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朵玫瑰》我非君子

28、最佳助攻 【中上】

　　高级住宅区区，一户人家的铁门外站着位娇小的女士，她时不时朝路口张望，引得路人频频驻足。

　　她穿着一条维多利亚风的黑色连衣裙，纤腰不盈一握，方形的衣领露出漂亮的锁骨，纤长的脖子上系着一条丝带，中间坠着红宝石，金色的细丝缠绕在宝石边缘。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小脸，洁白的牙齿在嘴唇上留下一道印痕，隔壁早川种的蔷薇探出墙外，在她身旁轻轻摇曳。

　　工藤新一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他微微愣神，随后把车停在了女孩面前。

　　没等他开口，女孩已经皱着眉头抱怨上了，“你迟到了3分钟，现在已经9点03分了，还有57分钟就10点了。还有，下次再让我等，你就死定了。”说罢，她微微抬了抬帽檐，颇为挑剔地把眼前的男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头发少见地梳成背头的样式，整齐地伏向脑后，却出乎意料地不奇怪，反倒衬得他峨眉如剑，目若朗星，多了几分温润成稳的味道。身上是一袭靛蓝色的西装，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阳光从他的斜侧方照射过来，光线将他的脸分割成一明一暗的两个区域，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

　　慧美竟有些晃神，看不出来这家伙平时看起来粗糙得很，收拾一下还看得过去，不过她还是口是心非地说道，“勉强及格。”

　　省的某人骄傲，没几天就又被打回原型了。

　　工藤新一帮她打开车门，单手托着车顶，“今天要去哪儿？”说这话的话新一不由得小小松了口气，还好昨晚从衣柜里翻出了件有希子不知什么时候给他买的西装，不然大晚上的让他到哪去找挂烫机。心里也不免疑惑起来，到底是去什么地方，居然打扮得这么隆重。

　　慧美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道，“去东京大剧院，对了我还没吃早餐，路上有早餐店就停一下。”

　　新一一副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把买好的早餐放到慧美手边的架子上。

　　“喏。”

　　慧美露出一丝惊讶，掀开纸袋看了看，里面有牛奶，菓子，年轮蛋糕还有一碗粥，笑了笑揶揄道，“看不出来嘛，你倒像突然开了窍。”

　　“灰原呢？怎么没见她？”

　　“她啊，这时候八成是在某个高档餐厅和别人聊天吧。”想到这个，慧美不禁撅起了嘴角，那个人还真是狡猾，竟然顺势邀请了灰原哀一起吃早餐。

　　“被一个没安好心的男人约出去看舞台剧了，顺便一起吃了早餐，估计还有午餐和晚餐。”

　　“所以…我们？”新一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要搞破坏…哦不，是监视！”慧美狠狠咬了口蛋糕，面露凶光。

　　你的表情可不是说的…工藤新一无奈又好笑，这丫头应该是把他当做“自己人”了，看来之前被她差遣了那么久也不是全无用处，真是意料之外的有“良心”。

　　“对了。”慧美从手提包中取出两张票，“虽然不知道他们会坐在什么位置，不过肯定是视野很好的地方，应该是在大厅3-6排正中的地方，这两张票你都拿着，到时候，哪个位置离他们近就坐哪个，或者和别人换一下位置也行，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拒绝。”

　　工藤新一不禁好奇，“你的票是从哪儿来的？要不要我给你报销？”

　　慧美横了他一眼，就差脸上写着“现在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吗？”工藤新一识趣地闭上嘴。“对了，我到时候不和你坐在一起，结束了你先不要管我，一定要盯紧了那两个人！我去找你就好。”说罢，她又扬了扬手机，像是对他很不放心，“记得随时保持联络。”

　　新一瞧她那副斗志满满，义愤填膺的样子，倒像是去“抓奸”，一时忍俊不禁。

　　四个人的……约会吗？他微微勾起嘴角。

　　舞台剧10点才开始，灰原哀和坂口尧提前20分钟到了。

　　“你先入座吧，我出去接个电话。”坂口看了眼手机，对灰原哀说道。

　　灰原哀点点头，将手中的票递给门口的检票员，径自往里走。大厅和楼上的包厢已经坐了许多人，坂口说的一票难求倒也不夸张。

　　3排10座。

　　灰原哀顺着过道上的序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周围已经熙熙攘攘地坐了些人，自己右侧的座位上坐了一位先生，带着顶深色的帽子，低垂着脑袋，时不时看向手机，显得心不在焉，灰原哀有些诧异，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男人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角。

　　“哎？”两人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惊讶，只不过全不是因为一回事。

　　工藤新一目光微闪，许是太过紧张，突然间看到灰原哀从自己身前走过，他几乎是本能地想留住她，生怕一会儿人多了就再也找不到她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傻得可以，想到这里，他不禁闪过一丝自嘲。

　　拜那个慧美臭丫头所赐他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到剧院的时候比预计的时间还早了十分钟，那丫头也不知干什么去了，说了句有事处理就把他一人扔在观众厅了。

　　“你怎么在这？”灰原哀在他身旁坐下，轻轻抽回被男人捏住的衣角，像是没注意到他变幻莫测的神情，她双眼平视着，入目是舞台上猩红色的幕布，莫名有些压抑，她不自觉握紧了手袋。

　　工藤新一将手机放回衣袋，双手插在衣兜里，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用寻常的口吻说道，“朋友有事来不了了，说是票挺难得的，索性今天没事就过来看看。”他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突兀。

　　“你……呢？”

　　“跟你差不多，不过是和朋友来的。”不知为什么，灰原哀说这话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她也不算不上撒谎，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话说三分就已经足够。

　　“嗯。”工藤新一轻嗯了一声。

　　离演出开始越来越近，陆续有人在他们周围落座，有座椅吱呀的声音在四周响起，明明是相熟的两人，倒像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那般客套，又或者彼此都在默默斟酌着如何开始一段话题。

　　工藤新一率先打破了沉默，随意而地提起了住院的事，“纱布拆掉以后，你也不常去医院了，出院那天也没见你，都在忙什么？”

　　对于一个刚出院没多久的人来说，这样的开头可以说是非常寻常了，换做是以前，她一定会立马回讽，“不要忘了我是待业人员，我可不像某人，饭碗丢了还可以回去继承家产。”

　　即使她可以自欺欺人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也无法对他的暗示和态度视而不见。

　　工藤新一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情场老手，他不懂如何讨女孩子开心，尽管发自内心，但他也有自己的骄傲，自然也就谈不上坦诚相待，看似步步紧逼，实则就像空心的核桃，徒有其表。

　　谁也不想永远处在被动的境地。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灰原哀微微侧过脑袋，用冰蓝色的眼眸斜睨着他。没有起伏的语调仿佛阐述了此时她内心的不悦，好像又带着一点玩笑的意味。

　　新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我可不敢。”他似乎早已习惯了在灰原哀面前告饶。

　　“你也不缺人照顾，问我那么多干嘛，再说……一个失业人员还能在做什么。”灰原哀不咸不淡地回道，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在遇到工藤新一后，她似乎变得格外烦躁。

　　为什么呢？是因为小兰和园子去照顾他了吗？还是因为他似是而非，飘忽不定的态度？说来好笑，自诩洞悉人心，现在却因捉摸不定而烦躁不安。

　　在他心里，她到底处在什么位置？

　　答案昭然而揭，可似乎又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