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相俊》会笑的雪

11、打架

　　“佳佳，自信一点嘛！”琴然这一巴掌不重，拍在她肩头她却像被吓掉了魂。良久她还能感受到她手掌的温度。
　　“林昱，你干嘛呀！”琴蓦然拦住刚出教室的他。
　　“明知故问，我打会球再回去。”
　　“林昱，走嘛！一起回家。”田怡心拉着张佳佳冲他眨眼，张佳佳低着头不说话。
　　“得了，明白，想让我当护花使者呀！正好，我这几天也想收几个徒弟。”
　　“林昱，高俊楠来找你了。”
　　“嗯？”林昱见琴蓦然压低声音，慌慌张张的躲到田怡心身边去了。他故意咳嗽几声。“啥？你说什么？琴蓦然！你说，谁来找你了？在哪？”他故作不知道身后走来的高俊楠，歪着头四处寻找。“人在哪？”
　　“林昱，你几天都没找我打球了。”琴蓦然喜欢高俊楠，最清楚的莫过于琴蓦然自己，田怡心和林昱了。张佳佳虽然不知道，不过少女敏感的心和敏锐的眼睛大概也能猜出来。
　　“我这几天有事嘛，我爸脾气臭，我怕回去晚了又要吃竹笋炒肉丝，这是我最讨厌的菜了。”
　　“呵呵，”高俊楠笑了，“你也怕挨打啊。”他看着躲在田怡心身后的琴蓦然，其他两个女生怪异的看着他。让他惊讶，“琴蓦然，你不是喜欢打篮球吗？怎么也不来了？”蓦然把头埋在怡心身后不吭声。
　　“哼，这叫什么来着？女人的心思你不懂？”林昱高深莫测的表情让高俊楠困惑，“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女人。”
　　“你今天不打球了？”
　　“对，我啊，有项光荣的任务，那就是，护花使者。”
　　“林昱闭嘴！”琴蓦然探出头又缩了回去。
　　“哎，好吧。”高俊楠叹息，“没你一起打球也没意思，一起回去吧。”
　　“不行！”高俊楠很惊讶，为何琴蓦然和田怡心都反对他和她们一起回家？尤其是琴蓦然，一段时间不见，她的态度，对他的态度，变化太大了。
　　“为什么？我们一起回去，两位对我的意见这么大？”
　　“这，你就别管啦！反正今天不能一路回家，除了今天哪天都行。”田怡心的态度很坚决。
　　“好，好吧……”高俊楠叹息，她们的态度让他很尴尬。
　　“对不起啦！”田怡心赶紧奉上一张笑脸，蓦然也探出头望着他。
　　“怎么，她们今天好奇怪的样子？”林昱耸耸肩，“高大哥，你别当个好奇宝宝，赵淇淋来找你了。”高俊楠和赵淇淋走了，琴蓦然松了口气，解脱般的站直身子。
　　“你喜欢他吗？”
　　蓦然躲开张佳佳询问的眼神，“没，我喜欢他做什么。只是看着他这人很不舒服，不自在。”
　　“呵呵。”
　　“哼哼。”
　　林昱和田怡心在一旁怪异的咳嗽了几声。
　　“他们经常欺负你了？”
　　“嗯……”张佳佳不敢抬头。
　　“我去，你怎么不还手啊？”
　　“他们，人多。我怕。”多么简单，明了的回答。
　　“我了个老天，几个小毛孩，低年级的把你给欺负了，你还理直气壮的说，我怕。”
　　“也是，怕什么，就像我揍林昱那样，多揍几次就老实了。”
　　“他们今天还会拦着你吧？”田怡心注视着她，张佳佳的头垂得更低了，从喉里发出低低的声音。
　　“应该会吧。”
　　果然，那几个堵着张佳佳回家的男孩又守在老地方。他们以为今天又是张佳佳一个人，正想教训教训她。几天前他们被林昱吓住了，安分了几天，体内的混混因子又活跃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今天他们又来了。
　　“老大，快跑！”熊孩子们一见他们像见到鬼似的撒开腿就跑。
　　“快抓住他们。”
　　“站住，龟儿子，敢在你爷爷面前叫板，不想活了。”林昱迈开他矫健的大长腿追了出去。琴蓦然和田怡心也跟着追了过去。张佳佳站在原地，紧张的握着书包，不敢向前一步。三人奋力狂奔，很快就抓住了他们。林昱左右手各拎两个，蓦然和怡心各自揪着一个，还有一个跑得快的溜掉了。
　　“累死我了，小屁孩跑太快了。”
　　“说。叫着你爷爷也不打个招呼就跑了。嗯？”
　　“大哥，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想来这几个孩子是被林昱揍怕了，几天前的伤，现在见着他又犯疼了。
　　“什么，我听不见，你们什么错了？”
　　“我们不该欺负大姐姐，不该收保护费。”
　　“哼，认错到挺快的。心里可不老实吧。”
　　“佳佳，你还站那里干嘛！过来呀！”张佳佳被琴蓦然这一吼回过神来，慢慢的走过去。
　　田怡心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头疼，“大姐，你属蜗牛呢？快点哪！”张佳佳被她一催，不情愿的加快了脚步。她站在这些比她小几岁，时常欺负她的小孩面前，她看到的是戏谑，是鄙视。他们丝毫不怕她。他们怕几个见过一两面的的陌生人也不怕她，是因为她好欺负吧。张佳佳悲哀的想着。
　　“愣着干什么？”林昱头一歪，示意她动手。
　　“啊！我该干什么？”张佳佳茫然的望着他，其实她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也想这样做，可是她不敢。她把汗水湿透的拳头藏进衣兜里。
　　“你傻呀，该是你立下马威的时候了。”
　　几个熊孩子见情况不好，想挣脱他们，刚想脱下书包逃跑，就被揪住了衣领子。
　　“我不敢。”张佳佳使劲的咽口水。
　　“你不敢就由他们欺负你啊。”
　　“我从没打过人。”
　　田怡心翻翻白眼。“你从没打过人，所以你只有挨揍的份。”
　　“我……”
　　“佳佳，记得老师说过吗？你一开始的态度就决定了你以后的处境。你不能软弱。”
　　“你怕啥，我林昱给你罩着，三班的同学给你罩着。谁欺负三班的人谁都吃不了更别想兜着走！”张佳佳听林昱这样一说，哭了，她很感动，从小到大，没人对她说过，张佳佳，你怕啥，我罩着你。
　　“使劲打！你挠痒痒啊！”刚开始，几个熊孩子还嬉皮笑脸，张佳佳怕人，怕打人。她的巴掌就像微风吹过脸不痛不痒。
　　“来呀，打呀，胆小鬼。咩。”
　　“看见没，他们这是在挑衅你，不该给他们点教训吗？”那天下午，张佳佳发了疯，她第一次打人，第一次又哭又笑，第一次觉得心里畅快，第一次见着希望，第一次守住了尊严，第一次觉得她还有人护着，真好……那一个下午她改变了很多，她用力的把巴掌甩在他们的脸上，那声音，听来很舒心。她所有的不快，所有的委屈随着这些巴掌声都消失了。那些熊孩捂着红肿的脸颊，满脸的鼻涕泪水，跪在地上求她饶了他们。
　　他们说：姐姐，我错了，我们再也不欺负你了。
　　他们说：从此，你就是我们的大姐大，我们都听你的。
　　他们说：我们收你的钱都退给你。
　　他们说：我们再也不嘲笑你了。
　　他们说：我们只是闹着玩的。
　　……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她都不记得了，无非就是一些请求她饶恕他们的话。
　　“滚！！！”她的声音很大，尖锐的似乎要刺穿人的耳膜。站在一旁的三人被她下了一跳。熊孩子连滚带爬的跑了，有两个落下了书包。平时看起来柔弱的她，发起火来也是怪吓人的。
　　“你就该这样，你看以后谁敢欺负你。”
　　“是啊，我早这样该多好。”张佳佳揉揉酸痛的手，原来打人自己也会很疼。可是这样至少心里不憋屈。
　　“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的。”张佳佳提起地上落下的书包，“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也是，你可不能给我们三班的人丢脸啊。”
　　“我不会的，你们会告诉其他的吗？”
　　“切，这有什么好说的。”
　　“放心啦，我们是不会放你响炮的。”
　　张佳佳放心了，越少人知道她这段黑暗的生活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