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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灵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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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回到北溟,第一时间便高兴地回到杏花潭,把传说中的朱雀蛋展示给大家看。
老仙龟看得两眼冒光,“哇,老朽还是第一次看到赤鸟之卵,这可是南陆王族的宝贝,看到真是三生有幸啊!”
烟菲很好奇,“南陆那只老朱雀竟舍得把自己宝贵的蛋给你,尊上面子可真大!”
杜若得意,“也不是面子大,实在是尊上……”
能说打到门上,硬抢么?对尊上的名声不好。
还是老仙龟能看透事,“管它面子里子,能找来就是好事。你的心愿也能实现了,后面就等着你的跳舞草开花结果了。”
杜若连连点头,“等开花结果了,我也能回无边镇了,我可真想回去看看啊,否则我这一身医术的本领就浪费了。”
倒是一直托着脑袋思考的灰壳,提出一个现实问题,“跳舞草怎么吃这蛋啊?”
烟菲说:“当然打碎啊。”
“这里面会不会有一只小朱雀?”
杜若心里格登一下,对啊,如果打碎了,里面若真有一只漂亮的小朱雀,让跳舞草吃了,还真挺可惜的。
也就一念间,杜若回到汐渚殿,思来想去,决定暂不拿这宝贝蛋喂跳舞草,万一这玲珑剔透的蛋能孵化出生命来,感觉比得到起死回生的草药更划算些。
但这个想法需要和玄齐商量一下,毕竟蛋是人家讨来的,怎么安排也得请示了人家才妥当。
于是杜若煮了香喷喷的枸橼茶,提着去了天一殿。
当时天一殿里玄齐和大管家,还有辟邪,正说着什么,大家都一脸严肃。
杜若推开门的一瞬间,还觉得是不是自己打扰了他们的正事,正要离开,一向识趣的大管家
当即拱手道:“尊上,若没事,在下也和辟邪一起去静河查看。”
说完他们化风而去。
杜若有些讪讪,“尊上,我打扰你们了?”
玄齐也不看她,只是垂眸那株跳舞草,它看似枝叶摇曳,与往日没有不同,实际上闪着湛蓝荧光的叶片,除了继续卖力汲取自己身上的灵力,还似乎嗅到了某种其他味道,正贪婪地摇动着找寻…….
玄齐深井般的眼眸里漫出一丝疑窦,但继续不动声色
杜若自觉与玄齐很熟识了,进来时就习惯地把跳舞草摆在案子一侧,让他好好看,然后勤快地倒上茶水,并把珍贵的朱雀蛋拿出来,置于案上。
“我觉得,把这么好不容易得来的朱雀蛋给草药吃,还真有点舍不得。”
正说着,案子上的朱雀蛋突然悄然滚动,好像受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悄无声息地滚向跳舞草的方向,直到案子边缘,也不停下,直接滚下——
杜若马上惊叫,“哎我的蛋!”
玄齐在案子下,轻盈地随手接住,若无其事放回原处。
杜若拿在手里,松了口气,“茶案是不是不平啊?幸好没摔破,吓死我了,这里面要真有一只小朱雀,不就完了嘛。对了尊上,我正要和你商量呢,虽然这蛋是为跳舞草讨来的,但总觉得里面的小生命也很可怜,要不就给它一次机会,我想孵化它,你觉得怎样?”
玄齐很简洁,“你决定。”
“毕竟是尊上讨来的,当然得尊上觉得行,才行。”
“不需要。送你了,就是你的。”
在这点上,玄齐是真的大方,真不觉得朱雀蛋是他的东西。
显然他更关注跳舞草,这到底何方妖孽,隐藏得如此之深?现在有朱雀蛋了,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他能清晰地看到跳舞草此时已在减少吸食自己的水系灵力,却在贪婪地探寻朱雀蛋的火系灵力。
这时辟邪突然进来,“尊上!”
杜若能从辟邪焦灼和兴奋的眼神中看出不寻常,只是守着自己,他不便明说。
玄齐便若无其事起身,走了过去,两人窃窃私语说了什么,隐隐约约是什么噬元兽从静河出来了,大管家唯恐不支”这类。
玄齐不等听完,便化风而去。
杜若眼睁睁地就看到天一殿只剩下了自己,也不知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的,在忙些什么 。
* * *
此时不周山下的静河里,大管家陆吾正与噬元兽激战,并明显处于下风。
噬元兽本属穷凶极恶的上古凶兽,以不周山下地火为食,钻进静河水底后,便突然从水中喷出亮金色的岩浆,想把陆吾烧死在岩浆中…….此时便被飞身而来的玄齐逮个正着。
“在无边潭袭击本尊的果然是你!”
噬元兽冷笑道:“玄齐,上次让你逃过了我的地狱之火,这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玄齐召出青溟长剑,与噬元兽混战在一起,一时不周山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此时在山顶上,冥姥正忧心忡忡地看着噬元兽在与玄齐在大战中节节败退,正取出法器“仙人捆”出手相助,却被墨俪拦住。
“阿母,让它去吧。它自己不爱惜性命,擅自从魔池中逃出,打乱阿母的‘锁仙阵’计划。也许这就是它的宿命吧。”
冥姥叹息一声,“他毕竟是我冥界的护法,曾做过你父亲的坐骑,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它白白葬送在玄齐手中?”
墨俪却不以为然,“玄齐早就猜到无边潭的围猎,与魔界有关,他却迟迟按兵不动,想必有他的理由。但阿母要出手,是要直接与他兵戎相见吗?”
冥姥眼中闪过一丝带有不满的狠厉:“冥界的一切,你向来拿了即用,莫非在你眼里,冥界是随意为魔界牺牲的吗?”
墨俪淡然一笑,“当然不是,在我眼里,魔冥本就一家,有时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此时静河中,噬元兽战不过玄齐,突然一猛子钻进了山涧地缝里。巨大的谷地开始剧烈摇晃,河岸上慢慢裂出一道深深的长隙,隐隐有火红的岩桨向外喷射。
玄齐看准地隙,正要掷剑下去,突然一道银光袭来,就见一只银质长勺“咣”一声撞偏了长剑。
趁这功夫,一道黑影掠走了正喷火的噬元兽,直飞山顶。
待玄齐飞身追至山顶,眼前却一片光秃,不见半个人影。
大管家也飞身赶来,提醒道:“尊上,在下看到是冥界救走了噬元兽。”
“冥界?”
“看那把长勺…应该是孟司命,掌控灵河的。”
玄齐记起在《六界书·冥界》篇里,着重介绍过灵河,那是一条接纳、聚集无数人间亡灵和魂魄的河流。掌控灵河的便是孟司命,从鸿蒙初开使,孟氏姐妹便专司灵河,以灵碗为盾,执汤勺驻以灵河畔…….
现在汤勺已现身,就是不知道这古书中的孟司命为何救走噬元兽,难道她也与当初无边潭的大火有关?
玄齐当然不会放过当初谁围猎自己的线索,随即追至灵河。
传说中掌控人间亡灵的灵河,乃是一条灰色平静的河流,亦是冥界的核心,当初专司灵河的孟司命姐妹,后因姐姐嫁给魔界的魔尊,灵河之职便落在了妹妹手上。
原来的灵河流经六界,每日汇聚六界中仙魔精怪之外的普通生灵,自成为一个独特、不受外面打扰的世界,只因冥界在三万年前与魔界结盟,挑战六界失败,不得已才迁逃至这晦涩阴暗的地下。
现在玄齐飞临灵河上空,看着漫长悠缓的灰色河面上,终日飘荡着一团团灰色云雾,云雾里游荡着无数来自人世间的幽灵和魂魄。
他的出现犹如一枚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上,云雾中栖息着鱼群一样的幽灵和魂魄便纷纷躲避。
玄齐一眼就看到耸立在灵河畔气势恢弘的孟司命府邸,便飞身过去。
在飞檐斗拱甚是气派的孟司命府,有宽敞静谧的巨大院落,院中放了一张墨玉案子,案上有只白玉碗,旁边支了一汤锅,里面正汩汩冒着水汽,不远处有一只硕大的命运轮盘正缓缓转动。有一女子正坐在案前看一簿书,腰间挂着一柄银质长勺。
突然一柄长剑嗖一声插入案子,入玉三分。
那埋头看簿的女子抬起头来,莞尔一笑,竟是一妩媚的中年徐娘,满头珠翠,甚为雍荣。
“我道是谁。”
“把噬元□□出来!”玄齐直落在她面前。
孟司命不紧不慢地合上簿书,“北溟君来的真是快呀,噬元真君是我孟司命救走的,他是我灵河的叛逆,没把牢底坐穿之前绝不能命丧尊上之手,否则我灵河的脸面何在嘛?”
随着甩向玄齐一串媚波。
玄齐不擅长这种打情骂俏式交流,很直接,“不把它交出来,本尊将踏平你孟府!”
孟司命这才摇曳生姿地起身,与其他仙魔普遍畏惧玄齐不同,她在玄齐面前掐着腰,很有风情且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不时发出啧啧之声:“北溟的小鱼怪,人称大魔头,原来也是一个美丰姿的少年郎,但在孟老娘眼里,还是不如一人顾盼生辉。不过,老娘还挺喜欢你这幅卓尔不群气势的,我孟司命没有女儿罢了,若是有,我们倒可以成为一家人常来常往。”
玄齐不耐,“本尊数三声——”
“啧啧,小鱼怪,脾气倒挺急。罢了,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灵河的囚徒是不可能让你随便带走的,它还有二百多年的刑期未到呢。若尊上有心胸,放它在我这里度过牢狱之灾,我们不防做个交易,尊上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如何?”
玄齐相当冷淡,“本尊对交易没兴趣,凡曾在无边潭出现对本尊不敬的,都必须死!”
孟司命淡淡一笑,“嗯,别把话说这么绝,尊上说不定会对我拿出的交换物感兴趣的。”
此时陆吾也飞速赶来,看到孟司命,很客气道:“孟司命司职灵河,掌控人世间的魂魄,与我们北溟素无恩怨,还请孟司命不要多管闲事,以免伤了和气。”
孟司命便转向陆吾,啧啧称赞道:“来自昆仑的开明兽,六界大战前,你还在昆仑山为西王母做事时,我们就是老相识了,为什么不能善良点呢非要威胁老娘?万一将来北溟再出点什么事,说不定我灵河也可以收留你哦。”
孟司命说的都是实情,三万年前大管家陆吾作为开明兽,的确在昆仑山上做事,后来在六界大战时因犯错误,被罚至北溟地下刑狱。那时,玄齐作为六界的异数,迅速霸占了北溟,在地下刑狱里降了一批忠于自己的神魔精怪,其中就包括陆吾。陆吾也因感念玄齐的收留和救命之恩,一直对他忠心耿耿。
现在孟司命重提旧事,陆吾是要重表忠心的,却被玄齐拦住。
玄齐是那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直接下令:“踏平孟府!”
一看对方来真的,孟司命才又笑呵呵地拦住二位,并向玄齐抛出一个徐娘半老的媚眼,一副以老卖老的口吻道:“小鱼怪,何必这么心急嘛。”然后指向不远处灵河上的一座灰色的浮桥,“看到那桥了吗?曾经有一个女子,就在那条桥上,送别她的女儿到凡间去,那女娃娃姓杜——尊上想不想看一个灵魂的六世之念?”
玄齐心念一动,“杜若的母亲?”
陆吾也一愣,“杜大夫…难道是孟司命安排的?”
孟司命哈哈一笑,“老娘才没那么无聊,对什么都事无巨细地安排;老娘对各种灵体的前世今生很负责的,只按章办事!”
玄齐果然被激起好奇之心,“到底怎么回事?”
“尊上还是想知道的,对吧?所以,我们的交易可以继续喽?”
玄齐沉默。
孟司命却笑着,意外伸手摸了摸玄齐的脸。
玄齐忌讳地后退一步。
孟司命便风摆杨柳般放浪形骸地大笑起来,“小鱼怪,你为什么沉默?我说了,你最好信我,老娘专司灵河,洞悉人世间所有魂魄运转的秘密。你真不想知道在你身边一直晃来晃去某个人的前世今生吗?”然后颇有深意地直视着玄齐,“你想要北溟,我想保护灵河,这个交易对我们俩,很合算的。”
面对好不容易追查到在无边潭围猎自己的噬元兽,玄齐有那么片刻犹豫,但毕竟杜若为什么到北溟,和她是谁,在他心里也是一个谜。
陆吾也看向玄齐,“尊上,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噬元兽……”
大管家的倾向是先解决掉噬元兽。
孟司命只好再加码,“六世之念后,还有七世而斩,尊上真的不想知道她的来历和命运?”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支水晶长颈小瓶,瓶中隐隐闪烁着紫色荧光,“这只聚识瓶里有我当时收集的某个魂魄的一些神识,也许有尊上想知道的东西。”
玄齐略一沉吟,终归内心对杜若的好奇占据了上风,她到底是谁?从哪里来?来做什么?一直是他疑问的。于是接过那只聚神识瓶,与陆吾飞身离开。
倒是大管家很不解,回到北溟后问:“尊上放走噬元兽,孟司命向来狡诈,也许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
玄齐仅报之轻蔑一笑,“噬元兽逃不过本尊的手掌心,不过本尊就想看看,他们围绕着无边潭和北溟,究竟在做些什么?有什么目的?”
“尊上不担心他们的诡计么?”
“一切等弄清楚了,本尊才好下手。现在抽丝剥茧,等着看戏吧。”
确定玄齐离开后,孟司命脸上那股妖艳的风情便消失了,满脸冰霜地走出孟府,来到灵河畔。灵河上空在浓雾中飞舞的魂魄纷纷躲闪;只见灰色河水中,漩涡卷起,一只凶猛的噬元兽从水中窜出,跃至岸上,单膝跪地道:“多谢孟司命出手相救,在下没齿难忘!”
孟司命抬头看着四周,突然转身,一脚把噬元兽踢到灵河水里,破口大骂道:“去洗干净你不忠的灵魂,然后滚回魔池去!现在除了魔池,哪里还有你这叛徒的容身之地?!”
那噬元兽站在灵河里,也没敢多吱一声。
孟司命面对噬元兽,神情严厉,眼神冰冷,与刚才和玄齐见面时恰恰相反。
“本司命以权宜之计救了你,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受别人诱导,记住你曾是冥界的左护法,将来冥界复出,你还有机会将功赎罪,出一份微薄之力,明白吗!”
噬元兽明显畏惧孟司命,仍小心辩驳道:“孟司命,冥界复出,其实可以借助魔界的力量……”
孟司命突然怒不可遏:“闭嘴!你是不是忘记是为谁效力了?如果不是本司命及时出现,你的狗命早就被玄齐挫骨扬灰了!”
噬元兽把头伏了下去,认挨认骂。
“冥界与魔界虽有联姻,但毕竟各司其主,我们冥界和灵河要知道保存实力,等待时机,而不是为别人的复出做替死鬼,懂?”
噬元兽点点头。
此时灵河上空突然一团灰雾出现游动,是魔界冥姥匆匆赶到,落于孟司命身旁。
“多谢妹妹——孟司命出手相救。”
孟司命翻着白眼看她,不无怨言道:“本司命倒不怕玄齐来找,我一个给各路冤家查看他们前世今生的文书、并把他们重新送上路轮回的,有什么可惧?倒是姐姐,似乎忘记了冥界如今的惨相,到底是怎么来的……不要为了你的魔界,再拖累冥界,尤其是我灵河,我就谢谢你了!”
说完气呼呼地从灵河边走掉了。
冥姥回头看看噬元兽,“走吧,到魔池,陪我修炼诛仙阵,也许还有你的一线生机。”
* * *
院子里,跳舞草徜徉在阳光下,已不像往日那么欢快地跳动了,似乎在若无其事中左顾右盼。
杜若正在一旁为孵化小朱雀做准备,特意找来了一只保温的汤婆子。汤婆子本是冬季取暖的特制铜壶,往汤婆子里倒上热水,捂在厚棉布里,能保暖很久。
现在杜若用手摸了摸盛满热水的汤婆子,很满意,“温度应该可以,要保持这种温度20天,说不定就有一只小朱雀破壳而出了。”
她用棉布把汤婆子包住,放在竹筐里,然后用一只手帕把蛋包起来,放在暖和的汤婆旁边。“好好努力,看能不能出奇迹。”
杜若就守着这两个宝贝,又编撰了一会儿《杜医神典》,随着太阳西沉,有些困了,便趴在案上小憩。这时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烟菲笑嘻嘻走了进来。
“你能进来了?他们没拦你?”
烟菲一脸得意,“人家好歹也是有四百年修为的河虾精,就这么小看我?我是来看你怎么孵朱雀蛋的。”然后站在跳舞草面前看了会儿,又看着汤婆子,感叹,“我是真没想到,尊上真的为你讨到了它。”
“得多亏你鼓励我去找尊上,结果才这么好。”
烟菲有点不相信的样子,“玄齐有这么随和?”
杜若摇头,“老样子,不随和,我那么一说,估计他心里不安吧。”
“他那冷血冷肺的,还会心里不安?”
杜若不赞同她的说法,“毕竟无边镇的灾祸是他引起的,导致那么多人家破人亡……他多少应该有点内疚吧,毕竟作为我们无边镇人祭拜了三百年的神祇,应该也想为无边镇做点事吧。”
烟菲一呆,“是么,他好像做什么,只要他愿意,就没有内不内疚的。”
“反正你让我去找尊上的…尊上果然就去找赤鸟之卵了,还拿到手了,我就理解成尊上内疚,愿意为无边镇人做弥补。”
烟菲没再接茬,进入汐渚殿四处看了看,她特别喜欢那些精美细致的装饰,比起杏花潭的简单粗糙,她满眼羡慕在北溟宫的生活。看了一圈,又向窗外天一殿方向望了望,回头莞尔一笑,“一路上你就没有发现尊上有什么变化?”
杜若没听明白,“呃,什么变化?”
烟菲循循善诱道:“比如,以前我们杏花潭里所有精怪都不能踏进北溟宫一步,但你一来,你就可以随意进入,他也没禁止你。”
“我哪也不去,只是上山采采药,他禁止我干什么?”
烟菲指向门外,“你这棵跳舞草,竟然晚上必须跟尊上一室才行,他竟然迁就让你和它一起住进他的寝宫?”
杜若听明白了,连忙澄清:“哪呀,是我厚颜求来的,费了好大劲;也不是一室,我在门外,我一直在一室之外。”
烟绯眼睛晶亮,“在一室之外的门外也很近了。你就没觉得尊上对你,和对别人有什么不同?”
杜若想笑,“有什么不同?你究竟想说什么?”
烟绯声音低下去,“有没有可能,尊上有点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