四五个手机鬼鬼祟祟的样子。
　　林爸从厕所里出来，见他神秘的样子，皱起眉头。“林昱，你在干嘛呢？”
　　“我没干什么。我送兄弟回去。”林昱一脸嬉笑，很不客气的把高俊楠推出了房门。真是闹心，这么聪明的一个小伙子，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好像，蓦然也不是很难搞嘛。他一脸坏笑，心里暗暗为高俊楠的难堪幸灾乐祸: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脑袋被一巴掌扇的嗡嗡的。林爸怒目而视。“傻笑什么？没听见臭臭在屋里哭吗？”
　　老爸突如其来的厚爱吓得他立刻冲进房间去抱儿子。臭臭正哭得肝肠寸断，小脸儿通红。对着他的脸就是一爪子，脸上顿时变得火辣辣的。看着哭声渐止的儿子和一脸怒色的老爸，轻轻摇晃着儿子陪着笑脸。“哇哦。我儿子真棒。不哭了啊。”
　　不开口还好。等臭臭听见他的声音，哭得更凶。好像看见了可怕的东西。最后不得不让怡心来哄。
　　“你看你，连儿子也哄不好。我的小宝贝，你妈抱着也累啊。”怡心把臭臭举得高高的，轻轻的转动着。臭臭挥动着四肢，新奇的泪眼看着她咯咯的笑。“飞咯。臭臭飞咯。”
　　“臭臭就这么嫌弃他爹么？”林昱一脸郁闷。转眼遇见老爸阴郁的眼神，不时的摇头叹息。好似回忆起了不堪回首的事。
　　“爸，你摇头干啥？你也嫌我啊？”
　　“哎。我还是想要个小棉袄。多好，跟爸爸亲。”于是林昱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多么嫌弃老爸，要是他一靠近自己，张嘴就哭。这份嫌弃难道也是遗传的？
　　“爸，你要是想要个闺女还来得及急……”
　　“叫你小子淘！都当爹的人了还欠收拾！”立刻，拖鞋朝他飞过来，林昱头一歪。眼见老爸气哼哼的脱另一只鞋子。一蹦三跳的进了厨房。
　　“妈！我来帮你。”林昱关了厨房的门，见老爸在门外一脸嫌弃。乐呵呵的跑林妈身边去了。“妈，我来我来切菜。”
　　“一天妈妈妈的叫。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你是我妈，我叫叫都不行啊。你也太辛苦了。让我来，让我来。”见儿子一脸坦然的样子，林妈稍稍松了口气。
　　“你忙着，我歇着去了。”
　　这，一个人干着有点累，既然夸下海口就自己来吧。于是他把洋葱往菜板上一扔，咔嚓咔嚓的剁起来。不一会就眼泪鼻涕直流。
　　回头见爸妈在客厅嘀咕着什么，不时望着他笑。怡心坐在旁边逗着臭臭。臭臭在三人手里传来传去，手舞足蹈，乐得哈哈直笑。心里暖暖的，不由加快了切菜的速度。一家人还等着吃饭呢。
　　吕杰脑袋一晃，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不准确的说是踹门。他揉揉眼睛，一脸茫然。“谁啊？”
　　为了彰显自己的绅士风度，他把赖在这里的孟橘视为贵客。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她。自己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腰酸背痛脖子疼，整晚都在迷迷糊糊的做着奇怪的梦。
　　“就没人起来应一下啊？”他晃晃脑袋，揉着脖子。两个房间一点动静也没有。极不情愿的挪动身子，揉着发酸的脖子。他慢悠悠的朝门口走去。
　　“谁啊？”猫眼里，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视野。
　　“找孟橘！”那男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哦。”他也没多想，拉开了门。
　　“不要开门！”孟橘尖叫着冲出房间。已经晚了。周秃秃的双腿已经跨了进来，一双眼里燃烧着仇恨的怒火。
　　“婊子！叫你躲！叫你不干净！”周秃秃冲过来，抓着拳头就往她脸上招呼。
　　孟橘尖叫着，挣扎着，嘴里依然不饶人。“啊，你干净吗？你睡了多少女人你知道吗？你数过吗？”
　　睡意朦胧的吕杰反应也变得迟钝。“你们有仇啊？”
　　“快救我！”孟橘求助的望着他。她的鼻子被周秃秃一拳打歪，鼻血顺着她的嘴往下流。
　　“呵呵，你又出来害人。这个男人也和你睡了吧。你没救了！”周秃秃用力一脚踹在她腿上，厚厚的皮鞋就像铁块敲在骨头上。孟橘抱着腿缩成一团。
　　“你没救了！”周秃秃凶狠又同情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吕杰吓得一激灵。
　　“我什么没救了？”
　　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周秃秃吞吞口水。“这个女人不干净。”
　　躺在地上的孟橘尽管疼得直流眼泪，嘴里依然发出一阵冷笑。“呵呵，男人都是一样的。我不干净，你还跟我睡？”
　　“去死！”周秃秃脸上青筋暴起，用力的拽着她，就像对着一个可怜的小动物发泄心中的不满。拼命的踢打她。
　　“哎。哥们。够了。不管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能把她往死里打啊。”
　　“我呸！她就是想害死我！贱人！”孟橘抱着头，那双从凌乱的头发里露出的眼睛同样充满了怨恨。
　　门开了，蓦然靠在门边，一脸怒气。“谁啊？真是。大清早的扰我睡觉。”客厅里有一瞬的安静，她看了看两个大男人丝毫也不觉奇怪。“没事啊？别打扰我睡觉，听见没？”
　　“蓦然，早啊。蓦然。”地板上传来痛苦的哼哼声。她毫不理会，嘭的关上门。钻进被窝。
　　“还是热的。真好。”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这舒适的感觉还未到两分钟就被客厅里的惨叫声打乱。
　　“啊啊啊！别打我！”孟橘的哀求声。
　　“你要我怎么办？现在这样我怎么办？我生不如死啊我！”
　　“呵呵，你不是说为了我死了也愿意吗？”
　　“闭嘴！”又是一阵惨叫。
　　“大哥，别打了！”吕杰无奈的劝架声。
　　“你少管闲事！你很快就会死了！你还可怜她吗？”
　　“我看你也快死了，两眼散乱，心绪不宁！狂犬病犯了吧？”又是一阵你来我往，乒乒乓乓的声音。茶杯摔在地上，屋里一片凌乱。
　　“好！要死大家一起死！”周秃秃已经疯了。
　　“秃哥，你就放了他吧。都是我的错。”孟橘可怜的哀求声。
　　吕杰的眼睛一片淤青。失去理智的周秃秃力气很大，五指用力的扣住他的脖子。
　　“蓦然。琴蓦然！我要死了！快！我要死了！”
　　孟橘去拉周秃秃的脚，那双强健的脚踏在她的手上，手指被磨破了皮，血迹斑斑的挂在手指上。
　　“啊！”
　　“啊啊啊！救命啊！”
　　哀嚎声一浪比一浪高。
　　“你们还有完没完？可恶！”这是她狂躁的怒吼。没有人理会她，两个打的热火朝天的男人，一个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女人。
　　“蓦然。我以为，你会看着我被打死的。”那可怜巴巴弱小又无助的神情让她反感。整天就知道干些不道德的害人的事。还感觉自己有多骄傲似的。
　　“再打！我报警了！”
　　“是他，不松开我！”吕杰一脸无奈。
　　“我报警了！”再次警告，仿佛也没什么用。
　　“什么！你敢报警！”周秃秃反应过来，好像听见什么可怕的事情。松开吕杰朝她扑来。
　　“左领右舍都惊动了吧？警察很快就会来的。”她敏捷的窜进屋里反锁了门。
　　“琴蓦然！你害我！你们连起伙来害我！我要杀了你！”她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可怜的门不时晃动一下。心里暗算着，他什么时候能踢开这门，警察还有多久才来？目光落在敞开的窗户上，满意的点点头:要是他冲进来了，打不过就跑。想着客厅里的两个人，愣了一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很快警察就赶来了，这可怜的门总算坚持到了最后。
　　“你们暗算我！你们陷害我！你们不得好死！”周秃秃的惶恐不安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已经疯了。
　　躺在血泊中的孟橘被抬走的时候。她听见客厅里时断时续的呜咽声。
　　“蓦然，我就是想，你做我唯一的朋友，就像心爱的玩具一样。我就是很自私的。可是……我走了……”
　　那一刻，她突然很难过，咽下嘴里的酸涩。等一切都安静了。她拉开房门，客厅一片狼藉，地上还有一滩未干的血迹。躺在沙发上半死不活的吕杰挥挥手。
　　“还早呢。回去睡个回笼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