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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 ...

  •   “风见。”
      “是!”
      “现在的室温只有十八度。”七树审阅着工作汇报,头也不抬地提醒道,“注意下你的出汗量。”
      “……是,抱歉。”
      风见暗自松了口气,感到后背浸了一层凉凉的湿意。
      一到冬天,七树的办公室就成了整栋大楼除了消防通道最冷的地方。当然也不至于冷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只是进入就会立刻打起精神的氛围,光线半明半暗,七树不喜欢开空调,仅限于冬天,她需要保持体感舒适的最低温以时刻保证头脑清醒。
      风见突然为此感到一丝违和。自从认定两位上司有在认真发展亲密关系之后,七树这段时间以来一切在偶然间微妙的情绪流露,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若是放在以前的七树身上,这种变化是他连想也不敢想的,于是他顺其自然地以为,私生活日渐充实甜蜜的领导至少也会在工作上放宽一些心态,但此时他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这个女人并没有任何改变,她依然是那个对公不近人情、对私讳莫如深的情报机构长官,甚至还在有意识地、一点点加深这种形象。
      本能告诉风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些问题静悄悄地发芽了,但这没什么,他们本就需要面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机,当然他也不可能问出口,偶尔对着安室,他还有勇气以协助的借口趁机关心,但对着七树他做不来,他想大概连安室也不会轻易以此为由越线。
      所有人都觉得降谷零神秘,实则不然,假如拥有足够的知情权,就会发现那个人的身世背景令人咋舌又简洁明了,加之亲缘关系上的无人问津,所有的搜查手段也有留痕,即便过程不够明晰,但展现出的结果必定经得起有关利益与忠诚的任何推敲。
      这也是为什么,风见有时面对降谷会产生一种会令外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敬重,他想确实不会有太多人懂,自己可是无数次见识过那个人的离经叛道,最后却拿着无可挑剔的成果,在书面上淡去对方的功劳,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把功成名就的皇冠摔碎,反复任自己跳下深渊窃取火种,那样由人格层面产生的震撼力不是所有人都有幸一概而知的。
      而与之相反的,恰恰是七树这种已知身份居多,又是低调的贵族出身,反而无法轻易探究其过去,如果她想隐瞒什么,她完全可以做到无迹可寻。
      「ZERO」因为性质特殊,联络人的工作汇报是不定期的,七树在这次的报告书中没有看到有关工藤新一和那两名密探的事情,情报提供者签名处则是一如既往的空白。
      风见见七树盯着最后一页半晌没说话,轻咳一声,解释了对方又把报告书丢给下属写的理由:“降谷先生说是最近会去一趟长野,这两天大概不在东京,我没有联系上他。”
      “知道了。”七树在审批人处签好自己的名字,合上文件放到手边,搓了搓凉丝丝的手腕,“平安夜过得如何?”
      她发誓自己本意只是想委婉地表达一下关心与歉意,然而风见转瞬之间就涨红了脸,让她不由得想到年终的绩效奖金快下来了这回事。
      “过得很好!”
      “……是吗。”
      “课长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慢走。”
      在目送这位几乎从不会失礼的部下有些精神摇晃地离开后,七树随手拨通了一之濑的电话。
      “难以置信。”对方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再次确认了时间,“我居然能在工作时间接到你主动联系的电话。”
      “倒也不是因为你。”七树直截了当地问,“你最近有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吗?”
      “这个问法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但是我需要了解影响到我部下精神状态的因素。”
      一之濑在反应过来好友在问什么后,发出了一阵怎么听都不太良善的欢笑声:“那家伙不是吧,都过去几天了还在耿耿于怀,他怎么这么可爱!”
      “所以你肯定做了什么,说说吧,强.抢良家青年吗?”
      “只是去开○房了而已!”
      “……”
      “你不要摆出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谴责我,好像我摧残了根正苗红的国之栋梁一样。”
      “我们现在是在通话中。”
      “没错,但隔着电流我都能想象出你嫌弃、震惊又无所适从的精彩表情。”
      “如你所说。”
      一之濑不知为何一副安抚的口吻:“放心啦,真的只是开○房而已,真要说做了点什么……亲亲.抱抱之类的?不记得了,你也知道我喝醉的德行……不过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和周围一切都完好如初,我们裕也还真是绅士啊,唯一让我不爽的是他第二天一早居然把宿醉的女朋友一个人扔在酒店自己去上班了!你说这种迫于领导威压的态度像话吗!”
      “他上班的地方是警视厅,常理上来讲我不会跨级管理到他。”七树不厌其烦地表示自己并不打算插手他们的情.趣,“重点不在这里,你事后应该又做了比这还匪夷所思的事。”
      “……你是神婆吗?而且什么叫匪夷所思啊,恋人之间做这种事情不是很平常的吗?哇,难不成你和你家咖啡帅哥现在还停留在牵牵小手的阶段?”
      “算了。”七树才不会上当交代实情,在搞清来龙去脉之后,及时打住了八卦心,“感谢这位小姐提供的重要情报。”
      “不客气,不过你真的不想知道嘛?”
      “……你说。”
      “我记得我事.后给他打了电话,说都同床共枕过了虽然没有坦诚相见但你也得对我负责吧,他说怎么负责,我说那你嫁给我吧。”
      “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他纠正过了,说再怎么样也是他娶我。”一之濑又开始了一阵欢笑,之后终于流露出一点可以称之为苦恼的语气,“但是老爸那边要怎么去说,还没有想出好办法。”
      一之濑求婚了,虽然稀里糊涂,但风见有同意的趋势。
      说实话,从那晚得知这件事开始,七树就没有发自内心地当真过,毕竟那女人干什么都会有冲动而为的成分在里面,作为多年好友的她也不执着于分清对方哪句是真心话,哪句是玩笑话,总之如果是真心话,一之濑一定会千方百计去兑现的。
      “你认真的?”
      “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这不能代表什么,不管是和谁最后孩子都会跟你姓。”
      “丈夫入赘改姓的话,换算一下孩子也是跟爸爸姓,话说我怎么觉得小七你今天有股莫名的火气呢?”
      “可能是因为昨晚梦到了不太好的事情。”
      “性冷淡工作狂属性的三十岁女人也会做噩梦吗?还是做○春○梦呀呵呵呵呵——”
      “我挂了。”
      “你真是用完就丢、不知好歹!”
      最后七树还是等一之濑愤愤地挂了电话。

      “呀,风见!”走廊里,柚木笑嘻嘻地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看上去没有精神啊?又被课长打击了吗?”
      这个“又”字就很有灵性,风见缓了口气,侧眼瞟了下课长办公室,然而视野被毛玻璃挡得密不透风,他有气无力地朝柚木微微欠身,自顾自离开了。
      柚木敲门而入的时候,七树刚结束与一之濑的嘴仗,随后又接起另一通来电。
      她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也没有抬手放出需要稍等的信号,柚木便像往常一样踏了进来,和七树一样,以为这只是一通无关紧要、很快就会结束的骚扰电话。
      “别来无恙,伊集院七树小姐。”
      七树顿了半晌,调整好警惕心,用意料之中的口吻道出一个名字:“千久文隆先生。”
      “真意外啊。”苍老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像是来自上个世纪的藏品发出的幽深回响,“没想到七树小姐还记得我,明明我们先前只有过一面之缘。”
      “恐怕不止,算上您并不友好的旁敲侧击,这应该是我们之间的第三次联系。”
      七树礼貌地笑了下——至少听起来是这样,柚木在她的脸上没有发现分毫笑意:“因为手下办事不力,不仅没有传回有效情报,如今还让自己身陷囹圄了,我想就算我有意回请千久先生喝下午茶,您现在大概也没那个心情。”
      柚木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资料,那里面涵盖了平安夜当晚出现在「樱·鸢」的两名男子的身份信息。
      刚刚出场就被揭穿阴谋的男人名叫小山内陆地,36岁,曾经在海外留学的商学院高材生,如今是千久财团的一名行政文员,但有多张同框照片及同事的证词显示,他实际上是现任董事长千久文隆的随行秘书,平日里会随对方出席各种上流酒宴,除了千久财团独霸已久的邮船业务,还会帮忙打理千久银行,称其为千久文隆的心腹也不为过。
      而那位疑似雇○佣○兵的男人名为伊堂本明,45岁,前陆上自卫队特种兵,退伍后加入A国的一家私营军○事公司,国籍也随之改变,半个月前入境日本,签证有些蹊跷,不乏其境外势力暗中操纵海关的嫌疑,他的公司在亚洲设有多个办事处,近些年常为东亚地区的一些财阀承包军○事服务,有些人脉也不足为奇。
      千久财团,同乌丸集团一样,是半个世纪前称霸过日本经济的老牌财阀之一,甚至比乌丸的历史更加古老,创始人在明治时期通过发展海运起家,战○后成为支持经济复兴的主力军,得到当时政府的庇护,在邮船行业一家独大,又在建筑、铁路等各行业开枝散叶,逐渐形成了庞大而根深蒂固的千久财团。
      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资本家插脚海运业务,政商界历经多重换血,千久财团在多方夹攻之下濒临破产,这个时候,自建立初期就十分低调神秘的乌丸财团,给予了千久财团不可小觑的经济扶持,作为交换,乌丸可以介入千久名下的所有产业,以此吸取老财阀各方资源带来的好处,这种强强联手的合作模式一直维持到乌丸莲耶的去世消息被公之于众。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随着时代变迁,双方都已逐渐淡出历史,但遗留下的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作为一个被财阀掌控国民经济命脉的国家,乌丸、千久包括铃木这些拥有长远历史的财团,其存在便意味着他们依然可以左右现如今的日本经济。
      “公安最近在调查乌丸集团。”
      七树这下确定了对方那日邀请宗嗣与自己喝下午茶的主要目的,她不动声色地问:“您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我不喜欢兜圈子。”千久却直截了当,“尤其是和警察。”
      “为了证实一些无稽之谈,不惜亲自派人打探公安的日常动向,看样子您与他们关系匪浅。”
      “他们?”千久笑了一声,跟着又狠狠咳了两声,他的嗓音混浊又残破,说出的话却半点都无风烛残年之势,“你说的他们,是指那些还在装模作样的老家伙,还是那群见不得人的恐怖分子?”
      “您似乎听说了不少事情。”
      千久甚至知悉乌丸豢养着这样一个组织,也对那些疯狂行径有所了解,不知是因为与其正面打过交道吃过亏,后知后觉想要回头是岸,还是想反过来利用那群家伙的危险指数,当做自己来和执法者谈判的筹码。
      只有一点让七树留意了一下,千久说的是乌丸集团,而非乌丸莲耶。
      “不过那是警察负责的领域,我们插手需要顾忌很多事。”七树不再意有所指,径直点明对方的行径,“这和您希望拉拢公安有关系吗?”
      “眼界窄了,小姑娘。”千久不客气地说,“反过来才像话。”
      七树笑道:“看来这通电话,我接得怕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千久顿了顿:“你和你父亲简直如出一辙。”
      这种倚老卖老的压制方式,七树压根不感兴趣,她现在只知道,对方在宗嗣掌权期间没有成功拉近过公安这一层势力,但要说如今对着她这个后辈旧事重提的原因,想必还是嗅到了近来针对乌丸势力的打击前兆。
      说起来,伊集院家族同样作为根底深厚的贵族世家,历代交好的财阀也不在少数,偏偏不包括乌丸与千久这些本早就该退出历史舞台、却依旧在苟延残喘地拉扯社会权利机构的老家伙,毕竟公安素来被默认为内阁府的“走狗”,大局面上总归要分得清亲疏远近。
      “七树小姐是好茶之人,我那天就看出来了,很难得,我至今为止见过的年轻人都喜欢咖啡饮料,底蕴不够,也没什么欲望。”千久慢悠悠地说着,“有时间上我这里来,尝尝上好的陈年武夷岩茶,中国有句俗语形容它,‘三年陈、五年丹、十年宝’,我收的是上上品,绝不会怠慢懂茶的贵客。”
      “您客气了,愿意将这等贵物拿给资历尚浅的小辈品尝,千久先生实在是不拘小节,陈茶的确有陈茶的韵味,只是如果不注意存储,难免变质变味,我性格使然,向来不太喜欢投机,更擅长保值。”
      七树委婉道:“毕竟人和时间都在更新换代,没有必要一直拘泥于过去的风采。”
      “哼,无礼的丫头!”千久不再掩饰那一层隐隐有发作之意的愠怒,这个老富翁将原本高高在上的蔑视降为破口的斥责,“公安果然都是些不知礼数的家伙,世袭制的受益者们,无论是你还是你父亲,却在被捧着出人头地之后,还贪婪地想要索取更多!”
      “我想您是对的,中国还有句俗语,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七树故作轻率地调侃道,“但您又凭什么认为,在这件事上我就拥有绝对的主导权呢?国家公务员的待遇真的不错,我暂且还不想丢了饭碗。”
      “说笑了,七树小姐,伊集院至少能保你坐到掌握警界大部分实权的位置。”千久略带嘲讽地叹息,“可惜不是由你兄长继承衣钵,我看过一些有关他的报道,以他的性子,一定有潜力成为一位识大体的政客。”
      七树不为所动:“有时候,一些私心的实现并不需要多么得体的大局观,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当然,这在叱咤江湖一辈子的您看来,大概只是无谓的儿戏罢了。”
      “说回正题吧,千久先生。”七树率先果断结束双方周旋,“您今天找我,是想让我放人,还是想谈些交易?”

      千久与乌丸的势力范围,从很久之前开始就有大面积的重叠,公安近些日子明里暗里放的冷刀,必定也让千久财团的产业链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正所谓隔山打虎,七树唯独没料到的是,他们最先打醒的竟是另一头庞然大物。
      坐镇公安委员会的大人们几方鼎力,那其中不缺与各大财阀交好的成员,日美外交官渡边城太,或是铁路公司主席平宫修介,代表外务省和国土交通省发言权的这二位,除了致力于在国际关系上发展人脉,对内也始终主张反公安自由。①
      千久可以肆无忌惮地招揽雇○佣○兵跟踪国家情报机构的高层,一定事先笼络到了部分人心,但公安一直自成强权至今,并非可以随意撼动的地位,千久不找藤原,不找三浦,偏偏找上已经退位的一把手和他的后代,也是想先从首尾开始攻陷,再顺势将中间的支柱一并连根拔起。
      七树想起那场命运多舛的东京峰会,不禁再次感慨,如果没有那个迷糊侦探的背锅和那个小侦探的洞察力,他们现在的境地恐怕远没有现在这样松快。
      “如果不是为了更有意义的事,我何必在电话里和你浪费这么久口舌?”千久不以为然道,“至于那两个人的话,就不劳七树小姐费心了。”
      柚木轻轻地把两份申请书放到七树面前。在涉案证据基本固定之后,小山内陆地和伊堂本明的律师就有针对性地为他们申请了羁押必要性审查,与检察机关沟通过后审查终获通过,检察厅决定将犯罪嫌疑人的强制措施变更为取保候审,最晚明早,公安就必须放人。
      是他们熟悉的游离于法外却无从指摘的手段。
      七树看了半晌那两张言之凿凿的申请书,心底升起一阵隐秘的躁动,一直与室内冷度相衡的体温似乎猛地升了起来,她抿了下唇压制住撕碎那些的冲动,不知这种罕见的愤怒从何而起,大概是难得站在被制裁者的角度,才发现这种行径果真叫人反胃。
      “说是交易也无可厚非,我也不打算向你们一味地索求。”
      千久像是从这短暂的沉寂里找回了上风,直白地道出此番真正的目的:“我帮你们铲除乌丸集团,公安放弃追究千久财团在从前一些事情中的责任。”
      乌丸集团。
      乌丸莲耶。
      还有,黑衣组织。
      如果黑衣组织是乌丸莲耶个人衍生出的一支势力,那么在这位大富豪去世之后,这个说法就无法成立了,那群人近些年来愈发肆意的恐怖行为,以及更深更远的涉足领域,都说明有人意图将这个组织发展成可以动摇国际社会的力量,而最终爆发的局面会上升到战争。
      千久财团不可能主动要求铲除这些武装势力,这是世界各国情报机构都不敢打草惊蛇、只试图从内部瓦解的对象。
      七树看得清这其中的空子,凭借老财阀自身的财力和权力,去打压乌丸集团如今分散又疲软的企业,千久当然做得到,利用早年那些大财阀们玩不腻的压制手段,只要得到执法者的无视和默许,他们既可以逃过法律制裁,又可以强大自家的财势,顺便一刀两断和乌丸之间多少有些屈辱的常年捆绑关系,翻身做主,稳赚不赔,和七树料到的分毫不差。
      但这个时候七树想到的不是厚颜无耻,而是那天晚上她对安室问出的话,「你会就此打住吗」。
      那个时候他眼里的抗拒像根刺一样扎在那里,反而让她的宽容显得轻薄而冷酷。
      那个时候,他有对她感到失望吗?
      七树听到自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作为对这场交易的最终答复。
      “伊集院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单纯。”
      对方撂下这句话,就直接挂断了。
      七树举着手机,颇有些哭笑不得,她从开始记事的年纪起,就没听过这个词与自己挂钩过。父亲有个朋友同为剑道好手,常去家里做客,偶尔碰上了也和她对练几把,对方曾经评价她身上有种过于冷酷的成熟,可能只是顺口一说,她却记了好多年,从前不知是福是祸,如今依然如此。
      她像是从干草堆里生出的一丝火星,未成熟的时段里就承担了本不该直面的责任,一把火先将自己烧成了灰烬,却在看到新的明烈的火光时,自以为能够复燃。

      柚木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此时正在琢磨上司不让他避嫌的用意,却听七树开口:“你刚刚要说什么?”
      “啊……是这样。”柚木很快回过神,把手里剩余的资料递过去,“三浦先生先前让人去查了些事情,说是查出什么就向您汇报,是关于将棋羽田家的事情。”
      “据调查,羽田康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笔不小的支出额度,终点是东京都内的各大酒店,我们原本以为,可能是他的一些外地棋友来访需要提供住处,那种大名人应该会招引不少人登门拜访,但从他不再出现在公众面前至今,依然会不定期支出大致的额度,所以我们合理推测,他应该是在远程资助什么人。”
      “另外,他是直接打款到酒店的账户上面,看样子是提前打好了招呼,有人可以直接登记入住,这几家酒店都是东京都内相对高档的酒店,但是因为地段原因,入住客流量也相当大,短时间内无法对比出有哪些特殊人物。”
      七树翻过那几页账单,目光落在羽田秀吉的照片上:“入住酒店需要身份登记,姓名可以变来变去,但证件不会。”
      “这一点我也去查过了,都是以羽田康晴的名义登记入住的。”
      “保护措施还挺齐全。”七树看了眼表,离下班时间还剩下半小时,她起身拎包,“带几个人跟我走。”
      “诶,去哪里?”
      “现场核实。”

      七树的手指在入住名单上划到羽田康晴的名字处,确认入住时间是今年的八月份。
      “调看前台监控记录,还需要申请搜查令?”
      她微笑着询问大堂经理,警证明晃晃地甩在手里,摆出了纠缠到底的架势,然而柚木清楚,这偏偏是她耐心耗尽的前兆,看来那通电话让自己上司心气相当不顺。
      “有件事您得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止查监控这么简单了。”
      “您看、您这是……”经理讪讪笑着退一步。
      “其实如果今天来的是别人,比方说有客人丢了东西,我想您不至于这样抵触,甚至应该很快就应允了,否则对方投诉招来警察该怎么办。”七树的神情堪称循循善诱,“这是不是恰好说明,你们有些外人勿近的秘密?”
      这种事情摆上明面来讲也无妨,就和没有哪家公司、哪位官员经得起查一样,外来者但凡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就足够维持相对和平的局面,一旦展开彻查,总会有些收获,毕竟公安警察的调查程度可比人口普查详尽多了。
      经理咬了咬牙,最终卸下心气:“配合他们调查。”
      走出酒店大门,在各上各车之前,柚木忍不住叫住她:“课长,今天就这样吗?”
      七树开了车锁,却没上车:“看出什么来了?”
      “唔……”
      “8月5号下午四点钟左右。”七树精准地提示,实际上她只留意了这一个时间段。
      “有一个背着旅行包、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到前台登记。”柚木却像倒放画面一般,说出那个时间段唯一出现的客人,“难道说,那个包……”
      “还有另外一点。”
      “什么?”
      “那是个女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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