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九四

13、玩的就是心跳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清甜的气味。

　　烛光和月光摇曳绞合，催生出异样的氛围。

　　小卷侧着脸，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见表情，但身体却一动不动，好像还在僵着。

　　凌玉直尴尬的直咬嘴唇，他努力去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小卷的样子却时刻提醒他刚刚干了什么蠢事。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从森林里出来以后他总是做出冲动的举动，不管是骂小卷，扔叉子又或者是亲吻他，都只是有股力量把他的想法强加罢了。

　　凌玉直想起了那条河，那条说是能催生欲望的河。

　　凌玉直准备把一切问题追根究底推到河的身上。

　　他不歧视同性恋，但如果有人真的让他去主动吻一个男人，他肯定要把那个人头给打爆，还会说一句：“这辈子都不可能。”

　　但是现在…

　　小卷只是碰了他的嘴唇，而和他齿舌缠绵却是凌玉直主动。

　　凌玉直的脸红到能掐出血，任他脸皮再厚皮肤再黑也抵不过现在这种气氛。

　　直到房间外传来女仆匆匆的步伐以及餐车擦碰的声音，小卷才回过神来。

　　外面是互相道歉的低语，屋内是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饱了吗？”小卷木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啊？”凌玉直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胃，这才发现还真是有点撑了。“你刚刚…喂我的那是什么？”

　　“维持我体内所需能量的灵储。”

　　人类的能量来源是蔬菜花果肉类，一日三餐，许多普通的兽人也是这样。但高级异族不一样，譬如狼族，他们的能量来源是月光和生肉。又或者是鸟族，他们就偏爱吃虫子。还有一向神秘的巫女族，听说他们的能量来源是冥想。而对于血族来说，一次吸血就能维持他们数个月的能量。所有高级异族身体里都会存在灵储，那些能量会变成灵芸，以一种近乎水雾的体态储存在他们的身体里，让他们即使很长一段时间不额外补充能量也不会感到饥饿。

　　刚刚小卷渡给他的就是体内的灵储。

　　凌玉直低下头不语，怪不得刚刚头脑一片空白只想的汲取，他本身就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大伤，如同一个缺了口的木桶，水流出了一大半，现在修补好了缺口，需要更多的水去填满。

　　凌玉直抿了抿嘴，突然想起这个嘴唇刚刚亲吻了小卷，立刻像被闪电击中松了开来。

　　他别别扭扭道：“那我现在饱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小卷不可置否，缓缓起了身。“收拾一下，我明天再来看你。”

　　“？”

　　什么收拾？

　　不是有女仆在吗？！

　　在小卷不可违背的目光下，凌玉直咽了咽口水，还是听话的俯身去捡掉在床沿角落的叉子。

　　“圣主！”

　　凌玉直还保持着捡叉子的动作没敢动，生怕弄出什么声音打扰了外面报告的人。

　　那房门被急促的敲了两下，接着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声：“狼族大将领又来了。”

　　“这个点？”小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

　　“是，他说今晚一定要拿回东西。”

　　凌玉直一直保持着弯腰前探的姿势不敢动，结果腰部一软，没控制住，整个人差点头朝下从床上栽下来。

　　“我-操！”他本是做好了跌下床的准备，但却突然被眼前一双手给接住。

　　小卷单膝跪地，抵住他的胸口，双手拖住他的肩膀，凌玉直半张脸都死死的压在小卷的胸膛…下方的…小腹上。

　　…………

　　凌玉直：“…”

　　小卷：“…”

　　不明所以的传话使者：“圣主，怎么了？”

　　如果小卷能脸红，那他必然已经与红日并齐。

　　“没什么。”

　　屋里传来了圣主镇定得声音。

　　没多久，那扇紧闭的沉重木门被从内打开。

　　小卷披着他的金线绣袍表情淡然。

　　但传话使者还是一眼瞥见了他身后面色潮红神情呆滞的那个人类。

　　“看什么？”

　　“没有。”传话使者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出了位置。“圣主，请。”

　　古火虚这段时间几乎隔三差五就来一次宫殿，又因为狼族和血族昼夜相反，所以他总是在黑夜里来访，路过人间界的时候经常惹得一些居住在人间界和血族边界边缘的人类来投诉。

　　小卷还没来到正堂就听见古火虚的大嗓门在抱怨：“你们的怂蛋圣主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怕了！哈哈！这大陆上还没有不怕老子的！哈哈！”

　　小卷冷哼一声：“古将军还真是气焰嚣张。”

　　他撩起衣袍坐上了正堂中央用黑色古木雕成的椅子上。那长椅足有三四人正坐那么宽。椅背上雕着无数骷髅从深渊伸手向上，最后化成蝙蝠飞出的模样。一双巨大的雕刻翅膀以像内挥动的姿势包裹着整幅画面。

　　小卷把衣袍重新盖回腿上，神态自若的微微向前倾，双肘撑在两膝上。

　　“古将军，我说了很多次了，这里真没有狼族秘宝。”

　　“不可能。”古火虚上前走了一步。“巫女族与我族世代交好，必不可能是她们偷的，其他异族更不可能招惹我们。也只有你们，心思狡猾，心肠歹毒的血族！”

　　小卷微微一笑：“心思狡猾，心肠歹毒？古将军也太看得起我们了。若不是狼族当初联合巫女族下的圈套，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地位。要是说心思狡猾，血族还是不敢当的。”

　　古火虚被他噎住了，但狼族智商趋势他还是继续道：“就算不是你们血族干的，也是你们圣夜大陆上的人干的，你们血族得负责到底！”

　　“古将军这又是哪里来的结论？”

　　古火虚咧开他一口银牙：“前段时间我又去找了那个家伙，虽然他死都不承认，但东西失窃的一周，只有他躲躲藏藏要回家。”

　　“本来他是不肯说的，结果不巧他的宝贝女儿在我手里，他害怕极了，你猜他说了什么？”

　　黎平粤这一生极少下跪，但眼看古火虚手里被掐住脖子的黎可几乎快断了气。黎平粤双膝下跪，在古火虚的脚边一个劲的磕头。

　　“古将军，我只知道那东西漂进了无源河，但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古火虚双手环抱，手指在肘间轻轻敲打：“我狼族秘宝怎么会突然来到圣夜大陆的无源河里？要说不是你们大陆的人的所作所为，老子是真的不信。”

　　“所以古将军想让我在无源河里找一块小石头？”小卷眯起眼睛，压迫感十足。

　　“不管你用什么方式，狼族不能少了这块石头，还有三个月就是月圆之夜了。在那之前必须找到！”古火虚的眼里出现了少见的冷静。

　　“黎平粤那个人类和她的女儿我先带回欧云大陆了，圣主应该不会介意吧。”

　　“既然真的和狼族秘宝失踪有关，那古将军随意处置。”

　　古火虚道：“我当然会继续盘问，只是希望如果和血族扯上了关系，圣主可别包庇啊。”

　　小卷冷笑一声：“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