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少年东游

69、师父的死亡

　　闫嫣对我来说也是奇女子，我想要的一切她都有却偏偏来抢我的东西，她跟秦岭好的时候，秦岭不知在哪里搞到一本古书，书里具体内容她记不住了，她只是记得神明的弱点就是人性与自身的分离，分离越久神明越会人性化，只有当神明消灭了人性，他才能真的成为“理智”的神明。她当时只是当个传说看看，可当神明一次次针对我以后，她心里清楚的明白有些神话或许是真的。她当然不想神明成真，如果神明不在那个位置，或者不称职，或许、可能会重新选择神明的人选。她对我的存在相当的矛盾，母亲自始至终都希望神明能够成功，这样她的愿望就会实现，而闫嫣，她的欲望愈来愈大，大到想要改变这个世界。
　　闫嫣想要控制我，她想让秦岭来控制我，没想到我会拒绝秦岭，后来又想通过姬昱来控制我，可姬昱的本领远远高于她，最后的李庚辰竟然也不受她的控制。她在母亲的迫使下不得不屈于神明，她始终想要摆脱我的身影，不管变化什么样子，可神明每次看见她都不给她好脸色。她身边有很多眼线，她通过他们的漫长调查，知道师父在什么地方，本来不以为然的事情，却在神明的无线放大后，她装作不经意的帮了师父几次，最后她得到师父的信任，她一直帮师父躲开神明的眼线。她知道师父对神明的重要性后，野心越来越明显，师父虽然感谢她，却不想让她把自己当成人质，不管是威胁神明还是威胁我，都不是他想要的。试着逃出后被神明找到，可她再次帮师父逃，不管多少次，神明都没有怀疑在她的身上，而是由一个又一个鬼差当了替死鬼。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智商，如果我有她一半的智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惨。
　　再次逃出的师父状态十分不好，他本是凡人的身体这么折腾几次后，身体完全承受不了，慢慢开始出现腐败的状况，他们找到白玄，白玄也是想尽办法来医治，直到闫嫣她告诉白玄，人间有人能帮师父，只是需要一幅好的身体，白玄二话不说就用了自己的躯体，而那个男人却已自己能力不足而要求白玄把自己修的灵气渡给他。男人并没有得到满足，他一次次要求一次次说失败，而他们对白玄下了诅咒，只要他想要离开这里，身体就会腐烂，可白玄看着师父每况愈下的身体，一次又一次逃离，再被抓回，闫嫣的诅咒一次比一次严重，直到我看到的那句身体。而师父的却在我发现的前脚不知去向。
　　我看着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那层红纱一直没有消去，所以看她的时候，她一身血色，不止是她，我看这片地也是血色，大哥的翅膀已经被我折断，他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母亲是抱着闫嫣的，我看闫嫣的时候也相当于看她了，这让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我的剑是插进她们的腹部，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会致命。我当时真的犹豫要不要砍下她们的头颅，可我还是没办法忘记她们是我的至亲。
　　“你怎么可以为了外人这样对待自己的亲人？”大哥质问我。
　　“你知道她们曾杀了我多少次？”我就这样看着母女俩，我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恶”，我之前觉得自己“恶”没错，因为情况所迫，可是“恶”就是恶，不管什么理由，所有的恶都不需要美化。“或许你们说的对，只是我现在才了解自己。”我转身离开，看见乔瑞、郑恒和瀚宇浑身是伤躺在那里，觉得好笑。“你们还想要阻拦我吗？”我伸出手，月暄自己就到了我的手上，我擦掉它身上的血后它则变成那个可爱女孩的模样抱着我的腰看着他们。他们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我，很乖巧的摇着头。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觉得不真实，直到二哥来了，他一惊一乍，看见我又怕又怂的样子，我慢慢找回点感觉。
　　“我要告诉老爸！你等着。”他上前查看他们后，在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后开始威胁我。
　　“你住哪里？带我去。”我指着瀚宇，瀚宇倒是好说话，没计较我的语气，扶起乔瑞和郑恒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二哥上前拉住我的时候，我回头看他一眼，他不再说话就松手了。“恶人，记住这是真实的我。”说完我依旧跟在瀚宇的后面。
　　我把自己洗干净，在瀚宇的帮助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减了一个利索的短发。感觉自己好久没这么精神了，记不住自己浑浑噩噩混了多久的日子，从姬昱离开后我就没这么清醒过一样，又好像觉得时间没那么久。算了一下时间，没几个时辰就要与那个神明见面，我看着瀚宇，想再见姬昱，可这样迷恋过去的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你想要再见他？”瀚宇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或许是我表现的太明显。我摇头微笑拒绝，他可能觉得意外，有话想说的样子。
　　“一切都快结束了，不需要再见面。”我看着他的外形，多少有些像，可他比姬昱白，矮一些，消瘦一些，比他爱笑。可姬昱笑起来比他好看多了，憨憨的。他常常说我的虎牙咬人疼，他也不想想自己也是虎牙，只是他留下的牙印现在想起却是可爱的。他忘了我挺好的，如果他现在能好好的生活，哪怕我们从没见过都是好的。我算着时间，我再不出发就要晚了，坐在这想着以前的事，时间竟然过这么快，或许不去也无所谓了，不就是想让我死，又不是什么难事，我自己解决就好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突然想起那个孩子，那个叫念念的孩子。光想着自己的事，忘了那个孩子的安危，我着急跑出去。
　　“竟然晚了半个时辰，你是真不把这孩子当回事。”男人坐在父亲的位置上，把小孩像宠物一样压在腿上。小孩试图挣扎一下，很快被压制住，父亲则坐在一旁黑脸看着我，手握着宝剑，看起来很是焦躁不安。
　　“孩子还我，你想要什么都随便你。”我无所谓地说着。父亲突如其来的耳光一下让我半边脸肿了起来，我眼前全是金星。
　　“不孝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母亲！”父亲怒吼，我甚至觉得地面都震撼，我看了神明一眼，他那嘲笑的嘴脸不知怎么没那么讨厌了，我现在都在嘲笑我自己。我揉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嘴里全是血腥味。我吐了一口血，看着父亲，父亲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可能是我嘴角带着的笑意？或许我应该哭着求他才对。“你...你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你到底让我说什么才好。”父亲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跟我说，这让我更觉得好笑。“你就不应该被生出来！”父亲还想给我一巴掌，这次被我挡了下来。
　　“我的好哥哥，她生不生的出来，不是你们说的算的。”神明拎着小孩走了下来，随手把孩子丢给我。“你活着确实挺憋屈，爹不疼，妈不爱的。”男人这次笑了起来，看我抱着孩子，他也挡在了我和父亲之间。“我的父母跟我也不合，但他们怎么也不会这样对我。”他回头看看父亲，“你们是在考验她？她是我的分身你知道吗？”他的语气加重了很多，父亲的脸色很不好看，攥紧的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所以你想通过她来折磨我？”他嘲讽父亲的同时，我在查看小孩的身体。
　　“你受伤没，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说。”我看着小孩那深邃的眼睛，一下觉得头晕的厉害。“你是谁？”我退后两步，我觉得好困，困到眼睛在打架，我咬破舌尖，用疼痛感使自己保持清醒。我眯着眼睛看向孩子和神明，小孩还在向我走来，我现在的身体多少没反应过来，一把被孩子抱住，他倒是没对我做些什么，只是抱着没说话。
　　“你放心，还是没问题，只是我给他下了咒，凡是与他对视的人，他心生依赖就会昏迷。这样就能留在他身边啦。”男人说完，很开心的笑着，这完全就是恶作剧啊，这么会有这样恶趣味的人。“我跟你一样，不对，你跟我一样。”男人说完，轻松擦拭眼角，也不知道是他笑的太过分流出眼泪还是在做什么。“你说你昨天怎么没杀死他们呢？你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男人突然大吼，吓的我一下清醒了很多。
　　“你不要说了，都是我的错！”父亲一把拉住男人想要阻止他。
　　“你男人，是他下的咒来忘记你，甚至设计好姬昱与秦萌萌结婚，可这孩子是秦萌萌与宋焕的，即使姬昱什么都明白，他们已你借口，不让你们相识。”男人抬眼看着父亲，“这就是你的好父亲，他把所有的事情顺理成章的安排在我身上。”
　　宋焕的孩子，我迫使孩子看向我，我怎么也看不出他与宋焕的相似之处，还是觉得像姬昱，小孩委屈的看着我，这次他的诅咒好像消失了，我没有困意。“你父亲是谁？”我说出的话竟然带着颤抖。
　　“我把就是姬昱。”男孩倔强的说着，“只是他不让我这么叫。”最后小到几乎听不到。
　　我这心如刀割啊，我们曾经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我不懂是为什么父亲要这样做。
　　“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不应该有多余的感情，你的感情越多，你越不受控制。我这也是为了你！”父亲拽着神明的衣角说。“我都是为了你俩！”
　　“为我好？你当我是什么？只有她的情绪稳定，我才会真的好。为我好，你把他杀死时怎么不想为我好！”神明突然的愤怒让我一下愣住。
　　“他只会阻碍你啊，如果不是因为这丫头，你怎么会对他产生感情！你不可以有感情的。”父亲也不示弱。
　　“所以你的感情从来都是假的！你的这些孩子都是求来，哪个是你俩真正的孩子！你们两夫妻装做怀孕的样子在我眼前乱晃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瞧不起你们。你妻子还说我对她不好！我要怎么才能对她好！啊！”男人的眼睛已经发红，腰上的佩剑发出悲鸣。“当初你们怪我杀了大鹏，我有的选吗？你陷害我，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没出那事，我能被抽出人性这部分？”
　　父亲的脸一下黑了，他没有了之前的怒气，而是扭曲，我不理解他因什么才会这样，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你知道失去人性后的麻木吗？我如果不是碰见他，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男人把剑抽出来，指着父亲。“你们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才让他那么惧怕我，远离我？你们又是为什么一定要治他于死地？”男人说完，把剑丢了出去，我随着剑身看去，它把一块白布挑开，师父的头颅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瞬间感觉身体僵硬，周围一切都像停止了一样，我看着那张脸，是他最初的模样，看起来很安详。“你是处于什么样的心里把他的头颅放在这里？”男人问父亲，我的眼睛离不开师父，我更是不敢错失父亲给的原因。
　　“我就是见不得你们好，我才是最适合的天选之人，可偏偏选了你。为什么他的头颅在这里，这不就是我胜利的旗帜嘛！你和这丫头都听他的话，可他却信我，他信我，你知道吗？他跟我离开，以为我能带他来见你，你说可笑不，他真的以为能见你。”父亲一下指向我，我开始没反应过来，当我强迫自己看向父亲时，父亲狰狞的笑容看着那么恐怕。“他到最后都想着这丫头。你的感情都白费了。他根本不爱你，他爱的是这丫头。”父亲笑的猖狂，我见神明的脸都绿了。
　　“不是，师父他对我只是亲情。”我说的声音小，不是因为我心虚而是我真的没力气，看见师父的头颅那一刻，我身体里的支撑我的气都没了。男人没好气的看着我，但我知道他相信我的话。
　　“你不用说这些废话，这丫头的命我早晚会要，不需要你来挑拨离间，你的错终究要你来承担。”男人说完，向父亲进攻。
　　“就你现在的样子，你连她都打不过，还想...”父亲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飞出去。
　　“你永远不知道我的能力在哪里。你低估了她，更低估了我。”男人说完，父亲刚站住。“他不是你父亲，你还放不开打？”男人问我，我现在只觉得累，我还在想师父和姬昱的事情，孩子坐在我旁边抱着我的胳膊，我看他们好像在做梦一样，并没有想要伸手帮谁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