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相俊》会笑的雪

7、好友收留

　　“干，干妈。”林昱一进楼道，林叶就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望着他。“琴蓦然啊，我没和她一路，不知道。应该在后面吧。我先回去了。”他从林叶身边嗖的窜过去，进了门，朝猫眼里窥望。林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说。过了一会她进屋咚的关上门。林昱感觉整栋楼都随着那关门声晃动着。“妈呀，地震了，这地震真可怕。”
　　“要是你再不回来。你妈我也要地震了。”
　　“妈～我这不回来了。”林昱拉着妈的手撒娇。
　　“怡心，你说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懂事？懂事的孩子没糖吃。这不怪你。”田怡心安慰她。“不过你妈平时对你挺好的，没想到她的暗藏人格爆发了，真恐怖，也真是够狠心的。”她轻轻碰蓦然的脸，蓦然疼得直吸气。“脸都破皮了，你也别哭了，别想不开呀。你的眼睛眯着了。”
　　“我没想不开，就是气。”
　　“还说呢，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走吧，海贼王又更新了。走快点，终于有人陪我一起看了。”田怡心有些开心。“我爸妈人也不错，到我家你别怕，就像自家一样。不过呢，最好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脸，不然问这问那的那‘关心’烦死你。”
　　“我低着头不露脸就行了。”琴蓦然抬头，高俊楠在前面不远处等着她们。“怡心，快走。”
　　“明白。”田怡心用身体替她挡着，蓦然整个脸趴在她后背上。泪水打湿的脸趁在衣服上，很疼。“蓦然，换条路回家。”
　　“好。”
　　高俊楠不明白今天怎么了，林昱和琴蓦然不再找他打球，琴蓦然见着他还躲着。他费解的看着田怡心领着琴蓦然进了前面的岔路口。
　　“他没追上来，蓦然，你怕他干啥？”
　　“我不怕他，就是不想见他了。没想到喜欢一个人是这么恐怖的事。你看看我的脸就知道了。”蓦然一想起挨打的事就委屈。
　　“哎，还是怪我们太小了。”
　　“高俊楠，你今天怎么没打球呀！”赵淇淋追上来，他抛开心里的疑惑，看着这个笑嘻嘻的女孩子，她的眼睛像有星星一样，闪亮闪亮的。长长的麻花辫垂下落在肩头，一个蝴蝶结在阳光下倒影着七色彩虹。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她真快乐。
　　“今天林昱没在。”
　　“这样啊，对了，听说三班的琴蓦然还找你教篮球呢。”
　　“她……在等林昱……”
　　“噢。”赵淇淋失望的应了一声。脸上，眼里却掩不住喜悦的色彩。
　　“你不打篮球回去这么早都干些什么啊？”
　　“看电视，听歌。”
　　“那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吧。”
　　“还行。”高俊楠回头，岔路口，田怡心和琴蓦然依然没出现。她为什么要躲着他呢？
　　“那你唱一个？”
　　“不喜欢。”
　　“唱一个嘛！你就唱一下嘛。作为酬劳我可以告诉你下周的作业哦。老师提前告诉我了。”她可是班上的学习委员。
　　“哎，你别提学习，我头疼。”少男少女的声音渐渐远去，夕阳慢慢的也淡了，暗了，天空渐渐暗了，最后一丝光辉也渐渐隐去。
　　田怡心陪着蓦然慢慢的走着，“今天夕阳落得真快，夕阳一落，整个天空都暗了许多。”
　　前面一个女孩靠在墙边哭泣，几个小男孩小女孩围着她，骂骂咧咧的。“小叫花子，没人养。”一边还吐着口水。那女孩可比这些孩子高一大截呢，她没反抗，躲在墙边瑟瑟发抖，压抑着哭泣。
　　“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羞。”小男孩小女孩看着有人过来了。做着鬼脸跑了。
　　“哎，真是，这些孩子还不到她肩头呢，是我的话。伸手一边一耳刮，啪啪，打了再说。”边说边挥手，蓦然的脸又挨了一巴掌。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太激动了。”
　　那个女孩爬起来，望了她们一眼仓惶的跑了，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张佳佳！怎么是你？”两人惊讶的眼神只一眼便刻在张佳佳的脑海，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她摸着眼睛撒开腿就跑。一直跑，跑到见不到她们她才慢慢的停下来。
　　“她怎么那么懦弱呢？”田怡心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同情。
　　“可能因为穷吧。她挺自卑的，什么东西也没有。”蓦然想起张佳佳的一支笔壳已经用的褪了色也舍不得丢。她的鞋子也是一双皱巴巴的帆布鞋。平时她在家不穿鞋子吧。她想。
　　“怡心，你说喜欢一个人就这么可怕吗？”琴蓦然躺在床上，她的心胡乱思索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嗯，以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呀，是很可怕的。”田怡心叹息，老师，家长就像一张巨大的网，监视器，随时监视着他们，谁触碰这个禁区就像踩了地雷。
　　“我喜欢高俊楠，只是觉得他就像我心中的那个人。英俊潇洒，阳光帅气，他人很好。我没向他表白，也没说过喜欢他，我只是在放学时和他打了一会球。”琴蓦然心里难受，“跟他在一起我是欢喜的，感觉心就要跳出来似的。我知道，妈妈一定会反对的，她从小就警告我不准早恋，不准去酒吧……我都记得。所以我才不敢说喜欢他，更不敢和他亲近。我们只是朋友，很普通的。”
　　“哎，我知道疼你的妈妈突然下狠心打了你，不信你。心里肯定会难过的。这心里落差太大了。妈妈是天使，可是她变成了恶魔是人都会伤心死的。”田怡心搂着肩膀安慰她。“没事啦，她打你心里也会难过的。”
　　“怡心，你说我是不是过分了？我……还是给她发个消息吧……爸爸会担心的。”
　　田怡心笑笑，她知道琴蓦然心里想什么，这母女俩真犟啊。要是她妈妈突然打了她，怕她也会哭死的。“嗯，你的手机，给你。蓦然丫，如果，如果哪天我妈妈打了我，你一定要收留我。”
　　“嗯。”琴蓦然握着手机不知说什么。手机里无数个未接电话，全是爸爸的，妈妈的一个也没有。想了半天，她终于发出这条信息：我在同学家。关了手机，扔的远远的。她蒙着头，闷闷想：妈妈真的生气了。
　　“好啦！要反抗就彻底！再说你妈也真够过分的。也不怕打坏你的脸嫁不出去。还好，唉，我喜欢的人呢，怕是没指望了。”
　　“怡心，你喜欢谁？我怎么不知道？”琴蓦然好奇的探出头。
　　“啊！我什么也没说啊。”怡心转过身，“我说了什么呀！”
　　“哼，田怡心，你偷着乐呢，看我这么惨你高兴是不是？”
　　“没有，我和你心连心，你的痛就是我的痛。”
　　“别打岔，你喜欢的人是谁嘛，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没有啦，我还这么小。谈恋爱是不好的事。”
　　“你说不说，我不客气了。”琴蓦然伸手挠她的痒痒。怡心被点了笑穴似的停不下来。
　　“哈哈，啊哈哈。蓦然，你停下来。”
　　“你不说，我就不停。”
　　“哈哈哈哈。”
　　“怡心，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还不睡。”
　　“嘘～”田怡心做着禁声的动作。“妈，我和同学讨论作业呢，马上就睡。妈，你也早点睡哟。”
　　“你这孩子，不要玩太晚了啊！”
　　“哎，好的，妈妈。”门外没了声音。
　　“怡心，你告诉我嘛！”
　　“嘘～我妈贼着呢，我不想睡觉前被骂。”
　　“好嘛，那你悄悄告诉我。”
　　田怡心附在她耳边，“蓦然，刚才我逗你的，我没喜欢的男生的。等到了高中，遇着喜欢的那个男生我就告诉他我喜欢他。那时候离家远了，住学校，爸妈不知道的。再说我大了，这事，他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嘿嘿。”
　　“怡心，你真贼。”
　　两个女孩躺下来，说着悄悄话，琴蓦然有些憧憬未来的高中生活了。忘了脸上的疼痛：“怡心，你说高中是什么样子？”
　　“还不是整天学习呀～学习的。不过自由多了。”
　　“才不是，我可听说高中很累的，尤其是高三，熬过了高三就彻底解放了。”
　　“好像是。那时候我们也长大了。我不想长大。”田怡心一蹬被子，被子掉在了地上，她用脚把它勾起来。
　　“怡心，我有点困了。”
　　“嗯，那你睡吧。乖。”怡心像妈妈似的摸摸她的脸。
　　“走开，肉麻。”琴蓦然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田怡心用手支着头，她眨巴着眼，睡不着了。“蓦然，蓦然～”
　　“嗯？”琴蓦然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她快睡着了。或许她是哭累了，伤心累了。
　　“以后，我们一起去市里最好的高中好不好？以前可是说好的。”黑暗中田怡心睁着眼睛不知想什么，一点困意也没有。
　　“嗯～”琴蓦然的声音飘忽忽的。
　　“那……林昱会和你一起去吗？”毕竟他们是邻居，是从同一个村上来的。
　　“嗯。”琴蓦然的声音低低的。
　　“他那么不爱学习的……不过呢，他很聪明。初三一年的复习时间，他一定会的。”
　　“嗯～”蓦然已经逐步进入梦乡了，机械的回应着她，她不知道怡心已经告诉她喜欢的少年是谁了。睡一觉起来她什么也不知道，对她的话一点印象也没有。
　　“也是，到时候我们都会在一起的。还是好朋友。”田怡心偷偷的笑了，她躺下来，嘴角弯弯，眼睛弯弯。眼里涌动着水波，就像月色下的溪水。她笑着笑着带着美好的幻想闭上眼睛。今晚一定会做个美梦的。
　　语文老师讲到这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蓦然就是我们班的同学琴蓦然。大家记住了啊，要会写啊。”
　　但凡遇到相似的名字或课本上出现的班上同学的名字老师都会提到谁。“这首诗也是要默写的。”
　　蓦然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嗯，还没阿尔茨海默。我的名字会写的。”全班同学笑了。她空灵又不屑的语气让老师也笑了。
　　“琴蓦然，记住啊，要是这首诗你默写不出来，比起他同学翻一倍。”
　　林昱在后排幽幽的叹息。“琴蓦然是羽化登仙忘了自己的肉身。打着灯笼寻找啊！哎，眼神真不好。”同学一听他这歪解，乐了。一节课伴随着笑声很快就结束了。一下课，科任老师刚出教师，班主任钱老师就进来了。同学们叹息着，又乖乖回到座位上。“唐僧大人”驾到，准备好好“聆听圣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