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荀衣

38、裂缝

　　陶蓉被这件事搅得一天心情不好，但是晚上接了个电话，很是高兴，乐滋滋的打电话，喊卫谓回家来。苏淑芳的电话，告诉陶蓉房子价格打九八折，首付20%就可，她也买了一套，最近约个时间，一起去办签合同办手续。卫谓也很高兴，约定了把手上工作处理一下，下周就回来。
　　其实他们的积蓄付首付，还是有点不够的，只是陶蓉前两天跟小姑子言颜谈起来房子事情，言颜当时就表示说自己手里有点积蓄，可以先借给哥哥嫂子。她笑言自己是女孩子，暂时没打算独立买房子，只要到时候没地方住，哥哥嫂子给个房间住就可以。言颜也认为不用卫爸卫妈的钱最好。

　　卫谓如期回家，他跟那个朋友的朋友也谈好了，公积金+商业贷款。
　　银行的计算方法让人头晕脑胀，卫谓自诩是个能干的，陶蓉虽说在丈夫面前乖巧可人，但离开卫谓一丈范围，就是精明强干白骨精，两口子盯着那个贷款方式计算表，都发昏。
　　最后还是卫谓的那个胖胖的朋友，笑着说，“算啦，搞不懂就算啦，一般人，银行都鼓动着选择等额本息，但是实际上，一是你们会很快卖掉房子还贷，二是你们两口子都算收入高的，想来还贷会很快，所以选等额本金吧。”
　　这个朋友是卫谓的大学不同系但是同宿舍的同学，跟卫谓和陶蓉不在同一个单位。
　　自古朋友关系最好的，一是同学，二是患难朋友，譬如共同□□被抓的那种，而且不管是什么关系，关系好可以信任的前提，一定是没有利害关系。
　　这个朋友就属于那种没利益的利害关系的，所以卫谓很是信任，就取了等额本金。朋友出面么，银行免了几百的评估费和保险费。

　　陶蓉请了假，约了苏淑芳夫妻一起去开发商那里签合同，首付款是放在陶蓉的斜挎包里面，里面还有言颜的八万积蓄。陶蓉是坚持打了借条给言颜，亲兄弟明算账，言颜也不客气收下来。
　　苏淑芳和杨阳稍微迟到了一会。
　　陶蓉瞅着这两口子，真是般配，一个庄重的看起来就是政府官员样子，一个也是，连走路，都好像是官员出巡注意形象，两口子相隔足有一米，目不斜视的，回眼看自己和卫谓，身上是去迪卡侬买的休闲装，一样的颜色款式就是大小不一样，都是牛仔裤慢跑鞋，不禁把拉着卫谓的手握的更紧了一点。
　　苏淑芳看见他们，严肃认真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售楼小姐客客气气接待他们，苏淑芳很是矜持的说，“我给你们经理联系过了，要买三套房子的那个。”
　　小姐脸上浮起笑容，回身躲回小房间打了电话，五分钟后出来，就手脚麻利的给他们办手续，苏淑芳家是最前面一个大套的，卫谓和陶蓉就是原先看中的那两个小套。
　　办手续过程中，售楼小姐说这小区的房子是指定了贷款办理银行，但是苏淑芳当时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把一脸冷淡的把手机递给售楼小姐，小姐在电话这头“是”、“好的”不绝口，放下电话就允诺了卫谓可以在自己选定的银行办贷款。
　　朝中有人好办事，很快合同签完，到开发商指定银行交了首付款，拿了收据，说好第二天过来拿□□，其余么，都是卫谓陶蓉自己能办的了，不需要苏淑芳带着一起。
　　陶蓉很是感激，邀请苏淑芳两口子去吃饭，苏淑芳有点意动，但是杨阳一脸不耐烦的说，“我还要去上班呢。”于是苏淑芳也带点抱歉的告辞。
　　卫谓看着苏淑芳两口子远去的身影，摇头。

　　难得今天有空，陶蓉请假一天，不想早回去销假，就跟卫谓出去逛街。
　　卫谓跟一般男人一样，陪女人逛街都有点不耐烦，只是陶蓉也是个耐不住长时间逛街的，所以卫谓还可以勉强打起精神陪着。
　　一下午，陶蓉自己倒是没买什么东西，代卫谓添了一件衬衫、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当然说是代卫谓添置，还是卫谓刷卡。
　　虽说两个人买房子，积蓄都付了首付，以后还要每月还三千贷款，但是这点衣服还是要买的，只是选择的时候，都选那价格便宜的，不比以前没压力的时候，这么多衣服才花了不到伍佰元。
　　晚上两个人懒得回家做饭，在外面吃麦当劳，互相你一根我一根的给对方喂薯条，秀恩爱，别人看了也许觉得肉麻，他们自己到没觉着什么。
　　卫谓眼尖，咬着一根陶蓉送来的薯条，“那是顾和秋和你那个同事。”
　　陶蓉转头，看见陈瑜和顾和秋，站在广场中间，有点像即将开始打架的斗鸡，对望着。过了几分钟，还是顾和秋先软化，伸手去拉陈瑜，陈瑜猛地甩手，不肯给他拉，然后陈瑜气鼓鼓的跑走了，顾和秋站在广场中间，垂头丧气的，颇为可怜的样子。
　　陶蓉是小女人，老公在面前，眼中只有老公，其余万事不烦的，也没想起要喊顾和秋，倒是卫谓是个嘴硬心软的，鸡婆了一把，出门喊顾和秋过来一起坐坐。
　　顾和秋怏怏不乐的坐在他们对面，虽说男人都号称不轻易诉苦不八卦不掉眼泪的，但是面对陶蓉和卫谓，顾和秋还是说了事情的起因。

　　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就像电视上天天家长里短吵架的原因一样，钱。
　　原先顾和秋在国资企业混到副总秘书，跟着领导吃香的喝辣的，还是收入不错的，但是中国讲究个站队，站对了队伍跟对了boss，你咋都可以，没能耐贪污腐败无恶不作都可以原谅、都可以升官发财，一旦队伍选错了，就算再能干再廉洁，都会找你一点问题出来，轻是丢官，重的蹲监狱都有可能。
　　顾和秋的领导就是站错了队，原来缠绕依靠的一个大boss在斗争中失利，于是树倒猢狲散，他领导又没能及时反戈一击，混个胜利方的三流狗腿子（被另外一个人抢先了），于是倒霉的回家赋闲去了，那还是他平常人品不错，也快到退休年纪了，所以下场还是算很不错的。
　　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的结局不错，手下一帮子可没这么好运气，尤其是他的亲信近卫军，这年头各顾各，领导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想得到原先的部下啊。
　　顾和秋平常圆滑，人缘还是不错的，所以没被找个过错开除或是什么的，就是被划成需要锻炼改造员工的行列，下放到一线工作，职位倒还保留，是平级调动，工资也没少反而多了一点，就是灰色收入再也没有了。
　　现在以前的国营企业都改事业单位，自负盈亏的，除了看病的福利不错，每月的工资实在不能跟大部分企业比，所以顾和秋的收入虽说还是比陈瑜要多，但是已经不能满足陈瑜已经被培养高了的格调。
　　加上这两个人已经发展到谈论婚姻的地步了，一起去看过很多房子。
　　陈瑜明白的说了不愿跟顾和秋爸妈一起住，担心公婆不好处，她看中了一个地方不算市中心也不算郊区的房子，一百二十多平方，三室两厅，均价八千多，总计算下来加装修要差不多一百三十万。
　　这个价格吓了顾和秋一跳，他原来的一点积蓄，花了大半在陈瑜的身上，剩下的不太多，原想着买个九十多平方的房子，六七十万价格，自己家里支援一点，小两口子辛苦一点，也能在有生之年还清，反正老婆总要娶，不在陈瑜身上也在其他人身上，总要花这笔钱的，只是没想到要这么多钱，依他现在这种收入情况，是肯定支持不来的。
　　于是顾和秋企图劝说陈瑜，和自己爸妈一起住，还不用自己洗衣做饭带孩子，生活费也不用自己付，多方便啊。
　　陈瑜很是生气，她也知道自己，资本不是非常够，够不上一流二流美女，可以出国、当二奶的，其实她也不贪心，一般的男人，不丑、学历差不多、有房子、有点钱就可以，找个老相的和矮的顾和秋已经是委屈了，只是顾和秋第一对自己实在好，第二脾气好，第三不能算特别没钱的，也就容忍了，但是现在顾和秋连这个基本要求：房子，都要克扣，真是不像话，所以两个人开始有矛盾。
　　今天出来逛街，陈瑜看中了一件衣服，女人么，衣橱里面永远少一件的，顾和秋劝她，有那么多衣服了，这个很贵的算了吧，陈瑜拂袖而去。
　　卫谓和陶蓉面面相窥，不知道该怎样劝说顾和秋才好，只能不痛不痒的说几句，没关系，她会体谅的，一时意气么，之类的话。
　　顾和秋是个聪明的，也知道卫谓夫妇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实质问题也没办法代他解决，他只是诉苦而已。
　　三个人说会子话，然后卫谓和陶蓉回家，顾和秋追去陈瑜的住处，想着陈瑜应该气消一点了。

　　第二天陶蓉没再请假，卫谓去办的手续，在售楼处看见苏淑芳夫妇，苏淑芳很是奇怪的问，“陶蓉呢？她怎么不来？”
　　卫谓回答，“她要上班，我一个人办就可以啊。”
　　苏淑芳笑，“陶蓉也放心啊？”
　　卫谓奇怪，“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淑芳微笑，“你们夫妻真是感情好。”脸上露出惆怅之色。
　　旁边苏淑芳丈夫在催她，她就收了笑容，跟卫谓点点头，去办自己家事情。

作者有话说

　　平淡的一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