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看花开向阳》玩童纸鸢

5、逗你玩的。

　　经济学院和建筑学院举办篮球赛。
　　林泽米在便利店兼职，她下班的时候，球赛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她买了瓶水急匆匆地赶到球场上。
　　她不懂篮球，之所以去赛场，只是因为赵一衡求她在上半场结束时给他送一瓶水喝，他说什么喝不到别人送的水的英雄是孤独的。
　　观众席台上挤满了人，也许是比赛进行到了最激烈的阶段，观众们都在卯足了劲给球员们加油，双方的观众呼声此起彼伏，比赛场上还要热闹。
　　橙子来得早，拉着唐萌坐到了第一排，要给王寒加油。林泽米隔着一群人遥望她们，只见橙子涨红着脸歇斯底里地喊着王寒的名字。她本打算挤过去，但是这些人站得密不透风，还随着赛场上的节奏做出反应，高声呼喊或是手舞足蹈，全然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算了。林泽米从观众席退下，站到了球场外缘。
　　那里也围了一圈人，大多是其他系来看热闹的，没有支持的球队，显得冷静了许多。
　　林泽米找了一个空位钻进去，看见赛场上白蓝两队的球员在赛场上追逐，奔跑，交错。她知道金融系的是蓝色的队服，于是在眼花缭乱的赛场上搜索赵一衡的身影。此时一个白色的球员右手高高举起，纵身一跃，将手上的球抛到空中。那颗球越过蓝色队服球员举起来想要阻挡的手，飞进了篮筐。
　　观众席上一片呼声，他们鼓掌，呐喊。这种热血沸腾的场景，让林泽米也不禁高声呼喊起来。她看见那个进球的白色球员双手握拳奋力高举，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向着观众席欢呼。他朝着橙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橙子向他做了一个飞吻。然后他转身面向了林泽米所在的方向，向她身后的观众席望去，目光在寻找什么。待目光锁定后，他露出了笑容，眼里闪着光。
　　他就是王寒，瘦削的身材，白净的皮肤，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在球场上，却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她听橙子说过，王寒的球技了得，是差一点可以进S省篮球队的人。
　　林泽米也回头看向他目光聚焦的地方，那里有个女生，穿着米色毛衣，披肩的黑色直发，看起来很温婉可人，也向着他微微笑着。
　　她心里一惊，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又把那个女生周遭的人都看了一遍。其他的人要么在和同伴交流，要么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林泽米回过头来，发现王寒已经走下赛场，去了休息区。
　　橙子忽然拍了一下她，朗声说：“你怎么在这儿？我们在第一排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就等你来呢。”
　　林泽米被她吓了一跳，这才从刚刚的事情里面缓过神来。橙子今天画了一个少女妆，整个人看起来活泼有朝气。
　　她看着橙子高兴的模样，一时说不出话来。
　　橙子感觉到了她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林泽米把心里的疑问咽下去，勉强笑道：“没事，刚刚有点头晕。”
　　“那我去看我家寒寒了。”她脸上又堆起笑容，小步地跑到休息室。
　　林泽米知道橙子虽然看起来是没心没肺的模样，但是其实，她很敏感。这件事情没头没尾的，就这么告诉她，反倒会让她难受一阵。况且不是都说女孩子的第六感最准了吗？作为女朋友的她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学院上的比赛都配有专门的服务人员，此时他们正在向运动员发放矿泉水。球场的中央，有几个女生围着赵一衡在说些什么，他用很专业的微笑看着她们，偶尔点头答话。林泽米想到了娱乐新闻里的明星，他们遇见粉丝和记者的时候，常常是这样的表情。
　　看来他也不需要她送水了。
　　在正对泽米的左面篮球架下，向阳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手中的篮球。他周围方圆几米都没有人，在这个热闹的地方，显得很扎眼。今天他头上戴了一个红色的发带，把前几次看见他时那些细碎的刘海都撩了上去，露出额头，没有了以前的颓唐感。
　　“向阳。”林泽米走过去，唤了他一声，挨着他坐下来，把手中的水递给他。
　　“我不渴，谢谢。”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林泽米没有把手收回，反而递得更近了些。
　　向阳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过去，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他朝林泽米笑笑，又说了一声谢谢。
　　“你也看篮球赛？”向阳问道。
　　“看不懂，不过是来凑热闹的。你看那些观众，有近一半的女生，我猜，她们都跟我一样是来看帅哥的。”
　　“你也看帅哥啊？”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戏谑，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怎么就不能看啊？我不看帅哥，是来看猴子的？”
　　“不，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你知道，有些人看起来像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自觉说错话，连忙补救。林泽米看他语无伦次的模样，与前几次那个沉稳严肃的模样全然不同，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佯装生气。向阳见状，继续道：“他们就是这么说我的。”
　　“说你不爱看帅哥？”林泽米笑出声来。
　　“你看帅哥还带瓶水，这是有备而来啊，看上谁了？”向阳没有回答泽米的问题，反过来将她一军。
　　“嗯。给你带的。”林泽米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么会调戏别人。不过她立马就后悔了，因为向阳一本正经的板着脸问道：“真的么？”
　　他靠得有点近，林泽米看见他的嘴紧紧闭上，浓密的眉毛下那双眼睛像是在审问一般，直视着林泽米。他的眼不大，含着些倦意，在这个年纪，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他微弯着嘴角，像是做了什么恶作剧一般的等待着被整蛊的人给予他想要的反馈一般地调皮。她忽然感到血气上涌，脸颊发烫，猜想自己的脸一定红了，于是心虚地别过了头。
　　一定是霸道总裁文看多了，才会这样的。林泽米，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她在心里暗骂自己。
　　“逗你玩的。”向阳收回目光，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球。
　　“额......你一个坐在这里干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去场下休息？”林泽米也转了话题，抬头动了动脖子，有点不自在。
　　“因为，等你啊。我掐指一算，知道你会给我那瓶水。”向阳扬眉，用着真诚的模样胡说八道。
　　果然不是一类人，不成好基友。这话听起来就和赵一衡一样不靠谱。不过要真是赵一衡这么说，指不定会白眼翻到底。林泽米想。不过此时，林泽米心中却起了浅浅的涟漪。
　　“懒得理你。”林泽米继续脸红，站起身来准备走人。
　　“等一下，帮我把水拿走，待会儿清场的时候会收到垃圾桶，这水还有这么多，不能浪费。”
　　“我又不喝你的水。”林泽米惊异地睁大眼睛。
　　“谁叫你喝了？帮我拿着，待会儿给我。”向阳笑得更开心了。
　　林泽米的脸这下真的红得发紫，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苹果了。今天一定是出门没带脑子，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怒己不争，恨恨地拿过水，飞也似的逃走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很多人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所以泽米现在一路顺畅地走到了橙子给她留的位置上。
　　唐萌闭着眼在休息，橙子还没有回来。她不自觉地看向像样的方向，看见赵一衡在和他交谈。不知道赵一衡说了什么，向阳目光向她看过来，赵一衡朝着她挥了挥手。她有些不自在地笑着，也挥了挥手。
　　向阳混在一群和他相同年龄的人里面，却总是让林泽米一眼就看见他，许是那根红色的发带太过瞩目。发带下那双他好像和别人不一样，其他人在赛场上，无论如何也透露出一股子年轻人特有的满不在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而他不一样，看起来像是要是输了比赛，就失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一样的认真劲儿。
　　向阳在球员之间穿梭，奋力一跃，将球扣进了球框，原来两队持平的比分被拉开。这让全场沸腾了，建筑系的观众们大声欢呼，金融系的低头轻叹，捏紧了拳头，等待着接下来的赛程。向阳并不兴奋，像是旁观别人的球赛一样，淡淡地拍着手中的篮球，目光扫到林泽米坐的位置，好像，在转头的一瞬，笑了笑。
　　橙子回来了，眉眼都带着笑。她把脚伸直，双手放在大腿上，傻笑。又把腿收回来，手肘撑在腿上，双手托腮，傻笑。
　　“你这是怎么了？被点笑穴了？”林泽米问。
　　“王寒他刚刚抱我了，抱了好久。我都感觉到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不信你摸摸。”橙子握着她的手往胸口上放。
　　“啧，就你那点出息。”唐萌睁开眼，鄙夷地摇头。
　　橙子顺手拿起放在泽米旁边的矿泉水，扭开瓶盖问泽米道：“你的水吗？我喝两口。”
　　她显然是没有想要等泽米回答的，因为林泽米还没说出话来，她已经咕咚咕咚两口下肚了。
　　林泽米咽了下口水，紧张地看着她。
　　橙子停下，说：“怎么了？”
　　“没怎么。”林泽米想反正向阳也没有传染病，喝两口死不了。
　　“你那个水是向阳喝过的，恭喜你。”唐萌淡淡道，一脸了然地偏着头微笑着。
　　橙子张大嘴，用手指了指水，又指了指嘴，半晌才说出话：“那我岂不是间接和他接吻了？完了，一定不能让寒寒知道。”她一脸惆怅。
　　“得了吧，多大点儿事，别矫情，啊。”唐萌伸手抚着她的背，假装宽慰到。
　　林泽米发着呆，看着红色的发带在球场上奔驰，脑海里空空的，嘴角却扬起。
　　“你看，那边有个思春的呢。赵一衡厉害啊。”唐萌看着林泽米，摇头啧啧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