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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凋零的玫瑰 【下】 ...

  •   午间12点整

      灰原哀和工藤新一在结束审讯后罕见地分开行动,虽然不理解新一这样安排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毕竟请自己来协理案件调查的人可是他。

      不过,这倒正合她意,她的确有些事需要独自完成。

      此时,她正站在殡仪馆的一个冷藏柜前。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女人,安详地就好像睡着了。

      眼前似乎还回荡着那人的音容笑貌。

      “小哀,还是个小女生呢,总是这么冷淡可不行哦,像个小老太婆了。”

      “你最近废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这都是小哀的功劳。”

      “真的……解决了吗?”

      还是有点担心。

      “恩,我现在很幸福。”

      那个中岛蓝呢?她会这么轻易地退出?话到了嘴边,她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她以为对慧子来说即使永远活在假象编织成的美梦中,也未尝不是一种圆满的结局,却忘了一句话:

      从来好梦最易醒。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她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自以为看透人间百态,历尽世事沉浮,无所畏惧,无所束缚,却忘了自己的生活原来也是一团糟。

      明明那个时候就应该察觉到异常的,为什么不来诊所而只是通过电话联系,如果她再多想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她不是自诩绝顶聪明,洞悉人性吗?

      百密一疏,带来痛苦总是百倍于平常。

      这种无力和挫败感,原来是……这样的吗?灰原哀把拳头握紧,又松开,缓缓抬起头。

      那个时候,面对自己的质问,工藤新一又是怎么想的呢?是否也如自己现在这般悔恨又无比自责?

      灰原哀轻轻推开玻璃挡板,弯下腰查看她脖子上的痕迹,她伸出手比对了下,大小和她的手相差不多,指尖的位置有几处月牙形的凹痕。

      “咦?”其中一处擦痕里嵌了一小片红色的东西。

      灰原哀从手袋里找出一对镊子,小心地把那片东西夹起。

      ——是一片剥落的红色甲油

      她就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

      她平静地从手提袋中拿出手机,拨通了阿笠博士的号码。

      “喂?博士,是我,我需要xxx酒店的房客信息。”

      “和案件没有关系,只是……处理一点私事。”

      ————分割线————

      工藤新一站在监控室里,神情有一丝凝重。

      正如他猜想的那样,山口信辉其实8点才到家,昨晚银座附近的街区发生了很严重的拥堵,至于他为什么敢撒谎说7点不到就回到家,这和小区的监控设备不无关系。

      每一栋楼只有电梯和一楼的走廊装有电梯,最重要的是一楼的灯是声控的,也就是说,如果来人没有发出声音唤起感应灯,并且从楼梯上去的话是不会出现在监控里的。

      事实上电梯和一楼的监控中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凶手走的应该是楼梯,考虑到山口家案底干净,银行流水也很正常,没有卷入非法事件,暂且排除仇杀,也就是说不存在精密设计作案和逃跑路线的情况。

      新一先查勘了楼道的情况,在二楼转角的木质扶手上,发现了一截折断的红色指甲,嵌在缝隙里。

      异常鲜艳的指甲,不知为何,总让他有种不快的感觉。

      他不禁想到山口信辉说起自己妻子失明的时候,提到的“情绪原因”,山口家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大变故,如果两人真的和外人说的一样,关系很好,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山口慧子情绪低落,甚至到了失明的地步?

      还有他所说的“最近有好转的迹象”,是不是就表明山口太太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多少能看到一些东西?

      种种线索都表明凶手是个女性,这么一来倒很有可能是情杀。

      想到这里,他脑中又浮现了一个疑点,案发现场的茶几上有一部女性手机,是山口慧子的,但是手机信箱和通话记录都是空的。

      山口慧子一个盲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不可能贸然给人开门,尤其她还是一位孕妇,只会更加小心谨慎,而且山口家也没有安装监控和语音设备。

      一定有人事先告知山口慧子,也或许是她主动邀请凶手来家中。

      更何况,山口信辉的手机也是一样,几乎搜寻不到任何可用的信息。

      实在太过刻意了,新一几乎可以断定,山口信辉在到家和投案的那一个小时里,是在消除凶手的痕迹。

      这样一来,情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如果凶手对山口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人,甚至是心怀愧疚的人。

      试想一下,在看到妻子死在家中,原本就意志消沉的人,又发现了真正的凶手是自己曾经亏欠的人,他会不会想干脆一死了之?

      工藤新一沉吟了一会儿,看来目标要对准和山口信辉关系匪浅的女性身上。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早晨在按住灰原的时候,在她背后贴了一个小型的窃听器。

      灰原一定知道凶手是谁,那时候她落后他一步才出来,他略一瞥了一眼,山口信辉精神恍惚,一定是灰原说了什么。

      只要跟着灰原,就能找到凶手,到时候再通过凶手的身份反向调查一下,既省事又牵扯不到她。

      这样一来,他也就不用辛苦地跑来跑去了,新一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会儿,和灰原分开后又跑了一趟银座和案发小区,好久没这么累了。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看来休息不成了,新一叹了口气,按下接通键,“喂?”

      “什么?”他低呼了一声。

      “山口信辉在狱中自杀了,我们在他的衣袋里发现了遗书。”

      与此同时,远在xxx酒店门口的灰原哀,也收到了消息,她缓缓放下手机,茶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眉眼,看不出表情。

      “果然是懦夫。”良久她才吐出一句,抬脚走近酒店。

      “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前台小姐面带微笑地说。

      灰原哀没有回答她,而是把自己的搜查证明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我来找一个知情人员,放心,只是普通的问询而已。”

      前台接待的笑容仿佛冻在了脸上,“您……您请便。”她有些语无伦次,凡事只要牵扯到警方,总会让人不寒而栗。

      “谢谢。”灰原哀收起搜查证明,只留下一个异常冷漠的背影。

      “咚咚——”她轻叩着门,时间似乎慢下来了,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缓缓跳动着。

      一阵脚步声过后,门很快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长相平凡的女子。

      五官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充其量只能算端正,甚至还带着一丝男子气,是放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到的那类人。

      连慧子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你就是中岛蓝?”

      “我是……”许是灰原哀面色太过不善,中岛蓝有些犹疑。

      本着不想和她多费唇舌的想法,灰原哀再一次出示了自己的搜查证明,“我需要您的配合。”

      中岛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讶异,不过她很快恢复了镇静。

      灰原哀径自走近房间,坐在沙发上。

      房间里很干净,几乎看不到私人用品,衣柜的门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旅行箱摆在床边。

      看样子这个女人是打算跑路了,不过以这个效率来看,她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中岛蓝坐到她对面,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十分配合的样子。

      “昨天你是否去过山口家?”

      “是的。”

      中岛蓝回答得很干脆,倒让灰原哀微微侧目。

      “你为什么会去山口家?具体时间?”

      “是……山口太太打电话邀请我去小坐,大概在6点半到7点半。”

      真是讨巧的回答,现在是初夏,6点半天已经黑了,即使她没有出现在监控里也非常合理,7点半又刚好排除了和山口信辉偶遇的可能。

      “谈话的内容?”

      “随便聊聊,无非是衣着打扮,明星八卦,邻里家常这些……”

      灰原哀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失去了耐性,不想再和她绕弯子,“你和山口信辉是情人关系吗?”

      “这……”中岛蓝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不是,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还有高中都在一起上的,大学虽然不是一个城市,但也经常联系……”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她忽然掩住嘴,有些尴尬。

      灰原哀不在意地笑了笑,“你这次来东京也是来见他?”

      “恩,”中岛蓝迟疑了一下,“我们好久不见了,上次在同学聚会上碰见他,就想顺便来东京看看。”

      “山口没有留你在他家住吗?毕竟山口太太一个人在家,而且又看不见,如果是你的话,他也能放心出去工作。”

      “你说……她失明了?”中岛蓝的声音微微颤抖,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恩,”灰原哀没有多言,她很乐意让中岛小姐的恐惧持续地更久一些。

      “你说你和山口先生只是朋友关系,那你为什么要给他发暧昧短信?”

      “我没有!”中岛蓝下意识地否认,随即又觉得似乎没有说服力,“只是自小亲厚惯了,所以…所以…”

      “你慌什么,我随口猜的,山口的手机里是空的。”

      “……”中岛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心倒是安定了些,昨晚她看到那个女人流血了,想着只是流产的话叫救护车应该就没事了,就撂下她走了。

      回到酒店后,信辉打来电话,让她不用担心,说他会把事情处理好,如果有人找自己调查,就说自己7点半就离开了,还让她尽快离开东京。

      八成是信辉对那个女人心怀愧疚,要和她划清界限,什么嘛,她还要再见他一面,把事情问清楚。

      “很不甘心吧?”灰原哀忽然没头脑地问了一句。

      “哎?”

      “明明你才是陪伴他最久的人,明明你才是为他付出最多的人,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近水楼台,你们会一直相伴到老,我说的对不对?”

      中岛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女人愈加冰冷的眼神不断提醒着她,这个人绝对不是站在他那边的。

      灰原哀轻蔑地看着中岛蓝,“如果他真的对你哪怕有过一丝动心,你觉得你们这么年的情意还比不上一个只认识两年的人吗?”

      “你只是在利用他对你的愧疚罢了,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说到底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可你又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无论是长相,家室,还是为人,能力,你都比不上她。”灰原哀嘲讽地笑了。

      中岛蓝被说中心思,顿时恼羞成怒,激动地冲她吼道,“你什么都不懂!你怎么会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

      “先别急着生气,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就是你或许不用坐牢了,山口信辉已经替你顶罪了,别这么茫然地看着我,阿~你难道不知道?山口慧子已经死了。”

      “是不是很开心?再也没人跟你抢了,山口信辉竟然为了你认罪,是不是很感动?”

      “不…不…”

      灰原哀站起身,缓缓走近她,中岛蓝退无可退,摔坐在沙发上,灰原哀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不过,一定很可怕,她想。

      “你看起来不想听这个坏消息,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

      冰凉的指尖划过她颤抖的脸颊。

      “山口信辉在监狱里自杀了,因为我告诉她慧子其实早就知道你们的事了,真是个可怜的男人……被你耍的团团转。”

      “还有,上一条是骗你的哦,做错事的人怎么可能不受惩罚呢?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有好消息呢?就连恶魔也不会眷顾你”

      灰原哀说完,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管中岛蓝如何了,强撑着往外走去。

      打开门的那一刻,她踉跄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地面摔去。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她安心地闭上眼睛。

      新一略显无奈把埋在自己的胸前的女生打横抱起,对身旁的警务说,“看来我要晚一点到警局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看着身上染上水渍的衬衫,新一头疼地想道。

      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他轻轻勾起了嘴角。

      (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评论哈,建议啦,新的点子啦什么都行,我都会看哒~第一个故事感觉写的还是不太好,明天出完第一个故事的番外,后面的故事会构思得更加精密一些再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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