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鼬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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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与异能力对话。
把我丢进那个梦（…真的是梦吗？），获得后代，家人，挚友，和现在呼唤回忆的碎片一样，无非就是想让我放弃自杀式的报复。
「诶呀……你不会觉得后代这个词有点恶心吗？我两辈子加起来也才二十出头哦？考虑一下年轻人的羞耻心？」
甚至完全没有获得过大人的身体。
异能力送给我的那些东西……
说触动，其实没有多少。
我并不认为他们真的是我的“家人”，现在的旗木大概已经死了吧？
生活是很自在，但一想到它的目的我就有点恶心，以至于对所有事情都很懈怠。
太过亲近的人显露的庞大或沉重的好意，反而会让我辗转反侧，感受到苦闷的压力。
异能力像我的老师，除了让我诞生的母亲，没有人比它更亲密。
所以，时常觉得反胃……即使是在梦中，我也没有努力活下去。
「但是，非常感谢你的好意。」
虽然那个“我”死的有点太逊了。……年纪轻轻又死了的我好像没有资格这么说？
以我为蓝本的，梦中的「薄叶（我）」，有着比我幸福的人生。
薄叶家的血继限界，其实并不像是外界猜测的那样，让拥有者获得斩断所有的力量，那只是我持有的「律与理」的拓展运用而已。
是很奇妙、…很微妙的能力。
以情感的丝线作为锚点，在族人的遗像前双手合十，能够凭借记忆与思念，远抵净土，重构身躯，让死者复生。
可惜在一代一代的更替中，能够主动使用这份血脉中的力量的，只剩下了身为族长的“我”的母亲。
小女儿死于疾病，大女儿死于战争。
可是，即使在悲痛欲绝中将孩子的灵魂唤回人间，也不知何时就会消逝。
相处的记忆，面貌，声音，随着光阴的流失和身体的退化，不知不觉就会遗忘。亲人的记忆变得模糊，激烈的情感被时间磨损，重归人世却目睹自己被遗忘而再次死去，这是对死者的残忍。
所以，它的价值仅仅在于告别。
不出意外的话，当“我”的母亲死后，这份逆转生死的能力也将就此断绝。
人类就是这样脆弱呀。稍有不慎，就会失去一切。
“鼬。”
突兀地开口了。
不久的刚才还两刀捅进对方的身体的，下手毫不留情的我，此时却又像闲谈一般靠近他的耳畔，不合时宜的、带着几分古怪的亲昵，叫着他的名字。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死？”
被我压制住，一动不能动，血液浸湿了面容的鼬君，显然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仿佛才意识到这一点，血红色的眼睛轻轻眨动，终于拨弄无形的丝线，稍微放开了一点、对年长我三岁的宇智波前辈的辖制。
真走运…。
“咳、咳……”
鼬君吐出呛在喉咙里的血水。咦…？如果一直没改变主意的话，他会窒息而死吗？
听起来也不错。
眼睛又酸又痛。都灵魂了拜托对我好点？还是说在这个世界上灵魂也是无可置疑的物质呢？注意到我的头发垂落在宇智波鼬的额头上，好近，但…「闻不到什么味道？」，这么想的下一秒，浅淡的血腥味就钻进鼻腔，连同对方温热的呼吸，身体居然是有温度的。
撑在地上、我们头颅旁边的手掌也感到迟滞的潮湿。眼角缓缓变得干涩，我想起来刚才流下了几滴眼泪。
温柔的握着刺穿了鼬君的刀剑，连接着身体内部，血液流动、脉搏运作的震颤，忠实地传递过来。我单方面对他熟悉了一点。
确实到达能叫名字的程度了。
或者是宽容吗？可不可以这样说呢？怀抱着消极怠工的心态和偶尔出现的逆反心，衷心地听从了他人的劝告。这份态度的微妙变化，一定被嗅觉敏锐的鼬君感知到了。
纵然一直在发出无休止噪音的，想要杀死「宇智波鼬」的心脏，此刻也在喋喋不休地倾诉。
“咳……”
最后一声咳嗽，带着嘴角的血迹，尚且年幼的我的敌人，勉强自己张开了口。
“……光希，你应当明白的。”
如果你知道一切。
那么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
透过表象看到了真实，那么仇恨下「爱」的流动，不需要语言去描述。
你应当知道，你一定知道的。
这双眼睛，我的生命，终末之时都将奉献给血亲。
用血来偿还血，用死来偿还死。这样的弥补微不足道，我的罪孽无可饶恕。
让我在地狱见到自己的脸吧。
即使不是现在，但我绝对会到达那里。
“……”
近在咫尺，红色的眼睛。湿润了手指的，手下红色的海洋，身边红色的、属于宇智波鼬的世界里。
世界的主人一动不动地被我的剑固定着，好像一只钉在纸上安静的标本，此时、垂下鸦羽似的眼睫，嘴唇吐出的简短的语句，大相径庭的姿态，却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线条柔和，秀美到显得温驯的面庞，沉静的神态中，不知不觉流露出来的笃定。
「如果你知道一切。」
「那么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
无言的字句，顺着那双柔丽的黑色眼睛传递过来。当时怎么没意识到呢？
……欸、嗯？但是？
莫名其妙被托付了奇怪的信任。我们好像不熟。
自说自话。宇智波都这样吗？抱歉骂到了自己但让我先骂一下。
可是，讨厌的是。
他看向我的眼睛。话语中的话语。
我真的能够明白。
「如果做下了绝对不可以原谅的罪行。」
亲密的，厌恶的，有隔阂的，爱护的亲族，被自己连带着步入轮回。
仅剩下……无论如何都不忍心伤害，如此弱小的最后一位家人。
好可怜、很抱歉。
欺骗了你，愚弄了你。
走过湖面，从上往下看，能够想象的到的，未来的你的样子。
血铸成的命运，我铺就的路途，请追寻着仇恨的气味，走到这里来吧…？
站在我的身上看的更远。
这样奉上自己的全部………我所能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就是这些了。
……
…
「这家伙是个控制狂吗……？」
不由自主地这么想了。
耳边快要死去一样，浅浅的呼吸，让我有一点恶寒。
提着木偶般操纵别人的人生。
疏远的天才，可靠的友人，温柔的亲眷，存在于所有回忆中的标签，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不，一开始就是，只是我没能发现吗？
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佐助，可不一定能乖乖的顺从你的想法。“
“……是吗？”
我大发慈悲才能做出表情，只有微不足道身体控制权的年轻的鼬君。
听到我的话，短暂的沉默后，唇边拉开一个安静的微笑。雨水一样的悲伤中，是汗毛倒竖的温情。
我不自觉烦躁的问句，就被这样无声无息地回答了。
无肯定无否定的暧昧，无法明晰那浑浊的态度。淡淡的毛骨悚然感，和他无声的微笑一起传达到了我的心里。
……究竟是，什么时候。哪里来的男鬼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鼬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