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抱一下》陟步

9、第九章

　　继楚也拿了瓶酒，很熟练的一磕，点点头，“热闹，你经常来？”
　　越育“嗯”了一声看着继楚熟捻的动作问，“经常喝？”继楚愣了愣,含糊的点点头把目光移向别处，“为什么这要叫凌晨烧烤摊？”
　　“这不很好解释吗？深夜食堂为什么叫深夜食堂？”越育喝了口酒说，“因为他在深夜开。”继楚回答。
　　“对啊，这也只在凌晨开，所以叫凌晨烧烤他不正常吗？”越育挑着眉把杯子举起来冲继楚杯子磕了磕，继楚回磕了两下，“正常。”
　　“哎继楚，我问你个事啊。”继楚没说话，看着越育等他开口，“你一直在这边长大吗，我总觉得你不像这边人。”
　　继楚挑起一边唇角反问“哪儿不像？”“这怎么跟你解释？”越育把瓶子放下，想了想“这种凭感觉的事怎么说，非得说个理由，就以前在这片没见过你。”
　　“你，感觉……挺对。”继楚觉又开始磕巴了，他整了整心情说“我小时候，不是在这长大的，我，高中才来这儿的。”
　　“来了——你们的串儿！”老张端着一大盘串儿吆喝着快步走了过来，咔一下把串儿搁桌上，“就那边儿上，我新研究出来的花糕，尝尝啊，尝完给我个评价，你的不重要，”老张说着看着继楚，“主要这位新来的小伙子，啊？吃完给叔个评价。”老张说完，把串儿往桌上的大盘子里一放端着盘子走了，越育把那边上小盒子扯开，从里面拿出块糕递给继楚，“尝尝，老张没事就喜欢做这玩意，还喜欢让人点评。”继楚接过来，往嘴里咬了一口，咽了下去问越育“桂花的？”
　　越育咬了几口，点点头，“好吃吧？”“挺好吃。”继楚又咬了几口把一块糕给咽下去，“一会走的时候跟老张说去，他能高兴的一蹦三尺高然后逮着你跟你送一堆。”越育拍拍手上花糕的渣，拿起一烤串儿塞嘴里，“我点的都他家最好吃的，你尝尝。”
　　继楚拿了一串鸡翅，咬了一口，挑了挑眉，然后就这么一口串儿一口啤吃着，吃的特香，这串儿是真的香，辣椒撒的也特够味，继楚觉得好长时间没吃这么香了，他把最后一口啤酒喝了，伸手去拿串儿，越育一把把他手拍开，“够了啊你，最后一串我的，真是你看着也不像饭量大的人，怎么能吃下去这么多。”
　　继楚感觉特想笑，他跟越育对视一眼，突然猛地一起身弯腰一口咬住越育拿在手里的鸡翅，往上一撸叼在嘴里冲越育扬扬下巴咽了下去。
　　“靠，”越育看着缺了一鸡翅的串儿笑了出声，“您几岁了啊？
　　继楚咬着嘴里面的鸡翅，没理越育，“几点了啊？”越育啃着最后一个鸡翅问，继楚看了一眼手上的表，“五点多，学校？”“行，”越育吐出最后一根骨头，拎起包走向老张。
　　“哎，吃完了啊？”老张从烧烤热气里抬头看着他俩，“小伙子，我那花糕好吃吗？”
　　继楚点点头，十分给面子的开了个口，“好吃。”“哎，有品味啊小伙子，等着我再给你拿点！”
　　老张笑着拿抹布擦擦手，朝后边小屋子走过去，继楚刚张张嘴想喊住老张，越育就开了口，“让他去拿吧，你要不想要等出了这个门给我就行。”
　　继楚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越育，突然笑了，“我为什么要让你占便宜啊？”“靠？”越育跟他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我这怕你有顾虑，帮你呢有没有点感恩的心？”
　　“没，真没。”继楚说。
　　“哎，来了，小伙子给你，下回在想吃来找我啊。”老张走回来，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继楚，还想说什么，越育已经先开了口，“行了，钱给你放桌上了，走了啊，人家学霸得早去学习呢。”
　　“就你行，行了走吧别挡我生意。”老张翻了个大白眼，冲越育摆摆手。越育推着继楚，朝门口走。
　　“你要再不走，他还能拉你扯半天。”越育扶着车子打上腿说着。
　　“……挺好。”继楚跨上车子整着包说。
　　“那你挺独特。”越育笑着说。
　　继楚回头看了他一眼，勾了下唇角。
　　“哎，育哥，你晚上复习没？”程时收着笔袋说着，“我很像是一个晚上会复习的人吗？”越育皱着眉说，“不像但是……你不说你要积极向上吗？”程时说。
　　“我想积极向上跟我晚上复不复习有屁关系啊。”越育把一本画册扔到包里，背上了包，“行了，去考场吧。”
　　越育扯着程时去考场，看了一眼正收拾包的继楚，继楚正巧抬头，从窗户看见了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淡笑，用口型冲越育说了俩字，“加油。”
　　越育笑了，也用口型冲继楚说几个字，“不丢您脸。”
　　上午就考三科，越育翻卷子看看，简单，以前他都靠蒙，其实以前按照他上课听的那一点，使劲写是能拼个及格分的，但主要问题是:他并不想使劲，甚至懒得去看。这次答应了老闫积极向上，就必须得给他看个成绩要不说不定还会拿找家长威胁他，奶奶那个情况……还有其他一部分就是，想让继楚看到，自己这么长时间没白教，越育勾起唇角，笔在纸上移动着。这样下笔如有神的状态一直保持到最后一场数学，在最后一题的最后一题卡住了。
　　越育有点烦躁的又撕了一张纸重新画了一个图，思路总是到一半就卡了，越育在新思路上画了个叉烦躁的把纸揉成一团。算了，越育在卷子上写了个有可能，然后扔着不管开始检查前面的题，这种观点证明题写个观点还是有两分的。
　　交卷铃声响的时候，越育已经画了两张画，一张是前排左边程时优秀的背影，一张是右边小胖打了气的侧脸。越育把这两张画收起来，等着老师收完卷子背着包走向门口。
　　“育哥，你怎么样？我他妈烦死！数学这次太变态了我肯定又不及格了回家等着我妈抽我吧。”
　　越育一向是考完就选择性遗忘，而且绝不去想的那种，他拉着包的拉链，含糊的嗯了两句就不说话了。剩下程时在那以为找到共鸣似的抱怨，“对吧，我就说这太变态了真是，他妈绝对是三班那个高麻辣出的……”
　　程时的逼逼叨就这么一直持续到班里，班里一堆唉声叹气的，要不就是考好了叽叽喳喳讨论卷子的，继楚是这中间一个例外，他正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把考试卷子往卷子夹里面放着。
　　越育一个跨步走过去，拍了桌子之后才想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对视着，越育硬邦邦的来了句，“明天还补课吗？”继楚摇头，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你要实在无聊，我可以给你几套卷子。
　　“滚吧你，我无聊死也不做卷子。”越育笑着说。很愉悦，很轻松，想到成绩出来时自己就可以很自信的跟继楚说，看吧？没丢您脸
　　。他就很舒服。
　　继楚把卷子夹收进包里，站起身子，想了想他拍了一下越育的肩，冲越育扬了扬头，越育笑了把包另一边背上，“走。”
　　“你怎么样啊？”越育边有一搭没一搭蹬着腿边问，“还好。”继楚说，过了一会又补了一句，“你呢？”
　　越育想了想，“都挺好，就是数学最后一题没想出来。”“最后？”继楚皱皱眉，仔细想了一下，“我，讲过，跟这个相，似的。”“讲过吗？”越育问。继楚斜了他一眼明显是在问，没讲过吗？
　　越育装作特认真回想的样子，过了一会很无奈的摆摆手。
　　继楚没说话，送给他一个漂亮的背影，逆着光很好看，越育脑子闪过一些灵感。
　　“我到了啊，你继续吧。”越育在小区门口冲继楚摆摆手，就他所知，继楚家在自己家往北一段路以外的一个小区，具体一段路等于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嗯。”继楚淡淡的嗯了一声，冲他挥挥手，转头继续往前骑着，他突然很不想再往前走，那种烦躁的，不舒服和恶心的感觉渐渐充斥他的全身随着他往前的步子，他开始推着车往前走，步子越来越慢，可最后还是停在了家门口，他冷着脸停好车爬上了楼道。
　　“你他妈屁话，老子什么时候欠钱不还了，滚！”楼上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继楚烦躁的揉了把头发,停下了脚，静静的靠在墙上听曾志远带着人体器官的吵架，等到一切都平静，他才开始慢慢往上走，用钥匙打开了门。
　　“你他妈还知道回来啊！昨天不回来不知道说一声我饿着肚子等你做饭呢！”曾志远扯着嗓子吼着，然后指指满地的瓜子皮，“一会给我扫干净，然后再给我几百块钱。”“多少？”继楚说。
　　“什么？”
　　“我他妈问你要多少！”继楚像是脾气突然爆发了一脚踹开旁边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