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抱一下》陟步

10、第十章

　　“你他妈吼什么吼！我是你老子问你要点钱你吼什么！我告诉你他妈没我把你射出来，你能长那么大吗！”曾志远站起来指着继楚鼻子骂着，吐沫星子喷的老远。
　　继楚抹了把脸，手一把提住曾志远的领子往前一扯，一双眼猩红的盯着他，“我他妈问你要多少！还有你别他妈一口一个你是我老子，你配吗！”
　　曾志远大叫着，手乱挥着想扯开领子，“你松开！有你这么对你爸的吗！松……咳咳，松开！”
　　“你！”继楚声线微微颤抖，“不配！做我爸！”他一把把曾志远甩到沙发上。把包打开抽出几张钱扔下去，走到了卧室，把门从里面反锁。
　　“这才几个钱啊，都不够我玩的！你给你爹这几个钱就打发了啊！真他妈……”曾志远骂骂咧咧的声音个隔着门板透过来，继楚滑坐在地上，背靠着柜子，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像泡在水中的人，无论怎么拼了命的用力挣扎，滑动，都无法到达水面，都无法拥有新鲜的空气。
　　“唉，育哥你出门了吗？我和狗子他们都要到了。”“这他妈才几点啊！这么早去……”越育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嘴里唔弄着。
　　“那不是就一天假吗，得好好利用时间。” 程时的声音很愉快的从听筒传过来，“行吧，今天约人了吗？”越育拿着电话从床上爬了
　　来穿上了拖鞋，起边说着边走向浴室，“有！就上回比赛没赢我们那群孙子听说这回还找了帮手。”
　　“嗯……”越育刷着牙，有些不清楚的哼哼着，“我……亚会到，挂了。”“行，那你快点啊！”程时说完把电话挂断了。
　　越育漱了漱口，把牙杯放好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出了浴室。
　　他打开手机，添了个闹铃想了想又把铃声调到最响亮的这才满意的把手机插兜里提上鞋出门了。
　　“我到了，你们哪儿呢？”越育掰下手刹，往四周看了一眼问到，“你往前，看那儿有个拐弯的地方一拐就行了。”程时大声冲听筒吼着，仿佛怕他听不见似的。越育咔一下挂断电话往前蹬，拐了个弯就看见一群人跟傻子似的在那儿吹冷风。
　　越育使劲往前骑了几步，在程时跟前停下，“育哥，你终于来了啊。”程时挡着风十分大声的说。“对面人来齐了吗？”越育问。
　　“还没，还差一个。”狗子看了一圈说道，“那你们他妈来这么早干嘛，陪对面那群傻逼吹冷风啊！”
　　越育暴躁的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头，自己还担心迟到结果还他妈得喝着冷风等别人。
　　越育走到对面那群人跟前拍了拍站在最前面大个儿的肩膀，“兄弟，还比不比，我这哥们大冷天的站在这儿可不是为了陪你们吹风。”大个儿瞥了他一眼，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了。”
　　“您那马上是多久啊，我可没心情在这陪您耗。”越育眯着眼又朝着大个儿肩膀拍了两下，“五分钟，来了就比，不来我就带着我这群哥们走。”越育说完，又退回程时旁边，找了块背风的地方蹲着。
　　“育哥，怎么样还比吗？”狗子走过来问，“五分钟，人来就比不来就走。”越育用手挡着风点了根烟。
　　“来了育哥，”程时喊了他一声，“我操？育哥……那那是继楚吗？”越育正背着身子往一块石头上摁烟头，听到这句话转过身子，继楚耳朵上挂了一只耳机，十分悠闲地往这儿蹬，只是……越育看着继楚攥的很紧的手和蹬两下就会突然踹一脚的腿，只是，很暴躁。
　　“靠，真他妈是继楚。”等继楚骑到那队人跟前，程时才确认的来了一句 ，越育没说话把烟头往垃圾箱里一扔，走到车跟前把车撑打了上去，“愣着干嘛？人来了，上车比赛。”程时有点愣，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句，“继楚？”继楚猛地转过身子，眼中全是惊讶，似乎才看见他们，他视线往越育身上移了移，似乎在纠结。
　　尽管不知道纠结什么，但越育就是被这样明明认识还装不打招呼的举动给气着了，说不上太生气，就很暴躁，不知道从哪儿来不知道怎么宣泄的暴躁。
　　对面一群人选好了三个人比赛，一小矮子一手拿着针一手拿着气球站在一边，等两队人都准备好，啪一下戳爆了气球。
　　一群人开始出发，越育看了看跟自己并排的继楚，脚下用力蹬的飞快，继楚用余光扫了一眼，也开始加速，就这么十分无聊幼稚的你超我我超你骑了一大段，越育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路，风卷起几片叶子嗖嗖的飘着。
　　两人都放慢了脚步，耳边除了一点点风声就是彼此有些重的呼吸，越育有点不自在，想说点什么但又有点气压在胸口上。
　　继楚用余光看着越育。
　　其实今天他挺惊讶的，今天听人说有人找他跑成绩，出的钱还挺多，他就定了个早点的闹铃，但他并不是很想起，而且脑子很乱很累，就又继续睡了然后再醒的时候就发现快迟了就急急忙忙过来了，来的时候也挺暴躁，注意力没多集中，听到别人喊他名字了才回过神下意识看看，就看见了程时和越育，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他想打一下招呼但是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越育，”继楚喊了一声，转过了头，“干嘛？”越育瞥了他一眼，“刚，刚刚，我，没给你……打招呼是，是我还没，想，想好怎么开口。”继楚费力的解释着，每次一关键时刻这嘴就开始结巴，很烦。
　　“嗯？”越育发出一声鼻音，把头转过来面向继楚，有点好笑的哦了一声，看到继楚结结巴巴费力解释的样子，他就挺愉悦。
　　“比一场吗？”越育突然说。
　　继楚想了想，点点头，脚下一用力，车子往前加速跑了一段，“操？连个三二一都他妈没有吗？”越育骂了一句，脚上用力蹬着，看着前边继楚的背影，笑着冲了上去。
　　继楚往后瞥了一眼，突然也笑了。
　　很舒坦，很轻松，很放心，说不上来原因，但这一切都令他心情很好。
　　一路上就这么前前后后的拼命比着，继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紧盯着前面的小红旗，他下意识的往越育那边看了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接，愣了一下，结果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速度，两个车轮同时压过撒出来的白线，越育按着手刹，趴在车把上重重地喘着气，他看了一眼旁边累的撑着车子喘着气的继楚，突然笑了一通，边笑边问着，“你说咱俩谁赢了？”
　　继楚没说话，手往旁边一伸，把插在地上的小红旗拔了出来，炫耀的冲越育扬了扬，“我赢了。”
　　“靠？”越育笑着，“这他妈也算啊！”
　　“不，不算吗？”继楚跟着笑了起来，俩人一通嘎嘎乐的看着对方。
　　继楚站起来，从车边上的包里抽出一杯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