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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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渔不动声色地走到成鸾旁边，纵然两人已经两三年时间没见，可成鸾还是很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言笑晏晏地跟对方介绍道：“这是我原来认识的妹妹，姓江，单字儿渔，‘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渔。你们以前或许见过，但你可能都不太记得了，他和你妹妹玩得倒是很好。”
这话一出，饶是一贯认不清人的江渔，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忙乖巧地打招呼：“裴让哥好。”
裴让今天穿了个西式毛呢大衣，头发梳得并不如平时办公时那样板正，整个人萦绕着一种清润温和，只不过眼底波动的漆黑证明他的笑意并不完全发自肺腑。他双手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在地上，只扫了江渔一眼，就看向面前神采飞扬的成鸾，说：“儿时的记忆确实恍惚不少了。裴某确实不记得这位妹妹了，今日能见到，也是借你的光。”
听了这话的成鸾揶揄了一下：“你说话很是官家气了，我不愿借你这样人的光，你赶快走吧，别打扰我和小鱼儿叙旧。”
江渔不好插话，也没什么可说的，只站在成鸾身侧礼节性地与裴让点了点头，对方抿着唇，没笑，语气倒是很温柔：“那我先走了，回见。”江渔不喜欢和人直视，她稍微偏了偏头，但仍然能感受裴让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直到裴让走远了，成鸾才轻怕她肩膀，满眼戏谑地问：“你怕他？”
怕？江渔摇了摇头。江家和裴家都是上流圈子里的，即便交集不多，也总不可能完全不知晓。当她看见他时，心里一下子蹦出来的就是“裴让”两个字。但她却不是很有印象，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他，或许是大总统府每年都会办的新年舞会上，但她只去过一次，此后就因为感染风寒，便谢绝了一切类似的活动；又或者是因为裴词的抱怨，抱怨这个哥哥并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回家，兄妹俩一年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再比如就是坊间的传闻，说这个人是沈家的家犬，忠心耿耿到了助纣为虐的地步。
这些好像都是江渔了解到的裴让，但这些都不是裴让。江渔懒得去认识一个藏在大雾里的人，但他就这样拨开云雾走到她面前时，她心里竟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清晰感。坊间的传闻信不信都无所谓，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终于看到了真实的裴让。
但江渔知道，现在不是琢磨裴让的时候，她也没力气再去做这种事情。
成鸾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转角，这里无人且宁静。她看到江渔的围巾有些褶皱，便抬手为她整理起来，一边捋平一边说：“我没想到是你来找我，我以为会是你大哥，要不我也不能死乞白赖地非来这儿做劳什子客座教授。”她低头的姿态都比常人好看了许多，不是端庄优雅，是一种天然的多情。
手指还在江渔的脖颈和围巾处摩挲，她也兀自地说了下去：“你来就你来吧，没想到你已经出落成这副样子了，我记得以前咱们两家会因为成奕那小子，和你家滟滟丫头的婚事儿聚餐，你总不露面，但伯父伯母还是记得给你打包吃食。你爱吃一品轩的莲子百合羹和枣儿蜜，最不爱吃鱼。”
讲到这儿似乎觉得很有趣，“你叫江渔，偏偏不好吃鱼，大抵是不愿‘手足相残’吧。”
这一席话若是让常人听去，再加上成鸾那副眼波流转的样子，早就该放下所有的防备，把整颗心都捧出来和她交流。但江渔有两个地方确实不同于常人，一是她对美丽的抵抗力已经到了清心寡欲的地步，无论男女，再扰人心绪的脸她就当没看见；二是她不愿共情，不屑回忆，懒得煽情，她此时很清醒，恭敬地看着成鸾：“成鸾姐，今日这事儿，还请您保密。家父家母出行前，只给我一人留了口信，我也是妄加揣测，歪打正着领悟了其中一番意图。接下来的事情，无论是福是祸，都由我来自作主张，和江家其他人无关。”
江渔的姿态放得属实谦卑，甚至还主动留了个小把柄在成鸾手里：无论接下来要做什么，都只是江渔一人的想法，和江渲、江涣，江潋他们一点儿联系都没有。
她想看看，成鸾会不会主动地攥住她的把柄，或者说，她看不看得上自己的把柄。
闻言，成鸾满意地笑了一下，将手收了回来，状似欣赏地说：“这‘歪打正着’，倒是很合我的心意。你聪明，心思又细腻，只是不要多想，免得劳神。”
江渔抿了抿嘴，乖巧地看着她。
这一细微的举动好像很合成鸾的心意，她越发温柔起来：“你在我面前不必有负担，我只比你长五岁，你小时候我还哄过你。你也别担心伯父伯母，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朋友要好好照顾二位老人。”
“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儿，你好好记着，好好做着就行，别胡思乱想。”
“江家和成家始终是分不开的，你且与我好好地合作这一次，定保江家日后的安稳。”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