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菜》晓酌

23、二十三

　　周末，周嘉慧回项城去当她的妻奴。

　　上次哄了吴姗姗，留了张字条就跑了，然后是近两个月的接连出差，中间只匆匆回过一次项城，那一次，她把自己和付欣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吴姗姗，并且向吴姗姗一再地保证，她和付欣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两个人近十年没见过面，只是最近因为两个公司的合作，才又相遇，而且，人家付欣目前有男朋友，是个年轻帅气，才华横溢的博士生。

　　她苦口婆心地向吴姗姗一再地解释，一再地保证，除了工作，绝对不会和付欣再有任何关系，总算获得了吴姗姗的谅解。

　　这次回来，她要好好表现。

　　周嘉慧买了一大堆吴姗姗爱吃的零食，下午提前下了班，直奔车站。晚上回到了项城的家，吴姗姗没在家。

　　周嘉慧洗漱完，又把房间布置了一下，打开电视机，坐进沙发里，等着吴姗姗。差五分钟八点时，吴姗姗才回来，八点是她们平时约好的通电话时间。

　　周嘉慧心中有些不快：“姗姗，你最近怎么下班经常回家这么晚？”

　　吴姗姗正在换衣服，撒娇地说：“姐姐，你才回家几次啊？我都是下班就回来的，今天人家不想自己做饭么，在外面吃了才回来。”

　　周嘉慧有些愧疚，自己确实总是出差：“哦，明天我们去买家庭影院。”

　　吴姗姗高兴地走过来，坐在周嘉慧的腿上，搂住了她的脖子：“好呀，再多买些影碟，我列了张单子，好多想看的……”

　　周嘉慧向怀里抱了抱吴姗姗，脸埋进她披散着的长发间，刚吸了口气，突然抬头问：“你头发里怎么这么大的烟味，你抽烟了？”

　　“没啊？不是我，你知道我不抽烟的。可能是被熏的，吃饭时，那间小摊上好多人抽烟……我去洗漱。”吴姗姗用手指勾了自己的一小撮头发闻了闻，站起身来。

　　“嗯，快去，好好洗洗，难闻。”周嘉慧轻轻拍了下吴姗姗。

　　“你去床上等我。”吴姗姗亲了亲周嘉慧，向浴室走去。

　　周嘉慧起身关掉电视机，走进卧室，打开台灯，斜倚在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用手指延开夹着书签的那页，盯着书页，呆了半天也没看进去，她的脑海里想着吴姗姗身上的气味，那是种陌生而让她有些生厌的气味，好象是烟味。平时公司开会时，周嘉慧也常常会被一屋子抽烟的男人，熏得嗓子不舒服，但并不会有生厌的感觉。她在想，应该给技术部的小夏打个电话，聊聊最近单位的情况，还有，后天回武市前，照例要去见郑大哥，顺便征求一下意见，看看付欣要给自己配车的事情，到底和郑大哥是怎么谈的。

　　想到付欣，想到在病床旁，付欣轻轻喊自己的那一声，周嘉慧心里有一处柔软被牵动。她突然意识到，看到付欣受伤时，她仍会象从前那样，有很心疼的感觉，转而又一想，如果是吴姗姗受伤，她也一样很心疼。

　　周嘉慧微微阖上眼，穿着玳瑁色晚礼服的付欣又出现在她的眼前，付欣有许多她已经不再熟悉的变化，可是，不管是怎样的付欣，在某一瞬间，仍然会让她怦然心动，最近是怎么回事？付欣总是不经意间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正在周嘉慧有些心烦意乱时，她的唇被吻上，睁开眼睛，吴姗姗欺在她身上，拿开了扣在她胸前的书，吻了上来，她抱住吴姗姗，深呼吸：嗯——很香……轻轻转身，把吴姗姗压在身下，吴姗姗伸手关掉了台灯……

　　半个多月后，付欣出院，女儿也从肖靳山那里回到了她身边。付欣给女儿找了位家庭教师，还给女儿报了个舞蹈班，一切又回到正常生活轨道。不一样的是，付欣觉得周嘉慧对自己的态度虽然没恢复到从前老邻居的程度，但已经不再冷漠。

　　公司给周嘉慧配了部车，周嘉慧考取了驾照，下班后她还是会在公司停车场练一会儿车，杨少丽也跟着凑热闹。

　　杨少丽坐在她的副驾座上，付欣的司机小辉开车过来，摇下车窗对周嘉慧说：“周经理，你开得挺好的，完全可以上路。”

　　周嘉慧：“谢谢啊，小辉，我得多熟悉熟悉。”

　　付欣从办公楼里走出来，小辉下车帮她打开车门，付欣对周嘉慧和杨少丽微笑了一下，坐进车里，走了。

　　杨少丽开始八卦：“慧姐，你发现没，那个吴俊峰，好象好久没来接过付总了，她们是不是吹了？”

　　“是啊，好久没见那个吴俊峰了，谁知道呢？”经杨少丽这么一说，周嘉慧也觉得有些好奇。

　　杨少丽：“听小赵说，付总住院时，吴俊峰就去医院看过一次付总，送了花，也没表现的有多关心，他是不是有点太呆了。”

　　周嘉慧：“那小伙子看着挺机灵的，不会吧？”

　　杨少丽：“肯定是太呆了，付总才跟他吹的。”

　　周嘉慧笑了：“别瞎猜了，我们都成八婆了。”

　　周嘉慧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她对别人的隐私还没这么好奇过。

　　付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嘉慧，开得不错呀。”

　　周嘉慧：“还需要多练习。”

　　付强：“没事，你停下，我带你去外面转一圈。”

　　周嘉慧把车停了下来，杨少丽做了个鬼脸：“慧姐，我先回家了。”没等周嘉慧说什么，杨少丽开门下了车。

　　付强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走。”

　　周嘉慧稳稳地起步，慢慢向大门外驶去。

　　转了一圈，又回到公司停车场。

　　周嘉慧：“好了，收工。”

　　付强：“你开的挺好的，放心开。”

　　周嘉慧：“走吧。”

　　周嘉慧把车停好，拿了包，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付强：“嘉慧，一起吃饭去？”

　　周嘉慧：“不了，我在公司食堂吃过了。”

　　付强：“我请你看电影去？”

　　周嘉慧笑了：“你知道我不会去的。”

　　付强：“追你，我可是得到阿姨特许的，你就给个机会吧。”

　　周嘉慧：“强哥，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不可能，你一直都象是我的哥哥。”

　　付强：“我以前也当你象妹妹一样，但我不会死心的。”

　　你会死心的！周嘉慧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两个人低着头向公寓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