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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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魁地奇球员逐渐开始进场了，希瑟道别后转身回到了解说员的位置。江浸月探头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斯莱特林，一眼就看见了终晓微微卷曲的发梢和她身边那个明显高出同学一截的、鹤立鸡群的身影。
．．．所以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金南俊来着？
江浸月绞尽脑汁想了半晌，大概想起来万恶之源好像叫金泰亨。
一失足成千古恨，下次绝对不能乱说话了。
终晓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魁地奇球场。虽然平时总是和江浸月形影不离，但是瑞德家的小公主身边又怎么会少了来往的朋友呢。斯莱特林总天生带有一种趋利避害的相性，如果没有意外遇见江浸月的话，终晓大概也会和纯血的女孩子们每天早起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起讨论新款的香水、在假期里攀比定制的礼服，甚至对某些混血和麻瓜不屑一顾。
她还记得当初开学几天以后，就有一个以前一直熟络的纯血小姑娘问她：“你怎么会和兰切斯特玩到一起去啊？”在和父母通信的时候，母亲倒是对她新交的朋友没有什么微词，只是也有些意外地写道：“亲爱的小薇诺娜，你和我想象中真是越来越不一样了，我很开心。”
是啊，为什么呢？倒也不是和江浸月亲昵这件事儿本身有什么问题，只是江浸月在斯莱特林这里出现实在是太突兀了。不仅是黑发黑眼睛东方人的突兀，她从性格到言行都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把她分到赫奇帕奇或格兰芬多或许比较还能好接受，毕竟她总是笑着一副天下相安的样子，任谁都不会把她和斯莱特林联系在一起。在她身上总是看不见类似于骄傲一类的词语，甚至平易近人得过火——终晓恍然大悟似的想了想，最终发现她似乎没看见江浸月和别人红过脸。
她曾经碰巧在一本介绍各地风土人情的书上看过，中国有句古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想，如果是自己的话，即使从小被这种文化耳濡目染，也不可能像江浸月这样滴水不漏，连微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弧度都一成不变，似乎已经变成不变形的面具粘在脸上。
她当时是这样回答那个小姑娘的：“因为觉得她合适，怎么，不可以吗？”
确实很合适。
虽然她对江浸月还有很多不太理解的地方，但是在交朋友的时候两个人在用真心换真心，终晓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察觉出来的。江浸月和终晓以前那些在花园里喝下午茶的朋友们总归是不太一样，但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或许是江浸月更能设身处地地替终晓着想、能细致入微地观察到她的方方面面吧。在她面前不需要虚与委蛇，更不需要时时刻刻提着自己那些上流贵族的高雅爱好，不需要做薇诺娜瑞德，只要做终晓就好了。
如果要终晓来说的话，江浸月就是她的玫瑰花，是温柔的、馥郁的，香气悠久绵长的，给她的陪伴也是轻轻暖暖的。
所以，为什么到了看台以后就会看见金南俊？终晓又不是个傻子，她思考了片刻就顺利得出了某个不言而喻的结论。
看来今天回去以后要好好拷问一下江浸月，金南俊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值得她出卖自己了。
说到金南俊终晓就更气不打一处来。梅林作证她真的没有欠坎伯巴奇任何东西，甚至就连入学之前每年一次的金泰亨的生日聚会她也鲜少和他们家的人交流，只不过是偶尔有一次不小心在背后和别人讨论金南俊的时候说了一句“他也不怎么样嘛”被他听见了而已．．．
终晓也知道自己那句话说得不太妥当，所以后来大多时候是得让且让。可是就算在图书馆遇见是巧合、江浸月跟着闵玧其赎罪的那一段时间每天都能和金南俊撞到一起也是巧合，她现在真的没办法再相信，现在站在面前的同一个人也是巧合。
如果金南俊没有什么特殊癖好的话也应该到此为止了吧，如果每天都借着同一个学院学长的名义一直欺压她，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真巧啊，薇诺娜。”他倒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今天你怎么没和兰切斯特一起？”
“是不是应该我问你这个问题？”终晓白了他一眼，“要我做什么你才能放过我？”
“没必要一大早上就这么冲嘛。但是你要这样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金南俊眨了眨眼，“做我女朋友，我就放过你。”
．．．这倒大可不必，折寿了。这里有人耍流氓，院长你还管不管？
江浸月觉得现在回去找终晓显然不太合适，虽然误打误撞被金南俊连哄带骗签了不平等条约，但是不太义气的事情她做起来果然还是没那么得心应手。
．．．话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卖终晓的时候还是挺顺手的。
她趁着没人注意缩回了斯莱特林的看台，在一群浩如烟海的绿色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旁边的那条小蛇似乎对魁地奇很了解的样子，盯着场上的形式目不转睛，神情严肃得非同一般。江浸月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也往场上看了一眼，差点昏厥过去。
到底是谁发明了这种极限运动的啊，勇气也太可嘉了吧？
魁地奇球员满场乱飞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晃得江浸月眼花缭乱。相比看起来手忙脚乱的追球手和击球手来说，两个队伍的找球手显得格外优哉游哉。希瑟不久以前才刚刚介绍完的李敏亨多少还有几分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的风吹草动，闵玧其则是心不在焉地坐在扫帚上状似无意地在全场范围内乱晃，江浸月甚至觉得他身体前后摇晃的幅度都像在给婴儿晃摇篮，看得她都有点儿昏昏欲睡了。．．．他不会因为睡着而摔下来吧？
如果不是江浸月出了错觉，那么闵玧其应该是远远地往这里看了一眼。虽然江浸月也不知道他这样的态度能不能算得上消极怠工，但是眼看着身边的小蛇表情越来越严肃，江浸月还是试探性地开口问了他一句。
“那个．．．你觉得谁会赢啊？”
身边的小蛇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是在和自己说话以后紧张兮兮地开口了：“当然是拉文克劳啊，既然温尔森这场愿意上。”
“什么叫他愿意上？”
“他上不上球场全看心情，但是只要他上球场了——”
江浸月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扑着翅膀的小小身影。因为它实在太小了所以确实不起眼，如果不是正好有一道光反射在那上面、她肯定也是看不见的。李敏亨显然也注意到那个小东西，换向飞过来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闵玧其呢？
江浸月刚刚还看着的地方早就没了银白色头发的身影。他飞得太快了，只是一晃就没了人影，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和金色飞贼只差毫厘。他的皮肤是一如既往的冷白，在阳光底下白得有恃无恐，甚至几乎晃眼，一瞬间江浸月也分不清到底是他还是金色飞贼在反光。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拉文克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于此相对的是希瑟清脆的嗓音在球场周围环绕，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上扬轻快，听不出对于战斗结果的悲与喜，只是掩盖住身边小蛇的最后半句话，她没听清。
但她猜到是什么了。
只要他上球场了，就不会输。
江浸月现在有点能理解闵玧其身上浑然天成的骄傲是哪来的了。
闵玧其这场确实赢得够漂亮，所以直到万圣节的时候也依然有人在讨论他究竟是怎么飞得那么快。那天比赛结束了以后终晓是怎么软磨硬泡把江浸月嘴里的真相套出来的她已经不太想回忆，但是终晓在弄清楚事情全貌以后也认命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和坎伯巴奇有什么说不开的？他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要我说啊，反而是越这样躲着越显得奇怪。”
话是这么说，但是江浸月在遇见金泰亨的时候鼓起勇气也只能充其量笑着打个招呼。金泰亨好像也多多少少知道她在躲什么一样，每次都会有点儿无奈地看着她笑笑，然后不主动走过来搭话。
虽然这样确实能让她觉得好受一点儿，但是心里总会有堆积起来的愧疚感是怎么回事。
终晓对于万圣节的到来显然期盼已久，但是江浸月向来对于外国的节日不太热衷，甚至到了当天早上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都还不太明白终晓兴奋的原因。直到她走进礼堂，被眼前巨大的活体蝙蝠晃了一晃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今天似乎是个特殊的日子。
“万圣节啊？．．．不不不，这个节日真的不太适合我。”
想起来分院帽当时曾经评价自己并不缺少勇气江浸月就觉得一阵心虚，如果要说是看别人倒霉的、袖手旁观的勇气还是有一些，但是自己面对牛鬼蛇神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胆怯。扔过去一个魔咒管用的话还好，如果直接穿过去了．．．
不敢想不敢想。
“怕什么啊，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参加万圣节晚宴呢。”
终晓倒是没有丝毫恐慌，或许是自小从巫师家庭长大的孩子都会被耳濡目染，甚至江浸月还从她眼睛里看见了闪烁着希望和期盼的光芒。
江浸月又看了一眼高高挂在天花板上的蝙蝠——
所以，这果然不是圣诞节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