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反[无限]》关白附

39、0040.火海凌云09

　　机身虽然还在颠簸但至少挺过了这次危机。
　　姜妨和安德烈错身时，问：“你真的要去准备晚餐？”
　　“如果时间允许，为什么不呢？”安德烈看了看舷窗外的火山灰，说：“这是我们航行中最普通的要求了。”
　　“……”姜妨不再多言，转身回到后舱用湿巾擦了擦手。在她的眼里，这是一场有固定结局的救助。在剧情人物眼里，则是一秒两个世界。
　　没有时间也没有能源用来热飞行餐，姜妨也不准备推车，怕剐蹭到伤者。她将一盒一盒食物抱在怀里，直接走到幸存者身边按顺序发下去。
　　“小心叉子！”姜妨每送出一份就会说一次，“请务必小心叉子。请您小心叉子，请务必小心叉子。”
　　在这一刻姜妨似乎明白那些出现在电影中荒唐情节存在的意义，明明此刻还有更多重要的事儿。
　　坐在两个孩子身旁的女士拿到食物时反问，“足够吗？我不是很饿。”
　　“按座位准备的，还没到需要您省下口粮的时候，”姜妨说着，看到那位女士为两个小孩拆开包装，用轻柔的声音哄着。
　　姜妨屈膝去看两个孩子，对那位女士说：“您的儿女很可爱。”
　　“…我还没结婚。”言下之意，这两个孩子与她没有关系。
　　“呃…”姜妨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什么，她曾经在极限条件下看到过人性的恶，又在此刻感受着无法描述的善，“那，您很可爱。”
　　“谢谢，”女士点点头，把两个孩子腿上的毯子又往上拉了一把。
　　姜妨看到瓦雷拉从主控室往客舱走，迎上两步，小声问：“怎么样？”
　　瓦雷拉：“目前发动机只剩下一个卷入火山灰震动剧烈，起落架也损坏了。我们和主控塔还有联系，廖沙正在协调找最近的机场迫降。乘客们怎么样？廖沙让我来…”他说着探头看到后面的乘客都在吃东西，“看来乘客们很好。”
　　“是的。你回去协助廖莎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来找我们。”姜妨。
　　“没想到…”瓦雷拉挠了挠后脑勺，“我有机会坐在副机长的位置。”
　　安德烈听到说：“快去吧，最年轻的副机长。”
　　安德烈看着又走回机头的瓦雷拉，和姜妨说：“我想他之后应该不会没事儿就平地翻跟头了吧。多少能稳重点，是吧。”
　　姜妨捋了捋鬓边碎发，打趣说：“我不太能理解青春期男孩子这种生物，应该说我不了解所有男性。”

　　约合十五分钟后，机长广播响起，要求过去一位空乘人员。姜妨看到安德烈在后座安抚一位受伤的人，便先到总控室。
　　姜妨：“怎么了机长？”
　　“我需要你帮我统计人数，”廖沙。
　　“一共47位乘客，两名服务人员，和一名机长您。”姜妨看了一眼瓦雷拉，后者表情叙哀，显然是遇到了艰难的抉择。
　　廖沙打开机内广播：“尊敬的乘客们，我是飞行员阿克列谢廖沙·古辛，我们得飞机马上就要安全的飞抵大陆了。但是距离我们不远处还有一架飞机，它受损了油箱正在漏油。机上有百名幸存者，如果我们不帮他们的话，他们就会坠机。目前有一个方案，需要我们冒险帮助他们，将幸存者转移到我们的飞机上，我无法一个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我需要你们的支持，投票吧。谁支持？”
　　廖沙说完关闭机内广播回头对姜妨说：“我们需要下降到可行高度后打开机舱门，从半空中转移旅客，如果通过数超过一半，你就和安德烈开始做你们能想到的所有准备。”
　　“如果通过数不够一半呢？”瓦雷拉。
　　“瓦雷拉，有人告诉过我，我不能用我个人的决定去代表所有人的意志，而且我也不是一个机长。我的机长，正在架势另一架即将坠毁的飞机。”
　　姜妨看到了廖沙的泪水。儿童的天真、母亲的坚强、老者的淡然和硬汉的眼泪，是最容易触动人心的画面。
　　姜妨没想到他们挣扎着飞上了天，冲出了火山灰的包裹。好不容易进入了相对平稳的飞行后，竟然还面临这样的选择。
　　姜妨：“我去和安德烈做准备，瓦雷拉你去数人头。”她没有吐槽的心情，她卷在这次事件中，成为了和这飞机一体共存的共生者。
　　“去吧，”廖沙摸了一把满是脏污的脸，对瓦雷拉说，“瓦雷拉你也别坐着了，去数人头。”
　　姜妨终于明白逃出火海之后的凌云要如何发生，她能做的只是准备，赶紧回到客舱低声将情况告知安德烈。

　　安德烈听到这件事后呆了三秒，二话不说就走到后舱寻找着趁手的工具和所有可能用上的东西。
　　姜妨将安德烈从最深处拖出来的箱子打开，“…我竟然从不知道，这飞机上有这种网，”她说着拽出来，发现是极大的宽条网兜，其材质似乎和安全带差不多。
　　“为了防止极端情况，用来逃生或减少冲击的。”安德烈。
　　“…你会用对吧。”姜妨被客舱的声音吸引，在飞机轰鸣中，她看到瓦雷拉率先举起了首，接着便陆陆续续的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他们在机尾后舱只能听到零星的对话，气氛肃杀却让人心潮澎湃。
　　安德烈也看到了这一幕，说：“你去做广播，无论做什么，我们两个人都不够。”
　　“明白，”姜妨抱起手中正在开解的大网，网乘务员广播处走。
　　就这短短的几十步，她看到了微笑、支持、哀求、惧怕和淡然的面孔。作为轮回者，就算没看过火海凌云也知道求生电影大多结局完美，而深陷此刻，五味杂陈。
　　姜妨打开乘务员广播：“亲爱的乘客，您们好。由于后序救助操作的难度，我们需要做以下召集。第一，请确认自身情况，需有力量的乘客与乘务员一起做救助准备；第二，请确认自身情况，需两名有行动力的乘客暂代乘务员工作；第三，请确认自身情况，伤者、未成年人身边至少要留一名有行动力的成年人。”
　　姜妨刚放下话筒看到瓦雷拉。
　　“我和你们在这里转移乘客，”瓦雷拉。
　　姜妨：“回到主控室中，听廖沙的吩咐，在半空开舱门不一定会引起什么情况，做我们的传声筒。”
　　“好。”瓦雷拉点点头小跑会主控室。
　　姜妨将所有小孩和伤者及其陪同都转移到了头等舱，又来到紧急出口处，将坐在那里的乘客往前舱送。
　　那唯一跟着上了飞机的医护人员说：“我会在这里照顾小孩和伤者。”
　　姜妨：“好，那你留在头等舱，注意自身安全。”她看起来表情镇定，却觉得自己真的是个资历浅薄的轮回者，她遇到的事情还是太少了，一想到在半空飞兴中打开机舱门就心里没底。但她需要坚守在合适的位置上，不会退缩。
　　“后面我和我的同学负责，你们不用担心，”两个面容年轻的大学女生。
　　“好，再次查看所有乘客的安全带，确保扣好…”姜妨说抽出座位后面的乘机安全说明，继续对两个女生说：“在第三页有安全姿势，迅速阅读并讲解给每一位坐姿的乘客。”
　　姜妨快速的说着，抬手打开两个行李架，“将所有枕头都拿出来，分发给小孩、老人、伤者，强烈颠簸中保护头部减少撞击。”
　　“把所有毯子放到空位上，为了维持飞行高度多半在临界万米高度进行转移，温度极低。”安德烈拿着工具擦身而过时说。
　　“听到了吗？毯子都搜集起来放在我们随手能拿到的空位上，还有手电，发到有行动力的人手中！去做吧，做你们的事儿。”姜妨拍了拍两个姑娘的后背，又嘱咐着：“保证自身安全。”
　　“放心，”两个女孩儿慎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直接跟着空少了，”后面依靠的三位男士显然不准备再坐到安全带下。另有几名年轻人不知从哪儿找到了胶带，把所有活动的行李架给贴好。
　　姜妨她看到机舱里的人都迅速地找好了自己的定位，没有强悍的组织力去推动，所有也展现出惊人的行动力。她觉得自己激烈的心跳在幸存者自发有序的活动中心而趋于稳定。
　　“我也会过去，你们跟我来。”姜妨说着带着三位男性来到安德烈身边，在逃生门前站定。

　　安德烈回头看到姜妨，言又止。
　　姜妨：“行了，我在这里更合适。”
　　“呵呵，我只是怕这里打雷声过大，你会不适应。”安德烈开了个似真似假的玩笑。
　　姜妨：“…听你这么说，我真不想请你喝咖啡了…好了，不说玩笑话。我们现在需要等待什么？”
　　安德烈：“等待下降到可行的含氧高度，等待机长指示。”
　　“好，”姜妨点头，看着悬窗外感受着机身不断地下降。
　　没一会儿，瓦雷拉就小跑过来：“看到他们的飞机了，廖沙让打开逃生舱。”
　　几个迅速凑到逃生门前，试了三分钟竟都没有拧开逃生门拉杆。看的出几个男人用了全力，脸色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