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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嵇少陵很纳闷,岑潭为什么会知道他刚刚自制了十几瓶的液体巴克弹?难道他知道自己昨晚去仓库找物料?

      岑潭安抚完他家一众人马,回头看了嵇少陵一眼,随后他便无法移开眼。

      他皱着眉问道:“阿陵,你的脸怎么青了一块?”看他的样子,似乎想要伸手来摸一摸。

      嵇少陵没想到他关注的重点居然是这个,擎着危险的瓶子,站在原地,困惑地眨了眨眼:“啊?我还以为已经消肿了。”

      岑潭面无表情地向他走过来:“我刚刚才想起来,你把我派给你的保镖打得那样惨,受点伤也是应该的。”

      嵇少陵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厚道,可是听到岑潭的指责,还是有些委屈。

      他定了定神,想起自己正在做的事,忙后退一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快点离开我家,现在立刻马上!”

      岑潭的眼睛有些红,步步逼近,一不小心踢到了嵇少陵放在地上的背包,一个东西滚了出来。

      满屋子的人都惊叫起来,把嵇少陵也吓了一跳,他忙喝止住那些有逃窜意向的人们:“都别动!你们要是乱跑,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我不负责。”

      他担心有人趁乱逃走,便用手里的遥控器锁好房门,又检查了一下窗子,确认都已经锁严。

      吓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们之后,他在心中又确认了一遍,巴克弹都安放在这个房间的角落,没有摆到屋子的中间,也不知岑潭到底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直到岑潭拾起那个物件,嵇少陵才看清楚,原来是他顺出来的首饰盒。

      岑潭神色复杂地打开盒子,仔细地看了看,在里面翻找了一会。

      嵇少陵看出他是生气了,因为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翻首饰盒的动作越来越急躁,明明那么小的盒子,那么少的几件饰物,一眼就扫清了。

      他隐隐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岑潭在气什么,然而答案就像是蒙了一层纱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却让人看不清楚。

      岑潭合上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狠狠地瞪了嵇少陵一眼。

      嵇少陵从未见他如此愤怒过,想要避开他的眼神,却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一刻都不能移开,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岑潭像是要哭了。

      他为自己这个想法惊出一身冷汗,这时岑潭已经来到他身边,抓着他的左手,生硬地把什么东西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定睛一看,腕上多了一个金镯子,款式是女式的,直径也是女式的,他戴起来很紧,好像就是首饰盒当中的一件。

      岑潭一言不发,开始向他的右手上套另一个镯子,嵇少陵惊恐地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把装满危险物品的瓶子放下了,任由岑潭摆弄着他。

      不过还没等他开始反抗,岑大酉那边先行炸开了锅。

      老头子走近他们,一脸难以置信地痛斥岑潭:“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你奶奶的镯子!”

      “奶奶给了我爸爸,我爸爸给了我妈妈,我妈妈把这些东西留给了我。”岑潭淡淡说道。

      嵇少陵瞠目结舌,听着四周发出嗡嗡的议论声,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提前宕机了。

      原来这个首饰盒子里面的东西是岑潭母亲的,是他妈妈的遗物。

      也就是说他不仅偷了岑潭妈妈的遗物,还把其中一条项链给……

      嵇少陵忍不住暗骂自己,难怪刚刚岑潭看到首饰盒的时候那么伤心气恼。

      他结结巴巴地向岑潭道歉:“对不起,我,我还记得那户人家的门牌号,是溪,溪云街8-5号,你派人去找,应该能找得回来。”

      他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微弱,他想起在那栋房子里的几个日夜。

      现在看来,岑潭想要带他出国去应该是真话,那幢房子里几乎没有岑家的痕迹,只有岑潭最宝贵的东西。待岑潭早出晚归处理好事务之后,两人拎着行李就可以飞走。

      然而,岑潭最宝贝的东西被他给弄丢了,接下来可能还会被他遗失更多。岑潭遇见他,也算是倒霉透顶。

      这时岑大酉的咆哮打断了他的遐思:“那你套在他手上是什么意思?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要气死我!”

      岑潭抓紧嵇少陵的手:“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然后扳过嵇少陵的脸,亲了一口。

      “你,你,你……”岑大酉气得没站稳,一个趔趄跌坐在沙发上。

      嵇少陵摸着自己刚刚被亲到的嘴唇,怔怔地看着岑潭。他做梦也没想到,岑潭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柜,如果这也能演得了的话,那岑大酉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一点。

      岑大酉身后的人忙上前来,替他抚胸捶背,同时向岑潭骂道:“老爷子一心器重你栽培你,你却和嵇家的儿子搞到了一起,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不知羞耻的野种!”

      面对这个人的指责,岑潭不为所动:“第一次看到三伯您这么大声说话,还有点不适应。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不过即便是我不在了,岑家的产业也轮不到您接手。其他的长辈们也一样,你们只会吃喝玩乐,都不是做事的人,否则也轮不到我这个野路子上位,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享其成比较好。”

      岑家那些人群情激奋,七嘴八舌地咒骂着岑潭,然而他不去理会那些个被他刺到痛处的叔伯们,直直看着岑大酉。

      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我早就对您说过,他对我很重要,我在一天,就要保他一天。”

      然后他看向嵇少陵:“你也可以认为这是我联合爷爷,乃至整个岑家的人,当着你的面做的一场戏。你可以现在就引燃你手里的东西,你总是逃来躲去,不肯面对我,不肯面对自己的感情,我受够了!如果这样能让你得到解脱,咱们就一同上路。”

      嵇少陵本不想把岑潭卷进来,没想到此刻他却是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看着被岑潭抢走放在一边的巴克弹瓶子,他陷入了沉思。

      “放屁!你给我听好了,老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不是你能威胁得了的,你要保他?翅膀还没长硬,嘴先硬起来了,我看你还能张狂多久?”

      岑大酉用他那龙头拐杖指着岑潭,破口大骂,老脸气得通红,这时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他冷笑了一声,慢慢平静下来。

      “岑潭,你过来,你现在要是放开嵇家那小子,我就不计较你之前发疯的事。”岑大酉拎着一根钓鱼线,阴测测地说道。

      嵇少陵心中一凛,忙去看他布置的陷阱,只见除了他手边的这个瓶子,其他的都已经被岑家人轻轻捧到了厨房当中,看来刚刚趁他出神的时候,有人已经剪断了串着瓶子的钓鱼线。

      岑潭摇摇头:“我大概要愧对爷爷您这几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了。”

      岑大酉的面色愈发狰狞起来:“很好,记住你说的话,你最好想清楚,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孙子,岑家不是只有你一个能干的人。”

      他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人们再次放肆起来,有人开始掏枪,有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来擒住嵇少陵和岑潭。

      嵇少陵只得拿出他的杀手锏,他慢慢坐在沙发上,藏匿许久的刀片悄悄伸出袖口,他割断了系在沙发扶手上的另一根钓鱼线。

      空中坠下两百公斤面粉,雪白的细末飞舞着跳跃着,弥散在空气中。咳嗽声四起,人们拼命将面粉从身上拍打下去。还有许多人奔向大门,疯狂地拉扶手,试图破门而出。

      “把枪收起来!”

      “别走了火,会引起粉尘爆炸!”

      “离大门远一点,都堵在这有什么用,门都锁上了,去砸窗!”

      嵇少陵有些想提醒他们,嵇家的门窗都是防火防盗防弹的,一旦锁好之后,很难砸开。

      他索性把心一横,掏出遥控器,将窗子外面的钢板也放了下来。屋子里变得愈发昏暗,只留下室内顶棚边上一圈细细的窄玻璃充当光源。

      人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嵇少陵听到岑潭的一声叹息:“你呀你,真是的。”

      他不知道岑潭这声叹息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岑潭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他忍不住发问:“你怎么知道瓶子里的是危险品?”

      岑潭玩着他的手指:“黑进你家的监控系统还真有点费劲,我好不容易进去,就看到你专注地在茶几上摆弄这些甘油什么的,然后我就飞车过来找你,结果还是没能改变局面。”

      嵇少陵刚要开口,却于一片混乱之中,听到门口处发出“滴”的一声,这声音虽小,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有人打开大门,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屋子群魔乱舞的人。

      离门最近的是岑潭的那个三伯,不过他似乎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僵在原地,与来者大眼瞪小眼。

      真正的华阿婆走进门来,随手带上门,这是她一贯的习惯,嵇少陵万分感激她这个随手关门的好习惯,立刻用遥控器再次锁好门。

      岑家三伯大叫一声:“死老太婆!”然后狠狠将华阿婆推到一旁,抓着门锁不甘心地摇晃着。

      不过嵇少陵没空去理会他,他脑子里有些乱,他在思考,为什么华阿婆这次只出去了不到一天就回来了?

      他突然灵光一闪,问岑潭:“今天是几月几号?”

      “十月三号,怎么突然问这个?”岑潭疑惑地看着他。

      原来如此,他从米国回来的时候,自东向西跨越了国际日期变更线,回国之后每天和岑潭从日到夜地翻云覆雨,根本没想过还要在日期上加一天这种事,直到刚才,他还坚定地认为今天是十月二日。

      他为自己犯下如此浅薄的错误而深深羞愧着,不过现在华阿婆回来了也无所谓,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成功地骗过齐叔,混进了家中。

      正当他走神之际,华阿婆已经走到他身边:“小陵,我听说梅坞被人给害了是吗?是岑大酉干的?”

      嵇少陵听到她这般发问,不禁回忆起从前华阿婆照顾他们一家人的画面,他鼻子一酸,哽咽着答道:“没错,岑大酉亲手杀了他,我今天为了给我爸爸报仇,将他们岑家人都引来这里,我要毁了这。华阿婆对不起,您不该这时候回来的,我现在不能放您出去。”

      他当着岑潭和一米之外的岑大酉的面说完这话之后,走上前去,紧紧拥抱华阿婆,他轻声在她耳边说:“去地下室,王叔他们都在那,然后从侧门去花园。岑家人不会关注你,快去。”

      不知为何,华阿婆迟迟没有反应。

      嵇少陵担心她是刚刚受了伤,因此松开手,仔细地打量着她。

      华阿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老妇人的尖笑声在屋里回荡着,像夜枭一样凄厉,分外骇人。

      屋里的人们都被她吓得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屋里变得格外寂静,只有华阿婆带着哭腔的笑声越来越响。

      嵇少陵从未见过她这种近似疯狂的样子,想上前去安抚她,却被岑潭拉回到怀里。

      华阿婆笑得头发都有些凌乱了,她仰着头坐在沙发上,骤然止住笑声,死死盯着岑大酉:“我盼这一天,已经盼了五十多年,怎么样,杀死自己亲儿子的感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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