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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啊,你们看那边,好可爱!”
      步美被某些物件转移了注意力,惊喜地打断了暧昧氛围。
      旁边是一处面积可观的项目场地,帐篷四周围了不少人,大概都是被帐篷口悬挂的那一圈毛绒玩偶吸引去的。
      走近看这些用来展览的玩偶,其实是约莫一只掌心大小的挂件,呆萌可爱,缝线精致,细节处理得也很到位,一点不像流水线产品。
      园子怂恿好友:“小兰要不要去试试看?”
      “可是我不懂射击啊。”小兰有些为难,一边也爱不释手地端详着用来展览的样品,“不过这些真的做得很用心,不输外面玩具店的成品。”
      世良捏了捏一只长耳兔,被绒毛的细密程度惊讶到了:“居然把这么精致的挂件当做奖品,真的不会亏本吗?一次票钱在外面可买不到这个价格的玩偶。”
      工作人员热心地向他们介绍:“这些挂件都是由玩具设计师手工制作的,底部有我们游乐园的刺绣logo,在外面是买不到的哦,完成挑战就可以获得,首次尝试都是免费的,大家有兴趣的话都来试试看吧!”
      项目规则没什么特色,射中指代玩偶的气球即送挂件一只,只是硬件配置有些魔鬼,射击距离竟然远达二十米,这基本算是正规射击场的配置了。
      也难怪刚刚工作人员介绍时那么自信,他们根本不需要生产很多这种定制的毛绒挂件,大部分游客在看到场地时就望尘莫及了,有些敢于尝试的,也都会对着遥远的距离败下阵来。
      不过偶尔,也会迎来一些“不速之客”。

      “姐姐。”
      绿璃熟练地挽住七树的手臂,指向某一个挂件:“我要那个兔子!”
      “……你多大了?”
      绿璃受用地点点头:“我就算到了二十八岁,也还是会向你要这要那的,请你做好觉悟!”
      七树对此深信不疑,还是上前挑了把比较顺手的玩具枪——在她眼里是玩具枪,虽然这不输真人CS的装备,显然是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享受这顿免费的午餐。
      “嘛,应该还有人也蛮擅长的……”
      柯南挑眉朝安室望去:“对吧,安室哥哥?”
      既然你们两个关系不一般,那就借此机会证明一下好了。
      “诶——”世良意味深长地坏笑,“安室先生真是全能啊,会弹贝斯和吉他,还能做出好吃的蛋糕,原来也很懂射击吗?”
      安室一边研究□□的构造,一边随口谦虚道:“闲暇时间有练过一些。”
      明明是警察厅的射击训练场常客吧……柯南腹诽。
      安室弯下腰,温和地问三位真正意义上的小朋友:“你们想要哪个呢?”
      每个板面都是4*4的结构,一共十六个气球,气球下方画着作为礼品的动物形象。
      在知悉孩子们的目标后,安室脑内演算了一下路线,随即不假思索抬手射击,姿势利落得令一旁的园子兴奋不已,也令世良逐渐凝起目光。
      然而此人耍帅也只是无自觉的流露,他更重视完成度。沿着三个孩子指定的礼品位置,用泡沫制软弹在面板上勾画出一个潇洒的大拐角,俨然是射出了一个“7”。
      七树:“……”
      “哇,被点名了诶。”绿璃在她旁边煽风点火。
      作祟者笑眯眯地放下木仓,退位让贤,本来没怎么提起劲的七树,被这一激总算是有了点胜负欲,挪到他刚刚的位置上,毫不留情地射破了剩下的所有气球。
      安室:“……”
      围观众人惊叹鼓掌,唯独看破不说破的柯南嘴角抽搐。这就是公安精英的特有调.情方式吗?
      相比之下,工作人员就开心不起来了,他们的一块板子被打爆了,按照规定,他们要送出二十五只挂件,要知道放在平时,这里一周的礼品输出量都达不到这个数目。话说这样的准头得是职业水准了吧……他们是碰上什么运动员或警察来拆台了吗?
      “呃……两位客人,真是好技术啊!”工作人员面露难色,讪笑着过来交涉,“但是,我们……”
      七树指指旁边一群大孩子和小孩子:“可以让他们各自挑一样吗?算两个人的成绩。”
      “当、当然可以!感谢理解!”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比起大出血不好向园方交代,这个提议简直太善解人意了,导致他一时间都忘了,正是这位善解人意的小姐和旁边那位同样善解人意微笑着的先生差点就可以把他们的仓库搬空。
      少年侦探团欢呼雀跃。
      “太好啦!”
      “谢谢七树姐姐!”
      “谢谢安室哥哥!”
      一行人都有份,小兰和园子都在兴致勃勃挑选喜欢的挂件,连世良也没有客气。
      七树低头问兀自插兜站在一旁的小侦探:“柯南不去选一个吗?你不像普通小孩子对这些感兴趣呢。”
      “啊,我就不必……”柯南听出她的若有所指,下意识就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那就谢谢安室哥哥,还有七树姐姐。”
      两人笑容如出一辙:“不客气。”
      柯南:“……”

      到了休息区,少女结伴去洗手间,拜托他们帮忙照看精力旺盛的孩子们,七树把任务甩给安室,自己去买饮料。
      不一会儿安室从后面赶上来,显然又是把任务自然而然甩给了柯南。
      “你对他还真是放心啊。”七树看向后面,柯南还是惯性双手插兜,正酷酷地和步美他们讲什么东西,除了身形其他哪里都不像七岁小孩。
      “您也看得出来,那不是一般小学生。”安室耸耸肩,“如果是高智商儿童,倒是可以考虑纳入人才招揽清单。”
      “问题就在于,他只是个高智商儿童吗?”
      安室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刚要说什么,转头就被两名年轻女孩红着脸拦住。
      为首搭讪的女孩握着粉色的翻盖手机,在女高中生里人手一只的那种,安室却没有像恋爱剧男主那样接过来输入自己的Email,也没有摇头,他用谙熟的笑脸和语调解释着什么,那足够女孩们失神地望着他面泛红晕。
      前面还有三位客人,七树挪了两步补上空缺,被高温包裹着打了个哈欠。
      这张脸还真是具备迷惑性,稍微打扮一下都可以自然地拎着书包去做高中生。
      女孩突然精准地朝她望过来,似乎有些不甘,七树平静地对视回去,试图从她的目光里寻找安室说了什么的痕迹,不过想来也就是用她做下挡箭牌。
      而恃靓行凶的罪魁祸首却没有朝这边投来一眼,只是在最后向女孩们递上一张波洛的名片。
      前面只剩下一人,已经付好了账准备离开。七树对安室能够及时赶回很是满意,她相信对方会比自己更了解那些孩子们的口味。
      “你伤了女孩们的心吗?”
      “我应该感到抱歉。”
      安室回头看了眼女孩们失落的背影:“她问你是谁。”
      “女朋友?”
      “未婚妻。”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放肆。”
      “给报销吗?”安室掏出钱包,得寸进尺。
      “……你的申请我哪次没批?”七树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安室从善如流,熟练地向服务生点单。

      等待的时间里,安室再次开口:“向七树小姐表达好感,似乎不太容易被信服。”
      七树百无聊赖地靠在旁边:“很多人这样做过,最后都不了了之。”
      “因为动机不纯吗?”
      “相反,动机相当明确。”
      七树的口吻如同在讲述无可厚非的趣事轶闻:“他们会在这家的生日宴或者那家的婚礼上,对着我父亲和我哥哥寒暄吹捧一番,然后再向我故作亲密地问候,即使才初次见面,他们也会在与我独处的时候就谈起婚后生活的分工。”
      “因为经验丰富而生成了防御机制吗?”他盯着七树的手表看,黑色的蛇皮双圈表带,贴合地禁锢着白色的手腕。
      这也是门当户对的烦恼。双方实力比肩的家族联姻,其实并不存在吃软饭和攀高枝,都是强强联手、各取所需的合作,在本能的权力拉锯中,谁也不会想被压一头。
      “你不也是一样。”
      七树想起他方才游刃有余的应对,进一步会有四处留情的嫌疑,退一步就是不解风情的扫兴,当然脸会额外加分,但他非常懂得把自己稳在一个平衡点,兴致勃勃的人会无所顾忌地出击,离开的人也不至于两手空空。
      安室说:“那是打工期间锻炼出来的技巧。”
      “就算你坐在写字楼里做一位整天被口诛笔伐的管理层,也照样会有大把刚毕业的小姑娘争着申请到你手下当助理。”
      七树望着他,“你应该对自己的魅力充满信心。”
      安室坦然道:“最近,信心稍微被打击到了。”
      “安室先生。”
      他稍微愣了一下。
      七树很少喊他这个名字,大概在她心里,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假人,可她从未拒绝与这个“假人”热恋般地胡闹,如同在戏中做戏。
      “这可能会给你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七树安静的语调中带点威胁,那边服务生把备好的东西递了过来。
      安室接过,顺手塞给她一杯橙汁。“可您不也一样在靠近吗?”

      七树喝了一口橙汁,被甜得牙龈发酸。
      不远处,安室把饮料分发给少年侦探团,弯腰与他们自在地交谈着,脸上挂着极具耐心的温柔笑容,仿佛他是连育儿经验都相当富足的居家好男人。
      当然,在他去接近这一群人之前,必定也到位地学习了如何获取未成年人的信任。他总是这样滴水不漏,至少相比起自己有耐心多了。
      几年前她还在做与安室一样的事情时,这是必须掌握的技巧之一。七树私以为耐心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的,比如如果要她和刻板的会计课在预算和报销问题上纠缠不休,她倒是更愿意听步美那几个孩子谈些天真无忌的童言。
      孩子们总是不吝啬运用大量的形容词,凭他们那或是离谱或是神奇的直觉下定论,而大人们会更重视实心的细节,饱含深意的目光,复杂幽微的拉锯,明枪暗箭一来一往,更加深刻的胜利或窘境。
      所以她的耐心,在面对那个做小学生显然有些浪费的小侦探、以及存在着过多未知信息的中性女孩时,总是用不完的,这样再延伸到周遭人的身上,才构成那副写满亲和力的面具。
      而那些稍显浅薄的迎合与关怀,在张牙舞爪又风雨不动的老树枝桠间,如清泉一般不计较地淌过,留下的痕迹很快被吸收干净,滋养这棵树更加深厚的根脉。
      一旦被勘破真相,那会失去很多乐趣。
      出于一种老于世故的避事主义,七树难免这样想到。
      避开那个她认为脆弱不堪、又难免令人欣慰的真正的「乐园」,这可能就是她点到为止的保护措施了。
      然而,安室透是存在于那个乐园里的人。
      与其说波本与降谷零泾渭分明,不如说安室透与降谷零才是温差过大。
      七树望着暖洋洋的金发男人,他向任何处于弱势的角色展现魅力,即使那可能只是对面的一方自作多情的幻觉,他也不会揭穿什么,这人一直很绅士。
      一个演员完美消化了亦正亦邪的演绎技巧,在这样的拉扯中只会更得心应手。将显性性情中的其中一面放大,其他面作为辅助,如钻石的切面一样,塑造一个分不清哪面才趋于真实的人格。
      安室透是游离在这个领地上方的存在,是穿过长廊的风,从明到暗,完成一个温和、也可以随时消失无踪的过渡。
      与开枪见血夺人性命的杀手和用非法手段做谍报工作的NOC相比,安室透都是截然相反的好路之人。然而赠人玫瑰的人,也会流露出稍高一筹的自尊心与胜负欲,为了使自己由内而外融入角色,需要悉心盘算,如何让姿态更加亲和好看。
      诠释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角色,那一定很出戏。但显然,安室透是他相当成功的作品。
      七树一直都心知肚明,这样的质感并不陌生。
      那又如何呢?
      当那个象征着友善无害的形象开始变得有血有肉之后,易碎的风险也会随之降临。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
      七树又吸了一口甜得发腻的饮料。
      谁会想要看到那样光明的美丽在命运里一直黯下去呢?
      “那么,这个……”
      一只金黄色的小物件晃荡在眼前,唤回了七树逐渐飘远的意识。
      “作为奖励,就请您收下了。”
      来人有些玩世不恭地笑着。夕阳色滤镜倾泻下来,在他背后映出灿烂的天际。
      七树接过这只弧线眼、尖俏鼻的小狐狸,拎高一点,与对方的笑脸做对比。
      “你也觉得它和你长得很像吗?”
      安室:“……”

      游园活动进行至倒数第二项,他们进入水族馆,目标却是摩天轮。
      摩天轮有一半沉在水下,吊舱完全浸入巨型水箱,轨道安置在一圈透明环形通道中,偶尔会有好奇的游近,但周围隔着厚重的玻璃,这样既可以沉浸式观赏,也可以防止双方受到惊吓。
      水族馆内的水不受外界自然因素的影响,不稳定性少了许多,但为减少出入水面的阻力,以及防止水浸入吊舱,设计人员依然为每一个吊舱都安装了用以稳定和防护的装置,不像普通的摩天轮吊舱会轻易晃动,内部空间很宽敞,座位下甚至放置了救生包。
      馆内循环播放着海洋生物搅动水声的模拟音,是会令人身临其境的贴心特色,一只角鲨从排队队伍的头顶经过,投下一米多长的严峻阴影。
      馆内的幼童们发出兴奋的呼喊,有人却无声地站住脚步。
      耳边像是被打开了开关,炸开一阵汹涌的海浪声,思绪却潜入错综复杂的迷宫,仿佛一下子躺进了封闭的箱子里,像那些鱼一样,周身是厚重咸涩的海水,将视觉和呼吸压得扁平。
      不对。
      七树反应过来,打量着四周。
      这不是在海上,比海洋要浅很多,也远很多,没有巨浪暗礁,没有暴风雨,没有救生绳,没有皮划艇,没有蓄势的刀枪弹药,没有全副武装的特警……
      “七树小姐。”
      七树倏然回神,耳边轰鸣的海浪声消失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发呆时一定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她站着没动:“我想我就在这里等……喂!”
      安室拉着她进了通道。
      仅够双人并行的圆柱形登舱通道,气压有些许逼仄,还有水族馆内特有的高温潮气,固定在周围的厚重玻璃内,鱼群们翻出的水声震荡着海马体。
      七树低下头,手腕被那只手不由分说地握紧。

      工作人员按照流程嘱咐了两句注意事项,把吊舱门合上,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
      小兰和少年侦探团一起,园子、世良和绿璃一起,那两个吊舱已经朝水面上升而去,而他们才刚刚开始转动。
      安室靠舱壁坐着,与七树坐的中间位呈斜线,一双长腿伸长了些,不似平时那般正经:“对于普通游客来说,这一趟要付水族馆和摩天轮的双倍票钱,价格可不算便宜。”
      七树看着他,心气不是很顺的样子:“你不会是单纯为了陪他们才来游乐场的。”
      安室露出一个无可厚非的笑:“偶尔体验一次童趣也是不错的,而且在我的印象中,您并不怕水。”
      七树暗自叹了口气。如果不小心在同行面前露出破绽,别管对方是不是敌人,都要费一番工夫才有可能蒙混过关,追根究底是他们这群人的本能。
      可惜她现在觉得有点累,不是很想维持那副刀枪不入的武装皮囊。
      七树冷不丁反问:“你怕枪吗?”
      安室滞住了表情。
      七树反问时的语气,让他想起曾经做过的PCL-C量表*自测,如果其中某道题具备强烈暗示意味的诱导性,会激起他的自保机制和反击欲望,用熟记于心的标准答案呈现出一套不必担心的问卷结果。
      但面前这道题没有诱导,也不令人防备,她直击内心的条件是放开一部分自己。假如挚友用手枪自杀这件事没有影响到他,那么七树因为某些往事而忌惮水也并不值得担心。
      “我克服了。”半晌过后,安室选择坦率地回复。
      水平面在夕阳下熠熠生光,水面以上的吊舱依次投出巨大的阴影,如同一艘艘远洋客轮在头顶缓慢驶过。
      破开水面的声音在四周响起,清爽的空气钻入吊舱上方的缝隙,玻璃窗外迎来琥珀色的天光,仿佛他们刚刚逃出生天。
      “人都会学着克服。”七树终于换了个放松的坐姿,也单方面结束了对话,“所以别再问了。”

      “不要回头。”
      安室透过七树与舱壁之间的距离,看向比他们升至更高处的吊舱。“那位女侦探正借着和兰小姐聊天的间隙打量您。”
      “为什么不可能是在打量你?”
      七树没放在心上,却也没有刻意回头,只是往左挪了挪,用身体挡住那道空隙,坐到了安室正对面。
      “四年前出任务时,偶然遇见过一次,她是赤井秀一的妹妹。”
      “妹妹?”
      七树看上去并不知情。“可是她姓世良,不会是假名字,入学信息和个人番号卡上的相符。”
      “或许是随母姓。”安室发现了什么,“您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因为她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安室玩味道:“哦呀?”
      七树冷酷地说:“别装了,你清楚得很。基本上只要围绕着赤井秀一,你们都会异常的冲劲十足。”
      “……”看得出安室并不想承认。
      七树的心情微妙地好了一点:“小绿说过,从日常惯用词汇来看,她应该是在英国生活过,但她自称是在美国。”
      “英国?”安室看上去也并不知情。
      “更何况还有一位哥哥是FBI,这会让人很轻易地上当。”
      “她似乎不清楚自己哥哥的去向,如果只是不想把家人牵扯进有关组织的事情,更换姓氏也说得通。”
      安室观察着窗外的景色,坐直了身体:“抱歉,稍等。”
      他说着,从衣服内袋掏出迷你望远镜,朝吊舱外望去,摩天轮即将升至故事情节中的浪漫顶端,而他们在借此机会搜集情报。
      远处是高楼林立的市区,目光可及杯户市立大饭店、杯户中央医院、摩天大楼、涩谷SKY等高层建筑的顶楼。大多呈黑色和铁灰色的格局,横斜交错的街道与高架,构成不规则的笔触线条,在这幅名为东京的机械图纸中彼此缠络。
      七树见他这副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架势,心想不谈公事,那是不可能不谈的。
      观察完自己想要了解的情况,果不其然发现七树正询问地望着自己。
      安室把望远镜轻抛给她:“以瞭望塔为中心,五点钟方向。”
      七树没有计较先前互相调侃的约定,很快找到他说的那幢居民楼的天台:“目标点呢?
      “周五晚上八点,杯户市立大饭店一层的宴会厅有一场酒会。”
      是绝佳的狙击角度。
      安室继续说:“主办方是马场集团,很多商界名流都会参加,组织的目标人物是速冷会社的社长相泽昭一,到时狙击手会埋伏在这个天台。”
      七树接过他递来的手机,照片中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松弛的脸孔和阴郁的细长眼,让他看上去像一团皱巴巴的旧衣服,然而名贵高雅的着装与姿态,还保存着青年时凿下的辉煌印记。
      安室划到下一张照片:“宾客名单里,有静司先生的名字。”
      电脑屏幕显示的贵宾名单,被另外的机器拍下来时不可避免地荡出蓝光波纹。除了姓名、职业,甚至连手机号码都齐全,即便是内部人员得到的宾客信息上也不会显示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安室是从哪里得到如此详尽的名单,七树不由得多看了对方两眼。
      “他最近不在国内。”
      自家兄长的行踪她不常过问,也没听他提及什么酒会,如果重要的话,静司一般会托她代替出席。
      七树判断:“大概是邀请了他但没得到重视,鉴于都是些贵客,在只缺席了少数宾客的情况下,主办方依然会保留所有原定的席位,以免发生特殊状况时得罪人。”

      “那就好办了。”安室打消了唯一的疑虑,“您对这位了解有多少?”
      “你这是搜集情报搜集到我这里来了?”
      七树好笑地看他一眼,却还是迅速在脑中整理了下可说的情报。
      “速冷会社是马场物流的子公司之一,专门负责冷链,马场诚助……就是马场物流的董事长,早年在华尔街白手起家,回国后成立了马场集团,相泽昭一是最早一批跟他闯出来的功臣,直到后来公司做大,两人逐渐理念不合,相泽有意发展自己的势力,而马场希望他继续留在身边辅佐自己,速冷会社的成立就是他们各退一步的结果。不过也有传闻说,是相泽鬼迷心窍涉足了不该碰的领域,马场赶他到子公司是为了和他划清关系,下一步就是将他彻底架空最后赶出集团,只是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安室跟着她的节奏:“传闻的另一种声音,是他们内部势力斗争。”
      “在资本家们的饭桌上,所谓‘传闻’指的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七树不以为然地否决了,“没有可信度的声音,并不值得被口耳相传,那些人每天都很忙。”
      安室了然道:“如果组织盯上了他,也就证明相泽的确是招惹了他们,并且没有好好收尾。马场本人的态度呢?”
      “只能说很微妙。东都大学的低温医学实验室,和他们公司有长期合作项目,马场每年的生日宴都会邀请我母亲和我哥出席,大概从三四年前开始,就没有在这类场合见到过相泽。”
      “的确,如果只是因为产生隔阂或是怕被篡权,直接赶走相泽就是,根本没有必要把他调任到子公司,这样显得马场像是在故意等待事发。”
      “组织这次怕是无意间被当枪使了。”七树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只是帮他们做事前准备工作,不直接参与周五晚上的暗杀。”
      但如果有得力助手与自己里应外合的话,至少能保人一命,那之后才是需要公安施展身手的场面。
      安室把已经构思好的计划大致描述了一遍,虽然他不认为这样的行动值得七树亲自安排,但这次的目标人物与其周围人的恩怨纠葛,极有可能与他们正在暗中调查的事情有关。
      组织关于药物的研究中,大部分原材料都离不开低温条件下的保存与运输。
      他们最后到达水族馆,绿璃等人已经等在下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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