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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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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绿璃扑过来,搂住七树的脖子:“我们接下来要去新开的主题乐园,你和里沙姐也一起吧!”
一之濑问:“哦,是那个RinkaLand吧,我记得你给他们拍了宣传片,我们家商圈的广告屏最近也在放。”
“对对,就是那个,而且不需要门票哦,园方的人说我可以带朋友免费去玩,这是代言人专享福利,怎么样里沙姐你感兴趣吗?”绿璃拼命朝她眨眼睛。
在秒懂对方暗示的信号后,一之濑立刻作娇羞状捂脸:“哦呀,这就是青春少女们的周末吗?好怀念哦!”
“说笑了,一之濑小姐的青春期可比她们疯狂多了。”即使看不到这两人在互使眼色,也并不影响某人的腹黑本质。
“喂!”
眼看一之濑要炸毛,七树便及时收声。
“姐姐~”
绿璃展开无敌撒娇攻势,声音甜腻到其他人冒出了豆豆眼。这就是女演员的职业素养吗?
绿璃抱着七树的胳膊晃来晃去:“拜托了嘛,我出国之后,你就再也没带我去游乐场玩过了。”
“没记错的话,唯一去的那次是为了给你过十岁生日。”七树强调了“十岁”这个年龄值。
“你现在也当我十岁不可以吗?”
“你还真不嫌丢人……”
小梓叫他帮忙取水壶时,安室没能回神,只觉那边的景象稀奇得很。
他从未见过七树对谁这般纵宠到不加掩饰,大概是长姐如母吧,绿璃对七树展露出毫无距离的依赖感是任何人都无法介入其中的,而七树虽然面上冷嘲热讽,却也任这份不过火的娇蛮包围着自己。
他偶尔也会听到风见他们议论,说降谷先生和七树小姐在某些方面如出一辙,大概那种感觉自己不容易体会,在旁人眼里却是分明的另一片境地。
再高明的女人,都会有陷入感情漩涡的情况,不论主动还是被动,也算是一种神奇的现象。
来波洛打工并非心血来潮,起初只是需要接近毛利小五郎的正当理由,后来却渐渐地,在柜台后认真做出令人回味的料理,或是谨遵着服务生的修养端茶倒水时,偶尔就会如同看到了未来一般,突兀地开始怀念起身处的现在。
柴米油盐,奶浆糖霜,人声笑语淹没空气,有这些围绕在周身,才得以感受到一丝侥幸的、温热的真实感。
甘居于孤暗雨幕之下的人,需要一些暖融融活生生的牵制,用来巩固他们与这个世界更深切、更具备纯粹而浅薄的人性的联系。
“让我猜猜。”
七树微微探头,那边的几位小学生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准确来讲,不是带你去,而是带你们去吧。”
“诶嘿……”绿璃眨眨眼,坦白从宽,“其实我们去玩没什么限制啦,但是有那几个孩子在,需要有成年人陪护才可以进,我们都不符合条件。”
说起来,时常带几位孩子出行的阿笠博士今天没在呢,还有那位茶色短发的小女孩。
七树手边装蛋糕的盘子被刮得干干净净,明明是不爱吃甜食的人。
绿璃转转眼珠,使出自以为的杀手锏,伏在她耳边道:“安室先生也一起哦。”
“……”
她朝吧台后的两位服务生投去目光,安室已经解下了围裙,正在和小梓讨论着什么,大概是店内的存货情况或是明天的菜单。
“那样的话,不就有成年人了?”
“啊啦!”绿璃坏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安室先生当作自己人吗?虽然他也没有拒绝啦,不过姐姐你的态度有点微妙哦!”
“……波洛不用值班吗?”
“他们两人轮班到下午就结束啦。走吗?走吧走吧!”
七树认命地起身。难得能摆这个工作狂一道,绿璃和一之濑熟练地击了个掌。
安室会答应陪这群孩子去游乐场,当然不会只是玩乐这么简单的目的,况且,她也想多些时间观察一下世良真纯。
小梓从后厨走出来:“库存目前看起来还是充足的,不过乌鱼子剩的不多了,晚点我去超市买回来吧。”
安室自然而然地包揽采购任务:“我去买吧,反正回家的路上会经过超市。”
小梓也不多客气,对方毕竟有开车:“那就顺便再买些番茄和黄油,辛苦安室先生啦!”
“交给我吧。”
“诶,小梓姐姐你不和我们一起吗?”步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直起身体问道。
小梓一边摘围裙,一边遗憾地说:“抱歉哦,因为我哥哥临时搬家,需要我去帮忙,所以今天就没办法了。”
步美有些失望:“原本想小梓姐姐也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的。”
“我也很想去,那个游乐园貌似人气很高的样子。”小梓不忘向组织这场游玩的人表示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啊,伊集院同学,明明之前都说好了……”
绿璃善解人意地笑着:“下次吧,梓小姐,下次一定要来哦!”
“嗯嗯,一定!”
“不过呢,”小梓靠近安室,掩住嘴低声调侃道,“作为日常被JK们误会的对象,这次我也不做电灯泡了。”
“什么?”
“安室先生你刚刚有几次发呆都是在看一之濑小姐的方向吧,我直觉很准的哦!”
“……直觉?”话说这不是完全搞错了对象吗。
小梓用手指比作枪:“恋爱直觉!”
安室无奈:“梓小姐……”
“哈哈,开玩笑的,玩得愉快!”
沃尔沃准载五人,还有绿璃赶通告用的七座商务。
三孩子已经争先恐后跳上了豪华跑车,小兰和柯南因为不放心,询问能否搭乘同一辆,一之濑倒是丝毫不介意,向保镖木村打了声招呼。
剩余的人便都坐上了空间宽敞的商务车。绿璃跟在园子后面钻进去,然后反手把车门拉上了。
被送了闭门羹的七树:“……”
一之濑见状立刻催司机:“开车开车!”
“可是七树小姐还没……”
司机良心地想要提醒,结果连绿璃也催道:“开车开车!”
目送两辆车相继离去,七树的心情无波无澜,甚至还有一点想要冷笑。
身后,安室走到马自达旁,顺其自然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请吧,七树小姐。”
七树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以你的车技,超过去不是难事吧?”
难得对方孩子气一回,安室兴起地压下手刹:“当然。”
安室习惯开快车,一般人却不习惯不了这样的速度与激情,这也是七树很少坐他的车的原因,虽然她除了抓紧拉手并没有其他明显反应。
成功追上、并行、赶超,安室不仅完美达成上司的要求,还能者多劳地甩开两辆车一大截距离,原本要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被他以十三分钟终结记录。
停入停车场的空位,安室转过脸笑着邀功:“这位客人,还算满意吗?”
罢了,富贵险中求。七树捏了两下眉心:“你可以围绕特工需要具备的高级驾驶技术为中心论点,出一本不逊色于警察厅官方书目的著作。”
“等有机会我会尝试的。”安室坦然接受了这个有望再添一份外快的提议。
“您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陪绿璃小姐吧?”
“安室先生,”七树手肘架在车窗边缘,撑着半边侧脸望着他,细长耳坠晃晃荡荡,“难道需要我向你汇报行踪吗?按理说可是反过来才对。”
“不敢。”安室笑了笑,“不过如果这辆车里有被装窃听器的话,我们刚刚那番对话可是相当危险。”
“确实。”七树不以为然,“不过我相信你。”
对方立刻顺杆爬:“所以,下属在私人时间出行不需要报备也是可以的吧。”
“……”
很好,还是被他绕进去了。
七树哼笑一声:“如果你有什么异常举动,不报备也无可厚非。”
“在这点上,我也完全相信您。”
扯够了无关痛痒的闲话,也还没等到其他人到达,安室便抱起手臂,仰头靠在椅背上,微微阖上眼。
“又没休息好。”她从来不会看漏对手的丁点弱点。
“彼此彼此吧。”他也不会。
七树并不否认,甚至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安室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文,不由得扭过头去看,发现对方正安静地望着窗外,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的意思。
“不问问进展如何吗?”
他还以为七树会追问。自己最近的行动内容,除了组织那边的任务,就是之前包揽的关于调查贝罗玛公司客户名单的事情。
七树闻言回望过来:“尊重私人时间的前提之一,是不谈公事。”
这是又将他刚刚的小聪明顺势发挥了一下,安室无奈地笑笑:“真是严格。”
不是潜伏于犯罪团伙的卧底及其上线,也不是刺探情报的服务生和公安高层,他们这些人的假期和工作时间向来不会有分明的界限,与对方共度时也是如此。
安室试图回想更多,但很快就发现,在此之前,他们唯一一次不是因为公事共处,就是在七树卧室的那一晚。
更准确地说,那是她单方面与他相处的一晚,自己难得睡得安稳,对其他根本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安室不满地抿了下嘴,虽然这像是不讲道理的较劲,但被半诱导半命令式亏了一次难得的机会也是事实。
因此很理所当然的,想要讨回一次。
“既是私人时间,果然还是会想要和七树小姐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呢。”
这样不顾忌地说着,左手已经撑在了副驾驶座边沿,安室径直探身过来。
即使默认了休息时间不足,这个男人的精神气色和衣着整洁程度,也统统不像是打工出任务搜集情报连轴转的独居男性。还是说黑皮肤不会出现黑眼圈吗?
七树下意识往后撤,却短暂地走了下神。
警备局、尤其警备企划课定位特殊,事务无法对外分担,只能全数内部消化,全员熬夜加班是常有的事。也有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屈指可数的女同事们都难免衣妆黯淡,向来不如女性重视这些的男同事们就更不必说了。
安室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身不由己,他的能量仿佛永远耗不尽似的,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碾灭他的精神力,打三份工,分解三段人生,真正被消耗着的只是这具身体,可他一如既往熠熠生辉。
她有片刻失神,反应过来时攻势已经到了跟前,然而对方只是凑近她的肩头,露出了稍显遗憾的神色。
他在辨别她身上的香水味。
“是新香啊。”
七树听他扯,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瓶香水。“记忆力别老是用在那些没用的事情上。”
“您还欠我一份回礼算吗?”
七树这才顺势回想起,之前在电话里道谢时,那个习惯性、又并非玩笑话的承诺。
无妨,在这些非紧急的事件上,她也一向说到做到。
“你选地点,我请客。”
不料安室用复杂中带点无语的目光打量她半晌,最后如同放弃了什么一般,打开了车门锁。
“在不解风情这回事上,您真是既武断又天赋异禀。”
七树:“……”
她到底为什么要整天被这人在没用的事情上教训?况且有这种在别人面前礼让三分在领导面前就随便冒犯的下属吗?
“既然都答应了,主动权不应该交给对方吗?”
“所以?”
安室下了车,绕到这边为她拉开车门,一只手体贴地挡在头顶。
“所以您要怎么回礼,是我说了算。”
沃尔沃驶入停车场。
三个小学生刚下车就已经迫不及待想往乐园里冲了,小兰则走过来:“不好意思啊,安室先生,七树小姐,还麻烦你们陪我们跑一趟,孩子们有些吵闹吧?”
七树微笑:“别在意,孩子再吵闹,也比无耻的大人可爱多了。”
“啊?……”小兰一头雾水。
柯南看看七树,又看看安室那一脸似乎心情很好的微笑,总觉得还是不要掺和这两人之间的交锋为妙。
SUV晚了一会儿才到达。七树发现少了个人,抓过绿璃问:“一之濑呢?”
“哦,里沙姐半路接到商场经理的电话,说是有急事需要她尽快回去处理,木村就先送她回去,再把我们送来这里。”
手机振动两声,果不其然是一之濑的消息:
「就不打扰母胎单身攻略咖啡帅哥了
记得自拍照的约定哦( ̄y▽ ̄)~」
七树:“……”
Rinkaland开张不久,为了在东都诸多老牌游乐场中提升自身竞争价值,在仅此一家的特殊性上下足了功夫。
游乐项目新颖又富有刺激性,连传统的娱乐设施也增加了许多趣味性的改动。而且据说通关项目的礼品非常独特,他们此番游玩的主要目的显然是这个。
摩天轮前方的巨大显示屏上正播放着宣传片,纯名绿一袭清纯白裙,马尾上飘扬着标志性的绿色发带,笑容明媚、声音清脆地讲着广告词。
被“当众处刑”的绿璃不由得掩面:“果然很羞耻!”
世良笑道:“出道这么久也还是会有这种烦恼吗?”
步美说:“我还以为像伊集院姐姐这样的美女一定会很自信呢!”
“啊不,这与自不自信大概没什么关系。”绿璃掩额叹息,“毕竟私下里谁会这样讲话啊,只是一对着镜头就会自动切换成表演模式……偶尔意识到这样的表里不一,难免会感到厌倦的。”
柯南听后,不由得朝那落后的二人瞥去一眼。
像绿璃这样的心境才是常态,可超越了常态的人仍有千千万,而这千千万中,一部分会逐渐剿灭真实的自己,另一部分,即使面临着两极拉扯的境遇,有着无数因超越了个人情感而备受折磨的无可奈何,却还是艰难地、又坚定地从欲望的浪头里抽身。
“嘛,这也算是明星的共同烦恼吧!”园子说,“戏演多了难免会分不清现实与戏中,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小绿你的演技才会那么好吧!”
步美对一切未知的事物感到向往,尤其是显而易见的光鲜与美丽。于是她顺着园子的话问绿璃:“明星到底是什么样的?”
小兰在一旁笑着问:“步美长大以后也想当明星吗?”
“伊集院姐姐觉得我可以吗?”被问及未来的小孩,眼睛亮亮地望着年少有为的模范。
“步美这么可爱,一定会被人们喜爱的。”绿璃弯腰摸了摸步美的头顶,“不过呢,要想做一个好演员,可不仅仅是拥有讨喜的长相和性格就够的。”
“还有什么呢?”
“要对不做自己习以为常。”
绿璃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要具备这样的觉悟,才有可能成为一名好演员哦!”
“我本来以为,你们兄妹都会走上既定的道路。”
安室观望着前方的互动,说出心中早已成形的讶然:“静司医生倒是还能理解,唯独没想到,最小的妹妹会去做抛头露面的演员。”
“娱乐圈也是政.治的产物之一,事实上也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地游离在外,有些东西的存在是无形的。”七树不以为然,“况且,她自己喜欢。”
家族从未把重担寄予到最晚降生的绿璃身上,七树和所有爱护心切的旁观者一样,只期待绿璃能够选择真正喜欢的生活,而不必在屡次超越众目睽睽的期待之后,又对遥无止尽的苛求习以为常。
“那您呢?”
安室望着她,目光里有难以察觉的关切。“现在的选择,是您喜欢的吗?”
七树莫名从中看出一种承诺感,虽然她不清楚那会源于什么。
她巧妙地偷换概念:“是最适合我的。”
适合自己,也就适合所有人。安室为这样不存在输赢的答案感到一阵寂寥,这样的适合简直有如天赐的诅咒。
“身世背景也是人生方向的推手之一,与其说您的兄长和妹妹偏离了家族期望的正轨,不如说其实都在锦上添花的范围之内。”
“没错。”七树仍然说着势利又切实的言论,“不过也要能够走到所选择的高处才行,才对得起这样任他们随心所欲。”
这就是正轨,所谓的正轨,是三兄妹即使路线不一,却终究会殊途同归,肩负着被赋予了“伊集院”这个姓氏的自由与代价。
“……大家一定要来玩哦!”
荧屏上的宣传片播到最后,少女活力四射地说出独一无二的结束语,“这里是小绿!”
而几乎是同时,那边绿璃好像同他们讲了什么刺激的事情,使得园子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喊了句:“不愧是小绿!”
“Midori?”
一名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女孩惊讶地扭过头,却不料撞到一个人,手一抖,手机便顺势脱落,翻滚着往旁边的下水道跌去。
就在她要惊叫出声时,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敏捷地捞住了跳跃的手机,重新递到她跟前。
“这是你的吧?”
一股类似紫罗兰与柑橘味融合的温暖香气扑面而来,女孩抬起头,发现是一位气质温婉的黑发女人,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暖香相当切合,在刚刚被救了“命”的女孩眼中,对方此时简直有如被圣光笼罩。
“谢谢你!差一点就要遭殃了……”
女人礼貌地笑笑,把手机交还给她,便与那位刚刚似乎被撞到的帅哥朝前走了。
真是般配。
女孩这样暗暗感叹着,捧着大难不死的手机,继续赶自己的路。
“得救了!”绿璃抚着胸口。她本来戴着帽子,现在更是把口罩也拿出来戴上了,来游乐场玩却硬是搞出了全副武装的架势。
趁着七树与安室自导自演那一场意外打断,几人已经就近躲进了水族馆售票亭旁的小道。
一旁的园子懊恼:“我这嘴啊,真是好在七树小姐和安室先生反应快!”
“身为公众人物,周末来游乐园,就要承担风险。”
七树从转角处走出,示意着危机解除:“各位要小心一点。”
“是……”
“总感觉像是被妈妈那类长辈带着出来玩,”元太小声对伙伴们说道,“不过又不像妈妈那么啰嗦。”
步美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们说,七树姐姐有自己的小孩吗?”
“没有结婚怎么会有小孩?”
“光彦你怎么知道七树姐姐没有结婚?”
“啊?这个……”光彦挠挠头,“一般情况下,已婚女士不会和单身男性走得很近吧,就是,和安室哥哥啊……”
步美作思考状:“但是安室哥哥真的是单身吗?这样的帅哥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啊!”
元太疑惑地“诶”了一声:“小梓姐姐不是吗?”
“他们只是同事吧。”光彦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安室哥哥那么受欢迎,却没有和哪位女性有过长期且亲密的联系,一定还是单身啦!”
“但他和七树姐姐看起来就是很熟悉而且很亲密的样子啊!”元太望向落下他们好大一截距离的唯二成年人。
光彦慌忙拉了拉同伴:“元太你声音小一点啦,被听见怎么办!”
“啊!”步美福至心灵,比元太还口齿清晰,“那也就是说,七树姐姐是单身,安室哥哥也是单身,两位单身男女走得近……”
光彦也瞬间迎合上了步美的猜想,三个小孩严肃地对视,如同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般宣示:“他们是情侣!”
旁听了所有对话的柯南:“……喂喂,刚刚不都说了声音要小一点吗?”
小兰等人憋笑憋得很辛苦,世良坏笑着戳戳绿璃:“我说,让他们这样自顾自讨论真的没关系吗?你就多少透露一点嘛,关于你姐姐和安室先生的事。”
绿璃哪会上她的套,她装傻那可是一把好手。“我也不知道啊,姐姐她不会跟我讲这些事的。”
安室轻咳一声,压抑住不由自主的笑意:“话说这样任人误会,不会对您造成困扰吗?”
七树言简意赅:“只要不对你造成困扰就好。”
她旋即转身,突然站定在安室面前挡住去路,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你我二人的表层身份,不就是这样的「长期且亲密的联系」吗?”
安室纹丝不动,那股暖香包裹着鼻翼,他已经看到不远处的几人露出看戏的神情了。
虽说他并不担心自己和七树的关系会被组织发现,就算被发现了问题也不大,七树的身份不是随便就能被查到的,况且渗透各界接近大人物获取情报,是情报人员再正常不过的工作了。
组织毕竟不是需要固定打卡上下班登记信息的单位,也只有在执行任务期间才会聚集,成员们——尤其是有代号的干部们——的私生活,通常都是无人问津的状态,适当收敛好奇心或疑心病,也是自保不被以牙还牙的诀窍。
七树显然也不担心,所以才敢在波洛门口、且不远处就有组织眼线的情况下,与安室做出暧昧的肢体接触,但她的底气并不在于对这个组织有多了解,而是基于对公安防护措施的信任。
行动人员的档案都是绝密级别,除非利用警察厅内网调取,否则非情报机构的一切系统,都只能找到提前混入人口信息大流中的虚假身份,在针对情报人员的身份安全问题上,服务于国家的白帽子们具备充分的信心。
哪怕是防不胜防,被拍到照片,所有市面上的面部识别系统,如果不匹配警察厅内部的档案库进行筛选,同样查不出任何与公安有关的痕迹。这也是为什么组织要派库拉索潜入警察厅窃取卧底名单,才能找到波本、莱伊和基尔的真实身份。
越暧昧不清的关系,被问及时便越有可以误解的空间,这反而是对他们自身的一种变相的保护。
安室突然露出笑容:“我不介意更亲密一些。”
七树的个子在现代女性身高里算得上出挑,但与185+的安室仍然相差一段微妙的距离,他微微俯身缩短那段距离,从背后的角度看去,无疑像是亲上去了。
七树同样纹丝不动,男人的气息烧在她的脸侧,如同要她做好被燎原的准备。
安室这样直直望过来,眸色在逐渐平淡下来的日光里成为澄澈的蓝,两汪亮烈的生命力如同在发散着成年男人的领地意识,然而又不是多么不受控的迅猛,偶尔流露出不假思索的执拗,也可以瞬间化成甘心的俘虏。
主动权被他拿捏自如,随时准备着反主为客,或者反客为主。
七树并不喜欢被控制的感觉,但她想,她同样不会喜欢试图控制自己的人会被别人控制。
自己必须要承认,对方的昂扬与活力,若是落在彼人身上就必定失衡,人与人的能量频率总是相差过大。
于是不得不臣服于某种百炼成钢的理性,同类相斥只存在于愚钝而浅薄的交接之间,强者共处时的心理防卫机制,本质上是彼此吸引。
现实只过去了几个瞬间,也许是两秒,也许是三秒,短暂到不远处准备看戏的一行人从期待到失望,而安室自始至终只是绅士地拂落七树鬓发上的柳絮。
他若无其事走到她身侧,金发下藏着得手的笑意。
“课长,您耳朵红了。”
耳廓上的热度随着幻觉飞快褪去,七树忍无可忍地闭了下眼,然后伸出手抚上安室的肩膀,手指微微伸长,在他颈后的部位蜻蜓点水。
一个同样做过不择手段的情报人员的人,只是退出前线,并不会让她丢弃全部的调.情.技巧。
上级身份的威压感,不带攻击性的香气,落花有意的手指,带点报复性的力度。即使再不解风情,七树也学习过要怎么调动男人的欲望,想单方面挑拨她还没那么容易。
“生理反应无法用主观意识控制。”
她轻柔地捏了捏那副坚实的肩胛骨,手无意识般滑向他的心口,最后才垂落回身侧。
她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眼睫毛轻微颤动,如同完成了一次满分测试,声音低静婉转,用来搭配的却是那样因清醒而挑逗的神色。
“更何况,对方是帅哥呢?”
安室暗暗叹了口气,感受到一丝幽微又霸道的牵制,于是一派操弄人心成效喜人的心意,薄薄地坠回深黑饱和的湖水中。
不该说她不解风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