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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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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少陵用两瓶可乐收买了街角的两个小男孩，请他们去砸自家的玻璃，孩子们兴高采烈地跑过去，他则转身躲进街角，三下两下，窜到一棵大榕树的树杈上，静静观望。
那两个孩子的手法不俗，隔着十几米远，将石头扔入齐叔的门房。
听到齐叔的惊叫声，嵇少陵心中一凛，他还是思虑不周了，万一两个孩子下手没轻没重，伤到了齐叔，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齐叔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传来，两个孩子还算机灵，撒腿就跑，当齐叔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他们已经跑没了踪影。
齐叔看上去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他在门口张望了半天，起初似乎有些生气，口中骂着熊孩子。
不一会，他突然变得很焦躁，沿着门前的道路左右巡视了一会，嵇少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在家门口徘徊的时间未免有些太久。
总而言之，齐叔的反应不太正常，竟有几分风声鹤唳、杯弓蛇影的样子，如果放在平时，他似乎不会对两个小毛孩子如此上心。
嵇少陵觉得不妙，齐叔回到门房之后，他在树上又停留了一会才跳下树去，沿着路边，悄悄溜走。
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回家中恐怕是不太现实了，但是他要实施的计划一定要在家中才能进行，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混进去的办法，突然灵光一闪，迅速地计算起日子来。
今天是十月一号，那么明天就是华阿婆固定去城里探望友人的日子，她老人家每次都要去一、两天，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嵇少陵想好了进入家门的主意之后，突然思路大开，他裹紧衣服，匆匆向嵇家药厂走去。
在离药厂大概一公里的地方，他拐入一处工业仓库区。去米国之前，他的大学室友托他购进了一批化工原料。
幸运的是，他还没来得及交货，就被赶去了米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批货物应该还放在他的私人仓库中。
他来到58号仓库门前，更加庆幸了，他之前为仓库装了指纹锁，这就避免了他此刻身上没有钥匙的尴尬局面。
他打开门，悄悄进入仓库，里面漆黑一片，他凭着记忆，找到了灾难应急箱，拿出手电筒，扫视四周。
真好，一切都是原样。
更令他欣喜的是，这个应急箱里除了生存必备的工具食水之外，还有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应该是一万元左右。
他再次思念起为他置办这个应急箱的颜九九，颜九九作为金钱的忠仆，到哪里都不忘记准备现金，以及……
他伸手向下探去，果不其然，他摸到两块金条。
他合上眼，稳定了一下情绪，将可敬可爱的颜九九移出脑海，专心地准备起来。
他忙完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然而他毫无困意，复仇的热情使他亢奋。他趁着大多数人都在深度睡眠的时候，上街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本市最大的批发市场。
凌晨时分，市场里熙熙攘攘，他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在这座大迷宫当中找到了中老年妇女服装摊位。
他本来只打算买一套的，可是卖家不答应，因此他只好花了五百元钱，购置了一大包老妇人的花布衣裤。
幸好假发摊位的老板没难为他，不过他选来选去都没有合适的发型，因此多买了几顶，准备回去修剪一下。
等他满载而归，抵达仓库之后，天已经蒙蒙亮，像猫头鹰一样折腾了一宿的他觉得有些疲惫，然而仓库里化学品的刺激性气味太大，他根本没法补觉。
说起来也奇怪，他昨晚在仓库里制作手工艺品的时候，却没觉得有太大气味，他把这归结于当时的精神太过集中，无暇顾及环境之恶劣。
他从一大堆花布衣物中找出华阿婆常穿的花色，换好衣服，按照记忆中华阿婆的样子，为自己化了一个老太太妆。戴上修剪成型的灰白色假发之后，他将手边的东西收拾好，佝偻着身躯，出门去坐出租车。
当车辆经过药厂后门的时候，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忙让司机停下车，亲自溜到旁边查看。
两个工人推着平板车经过他身边，车上堆着成箱的试剂，他看到之后，如遭雷击。
直到站在嵇家大门口，他还在为刚刚得到的消息心惊。他定了定神，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这个样子也许能骗得过岑家的暗哨，但是遇到家里的人没准会露馅。
上天还是眷顾他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院子里没有什么人。他在欣喜之余，不忘模仿老年人迟缓的举止，颤巍巍地转身关门。
“华姐，今天回来得挺早啊。”
侧后方传来齐叔的声音，嵇少陵一不留神差点用自己的声音回话，然而他没有模仿别人声音的能力，只好背过身去，隔着窗子，向齐叔挥了挥手。
还好齐叔没有过多关注他，也没有问为什么提前一天回来了。他虽然想尽快消失在齐叔的视线里，但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浮躁情绪，按照华阿婆的速度，一点点地挪到房子门口。
多亏门锁还没换，嵇少陵按了指纹，走进家门。
看到这熟悉的一切，他几乎要产生一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错觉，他想起半年前，那时候父亲还在，经常在饭桌上被他气得放下筷子就上楼。
他似乎没怎么做过让父亲高兴的事情，总是惹他生气，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一定从小就去喋血街头，绝对不会待在象牙塔里当傻白甜。
不过他看到手里的包，则转变了这种想法，好好学习也不是全无用处的。
“华姨，你怎么回？哎，你不是华姨……”打扫卫生的阿姨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惊诧地抬头看着他。
嵇少陵暗暗叫苦，自己刚刚掉以轻心，不自觉地直起了腰，虽说华阿婆是个身材高大的老太太，可还是要比自己矮上十几公分的，何况她又上了年纪驼了背。
眼看着黄阿姨眼中的疑惑一点点退散，嵇少陵知道自己要暴露了，不得已掏出口袋里的小瓶子，向手帕上倒了些□□。
“少……”
嵇少陵忙冲上前去，趁黄阿姨没有大声说出他的名字之前，用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黄阿姨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嵇少陵松了一口气，将她安置在地下室当中。
他在屋里巡视一周，如法炮制，将厨师王叔，洗衣工刘阿姨也迷倒送入地下室。
他将地下室通往花园的侧门打开，然后将通向室内的门锁好，他怕给人造成损伤，因此没敢用大剂量的□□，估计这三个人能睡上一个多小时，虽然时间有点短，但是也足够布置一切了。
他卸了妆，换上自己的衣物，来到厨房，打开天然气的燃气阀，取出面粉，然后又跑到杂物间，找出齐叔的钓鱼线。
他坐在客厅里忙碌着，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口锁舌发出一声轻响。他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过头去看玄关处。
齐叔一边打开门，一边回头看着什么人，好像是被胁迫了一样，愁眉苦脸的。当他看到嵇少陵之后，脸色骤然变白，“你，你什么时候？”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反手便要关门，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被人从门口拉走，嵇少陵能听到他被捂住嘴后发出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来者是他意料之中的访客，岑大酉老先生带着一队人马，缓缓走进屋里。
“岑潭到底还是放你出来了。”老头子气定神闲地走进屋里，像是已经等候多时了的样子。不过当他看到嵇少陵身边摆着的各种瓶瓶罐罐，还是不免露出几丝疑惑。
嵇少陵本能地想将硫酸泼到他的脸上去，只是老狐狸对他很有戒心，离他远远的。嵇少陵有生以来第一次痛恨家里的客厅面积太大，他如果端着手里的东西冲出去，估计还没靠近岑大酉，就会被他射杀。
“我不出来，怎么了却您老的心事？我可不想您带着遗憾进入坟墓。”
岑大酉对他的冷嘲热讽不为所动：“没想到你还敢回到这里，我还以为你会在米国躲一辈子。邦纳家的小丫头给我打了好多次电话，要我放了你，如果你要是和她联手，没准我真会权衡一下利弊，然后就放你一条生路。可你还是自己跑回来了，可见我之前是看扁了你。”
“您怎么看我并不重要，我想您今天过来也不是单纯为了看我一眼。”
嵇少陵口中与他有来有往，可是眼睛一直瞄着他的身后，岑大酉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呵呵笑道：“你在找岑潭吗？你还想让他再救你一次？一收到你在这里的消息，我就将他关起来了，我这老头子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您说错了，我只是看看您岑家的骨干来了多少，不得不说，您对我真是重视，我看除了小辈，岑家有头有脸的叔伯们都到了。”
嵇少陵站起身，缓缓掏出一个打火机：“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去找我爸爸，也算是不枉嵇、岑两家相交了一场。”
岑家的人发出小声的惊呼，有人跑到厨房，然后慌慌张张地出来报告：“大伯，厨房的煤气阀是开着的。”
岑大酉看着嵇少陵，不怒反笑：“说你不中用，你还真是不中用。”
嵇少陵见他如此成竹在胸，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我家二叔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岑大酉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不错，总算是开窍了。”
此刻，嵇少陵的心情很是灰暗，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我早就该想到的，爸爸坐自家的飞机还能被你暗算，我就知道他身边出了叛徒。起初我还以为你们收买了机组成员和保镖，不过刚刚我看到了家里的监控录像，我爸爸去世当天，他就潜入我爸爸的书房，将保险柜直接拆走了，里面没有太多财物，全是重要的文件。现在回想一下，家里的安保工作一直是二叔负责的，要不是我自己安装了许多他不知道的小玩意，恐怕我至死都不会怀疑他。”
岑大酉回头喊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程意应声而来，一如既往地憨笑着，看着嵇少陵：“少陵，你别怪二叔，你和你爸都太清高，有钱不赚，连王八蛋都不如。”
嵇少陵此刻的心情已经变得格外平和：“二叔，为了赚钱我也可以变成王八蛋，可是利用药厂制造毒品，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程意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少陵，我真是低估了你。”
“你别忘了我是学什么的，嵇家的药厂会用到什么试剂，不该用什么试剂，我清楚得很。”
嵇少陵还在为早上看到的还原剂而心惊，不过他渐渐释然，反正这一切都快和他没有关系了。
“是不是觉得我给你惹了个大麻烦？药厂在你的名下，你只要签了这个协议，你就又是清清白白的嵇家小少爷了。”程意仍摆出那副慈爱的样子，不断诱惑着。
他看到嵇少陵手中的打火机，噗嗤地笑了：“少陵，家里的煤气早就被我断掉了，你在监控中没看到吗？”
嵇少陵也笑着看向他：“我回到家，把佣人们清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煤气阀，看到监控的时候已经晚了，干扰视频的时候更是有些晚，不过你们该不会认为我为你们只准备了一样礼物吧。”
他举起手边的酒瓶子，这样的酒瓶每隔几米便有一个，分散在客厅的各个角落，他用透明的钓鱼线将它们串成了一串。
“一网打尽。”他开心地看着岑大酉，同时在内心隐隐庆幸着，幸亏岑潭被这老头子给关起来了。
“阿陵，你快放下手里的东西！”
嵇少陵以为自己幻听了，为什么他会听到岑潭的声音？可是接下来，岑潭飞快推门进来，站到了他眼前。
“你怎么会来的？”嵇少陵和岑大酉同时质问道。
岑潭没空搭理他俩，忙着对已经举起枪的岑家人吼着：“别乱动，那是液体巴克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