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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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江浸月在第三次和终晓说出这句话以后只能换来对方一个懒得理她的表情，就连嘴里应付她的回复都显得有气无力：“是，我知道了，我保护你。”
现在看起来江浸月的想法甚至还不如终晓面前的果馅饼。再解释下去确实也没什么意义，毕竟第六感本来就不是能被条条框框规定出来的东西，但是江浸月暗暗下了决心，如果可以的话，她将来一定要努力研究一个可以预测未来的咒语。
不能和终晓再说下去了、不然她大概会暴躁。
江浸月只能一边小口吃着从盘子里取的炒饭，一边自己进行头脑风暴。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来的呢，她细细回想了半晌，最后确定是从踏入礼堂的那一刻伴随着心悸的感觉一齐涌上来的。当时心脏几乎要反人类地跳到咽喉，好在被未知事物震慑的惊吓只是片刻，心跳的频率逐渐缓下来之后就没再有痛苦的感觉。但是左眼皮连着跳了几下，虽然她不信神佛，却还是被小插曲搅得心烦意燥。
“你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吗？”
江浸月问，然后果然不出所料，终晓疑惑地看过来：“什么意思？”
“．．．万圣节快乐的意思。”江浸月深吸了一口气扬扬眉梢，最后这样解释道。
“但是中国不是不过这个节日吗？”
还在思考怎么回答的当口，手上连贯性地已经银色铁勺塞进嘴里，黏黏腻腻又柔软的甜味在口腔融化开，使得江浸月浑身上下都颤抖起来。她猛地端起手边的饮料灌了几口，然后还没努力吞咽下去，就看见终晓也对炒饭下了手。阻止的动作已经来不及，几秒之后她看见终□□澜不惊的表情也迅速定格变成进退两难的惊恐，在喉咙滚动之后变成剧烈的干咳。
“？天杀的，炒饭里凭什么有南瓜？”
万圣节就三点不好，鬼怪多，易出事，还有南瓜遍地跑。
果然万圣节是不会平静的，在万圣节无事发生的学校就不会叫霍格沃茨了。
“所以你其实知道会发生这件事吗？”
终晓扯着江浸月的袖子缩在她身后，五指蜷缩得过于用力，骨节都攥得发白，脸色和表情一度失去控制。明明在十几分钟以前还是江浸月不断因为自己的糟糕想法而心神不宁、终晓则显得镇定的多，当灵异事件发生的时候角色就自然地转换过来了。
“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如果知道的话打死都不会来参加晚宴了好吗。”
江浸月蹙着眉，人群乱哄哄，级长在安排疏散。身边的人流在涌动，在此之中岿然不动的江浸月就显得有点显眼。
就在刚刚校长讲完话不久，礼堂上空吊着的蝙蝠本来扎得严严实实的四个钉子忽然掉了一个。通体漆黑又硕大的蝙蝠顿时从天花板上倾斜下来，已经干掉的翅膀垂在赫奇帕奇的长桌上空。几个胆子小的女生已经被吓得尖叫出声，就连终晓手里的叉子都掉在瓷盘里，发出一声脆响。
江浸月抬起头看着那个明显被放大咒处理过的蝙蝠。也许是心理作用下的错觉，她明显看到那个蝙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咧成一个怪异的弧度。就在她眨了眨眼睛之后，它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嘶，比刚才更吓人了。
江浸月眯了眯眼，发现在它正朝着斯莱特林这边的黑色肚皮上有一行血红色的字。花体字写的张牙舞爪，颜色因为凝固而格外暗淡，在黑色的背景之下如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毕竟对英文字母不太熟悉，又盯着看了许久才堪堪辨认出其中的大概。
“黑魔法会卷土重来的”，大概是这个意思。
是谁的恶作剧？猩红色的字体到底是用什么写上去的似乎不言而喻，但是仅仅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让江浸月浑身一个颤栗。是警告吗，开玩笑，大部分人都被吓得手忙脚乱了，谁还会盯着看起来就是凶兆的蝙蝠仔细端详啊？
呃，为什么江浸月会盯着看？．．．其实是因为她小时候曾经养过一只蝙蝠，后来它飞了。
一年级学生当然没有一探究竟的权利，其实教授们应该压根不打算再让学生插手这次的混乱。级长很快组织着四个学院排好队依次走出礼堂门口，江浸月象征性地迈了两步，有意落在队伍的最末尾。终晓还紧紧拉着江浸月的衣角，所以在她几乎停下脚步的时候转过身来。终晓刚开始的惊慌已经散去大半，大概是想通了是某些不知名的咒语在作祟，所以也悄悄凑过来问：“怎么了？”
“你想就这样回去一觉睡到天亮吗？”江浸月小小声地回复她，“虽然这样有点鲁莽了，但是我想跟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你疯了？不管这到底是魔法还是确有其鬼，跟过去都很危险好吗？你又不是格兰芬多，逞什么英雄？”终晓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连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江浸月思忖半晌，叹了口气：“如果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去吧。但是只要小心点的话，就当看场热闹不好吗？．．．再说了，搞不清楚真相，你会睡得着吗？”
终晓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眼神里的纠结在撕扯着她的瞳仁，左右摇摆不定。她们已经走出礼堂并且落到了队伍最末尾，如果现在再不做出选择就来不及了。
“真是倒霉，在列车上怎么就偏偏去了你和坎伯巴奇的包厢凑热闹呢．．．”终晓咬牙切齿地狠狠甩了甩头，“最后一次，如果这次出了什么事儿，别想让我再把你当朋友。”
她们悄悄窜进了一楼的女漱洗室。
江浸月飞身躲进隔间锁上门，不一会儿就听到教授们的脚步停在门口。好在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不然即使躲在这里也是一无所获。
首先入耳的是一个嘶哑的女声，像秋天踩碎了落在地上的树枝，断裂时候发出摩擦划破的声音。她的语调还算平缓，但是显然遮盖不住其中的惊慌和疲惫。江浸月辨认出，那应该是格兰芬多的院长。
“．．．那个人已经消失很久了，这种事情不应该再次发生的。”她叹了口气，“那要怎么向孩子们解释呢。”
“我不认为这种事情会造成恐慌。”然后是一个漫不经心的男声，江浸月的记忆顿时被带回了那个被约谈的晚上。说话的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毕竟最大的黑魔法组织已经倒台了是整个魔法界公认的事实。如果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的话，干脆不要送孩子来上学了，这是对教育资源的一种浪费。”
踏着斯莱特林院长尾音跳进来的是一个显然比较跳跃的声音，就像巫师跳跳糖，在某些音节上甚至尖利得刺耳。江浸月没听过这个声音，不由得蹙起眉头。终晓似乎看见她的表情，凑近用气音回答她：“是赫奇帕奇。”
“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吗？如果我们内部再起矛盾，就成了个无解的局。”
“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再遮遮掩掩不肯挑破呢。”应该是拉文克劳的院长，倒是一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样子，甚至还带了些笑意，“相信那行字都看见了吧？‘黑魔法会卷土重来的。’想必是黑魔法的信徒，慢慢画个牢，自然就会有人钻进来。”
．．．真的是黑魔法啊。江浸月只觉得不好的预感还在持续发酵，心跳的速度再一次增加，整个人被一种摇摇欲坠的失重感包裹起来，头脑一阵晕眩。明明到这里已经迎刃而解了，为什么还会觉得．．．？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格兰芬多的院长缓缓开口了。她的声音比起一开始更细弱，带着些痛心和哀伤：
“虽然我并不想看见这种事是出自我们内部的学生和教师，但是抱歉，谈到黑魔法的话，．．．
“我想没有人会想不到坎伯巴奇。”
心里那块来路不明的石头轰然落下。
然而它并没有带来释然或开朗的感觉，而是狠狠地在江浸月胸口砸了一个窟窿，淋漓的血从里面喷涌而出，撕扯着旁边的皮肉也一片模糊。就像不经意间把辛苦筑好的堡垒推倒了，除却可惜和痛苦之外，就只能寻觅到一片荒凉的原野。凉透的风、被吹乱的杂草，缓缓落下的圆日，最后一切归于沉寂无声。
她开始暗暗期盼会有哪个教授出言反驳，可是没有。
为什么都不说话呢？
为什么．．．都不说话呢。
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一直在蔓延，蔓延到洗手台、蔓延到雪白的地板、蔓延窗子外面的深夜里，连本来皎洁明亮的月光也被乌云遮盖住变得黯然失色。凉意从脚底窜上来，一直扰得太阳穴一阵胀痛，耳畔在轰响，风声鸟鸣声，她统统听不到了，整个身体里只剩下两种想法在横冲直撞。
这件事，可能是坎伯巴奇做的。
做这件事情的人，似乎想要再次凭借一己之力，给霍格沃茨带来恐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