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菜》晓酌

22、二十二

　　周嘉慧先是带着杨少丽和马静在沧澜公司蹲点等赵老板，一个星期赵老板都没露面，沧澜公司的人告诉周嘉慧，赵老板在外地出差。

　　周嘉慧看这个小公司效益不错，一切运转也正常，赵老板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操控着公司，一、两个月不露面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总在人家公司堵着也不是个办法。她们没有时间拖下去，跑了两个多月了，公司里的事情一大堆，最后这块难啃的骨头一定要尽快拿下。

　　无意间，在云县的一家小餐馆里，周嘉慧打听到赵老板有位老母亲，马上要过八十大寿，赵老板是个孝子，周嘉慧明白，赵老板肯定不在外地。她经过多方打听，总算打听到赵老板母亲的家，按说赵老板应该和自己的老母亲一起住，可是，找到赵老板老母亲家时，老人家家中只有一条小黄狗。

　　周嘉慧心想：你躲，你躲，你不会为了躲债，连老母亲都不管了吧？

　　周嘉慧决定不再蹲点沧澜公司，只留马静每天盯着沧澜公司，她带着杨少丽去了赵老板母亲家。

　　赵老板的母亲身体很硬朗，老人家耳不聋，眼不花，还能下地做农活。周嘉慧和杨少丽就陪着老人家一起干活，还帮着做饭，做家务，跟老人聊得还挺好。

　　在老人家才待了一天，第二天下午，赵老板就带了五个彪形大汉进了家门，杨少丽一看这阵式，吓得腿发软，周嘉慧悄悄拉了拉她的胳膊，低声说：“你先跑，去派出所报警，快去，速度。”

　　她们早前已摸好了当地派出所的位置，在赵老板带着人进门还没站稳之际，杨少丽夺门而逃，周嘉慧迎上前去……

　　向晓红到云县，找到沧澜公司后，从马静那里得知了周嘉慧的去向，她带着两个壮小伙，直奔赵老板母亲家来，等她找到赵老板母亲家时，看到这座农家小院，大门洞开，院子里五个大汉把瘦弱的周嘉慧围在中间，一旁一位中年男人垂着头蹲在地上，一位老太太好象正在训斥他，一条小黄狗冲过来，对着向晓红三人狂吠。

　　向晓红看了看那个蹲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这人应该是赵老板；她又看了看周嘉慧，周嘉慧一脸镇定，正在和围住她的五个大汉理论着什么；她再看看自己身边带来的两个精壮的小伙子，权衡了一下那五个粗壮的大汉后，向晓红还是比较审时度势的，自己带的人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是和气为上。她让两个壮小伙等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进院子，所有人都看着她。

　　向晓红：“啊，大家好，老人家好，我来找人的。”

　　赵老板从地上站起身来：“你找谁啊？怎么随便就进别人家？你私闯民宅犯法知道不？”

　　向晓红陪着笑说：“我找周嘉慧。”

　　周嘉慧脑子快速地搜索，终于想起来，付欣、付强请自己吃饭时，是在她的酒店吃的，她是红砖房的老板娘，因为红砖房就在火车站，周嘉慧经常出入车站，每次都会看到红砖房，自然有印象。

　　“啊，她是我朋友。”周嘉慧仿佛见到救兵，走过来，拉住向晓红。

　　正在这时，杨少丽带着两名穿着制服的民警走进院子。赵老板上前与两名民警打招呼，他们很熟络的样子。

　　赵老板对周嘉慧说：“咱们怎么谈都好，你有必要惊动警察吗？你什么意思？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烦我老娘……”

　　一位民警拉住了赵老板在周嘉慧面前挥舞着的手：“进屋好好谈，你看你对人家一个弱女子，发什么威。”

　　向晓红、杨少丽，还有那五位大汉，留在院子里。

　　赵老板、周嘉慧和两名警察进屋，赵老板的母亲也进了屋，过了不多会儿，警察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周嘉慧才和赵老板一起出来。

　　周嘉慧对向晓红和杨少丽说：“赵老板同意给我们付款了，走，去沧澜公司拿支票。”

　　几个人去了沧澜公司，赵老板开好支票，周嘉慧电话银行确认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红包，双手递给赵老板：“这是我代表公司给你母亲八十大寿的寿礼，我们马上要回去，就不能亲自去给她老人家祝寿了，希望将来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赵老板有些吃惊：“啊，谢谢，不好意思，对你们态度不好，其实我和你们肖总的关系很好的，只是这次手头有点紧。”

　　周嘉慧：“理解理解，再见。”

　　“再见。”

　　周嘉慧和杨少丽去银行办理了转帐手续，随后大家一起回武市。

　　车上，周嘉慧问向晓红：“我记得你是红砖房的向老板吧？你怎么来了？”

　　向晓红递给周嘉慧一张名片：“我叫向晓红，是付欣的朋友，她不放心你们，让我带人来帮帮你，哈哈，可惜咱不是人家的对手，没用上。”

　　周嘉慧：“哪里啊，多亏你及时赶到，你不知道当时情形有多紧张，还好你来了。”

　　杨少丽对周嘉慧一脸的崇拜，称呼从周经理直接变成了慧姐：“慧姐，那个赵老板最后怎么答应付款给我们的？”

　　周嘉慧：“他那位老母亲帮我们说了好话，劝他别赖了。不然，我们还真不知要再待几天。”

　　向晓红：“现在欠债的都是大爷，你没听人家说欠钱的都是黄世仁，要帐的倒成了杨白劳。”

　　周嘉慧看着向晓红，突然记起来，在锦枫的小会议室里，看到付欣时，她身后跟着的好象就是这位女侠：“向老板，不如你来我们公司专门负责要帐吧？哦，当然，这可能是我的异想天开，呵呵。”

　　向晓红：“你是不是看出我有这方面的潜质了？哈哈哈……”

　　周嘉慧：“一看向老板就是个办事爽快的人，真心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呢。”

　　向晓红：“我可把你当成朋友了，嘉慧，以后叫我红姐就好。”

　　周嘉慧：“当然，红姐，我们是朋友。”

　　……

　　这次出差回来后，周嘉慧去医院探望了付欣。因为讨债工作告一段落，她终于可以安心地面对付欣。

　　付欣见到了思念的人，自然心情大好：“周经理，你瘦了，我放你假，好好休息几天。”

　　周嘉慧：“没事，明天就是周末，我正常休息就好。”

　　付欣心里说：要不是心疼你，我真不想放你假，一休息你就跑回项城，去会你的小公主了。

　　“你有驾照吗？”付欣好象想起什么，问周嘉慧。

　　“没有。”

　　“公司报销，你去考个驾照，我想给你配部车。”

　　周嘉慧眼神复杂地看着付欣：“这样好吗？需要经过董事会讨论吧？只给我一个人配，人家会以为我怎么着了。”

　　“你想那么多干嘛，我和你们郑老板谈过，你情况特殊，两地跑，又经常出差，而且，公司有事你也好能随叫随到。汽车保养、过路、过桥费、油费、保险什么的都按照公司规定执行，怕别人说什么？”

　　周嘉慧小声嘀咕：“你不会是想要随时差遣我吧？”

　　付欣听清楚了周嘉慧的话，仍然故意问了句：“你说什么？”停了下，她才说：“你有什么能让我差遣的吗？”

　　周嘉慧心虚地回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付欣“噗嗤”笑了，又暗自思想：我也不想给你配车呢，好方便你回项城会你的小公主吗？可是，实在看你跑的辛苦，心疼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胳膊怎么样了？大夫有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吗？”周嘉慧岔开话题。

　　“再半个月吧，还好不严重，愈合得很好，明天拆石膏。”

　　“我给你买了去疤灵，对你脸上的伤痕恢复可能有帮助。”周嘉慧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她给付欣带来的一袋慰问品。

　　付欣努了努嘴说：“你看看，我脸上落疤没？”

　　周嘉慧凑近付欣的脸，看了看说：“还好，仔细看颜色还是有些不一样，你试试去疤灵，估计过段时间就好了。”

　　“嘉慧……”周嘉慧正要退开时，付欣突然轻柔地唤了她一声。

　　“嗯？……”周嘉慧本能地、温柔地应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脸，一下子都红了……

　　本来付欣还想逗周嘉慧，让她马上给自己涂抹去疤灵的，没想到自己突然感觉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