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朵玫瑰》我非君子

3、凋零的玫瑰 【中】

　　早上7点30分

　　灰原哀像往常一样，拎着一个手提袋，往研究所走去。

　　新一走后，原本就不甚精彩的校园生活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尽管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当一个普通的小学生灰原哀也很好，倘使她从未有过并肩作战的人，或许那时的想法也可以付诸实践。

　　她开始地频繁地跳级，参加各种竞赛，成为小有名气的天才少女，年仅18岁就被东京皇家科学院破格录用，每天沉浸在各项试验分析中。

　　……

　　有种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错觉。

　　初夏的早晨，气温和阳光都刚刚好，她穿着白色的丝质衬衫，下身是黑色九分裤，配深色的浅口皮鞋，细瘦的脚踝显得愈发苍白。

　　淡金色的阳光穿过路两旁的香樟树，落在地上就变成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光斑。

　　灰原哀神情冷淡地走在香樟大道上，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如果不刻意观察地面，谁也不会发现，她的每一步都不偏不倚地踩在地上的光斑上。

　　工藤新一在车上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冷漠早慧的少女，看似一本正经地走在上班的途中，其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今天早晨，他本想打电话通知灰原哀来警局一趟，几次拿起手机都没能拨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借了阿笠博士的车，亲自来接。

　　新一开着车缓缓跟在灰原哀身后，过了一会儿，才按下喇叭。

　　灰原哀听到声响，本以为自己挡了谁的路，往路边快走了几步，原本落在她脚背上的光斑又重新落到了地上，她微微回首，不想一眼瞧见了车里的人，愣了几秒，随即快步走过去，钻进车子。

　　那一瞬间，灰原哀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以至于此时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还有些恍惚。

　　“这么大早，找我是……”灰原哀忽然停住了，再开口语气已是肯定，“有案件。”

　　差点忘了，他们曾经是搭档，时过境迁，以至于某人口中的“搭档”也好像是无心之言。

　　“你面前的抽屉里有案情的详述和当事人的供词。”工藤新一似没发现她的异常，淡淡地说道。

　　“啪嗒——”拉开身前的抽屉，灰原哀深吸了一口气，将里面的文件夹全部拿出来，放在腿上，翻开案宗。

　　映入眼帘的是“被害人”三个字。

　　山口慧子

　　瞳孔一阵剧缩，灰原哀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紧紧捏住，压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只是巧合吧？世界上同名同姓者何其之多，一定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同一个人，她在心里反复默念着。

　　合上卷宗，她缓缓拉开装着现场照片的材料袋。

　　那一瞬间，如落谷底，刺骨冰凉。

　　照片上的女人神态安详，还是和初见时一样优雅迷人，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那时没有的柔和，如果不是身下的血迹，大概有人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和丈夫重归于好了吗？分明就是在骗人，那个单蠢又一根筋的傻女人，居然连她也骗过了。

　　她忍不住伸出指尖，在照片上轻轻摩挲着。

　　我一定要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她缓缓抬起头，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车子里分外安静，新一看似专注地开车，其实余光一直停在灰原哀身上，看到她的反应，心里也明了自己的猜测没错，若是以前，他必然会打算以灰原为切入口，找出真正的凶手，如果是那样，调查起来一定会顺利很多。

　　然而，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在灰原哀参与调查的情况下，避免她和案件有任何联系，他现在懊恼极了，果然就不应该让灰原介入这个案子，他到底在想什么啊？明知道那朵玫瑰是灰原做的，怎么还会心存侥幸她和这个案子毫无关联呢？

　　明明不是多么复杂的案件，到底为什么非要拉上灰原，还特地一大早跑来？

　　只是心里那么想了，所以就做了。

　　“怎么，有认识的人？”尽管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依然表现得毫无异常。

　　灰原哀轻嗯了一声，“是曾经的病人。”她轻轻地说。

　　新一闻言，略一思索便想起来了，“是那时候兼职心理医生认识的吧。”

　　灰原哀心底微异，自己似乎并没有同他说起过这件事，不过也没心思寻根究底了。

　　到了警察局，灰原哀立即要求见一见犯人，她和新一是警局的常客了，所以很快就有人领着她们去审讯室。

　　灰原哀克制住内心想要把眼前之人暴打一顿的冲动，拉开椅子坐下，一副准备笔录的架势。

　　站在一旁的警务略显尴尬地看向新一，新一耸耸肩，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这样，你先去忙吧，我们还需要一些细节。”

　　因着两位都是经常协助办案的人员，警务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山口先生，我是这次案件的协理人员，接下来的问题，请你务必如实回答。”灰原哀盯着他，目光不善。

　　“好。”山口面无表情地答到，他看起来很疲惫，眼里布满血丝，佝偻着背，衬衫也皱巴巴的，整个人好似蒙上了一层尘埃。

　　可即使落魄如此，也依然能从他的眉眼中看出些许风采。

　　灰原哀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多少女人是被他这副皮囊欺骗了，“昨晚你是几点到家的？”

　　“7点差十几分钟。”

　　“在此之前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银座，部门聚会。”

　　“为什么那么早就回去了？”

　　“妻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她。”

　　“你不放心什么？”

　　“她……”山口信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她失明了。”

　　“你说什么？”灰原哀声音徒然增高，“她怎么会失明？”

　　失明的怎么会是她？

　　山口信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面前的审讯员为何如此激动。

　　“我也不清楚，去医院也没查出原因，可能……是受情绪影响，这段时间有好转的迹象。”

　　灰原哀强忍着怒气，接着问，“既然你的妻子失明了，为什么没有请人来照顾？你不是说不放心她吗？”

　　“慧子不想特意请人来照顾她，她觉得那样对自己来说是负担。”

　　“你说你是在争执中误伤了她，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叫救护车？”

　　“我……我当时在气头上，就撂下她独自回房间了。”

　　“这么说山口慧子是在沙发上等死？”灰原哀不怒反笑，“脖子上的掐痕是怎么造成的？”

　　山口信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是我在和她争执的时候掐的。”

　　“呵，你倒不如直接说蓄意谋杀还更可信些。”简直是一派胡言，漏洞百出。

　　灰原哀眉头锁得更深了，她放下笔，合上记录薄，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一直在撒谎，你为什么要替别人顶罪？”

　　新一和山口闻言皆是一愣，只是俩人心里想的截然不同就是了。

　　“我说的是实……”没等他说完，他的右脸就挨了一拳，灰原哀打完这一拳，狠狠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

　　“你这个……混蛋！懦夫！”

　　“你到底是谁…”山口信辉抬手要推开她。

　　新一见状连忙抱住灰原哀，废了好大劲才把这个处在暴怒边缘的女人拖到身后，不得不说，这女人力气还挺大。他微不可闻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灰原生气的原因，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慧子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抱歉，因为我的搭档和山口太太有旧，所以情绪有些激动，接下来的审讯由我代为执行。”新一神情严肃，重新翻开记录薄。

　　山口信辉又看了眼新一身后的女子，神色有些怪异。

　　“请说说你杀害死者的经过。”

　　“昨晚我回到家中，因为回来得有些晚了和妻子起了冲突，这些天她一直一个人呆在家中，情绪不太好，而我每天都要公司和家里两头跑，脾气也有些暴躁，所以就一发不可控制，对她动了手。”

　　“具体怎么动的手？”

　　山口信辉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踹了她的肚子。”

　　“你之前有家暴过你的妻子吗？”

　　“没…有。”

　　“你们是在哪里起的冲突？”

　　“客厅。”

　　“昨天你家中是否接待过客人？”

　　“没有。”他答得很干脆。

　　“山口先生，现场有线索表明昨天你家中来过一位女客。”新一加重了语气，对这个大家口中的好人他真是半点好感也没了。

　　“这……我并不知情。”

　　“是么。”新一不在意地笑了笑，“你的妻子在流产过程中难道没有呼救吗？”

　　“我……没有听到。”

　　新一故作严肃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现在无比赞同灰原哀说的话，你倒真不如直接说自己蓄意谋杀得了。

　　既然这么想进监狱，干脆结案不就皆大欢喜了，工藤新一闷闷地想，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最新的尸检报告显示，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大约在7点，而你是在9点投案，中间的两个小时，请问您在做什么？难道……一直在房间里？”最后一句已经是明显的戏谑了。

　　“发现妻子死后，我自认难逃罪罚，最后的时间我想，至少……把家里整理一下。”山口说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柔色。

　　“……好吧，今天就到这儿吧。”新一开口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审讯，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案子也并非一定要从山口入手，凶手必定是山口和来客中的一人，排除山口的嫌疑并不难，只是把真正的凶手挖出来还要费点功夫。

　　灰原哀没有跟着工藤一起出去，有意落在后面。

　　她走到山口信辉跟前，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

　　“我知道凶手是谁。”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山口信辉平静地说。

　　“我一定会让她受到惩罚的，即使你费尽心机替她顶罪。”

　　“对了，”灰原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缓缓凑近他的耳边。

　　“那个导致短暂失明的药原本应该用在你身上，只怪那个女人太蠢了，赔上自己也要赌一个注定悲伤的结局。”

　　“真是太蠢了，不过你也一样，你以为你和中岛蓝的事没人知道吗？”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害死了一个孩子不提，还要让另一个今后也在阴影中度过。”

　　“可怜的小生命，只在世上呆了两个月零六天。”

　　冰雪一般纯净的少女，此时却如同恶魔在低语。

　　山口信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角也抽搐起来，原本灰暗的脸上布满了痛苦，懊恼，悔恨……

　　灰原哀满意地勾起一抹明艳的笑意，如同地狱的堕天使，美丽而又令人生畏。

　　早上7点30分

　　灰原哀像往常一样，拎着一个手提袋，往研究所走去。

　　新一走后，原本就不甚精彩的校园生活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尽管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当一个普通的小学生灰原哀也很好，倘使她从未有过并肩作战的人，或许那时的想法也可以付诸实践。

　　她开始地频繁地跳级，参加各种竞赛，成为小有名气的天才少女，年仅18岁就被东京皇家科学院破格录用，每天沉浸在各项试验分析中。

　　……

　　有种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错觉。

　　初夏的早晨，气温和阳光都刚刚好，她穿着白色的丝质衬衫，下身是黑色九分裤，配深色的浅口皮鞋，细瘦的脚踝显得愈发苍白。

　　淡金色的阳光穿过路两旁的香樟树，落在地上就变成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光斑。

　　灰原哀神情冷淡地走在香樟大道上，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如果不刻意观察地面，谁也不会发现，她的每一步都不偏不倚地踩在地上的光斑上。

　　工藤新一在车上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冷漠早慧的少女，看似一本正经地走在上班的途中，其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今天早晨，他本想打电话通知灰原哀来警局一趟，几次拿起手机都没能拨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借了阿笠博士的车，亲自来接。

　　新一开着车缓缓跟在灰原哀身后，过了一会儿，才按下喇叭。

　　灰原哀听到声响，本以为自己挡了谁的路，往路边快走了几步，原本落在她脚背上的光斑又重新落到了地上，她微微回首，不想一眼瞧见了车里的人，愣了几秒，随即快步走过去，钻进车子。

　　那一瞬间，灰原哀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以至于此时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还有些恍惚。

　　“这么大早，找我是……”灰原哀忽然停住了，再开口语气已是肯定，“有案件。”

　　差点忘了，他们曾经是搭档，时过境迁，以至于某人口中的“搭档”也好像是无心之言。

　　“你面前的抽屉里有案情的详述和当事人的供词。”工藤新一似没发现她的异常，淡淡地说道。

　　“啪嗒——”拉开身前的抽屉，灰原哀深吸了一口气，将里面的文件夹全部拿出来，放在腿上，翻开案宗。

　　映入眼帘的是“被害人”三个字。

　　山口慧子

　　瞳孔一阵剧缩，灰原哀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紧紧捏住，压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只是巧合吧？世界上同名同姓者何其之多，一定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同一个人，她在心里反复默念着。

　　合上卷宗，她缓缓拉开装着现场照片的材料袋。

　　那一瞬间，如落谷底，刺骨冰凉。

　　照片上的女人神态安详，还是和初见时一样优雅迷人，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那时没有的柔和，如果不是身下的血迹，大概有人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和丈夫重归于好了吗？分明就是在骗人，那个单蠢又一根筋的傻女人，居然连她也骗过了。

　　她忍不住伸出指尖，在照片上轻轻摩挲着。

　　我一定要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她缓缓抬起头，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车子里分外安静，新一看似专注地开车，其实余光一直停在灰原哀身上，看到她的反应，心里也明了自己的猜测没错，若是以前，他必然会打算以灰原为切入口，找出真正的凶手，如果是那样，调查起来一定会顺利很多。

　　然而，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在灰原哀参与调查的情况下，避免她和案件有任何联系，他现在懊恼极了，果然就不应该让灰原介入这个案子，他到底在想什么啊？明知道那朵玫瑰是灰原做的，怎么还会心存侥幸她和这个案子毫无关联呢？

　　明明不是多么复杂的案件，到底为什么非要拉上灰原，还特地一大早跑来？

　　只是心里那么想了，所以就做了。

　　“怎么，有认识的人？”尽管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依然表现得毫无异常。

　　灰原哀轻嗯了一声，“是曾经的病人。”她轻轻地说。

　　新一闻言，略一思索便想起来了，“是那时候兼职心理医生认识的吧。”

　　灰原哀心底微异，自己似乎并没有同他说起过这件事，不过也没心思寻根究底了。

　　到了警察局，灰原哀立即要求见一见犯人，她和新一是警局的常客了，所以很快就有人领着她们去审讯室。

　　灰原哀克制住内心想要把眼前之人暴打一顿的冲动，拉开椅子坐下，一副准备笔录的架势。

　　站在一旁的警务略显尴尬地看向新一，新一耸耸肩，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这样，你先去忙吧，我们还需要一些细节。”

　　因着两位都是经常协助办案的人员，警务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山口先生，我是这次案件的协理人员，接下来的问题，请你务必如实回答。”灰原哀盯着他，目光不善。

　　“好。”山口面无表情地答到，他看起来很疲惫，眼里布满血丝，佝偻着背，衬衫也皱巴巴的，整个人好似蒙上了一层尘埃。

　　可即使落魄如此，也依然能从他的眉眼中看出些许风采。

　　灰原哀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多少女人是被他这副皮囊欺骗了，“昨晚你是几点到家的？”

　　“7点差十几分钟。”

　　“在此之前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银座，部门聚会。”

　　“为什么那么早就回去了？”

　　“妻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她。”

　　“你不放心什么？”

　　“她……”山口信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她失明了。”

　　“你说什么？”灰原哀声音徒然增高，“她怎么会失明？”

　　失明的怎么会是她？

　　山口信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面前的审讯员为何如此激动。

　　“我也不清楚，去医院也没查出原因，可能……是受情绪影响，这段时间有好转的迹象。”

　　灰原哀强忍着怒气，接着问，“既然你的妻子失明了，为什么没有请人来照顾？你不是说不放心她吗？”

　　“慧子不想特意请人来照顾她，她觉得那样对自己来说是负担。”

　　“你说你是在争执中误伤了她，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叫救护车？”

　　“我……我当时在气头上，就撂下她独自回房间了。”

　　“这么说山口慧子是在沙发上等死？”灰原哀不怒反笑，“脖子上的掐痕是怎么造成的？”

　　山口信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是我在和她争执的时候掐的。”

　　“呵，你倒不如直接说蓄意谋杀还更可信些。”简直是一派胡言，漏洞百出。

　　灰原哀眉头锁得更深了，她放下笔，合上记录薄，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一直在撒谎，你为什么要替别人顶罪？”

　　新一和山口闻言皆是一愣，只是俩人心里想的截然不同就是了。

　　“我说的是实……”没等他说完，他的右脸就挨了一拳，灰原哀打完这一拳，狠狠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

　　“你这个……混蛋！懦夫！”

　　“你到底是谁…”山口信辉抬手要推开她。

　　新一见状连忙抱住灰原哀，废了好大劲才把这个处在暴怒边缘的女人拖到身后，不得不说，这女人力气还挺大。他微不可闻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灰原生气的原因，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慧子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抱歉，因为我的搭档和山口太太有旧，所以情绪有些激动，接下来的审讯由我代为执行。”新一神情严肃，重新翻开记录薄。

　　山口信辉又看了眼新一身后的女子，神色有些怪异。

　　“请说说你杀害死者的经过。”

　　“昨晚我回到家中，因为回来得有些晚了和妻子起了冲突，这些天她一直一个人呆在家中，情绪不太好，而我每天都要公司和家里两头跑，脾气也有些暴躁，所以就一发不可控制，对她动了手。”

　　“具体怎么动的手？”

　　山口信辉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踹了她的肚子。”

　　“你之前有家暴过你的妻子吗？”

　　“没…有。”

　　“你们是在哪里起的冲突？”

　　“客厅。”

　　“昨天你家中是否接待过客人？”

　　“没有。”他答得很干脆。

　　“山口先生，现场有线索表明昨天你家中来过一位女客。”新一加重了语气，对这个大家口中的好人他真是半点好感也没了。

　　“这……我并不知情。”

　　“是么。”新一不在意地笑了笑，“你的妻子在流产过程中难道没有呼救吗？”

　　“我……没有听到。”

　　新一故作严肃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现在无比赞同灰原哀说的话，你倒真不如直接说自己蓄意谋杀得了。

　　既然这么想进监狱，干脆结案不就皆大欢喜了，工藤新一闷闷地想，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最新的尸检报告显示，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大约在7点，而你是在9点投案，中间的两个小时，请问您在做什么？难道……一直在房间里？”最后一句已经是明显的戏谑了。

　　“发现妻子死后，我自认难逃罪罚，最后的时间我想，至少……把家里整理一下。”山口说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柔色。

　　“……好吧，今天就到这儿吧。”新一开口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审讯，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案子也并非一定要从山口入手，凶手必定是山口和来客中的一人，排除山口的嫌疑并不难，只是把真正的凶手挖出来还要费点功夫。

　　灰原哀没有跟着工藤一起出去，有意落在后面。

　　她走到山口信辉跟前，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

　　“我知道凶手是谁。”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山口信辉平静地说。

　　“我一定会让她受到惩罚的，即使你费尽心机替她顶罪。”

　　“对了，”灰原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缓缓凑近他的耳边。

　　“那个导致短暂失明的药原本应该用在你身上，只怪那个女人太蠢了，赔上自己也要赌一个注定悲伤的结局。”

　　“真是太蠢了，不过你也一样，你以为你和中岛蓝的事没人知道吗？”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害死了一个孩子不提，还要让另一个今后也在阴影中度过。”

　　“可怜的小生命，只在世上呆了两个月零六天。”

　　冰雪一般纯净的少女，此时却如同恶魔在低语。

　　山口信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角也抽搐起来，原本灰暗的脸上布满了痛苦，懊恼，悔恨……

　　灰原哀满意地勾起一抹明艳的笑意，如同地狱的堕天使，美丽而又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