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乐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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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甄臻站在隔壁邻居段卓家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礼盒，这是作为前段时间蹭车的谢礼，甄臻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
只是摁着段卓家的门铃，半天也没人开门。
今天也不在家吗？
说起来，搬来了那么多天了，除了那天合奏，就再也没有听过段先生弹琴，那架钢琴是SW家的定制款吧。
甄臻想着，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人开门，于是回了自己家。
时间过得飞快，已经快到除夕夜了，学校早已放假，甄臻的乐队也放假了，突然闲下来让他有些不适应。
“叮——”正给P酱梳毛的甄臻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消息：
「臻臻，我是妈妈，今年过年回家吗？」
信息来自甄母，短短的几个字可以说得上是小心翼翼，可手机屏幕的光打在甄臻的脸上，只映照出了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不了。」
甄臻简短地回了两个字，便将手机开启了飞行模式，揣回兜里。
察觉到主人心情突然变得低沉，P酱呜咽一声，用大脑袋拱了拱甄臻。
“没事。”甄臻轻声道，他抚摸着P酱，像是在对P酱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甄臻和甄父的矛盾很深。
从到了能打工的年龄开始，甄臻便开始自己养活自己了，再加上自小到大的积蓄，便早早搬出家门，他也好多年没有回去了。
在这个阖家欢乐的传统节日里，他早已习惯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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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prise~！”
第二天，甄臻打开家门，便看到了表妹池灵提着一堆东西，笑眯眯地站在自家门口。
“进来吧。”甄臻接过池灵手里的东西，示意她进屋。
“P酱~~”一进屋的池灵扑在P酱身上，惹得P酱一个劲儿地往后退。
“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甄臻看着池灵带来的东西，道：“你拿点回去。”
因为甄臻很多年不回家过年，一开始池家父母，也就是甄臻的舅舅舅妈会让甄臻去池家过年，可是甄臻拒绝了，所以每到快过年的时候池父池母都会让池灵送东西过来，到了大年初一也会赶池灵来陪哥哥。
“没呢，楼下遇到小姑姑了，小姑姑让我提了东西上来，她本来也要上来的，可是一个电话把她叫走了，最近小姑姑也挺忙的。”池灵坐在沙发上，熟门熟路地打开茶几上的零食罐子——这是她专门给自己放的。
甄臻听罢，也没再说什么，就将手里的东西拿进厨房了。
池灵的小姑姑，也就是就是甄母。
“哥，”池灵突然道：“你什么时候组乐队啊，我那个乐队我是快待不下去了，过家家似的怎么扶都扶不起来。”她撇着嘴，抱怨着。
甄臻怔了一下，道：“快了，”他将最后一样食材放进冰箱里，道：“你来我乐队只能拉大提琴。”
“知~道~啦~”池灵摊在沙发上，拖着长音懒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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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今天还是回兰苑吗？”
段卓刚下班，就听到助理问道。
“不了，回景山一号吧。”段卓淡淡道。
明天除夕了，隔壁那个青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样子，现在应该回家过年去了吧。
这样想法直到段卓回家后的晚上七点半左右，被隔壁再次传来的钢琴声给打破了。
行，fine，把东西全搬兰苑去吧。段卓无力地想着，开始考虑是搬回兰苑，还是在公司附近再买套房子哪个更方便。
完全把甄臻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
......只是，为什么这莫扎特的钢琴奏鸣曲弹得跟肖邦的小调*曲子似的？
段卓挑眉。
不高兴还要弹莫扎特，有意思。
正这样想着，手机就响了，来电的是段卓的大哥，段珩。
“喂，大哥？”段卓躺仰在沙发上，接起电话。
“阿卓，明天回来吃饭吧。”手机对面传来一个温润的中年男子的声音：“明天过来给我帮下忙。”
段卓听了，也没拒绝：“帮忙就免了，我也帮不上忙，明天我就露个面吧。”
段珩心里叹了口气，接道：“行吧，明天早点回来。”
电话挂了之后，段珩便听到自己的爱妻晏淑澜道：“阿卓愿意回来已经很好了，自从老爷子去世后，你至少还能见到他人。”
段珩听了，苦笑道：“阿卓什么脾气我清楚，他不玩音乐后变了好多，我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晏淑澜笑道：“他最近在公司也挺用心的，脾气比以前收敛很多了。”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段珩道。
晏淑澜摇摇头，道：“瞎操心，阿卓是个省心的孩子，要不然让曦玦去他那儿住一阵子陪陪他，正好曦玦跟他学钢琴，这叔侄俩也比跟我们一起有话聊。”
听到妻子的话，段珩想了想，点头道：“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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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臻有些心烦意燥，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他从钢琴凳上站起来，四处摸索了下，终于在茶几上找到了烟。
他点着烟打开落地窗门，站在阳台上，双手靠着阳台边缘，看着夜景出神。
弹了一晚上的莫扎特也没有改变心情，反倒是越弹越烦躁。
他叼着烟，呆呆地想。
不如试试贝多芬？算了，还是试试德彪西吧。
可是已经那么晚的，会吵到邻居吧......
正这样想着，就看到隔壁的阳台亮起灯，邻居段卓从屋子里走出来了，一只手里也夹着一根香烟，另外一只手拿着烟灰缸。
两人不约而同地愣了下，才打招呼。
“段先生。”甄臻朝着段卓点点头。
“哟，弹完了？”段卓笑着打招呼：“心情不好吗小甄同学？”
有那么明显吗？
甄臻面无表情地想，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难得啊，我听过很多版本的肖邦夜曲，第一次听到莫扎特风格的肖邦夜曲。”段卓打趣道，吸了口烟，靠在阳台栏杆上：“或者说是肖邦风格的莫扎特奏鸣曲？”
甄臻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裂痕，他别过头，试图转移话题：“最近段先生不在家吗？”
段卓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决定不再逗弄这个小同学：“怎么？”
“......想谢谢之前坐段先生的车，正好有些特产，所以想给您送过去。”甄臻顿了顿，扬了扬手上的烟，示意道：“我待会跟您送过去吧？”
那么不愿意跟我扯上关系啊？
段卓挑眉：“行，你待会送过来吧，”他又道：“怎么？不回家过年？听你的口音也像本地人，怎么一个人过年啊？”
“......嗯,”甄臻沉默了几秒，才道：“我一个人过年。”
或许是听出了甄臻语气里的情绪，段卓夹着烟的手一顿，有些隐晦地看向甄臻，却只看到青年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看不清青年的神情，却看出了他的落寞。
段卓突然感觉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移开视线，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忽地把只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有些神差鬼使道：
“是吗？我也不回家过年。”
听着段卓的话，甄臻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我俩都是孤家寡人，”段卓定定地看向甄臻，道：“不如一起凑合过个年？”
“啊不对，你看我这记性，”段卓看着甄臻张了张嘴，一副想要拒绝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的样子，便主动开口：“我差点忘了，明天我还有些事。”他摆了摆手，语气里透露着轻松。
“不过有什么事儿可以来找我。”
甄臻松了口气，他倒不是讨厌段卓，只是觉得两人不熟，也不是朋友，不适合在一起过年，幸好段卓想起来自己明天还有事，于是他只道：“谢谢段先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