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鸿门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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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十日后，当朝左相出现在右相府前，负手而立。锦缎制的赭衣随风微微摇动。
秋日的阳光竟有些刺眼。和风吹过，带起发梢。绸缎般的青丝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左相拂了拂袍角，抬眼看了看门上方的鎏金大字，眯起眼睛，哼，老狐狸，看你耍什么把戏。
如今的风国，敢明目张胆和右相作对的，大概仅此一人。只是此人似乎不懂变通，每每在右相面前“仗义执言”。朝中大多数官员，都被他得罪过。
才思敏捷，见解独到，本是个可以重用的良将奇才，却因为这样的性格，没人愿意与他太过亲近。就连“左相”也只是个头衔罢了，明眼人都知道现今权倾朝野的独独右相一人。
刚进门，他的眼眸瞬时一亮，叶府的格局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官宦之家，没想到叶鼎之在园艺建筑方面亦颇有建树。
横卧在他面前的是一条由汉白玉铺就的道。远处松柏高耸入云，湖边柳枝婀娜垂岸，菊花数里盛开，乃至于树枝弯曲自如，花朵迎面扑香。
由管家指路，七拐八拐地走了许久。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穿过盘桓的九曲桥，满满一院的牡丹，一时竟看得痴了。
“相爷，前面请。”管家有礼的指引。趋炎附势的奴才也是会看眼色的，语气里满满的生硬。还顾不得思考，左相游离的意识被抓了回来，吩咐身后的小厮拿好礼品，匆匆踏上了玉阶。
没走几步，见叶鼎之站在门口，大步走了过去。
“左相大人光临寒舍，叶某人倍感荣幸。”叶鼎之作了揖。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
“哪里哪里，右相如此盛情，怎会辜负。”左相也微微倾了倾身子。平日里争锋相对，这张脸厌恶至极，心里不知暗骂了多少遍假惺惺，此时在人家家里，表面上却不好发作。
他挥了挥手， “小意思，不成敬意。”小厮规规矩矩地奉上礼 。
“客气了，快请进。”不动声色的，叶鼎之将他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嘴角一丝冷笑，生疏的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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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坐定了之后，左相才打量起“老狐狸”。只见他身穿玄色大氅，袖口绣着虎兕图样，巧夺天工，显然是京城第一——锦绣坊的绣工。右手指上的翡翠扳指，闪着奇异的光，手执夜光琉璃杯，对每一个人眉目含笑，却仍掩不住眼底的深深阴郁。
厅里一大帮子人，客客气气地说着场面话。
忽然一阵轻灵空远的笛声传入大厅。
所有人都一怔，只有叶鼎之眉目不动。他手指轻叩桌面，品着西域供奉的醇酒，面上波澜不惊，呼吸却渐渐有些乱了。
人们细细品味着这天籁一般的笛音，渐渐听出笛声中有林鸟鸣唱、溪流潺潺的情景,那笛声忽而像风像烟像细雨,忽而像是岁月在海面流过。古井无波的心也荡起了涟漪。俄而，乐声渐稀。
“哈哈哈！”又闻一阵朗笑。
众人一愣，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这笛声，这声音，莫不是……
虽说京城人才济济，精通音律、擅长诗画的青年才俊并不在少数，但是当年景帝举行的诗画才艺大赏，最后竟是被一个江湖人士夺去了头魁，令所有自视甚高，自诩满腹经纶的所谓才子汗颜。
传言那人仅仅凭一支玉笛，一路过关斩将，踏上制高点。说起来，倒像是神祗一般的存在。没人见过那人的容貌，因为自始至终，他都用面纱遮面。不少人猜测那人生的美极，不便太张扬，还有的版本是，那人被奸人所害，不幸被毁容才不得不这样做，不过一切的一切也仅仅只是猜测。
后来，那人突然消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只是近几年，一个叫做“萧音阁”的组织，慢慢在江湖上崭露头角。
一个峨冠博带，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立在门前，身边站着一个俏丽的妙龄女子。轻袍缓带，修长白皙的手执着一支玉笛，雍容而淡漠。周身散发出的气场，让人神为之夺。
“薛兄！”还是叶鼎之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去招呼。他走得不急不缓，拿捏得恰到好处，足足显示他右相的身份。
“叶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薛笛鸣将玉笛一收，身旁的薛今晨盈盈一笑，声音里带点雀跃：“叶伯伯好！”
“呵呵，今晨都长这么大了，”叶鼎之看着她，装作慈爱的微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快进去吧。”
走过门口的时候，他朝着立在一旁的绝色女子，哦不，是个婢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女子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远处，刚刚在往这边走的叶明澈，看到这一幕，不觉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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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相的神通，可算是见识了。
桌上各色菜肴琳琅满目，各国珍馐尽数呈上。
揽月台上，二十名舞姬忘情地扭动纤细的腰肢。浑身柔软，仿若无骨。轻轻薄薄的衣衫被风微微扬起。撩拨着台上的众人心潮荡漾。
轻灵动听的嗓音，曼妙的身段。若入仙境。
歌毕舞毕，盈盈下拜，眼波流转之间，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绽放在如雪的面颊上。
色迷迷的流着口水，那些谄媚逢迎的达官贵人齐齐将目光聚焦在舞池中央的女子身上。
只见她缓缓起身，白皙修长的手从侍从递上的金盘上取过一柄佩剑。站直了身子，朝众人抱拳：“小女子献丑了！”柔媚糜烂之气瞬间消失无影，目光坚定，面容肃然地竖握着剑，凝视着剑尖。
身后，高山流水的琴音倾泻。
随着乐曲的节奏，或急或缓，收放自如，每一个动作都是铿锵有力的，不拖泥带水，端的是恰到好处，足见功力之深厚。
“好！”看台上有人带头鼓掌叫好，喝彩声随即一浪高过一浪。
那舞姬充耳不闻，径自舞着剑，呼吸吐纳颇为自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鸿门宴（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