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朵金花》东方散人

7、第七章

　　带着不美好的心情，赵国仁他们回到了朱萃兰家，一回到家便匆匆躺下了，在他们看来，面前的困难实在太大了，如果白雪他们要是离开这里，他们势必得重新找工作或者继续挖煤，那一夜他们甚至彼此都没说几句话，虽然也明知道对方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天刚亮，朱萃兰便把他们叫在了一起。
　　“小礼，国仁，有个事跟你们说一下，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朱萃兰小声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姑妈，什么事啊，”朱守礼紧张地问道。
　　“就是你姑父的爸爸要来这看病，家里实在没办法住了，他都快70了，咱们家一共就是两间屋子，他要再来，你俩就没地住了，”
　　“啊，那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住员工宿舍去吧，”
　　“这也是个办法，但你们住那我也不放心，里面的人有不少流氓，他们经常打架，欺负外地人”
　　“打架啊，那可怎么呢”朱守礼有些着急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家住过呢。
　　“要不这样，我给你们在家边上租个房子，房租你们自己出，吃饭还在家里”
　　“听姑妈的，那我们什么时候搬出去啊”
　　“还没找到地呢，他还没到这儿了，估计这周六能到吧”
　　“那我们就先上班去了啊”朱守礼怏怏地回道。
　　“出门小点啊，你们要是看到有人要出租房子，回来跟我讲一下” 朱萃兰见此情形，又叮嘱了一句。
　　这真是双重打击啊，这个两个年轻人完全蒙了，诸般感受一起涌上心头，失望、纠结或者恐惧，他们自己也不能分清楚。
　　带着沉重的心情，他们开始一天新的工作。今天伍月来的比较早，她似乎心情不错，精心收拾过后的她，似乎比往常还漂亮了些，至少在朱守礼眼里是这样的。在邓丽君那悠扬轻柔歌声中，这个温州发廊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一大早，就来了个大活，一中年妇人要烫头，这可乐坏了伍月，烫一次头收费30元，顶上6个理发的价，而且大早上也没什么人，短暂的忙碌让赵国仁他们也短暂的忘却了烦恼。
　　这个妇人中等身材，略微有点胖，但全身上下收拾得倒也十分利索，衣服一看也都是质感不错的样子。
　　朱守礼给她泡了杯热茶，赵国仁便开始给她洗头，洗头是烫头第一个动作。
　　“阿姨，这边请，我先给您洗下头”
　　“嗯，好的”
　　“您先躺下，我给您把毛巾围好”
　　“好的，小伙子真不错，”
　　赵国仁见这个妇人比较友善，便比较自在了些，他一向胆子比较小，不愿跟生人多交往，话也敢多说。
　　“阿姨，水温合适不？热了或者冷了，您跟我说啊”
　　“没事，没事，刚刚好，小伙子，你那儿人啊，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哦，我跟小朱都是临淮人，我们一毕业就这儿了”
　　“家里父母都好吧，”
　　“好着呢”
　　在一番闲谈中，赵国仁给这个妇人洗好头，然后引着她坐在大镜子前，等着伍月来第二个动作，涂染发剂。
　　“阿姨，你喝水”朱守礼。
　　这妇人喝了口水，便又向朱守礼问道：
　　“小伙子，你多大了啊，来我们这多久了啊”
　　“我15，国仁也是15，我们刚来一个多月吧”
　　“还习惯我们这的饮食吧，我们这吃的有点偏咸，其他的没什么不好的”
　　“习惯习惯，挺好的”朱守礼一下子话也多起来了。
　　“阿姨，您坐好啊，我给您染了啊”伍月见这妇人安顿下来，便拿着一个小碗走了过来，碗里盛放着白色的东西，还有一把小刷子。
　　伍月飞快地把碗里的东西一点一点涂在了这妇人在头发上，然后把一个很大的帽子一样的东西罩在了她头上，这是第三个动作，真正的烫发才开始。
　　“阿姨，烫完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您先坐在这啊，您要想听什么歌，跟我说，我给换”伍月熟练地安排这妇人，同时把几本杂志放在了她面前。
　　就在这时，白雪进来了，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她穿了条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开司米毛衣，显得极为妩媚和性感，她瞄了这妇人一眼，便闪身进了里屋。
　　伍月紧跟着也闪进了里屋，让赵国仁他们俩留在外面招呼那妇人。
　　“姐，你来啦，李所长那边没事了吧，今天生意还不错，一早就来个烫头的，”伍月说道。
　　“派出所那边没什么事了，他妈的，放心吧，”
　　“那就好啊，李所长没有为难你啊”
　　“他妈的太流氓了”说着，白雪恨恨地说道：“小赵他们没什么事吧，这两小伙子不错的”
　　“他俩可勤快了，学得也快”
　　“我看那个小朱好像对你有意思了，要不要考虑下呢？”
　　“姐，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这种人，不指望有人要了，实在不行，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找人嫁了”
　　“那也是啊，先挣钱吧，没钱的日子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那个老流氓在我们在敲了不少”
　　“李所长就不是人，是个畜生”
　　姐俩一问一答地在里面聊起来了。外面的那妇人看着杂志，不时发出一种奇怪的笑声。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伍月从里面屋出来了，把那妇人头的罩子移开，便让赵国仁去把这妇人的头发冲洗干净。
　　剩下来了事便是整理头发弄干定型了，在这过程中，这妇人一脸地享受，边享受边夸伍月的手艺好。
　　“小伍啊，你们南方人就是会弄头发，我以后都来你们这，太度好技术也好”
　　“那敢情好啊，多帮我们宣传宣传呗，我们可是在上海大店里学的呢”说完，伍月自豪的笑了笑。
　　“那肯定行啊，我家老公在派出所当所长，让他跟底下人说说，让他们都来，还不一句话的事，还有啊，在这块，要是我人欺负你们，就跟我说一声，把他们都抓起来”这妇人也是满脸的自豪。
　　“是李所长吧”
　　“对啊，就是他，这一地块，谁敢跟他说个不字，前几天还抓了几个矿上的小牛氓，”
　　“那太好了啊，以后就靠你了”
　　赵国仁在边上听说面前的妇人就是李所长的老婆时，便又想起了在乡派出所的光景，这让他又伤感了一会。
　　整理定型好头发之后，这妇人付了10元钱之后便自顾离去了。等她离开之后，白雪才从里屋出来，看着妇人背影方向摇了摇头，似乎想要骂人的样子。
　　店里的气氛一扫昨日的阴沉，又变得欢快起来，不时地，白雪还开起了赵国仁他们的玩笑。
　　“小赵，以后你就叫我姐吧，伍月也是你的姐，她是二姐，我是大姐，以后你有了媳妇，也得叫我姐，知道吗？”
　　“知道了，姐，”赵国仁心里是高兴的，他以前还想叫白雪阿姨呢。
　　“真听话，乖，姐以后保护你，还有小朱，你得对伍月好点哦，她可是我亲妹妹哦，哈哈”
　　“嗯嗯嗯，大姐”朱守礼低声嘟囔道，把他和伍月放到一起，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姐，你别开玩笑了，小朱还是个孩子呢，”伍月满脸堆笑的回应道。
　　“都15了，不小了，在我们老家，15都当爸了，你看他，都比你高一头了，该长的地方都长了”白雪一脸的坏笑，显然，她说地方伍月是明白的，而赵国仁他们并不是很清楚。
　　“姐，他们是读书人，不像我们，别开他们玩笑了”
　　“读书人也得吃饭吧，吃完饭也得睡觉吧，睡觉也得想抱着女人吧，”
　　“姐，你看你，都说这些了，”伍月忙不停往回找话，而边上的赵国仁他们满脸通红，确实，他们是想过男女之事的，但从没敢说出来过。
　　“唉，男人女人不就那回事，这年头，好男人少”
　　“姐，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啊，说这些东西”
　　“我啊，没什么，就是有感而发”
　　在闲谈中，时间来到了中午，白雪提出去饭馆吃饭，于是他们把门锁好，相跟着向一处饭馆集中的地方走去。
　　在快到饭馆时，朱守礼发现在电线杆子上有一张出租房的广告，便赶忙去斯下来放进了口袋。
　　等他们坐好，白雪便让伍月张罗点菜，然后向着朱守礼问道：
　　“你们没地方住了？怎么不早说”
　　“没没没，有地方住”
　　“有地住？说实话，你拿这个广告肯定有问题”
　　“姐，是这样的，”
　　“说”
　　“姑妈家有人要来养病，我跟国仁就没法再住了，不过，姑妈说要帮我们找地方的，我拿这东西，是想给她的，”朱守礼解释道。
　　“这样啊，我想想看，要不这样，你们看，住在我们那去我们那有一间空的，本来一直想租给别人的，又不放心别人，看你们老实，就给你们住”
　　“我们可租不起啊，姐，不行啊”
　　“你们真是的，还不相信我，一个月20块，一人十块，水电费平均算，公平吧，哼哼”
　　“这个，这个”
　　“还在犹豫什么呢，还嫌贵？外面租都要50才行的，我那可是豪华房子呢。就这么定了”
　　“好啊，好啊，”赵国仁生怕朱守礼回绝了，便抢过话题来，他在心里也觉得一直住朱萃兰家不太方便，虽说朱萃兰对他一直很好，毕竟不太自在。
　　“哼哼，还是我们小赵听话，”
　　这功夫，伍月定好了菜，他们四个便在愉快的气氛中开始午餐，似乎昨天的事并未发生过。
　　晚上，朱守礼半真半假地跟他姑妈汇报了情况，他只说是他们老板给他们找了间房，房租又便宜，说了半天的好话，朱萃兰就没再说什么了，毕竟她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外面的房子至少要30一间，而且跟他们跟领导住在一起的，安全是肯定能保证的，在她心目中，老板就是领导，领导是值得信任的。
　　于是，这两个年轻人，便搬进了白雪他们的房子，果然是豪华比了，至少比朱萃兰家要好得多了。
　　生活又开始了往日的平静，四个年轻人便过起了同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