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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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偏偏儿子总跟着添乱，一遍又一遍将生意和家事搅和到一起，叫严静怡很想训斥唐黎。世家跟政界的联系如此紧密，立场介于黑与白之间，现在风声正劲，眼看着大厦将倾，他来南都只想做生意，躲李若汶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合作。
严静怡给妻子夹了一筷子竹笋，手忘记松开，油亮的蔬菜在苏雪娇盘子里点了一下，又回到他自己的碗里，他嚼了嚼才发现不对，扯着脸上的肌肉给妻子递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如果只是生意上的事情倒还好说，咬死了不松口就是了，李若汶能给他的东西无非是钱，是优惠的政策，他自己去谈未必谈不下来，地方上对他们这些外来企业没有不欢迎的，尤其是药企。银行那边他来之前就已经派严诚探过口风，本来是好好的规划，偏偏里面夹杂着唐黎。
他一心一意地认为唐黎被李若汶欺骗了，在他看来，连自己的小事都处理不明白的小孩子，能懂什么全局谋算，唐黎还要靠别人给他收拾烂摊子。同时他又恨唐黎不懂事，外人有的钱和权家里没有吗，为什么宁愿去接受李若汶的好意，怎么就能……喜欢那种人。
除了脸，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他忍不住要看严诚，思维迟钝着想，自己的儿子一定自矜身份，不会被皮相迷惑了。结果偏头一看，发现严诚居然也在看李若汶，自家儿子所有的表情变化都在李若汶眼中，让那蛇蝎美人忍不住绽出一个活色生香的笑。
李若汶深深吸气，抹了一把脸，笑意没抹掉，反而更加厉害了，他冲众人挥挥手说：“不不不，不要都看我，我想起好笑的事情。唐阿姨吃这个，这个好吃的，我哥哥说你喜欢吃偏辣的口味。”
唐黎嘴里嚼着软香的鸡肉，眼睛仍然钉在小美人的脸上，严诚看他，好气哦。
严静怡看他如此作态，再看看旁人，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觉得这屋子里气氛异常，明明就是其乐融融的模样，自己却觉得浑身发冷。李若汶此时已经跟传言有所出入了，说他严厉冷酷有，说他辣手无情有，没有说他平易近人的。
严静怡不会觉得那真的是唐黎的作用，他只觉得害怕，怕李若汶真的出手坑了自己，他手里没有一张底牌，根本招架不来。
可实际上真的就是唐黎的作用，李若汶叹气，他们怎们都不信呢，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个王八蛋的。
他遇见唐黎的时候，还很天真可爱呢。
李若汶自顾自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自己好好的跟着男朋友来参加家宴，居然要被无端揣测，实在伤心极了。
不过倒真的没有再吓唬老丈人，乖乖吃完了一顿饭。
等散了场，唐黎被苏雪娇拉住，很不舍得他走，她眼睛很大，病西施一样轻轻摇晃着腰身走到唐黎面前，软软地搭着儿子的手娇声说：“我去跟医生了解过的，你真的不要住到家里来，好好养养身体吗？学校里条件不好的，我从没叫阿诚去学校里住过……”
“住学校里方便上课，我去您家里住的话不太合适，而且对小严先生也不合适。身体方面，我自己就是医生，等捐献时间定下来了您通知我，我会好好补血补铁的。”
唐黎表现出对此时尴尬情况的最大理解，语气也很耐心，是跟门诊里医生学来的温柔。他自觉神色如常，没有什么逾越的地方，可苏雪娇几乎立刻就哭了。
他赶紧回头跟自己的男朋友求助，哪想到他男朋友已经上车等他了，漂亮的眼睛滴溜溜的，在看人家的儿子。
唐黎喝了一缸醋，咬牙切齿地把苏雪娇交给严董，拉开车门再砰地一声关上，把李若汶的脸掰过来，不顾苏雪娇还有话说，刷的升起了车窗，不许他再去看严诚。
小美人举起手为自己申辩：“他先看我的。”
然后熟练地装可怜：“等他知道我是什么人，就不敢看我了。反正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喜欢我，别人爱我的脸，你爱我的心，对不对呀？”
唐黎不理他肉麻，呼哧呼哧瞪着小美人的脸，上手捏了好几下，把脸蛋都搓红了。
李若汶脸红了，倒跟平时不一样了，更好看了，也显得年纪更小了一些，好像一朵刚开的桃花一样鲜嫩。可惜说话还是那样，好好的美人，可惜会说话：“不然，不然我怎么办。他看我，我倒是可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但那不是你妈妈的儿子吗。”
看看这关系乱的，唐黎抚额叹气，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唐秀珍说去洗手间，让唐黎在外面等她一会，划开屏幕才看见她来了短信，说自己先走了，要去住酒店，你跟你小朋友一起走就好。
唐黎把手机摊开给李若汶看，小美人摸了一下唐黎的手，不诚心的提建议：“要不要给她点钱？”
“她也有存钱的，我上学用的是奖学金和助学贷款，打算工作了慢慢还。她自己要给我存老婆本，我看过存折，买房遥遥无期，不过真的有点东西。”
唐黎搓了搓手指尖，做出个数钱的动作，他学着李若汶的样子踢了踢驾驶位，车子开了，他回头跟李若汶继续说话：“而且现在给钱，她一定以为都是严董的钱，我妈很有骨气，不会要的。”
李若汶一叉腰，十分流氓的捏着唐黎的下巴摇了摇：“就不能是我的钱吗？你男朋友有钱，跟她说，随便花。”
唐黎捏着小美人伶仃的腕骨，不满地摩挲了两下，觉得他太瘦，手指圈上去拇指能挨到中指。他跟李若汶从不客气，接受他的帮助理所当然，一句谢谢都不说，但这是唐秀珍，他心里有一条线，把自己和李若汶圈在一起，唐秀珍是妈妈，也要站在线外。
“要给就给我的钱，你的钱严董的钱，都是别人的钱，我哪有钱啦。”
李若汶连忙安慰他：“要等以后呢，哥哥学医，以后做的事是好事，你会很好的。”
唐黎却没在乎自己的面子，他上辈子没活明白，经验遗留到这辈子，只变成了没脸没皮，他就废，就穷，无所谓。
只是担心李若汶，小美人的计划总是很周密，但今天晚上的气氛实在有点微妙，他问：“你真的做得成我太太？我看严董防你跟防贼一样，不然我去做你太太，会不会简单点？”
当然可以，当然更好。只要唐黎也陷入了世家的漩涡，严静怡就无法再独善其身。他的儿子可能会跟着世家一起倒，一起死，严静怡不可能看着儿子锒铛入狱，不可能任由儿子被李若汶害得家破人亡。
把唐黎圈进来跟他一起的计划已经被李若汶打磨过无数次，圆润，完满，没有一点毛刺。唐黎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在算计他，只要操作得当，唐黎会爱他，会拼尽一切救他。他只需要选一个唐黎最困顿的时候，架着七彩祥云而来，就能让唐黎这个身无长物，乏善可陈的普通人神魂颠倒。
到时候严静怡表现出的针锋相对全都会由唐黎来承受，他们是亲亲父子，严静怡可能一时心狠，但总会替唐黎安排后路，李若汶当然也要包括在这条后路里面。
所以彼时李若汶端详着严静怡妻子忽然生病的消息，差点高兴得跳起来，因为终于可以开始了，他要的契机来了。李若汶在没亲眼见唐黎以前这么想过，计划已经细致到了日历上，好像一个囚徒数自己的出狱日期一样每天画一个叉。
可一见，就什么都乱了。
唐黎是个了解他的人，他们有两世的缘分。
李若汶轻而易举地信了，可能因为唐黎说了很多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的东西，可能因为唐黎提供了很多细节，或者唐黎什么都不说也行，李若汶想，只因为是唐黎，他就信了。
照片跟视频如何跟真人相比，他渴望外面的世界渴望的快要疯了，亲眼见过之后，只觉得唐黎比所有的阳光都要热，比所有的风吹在脸上都要软。
偏偏唐黎也喜欢自己。
他的计划立刻就被丢掉，甚至连一丁点都不用提起，平顺的路不走了，要像普通人似的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面对出柜的压力，面对自己尴尬的身份，努力让岳父母接受自己。
李若汶算计起对自己极为疼爱的大哥都毫不手软，可唐黎，唐黎太珍贵了。万一叫唐黎知道了，小时候见过的一面反而叫豺狼惦记上了，就等他长大，等到无可挽回，让他在生恩养恩之间进退维谷，最后谁也选不了，只做个为情所困的痴狂人。
李若汶想到那种万一，觉得自己软弱到想要流泪，那样唐黎一定不喜欢自己了。
现在唐黎自己提起了最开始的计划，让李若汶汗都流下来了，他嗫嚅着，趴在唐黎身上撒起娇来：“会……吗？我也不知道啊……哥哥，我第一次这么毫无准备的上赌桌。”
“如果没有准备，就把我算在你的准备里。”李若汶忽然被捧住脸，唐黎闭着眼睛蹭蹭他，说：“你怎么不明白呢，我是为你回来的。你可以利用我，也可以欺骗我，只要别抛下我，不然我就像没人牵着线的风筝，不知道要落在哪里。”
我越看人间越厌倦，人间看我应该也一样。
重生得到的一点点快乐早就磨灭了，唐黎本来就是个无用的人，多给他一辈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反而，光是想象一下他或许还要几十年要活，就很难过。
这真是了不得的特许，但李若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唐黎亲了他，还咬他，车里的温度变高了，温柔可爱的哥哥把小美人压在胸膛底下使劲吮着嘴唇，没多一会，两个人差不多是同时把手伸进了对方的衣服里。
李若汶被人一摸就炸毛，反身把唐黎掀开，磕在车顶上砰地一声。姿势变化，形势颠倒，唐黎还是看不出害怕，他的手腕都被抓住了，指尖蜷缩了一下，舔了舔嘴角的血，问小美人：“要做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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