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菜》晓酌

43、四十三

　　第二天中午，送走了付欣和昱昱，周嘉慧回了工地。

　　付欣回到了老家。

　　又一年过去，付欣还是独自带着孩子，她的父母少不了催她再找一个，虽然她内心已经十分笃定，自己这一辈子跟定了周嘉慧，但为了安慰父母，嘴上还是顺应着父母的絮叨。

　　付欣象儿时一样数着日子等来了春节，终于等到了周嘉慧放假。

　　经历了分分合合，付欣和周嘉慧最终走到了一起，付欣分外珍惜。从乌市别了周嘉慧后，她便频繁地与周嘉慧电话往来，半夜里想周嘉慧时，还要发短信过去，甜言蜜语一番，大学时也没见付欣这么黏人过，搞得周嘉慧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付欣，心里被甜甜的恋爱填满，又因思念的饥渴加深了两人分别后的牵挂。

　　还有两天就大年三十了，周嘉慧打电话来告诉付欣，已经订好了火车票，除夕下午能到家。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付欣带着昱昱去了周嘉慧家。

　　当周妈妈打开门，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付欣和昱昱时，那份惊喜溢于言表：“啊，欣欣来了，我的小乖乖昱昱，让姥姥抱抱。”

　　付欣讨巧地说：“阿姨，今年除夕我和你们一起过。”

　　周妈妈言不由衷地问：“你爸妈不说你啊？好不容易回趟家也不和父母一起过大年。”

　　付欣一笑：“家里一大堆人，我大哥一家子，二哥和他女朋友还有他儿子，也是一大家子，房间都被他们挤满了，他们才不在乎有没有我呢。”

　　周妈妈不再说什么，抱起昱昱亲了一口：“快让姥姥看看，又长高了好多啊。”

　　付欣接口说：“以后喊奶奶。姥姥、姥爷太多，都和我爸妈分不清楚了。”

　　昱昱直接叫了：“奶奶。”

　　周妈妈顾不上惊喜，急忙拿出一个红包塞进昱昱的衣兜里：“哈，奶奶的压岁钱。老周，快拿出你的红包来。”

　　付欣又对昱昱说：“给爷爷拜年。”

　　昱昱受了红包的鼓励，小嘴利落：“爷爷新年好！”

　　“哎、哎。”周爸爸乐颠颠地过来，拿了红包塞给昱昱，然后抱起昱昱举到半空中：“我也有孙女儿了。”逗得昱昱“咯咯”直乐。

　　一旁的周嘉伟看得一脸懵：“今天吹的什么风？我是不是也被升级了？欣欣姐，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我有未婚妻了。”

　　付欣笑：“你想得美，你升了级也只能是叔叔。”

　　周嘉伟：“好吧，叔叔也给个红包。”

　　昱昱：“叔叔新年好。”

　　周爸爸穿好衣服又高兴地抱过昱昱：“我带昱昱出去玩会儿。”说着开门走了。

　　周妈妈冲老伴儿的背影来了句：“出去显摆。”

　　付欣脱下大衣，挽起袖子，把东西拎进厨房，周妈妈跟在后面：“买这么多东西，吃不完呢。”

　　付欣：“不多，收拾好慢慢吃。”又回身对周嘉伟说：“嘉伟，车里还有两箱水果，你跟我下去拿上来。”

　　周嘉伟：“车钥匙给我，我认得你们家的车，你不用下去，我自己去就行。”

　　付欣把车钥匙扔给周嘉伟。

　　周嘉伟把水果搬上来时，付欣和周妈妈正在厨房里收拾菜。周嘉伟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欣欣姐，车借我开一天吧？好让我在女朋友面前风光一下。”

　　付欣：“你会开吗？”

　　周嘉伟：“你小瞧我，我的驾照能开大货车呢，平时在单位也经常开朋友的车，你放心。”

　　付欣：“哦，你开去吧，注意安全，不许喝酒啊。”

　　周妈妈在后面又追加了一句：“大过年的，别找事儿啊。”

　　周嘉伟抛接了一下车钥匙：“好咧，遵命。”高兴地走了。

　　周妈妈笑着摇了摇头。房间里只有周妈妈和付欣两个人了，周妈妈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付欣：“你还是一个人带着孩子？”

　　付欣点了点头。

　　周妈妈：“唉，你和嘉慧在个人问题上怎么就这么不顺呢，现在你们两个都单着，真让人不省心啊。”似乎去年过年时，周妈妈也是这样感叹的。

　　付欣心里在笑：怎么不顺呢？我和嘉慧才是绝配。

　　见付欣低头不语，周妈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刚才说强强他有女朋友了？”

　　“嗯，是我介绍的，他们已经准备结婚了。”

　　周妈妈心里有点酸酸的：“你妈不是说强强要追嘉慧的吗？”

　　“嘉慧心里喜欢的人，才不是他呢。”付欣有些自负地说。

　　“啊？嘉慧有喜欢的人了？也是你介绍的吗？是谁，是做什么的？她什么都不和我们讲。”周妈妈顺着付欣的话这样推断着。

　　“啊，不是我……介绍的，我不太清楚，反正我知道嘉慧不喜欢我二哥。”付欣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找补。

　　“哦。”周妈妈有些失望，开始絮叨地安排：“中午我们包饺子吃，只炒两个小菜，嘉伟中午在他未婚妻家吃，晚上才回家吃，嘉慧也要下午才能回来。备好料，晚上我们做大菜。幸好你来了，不然大年三十中午只有我和你周叔叔两个人在家吃饭。嘉慧工作这么多年，没回过几次家，经常大年三十回不来，今年真算是大团圆了。”

　　“嗯，听阿姨的安排。嘉慧的车五点半才能到，我来之前才和她通过电话。等她下了车到家，天都黑了吧。”

　　想到就要见面的那个人，付欣就忍不住甜甜的笑：“以前，我也不怎么回家过年，唉，想想过去，真是不懂事，以后我们尽量都回家过年。”她不自觉地把周嘉慧代表了。

　　“这就对了，再忙，也得有个头儿。”这次周妈妈没听出付欣话里有什么奇怪的逻辑，也是幸福地笑着，两个女人因着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同样的期待，幸福地一起择着韭菜。

　　“阿姨，您和叔叔还没去过武市吧？”

　　“没呢，项城那里我们也没去过，嘉慧也是叫我们好几次，说带我们在那一片儿玩玩，你叔叔他不喜欢旅游。”

　　“阿姨，过完年，我接您和叔叔去武市玩玩吧？到我那儿住些日子？”

　　“啊？那不好吧，太麻烦你了……”

　　“一点儿不麻烦，我那儿房子很大，冷清，你们要是能去，我开心都来不及的，您和叔叔商量一下，就当是旅游啦。”

　　“你是不是离嘉慧那儿很近啊？”

　　“嗯，挺近的，有高速，开车三个小时就能到，我还可以经常带你们去嘉慧那儿玩。”

　　周妈妈兴趣很大：“那我好好劝劝你叔叔，看他愿不愿意去。”

　　“嗯。”付欣心里盘算着怎么样能说服周嘉慧回健东来，这样两个人就不用两地分居，可以厮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