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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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问似乎太过于莽撞了。
江浸月发现话出口以后金泰亨明显愣住了，眼里五彩斑斓的神色定在原地，似乎不知道是应该继续铺张还是就此停住。但其实也不需要观察他的反应来证明，只要她再逐字逐句回想一次自己说了什么话也会发现有多荒谬。
恨不得咬舌自尽，明明气氛还刚好、明明自己也不是为了问这件事情才来找他的．．．偏偏刚刚的话里从卷舌到鼻音都发得圆润完满，就算想曲解一下意思——当然以她的英语水平本来也不可能做到——也很困难。
怎么就莫名其妙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呢。
如果说之前在霍格沃茨做的事情还算是可以原谅，现在再弄不清状况的话可就要酿成大祸了。既然自己先把这句话问出口了，意义也随之变得复杂斑驳，如果他说是会怎么样、不是又会怎么样．．．
无论会发生什么，一切都像是救世主曾经坐过的那辆飞天汽车一样脱轨了，而且下场会是晃晃悠悠地倒在禁林里失去掌控。明明看不清眼前路的感觉向来是被她深恶痛疾的，现在又亲手把自己拉进火坑。
这样看来、果然是鬼迷心窍了吧。
“我．．．我的意思是．．．”江浸月张了张嘴正在思考说些什么能够圆回场子，但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糟糕的情况确实手足无措，她宁愿去处理烧糊了的坩埚，那样就算不用魔法也能驾轻就熟。如果是现在这个领域的话，或许她姐姐会更擅长一点。
“如果你说的喜欢是朋友的话，”没让她纠结尴尬到疯狂，金泰亨垂着眼开口，“那么我喜欢你。”
就算前面半句话也清楚地收进她的耳蜗里，就算她拼命理解金泰亨话里的意思，就算她对于他的解围的意思一清二楚。
江浸月也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肾上腺素狂飙，脸颊和耳廓迅速发热，如果有个咒语能把她的周身磁场具象化、就可以看出明显的波动和紊乱。脑海里砰地炸开一朵烟花，浪漫绚烂的颜色，耀眼又深刻。
金泰亨说他喜欢她，比她刚刚的发音还要清楚。舌尖顶着上牙的时候应该是用了力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让那句话一直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地盘旋、难以驱赶又难以捉摸呢。
他说话的时候一如既往地真挚，从眼神到表情、从头发丝儿到指甲盖儿，他浑身上下的所有都浸透着所谓绅士的风度，眼睛亮闪闪，刘海软趴趴。平时会觉得他善解人意也好沟通，可是这种时候就会徒增不该有的、乱七八糟的情绪。
“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很喜欢你。”
．．．求你别说了，心脏要炸了，想多活几年。
如果能穿越回几分钟以前，江浸月一定打死也不会再来休息室坐在小少爷的扶手椅旁边。
能不能去问校长借一下那个怀表？．．．等等，好像被销毁了啊，真可惜。
那无疑是一次失败的谈话。结果显而易见，规律有迹可循，最后是从终晓嘴里说出来的：
“温尔森不想理你，你就可劲儿躲着坎伯巴奇。”
明明金泰亨已经把话说得义正辞严开诚布公，可是江浸月还是觉得心里莫名其妙有了道坎儿。小少爷可以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她做不到装傻，所以在校园里着实举步维艰。上课总是会无意识地目光相接，仅仅是见到粉金色就选择转身埋入人群也没有用，毕竟她的黑色头发和终晓的葡萄色搭在一起也确实是一盏极其显眼的指明灯。
她借口出去散心的时候会躲在魁地奇球场，顺便希望能克服一下自己的心理恐惧。在那里偶尔会撞见金南俊，他倒是有想和她搭话的意思，但是江浸月承受不起，大部分时间都是脚底抹油开溜。
唯一一次不巧被命运抓住了后颈，江浸月也只能硬着头皮微笑着迎上去，然后看着对面几乎是如出一辙的两个酒窝，暗自祈祷他千万不要问到关于金泰亨的问题。
你要问她祈祷灵不灵，那倒是确实挺灵的。没问金泰亨，还不如问金泰亨。
“兰切斯特？”金南俊逆着光，头发被风吹得狂舞，“终晓最近躲我躲得变本加厉了，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我不行我不可以别问我。
“我可能不太方便．．．”
“听说你最近和泰亨．．．？”
“学长有什么事？”
屈从于资本主义的威胁。
“魁地奇比赛的时候就麻烦你了。”
金南俊的笑真的一点儿也不真实。江浸月想，比我的更虚伪，虚伪得多。
还有，对不住了终晓，下次回中国多给你带点儿土特产。
本来还想借金南俊是魁地奇球队的球员来搞点小手段，可是赛事安排第一场是拉文克劳对格兰芬多。想来也是，金南俊那样的性格，自然倾向于让她避无可避。
所以江浸月一早就打着要去格兰芬多给希瑟加油的旗号跑出了休息室。终晓听她说起这个的时候就一直紧紧蹙着眉，江浸月这才想起在列车上终晓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如果被分到格兰芬多，我可能会退学。”
她记得当时终晓是这样说的，同时还撩了一下肩颈处的头发露出小巧圆润的耳垂，动作熟稔又高贵，几乎让她以为终晓是个很难接近的贵族大小姐。当时没问出口的困惑还横亘在心头，江浸月掂量了一下分寸，觉得现在的关系大概可以顺水推舟说出来了，所以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喜欢格兰芬多呢？”
“并不是讨厌。只是他们往往太过于理想主义化，又不能很好地区分鲁莽和勇气。这样的人，换成谁会喜欢呢。”终晓耸了耸肩，“噢——你当然除外，我真没想到过你会是这样的斯莱特林。”
确实是个大小姐，但不是贵族大小姐，是口是心非的傲娇大小姐。
穿着斯莱特林的袍子穿梭在红色海洋里面确实不太合适。一路上江浸月已经被各种异样的目光洗礼了个遍，甚至在萌生回头离开的想法。多亏在成真的前一刻视野里看见了希瑟的金色长卷发，不然今天怕是没法完成金南俊交代的事情了。
希瑟没站在格兰芬多的看台上，而是站在解说的位置，所以江浸月才没一眼看到她。顶着身边越来越多的恶意目光，她硬着头皮挤到第一排的希瑟旁边，踮着脚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希瑟回过头来，看见江浸月的时候先是雀跃和欣喜，然后看见她旁边格兰芬多们阴沉沉的脸色时顿时转化成惊恐。
“你是怎么过来的？．．．还真是辛苦你了。”
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希瑟干脆开了个小差，和江浸月一起走到学院交界处。尽管红色和绿色在一起本身就很令人诧异，但是在这里收到的注意总归会少一些。
江浸月开始担心今天回到休息室以后会不会被小蛇们归类成叛徒。该死的金南俊，坎伯巴奇总是有各种手段让人陷入尴尬，金泰亨和他就是两个极端。
“看到了吗？”希瑟戳了戳江浸月的手臂，把她从沉思里拽出来。希瑟示意的位置看过去是格兰芬多球员们在热身，倒是充满热情积极向上的样子。
“你让我看哪个？”江浸月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确实有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漂亮姑娘，“哪个是你的朋友？”
“不是朋友，是那个金色头发的男生。．．．那个最漂亮的。”
好嘛，这下子目标就很明确了。金色的头发，眼睛看起来古灵精怪，表情却是和眼睛截然不同的冷淡。在他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气息，是胜券在握的绝对自信，从他抬眼扫视时候的高姿态就能看出来。
喔，江浸月一下子就想到了闵玧其。说起来，拉文克劳的话，闵玧其好像是魁地奇球队的队长．．．？
又在想让人心情不愉快的事情。江浸月揉了揉耳垂收回思绪：“看见了，怎么着？”
“我喜欢他。”
？？？
江浸月几乎对喜欢这个词敏感过了度，如果不是忌讳在大庭广众之下几乎要跳起来往后手脚并用地退上几步。希瑟当然是无意的，但是刚把脑海里的闵玧其撺掇走，金泰亨又来兴风作浪了。
江浸月的表情五味杂陈十分精彩，希瑟以为是自己的坦诚把她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补充说明：“他叫李敏亨，这不是才找到机会和你说嘛。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因为我还挺喜欢魁地奇的，他的魁地奇就真的很厉害．．．你不知道吗，他是除了救世主以外第二个一年级就加入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而且他各方面都很优秀，是真的啦。”
．．．祝你早日成功。
心里这样想是这样想，江浸月也只能附和着问下去：“有多厉害？”
希瑟闪着星星眼凑过来安利：“除了去年和拉文克劳的比赛因为天气原因推迟了，结果谁知道一推迟就没下文了之外，战果还是很辉煌的！能不能打得过常青树，那得另说啦。”
．．．等等，常青树是谁？
大概是她的疑惑又写在脸上了，希瑟叹了口气，脸上明晃晃写着的就是“这你就不懂了吧”，然后又毫不吝啬地接着科普：“常青树你还不认识吗？就前几天和你绯闻传得满天飞的那个玧其·温尔森啊。要不是因为他是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长得又好看，最重要的是魁地奇出类拔萃．．．哪来的那么多目光关注他啊。”
“所以为什么叫常青树？．．．”
“就是，还没输过的意思。”
江浸月僵硬地抬起头，目光穿过希瑟身后，好巧不巧远远地和走出来的闵玧其对上了。对面的温度倒是一贯的冰凉，江浸月被这个事实砸得一下子愣住了，忘记移开目光。
想过他会很厉害了，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所以自己还真是，给他的魁地奇生涯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吗？
．．．这次荣幸之至，但是下一次敬谢不敏。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