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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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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再遇永乐
司徒仙婳随着司徒府的女眷进入国安寺主持早在殿门处等候,身后站着两个小沙弥。国安寺主持永乐大师慈眉善目,一脸和蔼。老夫人上前打声招呼:“大师。”
永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恒远,带施主们去西山。”
身后一个沙弥微微躬身应了主持,对女眷们说:“施主,请随我来。”
众人便跟着小沙弥走,司徒仙婳微微慢了些,落在最后。莫嬷嬷搀扶着她。司徒仙婳透过白纱看着面前这个满身慈祥的和尚,估计是没人知道这和尚是一夜白了头,才选择出家当的和尚。
司徒仙婳慵懒的声音响起:“永乐,许久不见了。”
永乐大师眸中微动,合手:“阿弥陀佛。”
似有若无的一声轻笑,司徒仙婳便跟上之前的人了。小沙弥望着师傅不解道:“师父,这女施主好生无礼。”
永乐大师抬头看着司徒仙婳的背影,没说什么。这世间鲜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她来了,这国安寺怕是不太平了。
到了西山,没有异议的,司徒仙婳一个人单独住了一间屋子,老夫人也住了一间屋子,其余人各回各屋各找各娘了。
司徒仙婳的屋子是所有屋子里最偏的一间。司徒仙婳随意地坐在床边,左手无意识地把玩着右手的红扳指,莫嬷嬷恭敬地站在一边。
“莫菊,你去联系扶松调派些人手过来吧。”司徒仙婳漫不经心地说,声音里透着一股慵懒。一抹浅笑始终挂在嘴边。
莫嬷嬷微微皱了下眉,犹豫一下还是开口:“扶松?大小姐,扶松现在在皇宫当值,要调官兵?是否不妥。”
司徒仙婳挑眉,轻笑:“习惯了,我倒是忘了,现在的扶松可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莫嬷嬷低头:“大小姐是要找永乐大师?”
司徒仙婳站起身,左手放下了右手的扳指,微微动了动身子:“走吧,许久未曾见过永乐了。”
司徒仙婳在莫嬷嬷的搀扶下走着小路,来到主持的住处。永乐大师喜静,便挑了全寺最僻静的地方,四周环竹,倒是幽静。
司徒仙婳在门前的石凳上坐下“咳咳”,石凳倒是凉。莫嬷嬷替司徒仙婳顺了顺气,说:“大小姐不该在这等,这太冷,更何况大小姐昨日还喝了药。”
司徒仙婳微微摇了摇头:“无碍,不过这确实冷了。嬷嬷替我拿件披风来吧。”
“是。”莫嬷嬷退下,从来时的路离开。
司徒仙婳聚了内力,挥了挥手,四周竹林摇曳,荡起一阵风。
“施主莫不是要砍了这竹子?”声音从屋内传来。司徒仙婳一手借着石桌撑着那张慵懒而又美丽的脸,漫不经心地看着从屋内走来的穿着白色僧衣和尚,惊讶的发现这和尚像是二十几岁的少年郎,一张脸也是俊俏,这寺庙的的沉淀倒是让人忘了他好看的面容。亦会发现这少年并没有戒疤。
慵懒的声音响起:“你说,我该叫你永乐,还是扶松,亦或是…谢廉贞…”司徒仙婳看着眼前的和尚。大概没人想到,眼前的是曾经闻名天下,京都五子之一的廉贞公子。一年前无故消失的廉贞公子,在国安寺顶着假面当和尚。
永乐不在意地笑了笑:“扶松本就不是我,廉贞以消失于这世间,施主还是唤老衲永乐吧。”
“呵…永乐。”司徒仙婳嘲讽地笑了笑,“谢廉贞你这样的,若是也算遁入了空门,我司徒仙婳便能倾了这天下。”
听到司徒仙婳这么说,谢廉贞看着她紧锁着她的双眼,试图找到开玩笑的眼神,然而,并没有。眼前的女孩面容苍白,但五官又长开了些,比一年前更令人惊艳。这份惊艳越来越难以遮掩,若不是面色苍白,谢廉贞估计会迷失在这个女子身上。思此,又是一阵苦笑,够了,一年前发生的一切,足够了。这样的女子又岂是池中之物。
“谢家大房的死因查到了。”司徒仙婳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略显认真地看着谢廉贞。
谢廉贞的脸色突然苍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像是想起了一年前那个染满了血腥的夜晚。谢家大房住的东阁一夜之间没了活口,只留下了他。谢廉贞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谁?”
司徒仙婳微微一笑,说:“这凡尘俗世永乐大师还有牵挂吗?”司徒仙婳看向站在面前的和尚,随意地笑笑。
谢廉贞的双眼猩红:“你要我做什么?”
“谢廉贞,你该知道树大招风,历代皇权便立志要灭了世家。谢家大房这些年来行事低调,但是旁支却仗着谢家,在地方以势欺人。咱们现在这位皇帝登基较迟,若是不拿个世家开刀,京城这些势力,还怎么能掌控。”司徒仙婳随性地说。
谢廉贞嗤笑道:“你以为这些我不知道吗?谢家自新帝登基处处夹着尾巴做人,时时故意做错给皇帝惩罚的理由,我要知道的是谁从中推波助澜!”谢廉贞坐在石凳上,看着远处,想要平复情绪。
司徒仙婳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以为,你的志向能大些呢。原来只是想找些小喽啰出气啊。”司徒仙婳站起身,往来处走,边走边说:“谢家……只有像诸葛一族一样才可能活下来。谢家有张藏宝图,宝藏的财富足以倾了这天下。皇帝不可能放手的。你若只是想出气,那几个世家,倒是可以。”
“谢家灭门是迟早的事,因为那张图他们拿不出来。谢家上一任家主死得实在仓促。可是皇帝会信吗?”
“新帝不是先皇,他骨子里的残忍暴虐,是来自太后的。你信错了人,说错了话,这便是代价。”
谢廉贞看着司徒仙婳隐入竹林里,双拳握紧,因为一张图,便罔顾人命。谢家大房全部灭口,连他还在襁褓里的弟弟也没放过。
司徒仙婳回到厢房里,莫嬷嬷正在整理床铺,看到司徒仙婳,行礼:“大小姐。”
司徒仙婳摆了摆手,说:“我累了,先歇着了,你退下吧。”
“是。”莫嬷嬷离开厢房,替司徒仙婳关了门。
“噗嗬——”司徒仙婳一口血流了出来,她手捂着胸口喘着气,做到床边。“呵。”司徒仙婳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伸手在脸上抹了抹,流泪了吗?多久没有流泪了。一年前的事,不仅对谢廉贞是噩梦,对她司徒仙婳何尝又不是噩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