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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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的凌晨两点是m国的下午两点，太阳高高悬空，炽烤着大地，好似廉价的鞋子会马上融化掉。空调房内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衬衣西裤，从整齐的领带往上看是脖子上滚动的喉结以及绷紧的下颚线。
老板在生气！
“准备最近的机票，回国。”傅里慎挂断电话说道，“联系律师团，公关团队——还有警方。”
“是。老板最快的头等舱也是晚上八点……”
“那就找经济舱，越快越好。”
“是。”助理拿起被傅总扫到地上的文件，走了出去。
傅里慎在屋中不住地踱步，想着小谨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他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回去。身为一个父亲，他应该在儿子遇到困难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现在他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他掏出手机又给宋音因打电话。
“你又有什么事，前两天不是见过梓潼了吗？”
“不是梓潼，是……梓谨。”
窗外鸟鸣婉转清丽，不一会扑棱扑棱翅膀又飞走了，拉开窗帘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仔细听还能听到买菜回来的王姨和出门倒垃圾的李嫂讨论最近猪肉涨价的事。
隔壁的钢琴曲温柔中带着爱慕，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小棋回来了？
“小谨？”傅梓叶端着托盘站在门口踌躇不前，“是钢琴声音太大了吗？”
傅梓谨接过托盘上的牛奶，心里堵的难受，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要是把话都说完了，他也就像是被扔掉的香蕉皮——只有一副假模假样的皮囊，内里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玻璃杯被洗刷的玲珑剔透，白色的牛奶在里面轻轻晃动，在杯壁上留下一层淡淡的白痕，又被新一波奶浪给掩盖。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和钢笔，傅梓叶拿过纸笔，落笔的莎莎声混在钢琴曲中，像是中世纪古堡中的落魄贵族。
〔你好些了吗？〕
规规矩矩的行楷，给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顺畅。
接过眼前的笔记本，笔在之间花式转动，与指节的敲打演奏出一曲欢快的曲调，终于这首曲子演奏到了结尾。
漂亮的行楷下是歪歪扭扭的正楷。
〔我是个懦夫 〕
青紫的右手攥紧钢笔，傅梓谨盯着傅梓叶留下的字，不说一句话，良久他轻轻写下一句话。
〔你会嘲笑我吗？我只是一个胆小鬼〕
笔尖在纸张上停留片刻，又重重划掉，细细的笔尖穿透薄薄的纸张，撕裂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像是破茧的蝴蝶撕开蚕蛹，听在耳朵里是那么悦耳。傅梓谨似乎从笔记本上找到了乐趣，右手用力把钢笔往下压，笔尖因为受到承受能力外的压力彻底报废，黑色的墨水覆盖笔记本上字迹，决堤的大坝吞噬农田。
咖啡色的手帕覆在沾染墨水的右手，傅梓叶抽出笔记本和钢笔，毫不在意自己手上也沾上墨水。只是温柔的揉搓对方的手指。
傅梓谨看着空空的左手，再看看被别人“抢走”的右手，有些疑惑，像是手中的东西突然消失不见了。
“你……在做什么？”
傅梓谨抽出被握住的右手，左右手交叉不断摩擦做着洗手的动作。每根手指被搓的通红，他惶恐地举起双手，眼泪悬在眼眶，他说：“我洗的很干净。”
声音不像傅梓叶稳重低沉相反是清脆少年感十足，总让人想到朗朗少年不知愁的样子，现在却如敌人刺向喉咙的利刃，傅梓叶整个身体僵硬着不知闪躲，慢慢空白一片，内心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是！很干净，你最爱干净了？”
傅梓谨眨眨眼，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大大的眼睛立马蓄满眼泪，用残留着墨水的双手去抹傅梓叶干净的脸蛋，没从傅梓叶的脸上摸到眼泪又转过头来给自己擦眼泪，“不要哭，我们没有做错什么，我们还是照常过日子。”
傅梓叶坐到床上从后面拥住傅梓谨，伴着钢琴曲轻轻哼唱小时候的童谣。是啊！他们怎么能被伤痛打倒，坏人还没有受到惩罚，他们要坚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房门没敲响，进来一个小男孩，男孩看着差不多十岁，一脸呆板，可惜了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儿。
“你叫我哥哥？”傅梓谨回头向傅梓叶确认。
傅梓潼依然站在门口，说：“你如果愿意，我当哥哥也行。”
得到傅梓叶的肯定，傅梓谨不再说话，他把自己尽量缩进傅梓叶怀里，不知道他没听到傅梓潼说话还是不想说，整个卧室死气沉沉。
“小谨这种情况，是受到刺激惊吓造成的，患者受到了刺激，会下意识封闭自己。”李医生不是专业心理医生，对傅梓谨的行为只能大体推测，“最好找个心理医生。”
这些都是傅家自家关起门自己解决，李医生唯一关心明家的态度，看着差不多要走了，他起身眼神示意傅梓叶：“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好的心理医生。好好陪他。”
后面这句话是对宋音因说的。
四十多岁的年纪，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倾城容貌，那张让人第一眼就过目不忘的脸多半让傅梓谨遗传了去，到是傅梓潼一眼就是傅里慎的崽，也不知这夫妻在闹什么。
“李医生要走？我来送吧。”傅梓叶起身去送。
到了门口四周无人，李医生疲惫地摘下眼镜，说：“傅家家大业大，明家躲着还来不及，可我和他母亲只是个小小的医生，该是我们躲着明家。”
这话说的圆滑自然——该说的说该明白的也明白。李慎言恐怕是基因突变，不仅仅没有李医生的白皮肤，心眼儿都比普通人少许多。
“叔叔放心，就算是明家躲着，傅家也不会给他机会，马上就要开学了，让慎言安心上学。”
眼前这个男孩通透的很，傅家长辈竟然放心把他留在傅梓谨身边。
送完李医生，傅梓叶走到房门口就听到一阵争吵，他握紧门把手静静地站在门外。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宋音因，她的出现让自己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外人，没有血缘牵绊。傅梓谨属于这个家庭，他有爸爸妈妈甚至是弟弟，而他是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孤儿。刨除这十多年的记忆陪伴，如果傅梓谨永远好不了他该怎么办？
“我要把梓谨带回美国。我当年就是猪油蒙了心才把梓谨交给你，还让你和梓潼相认。”
“不许，你现在带着梓潼回来了，你们都得留下。”
留下吧！都留下，你们才是一家人。
门把轻轻转动，傅梓叶径直走向卧室。。
宋音因放下手里作势要打傅里慎的杯子，傅里慎也放下挡在脸前的手，顺手整理歪了的领带。
宋音因沉下嘴角，有种女强人的感觉：“明奕怎么处理。”
“宝贝，我现在在山上，信号不好。”镜头里的明显宗笑容开朗，快四十的人还像个孩子。
应辉和明显宗聊了一会，心情好了许多，医生来时应辉刚刚挂断电话。
“嗨，老朋友，晚上好，真不希望再见到你。”皮医生没有把话说完，给应辉留有充足的表达空间，“很抱歉凌晨打扰您。是我认识的一个小朋友，机票已经定好了，走吧。”
北京上午十一点正对m国晚上的十一点，是皮医生夜生活时间。
明先生打电话来时，应辉总觉得是个麻烦：“喂，明叔叔。”
“嗨呀！还叫叔叔怎么这么生分。我刚刚跟小明打电话，没接，你说这臭小子……”
“爸爸，您有事？”
应辉有时觉得自己和明先生投缘，都是说话没有重点，现在却觉得自己不配和明先生共称知己，起码自己对重要事情知道长话短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明三叔闯祸了，然后又被人给打了，可能有点抑郁，想让你找找心理医生。”
应辉觉得明先生还是没有说到重点，“傅家……什么反应吗？”
明先生沉默一会，只说：“这事明家和傅家的事，你俩不用操心。傅家讲道理不会迁怒公司。安心在国外玩，有空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
应辉挂断电话，神情疲惫，不想把坏情绪带给别人，对旁边的皮医生开玩笑道：“两份工资要不要。”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