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挚爱》会笑的雪

76、他叫她：妈妈

　　“妈妈别走，豆豆知道你不会见我，可是我知道你最担心豆豆，害怕豆豆生病，你想要豆豆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成长。豆豆想见你就想了这个法子。我知道妈妈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妈妈，豆豆想你。”
　　“豆豆，妈妈也想你。”怡文把他紧紧抱在怀里，脸颊紧紧贴在他的小脸上，“脸这么烫，你是不是在骗妈妈？”
　　“真的，豆豆没生病，在被窝里憋气闷的，现在还有点难受呢。”
　　“妈妈让你受委屈了。”怡文心疼的摸摸他的头。
　　“不委屈，只要能见到妈妈，豆豆不委屈。”
　　“可是，豆豆你知道了谁才是你的妈妈是不是？豆豆你要听你妈妈的话。”
　　“妈妈为什么这样说？是不要豆豆了吗？”豆豆紧张的望着她，“养我的是你，担心我的是你，你才是我的妈妈。豆豆就想跟你一起。”
　　“豆豆，你不明白血浓于水的亲情……你长大了这些东西才会慢慢明白的……”怡文泪眼朦胧的望着他，不舍的反复的抚摸着他的脸。“你要回到你真的妈妈……身边。”
　　“不，妈妈不要赶我走！”豆豆抓住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怡文，”一旁看着的城天忍不住了，“豆豆想跟着你，你怎么忍心赶走他？”
　　“城天，你出的主意？”
　　“我？”城天立马投降，“我没这么聪明，我只是个辅助。”立刻受到了来自豆豆小眼神的威胁。当初，出主意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哥哥不哭。”星星跑过来用手去擦豆豆眼角的泪，“阿姨好坏，你欺负豆豆哥哥，星星不喜欢你了。”
　　“城天，我的事你不要管。”怡文抱起他放进车里。
　　“妈妈，你会赶我走吗？”豆豆小心翼翼祈求的望着她。怡文的呼吸一紧，心里堵得慌。
　　“我带你去见你爸爸。”怡文发动车，那个不愿见的男人现在不得不去见他。
　　“爸爸说你和奶奶去很远的地方旅行去了，我知道，肯定是你们又吵架了。你们可不可以不吵架了？”
　　“豆豆，我不想骗你，我和你爸爸分开了……柳晓霜才是你的妈妈，赵弘望是你的爸爸……豆豆，你明白吗？”
　　“豆豆知道。”豆豆绞着手，“豆豆很早就知道，我是一年级的学生了，豆豆长大了，能明白，豆豆就是舍不得你。”豆豆趴在后座上号啕大哭。怡文眼里嚼着泪，咽下嘴里的酸涩，把车子缓缓停在了赵弘望的楼下。
　　“他在前面，豆豆，下车吧……”
　　豆豆慢慢的推开车门，顺着座位滑下去。“妈妈……”
　　“不要叫我妈妈！我不是！”
　　“豆豆以后不会来让你伤心了……”他的前面是他的爸爸，他向他跑来，他慢慢向他走去。身后车子发动的声音，豆豆回头，尾灯闪烁像一道流星从他眼前划过。
　　“你的儿子，你做主。”
　　“黎怡文！”赵弘望以为她会为了豆豆停下来和他说说话，哪怕是嘱咐的话，他还是高估了她，她像他一样慢慢的把自己变得绝情，冷酷。
　　怡文在看不见的地方放慢了车速，手机上从几分钟前不停闪烁的消息。
　　豆豆回来了，你出来接他吧。
　　怡文，你回来了吗？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伤害你，怡文我放不下这种爱的感觉，你回来吧。豆豆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怡文，你真的这么狠心？对我，对豆豆也是。我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我的母亲走了，全世界除了豆豆，我最牵挂的是你。
　　……
　　“豆豆！”怡文趴在车盘上压抑不住的痛哭。“豆豆……”
　　“豆豆……我对不起你，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孩子，我的宝贝……可我还是做不了你的母亲……”
　　“豆豆，我是不是很狠心？很狠毒……”
　　“喂，你怎么开车的？”有人敲打她的车窗，“女司机，马路杀手啊！”
　　“不会开车就回家呆着去！显摆什么？人行道是你开的吗？”啪啪的撞击声，很多东西朝她的车飞来，破碎的车窗让她清醒。她赶紧驶出人行道。“喂，还想跑？你撞了人也不给个说法？”一群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说法？赔钱吗？我赔。”怡文下了车，扫了一眼面前一群气势汹汹的人。
　　“哟，一个梨花带雨，哭的双眼红肿的女人。被男人甩了吧？”怡文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余光扫过处，她看见柳晓霜和周哥站在几米开外看好戏似的望着她。怡文收回目光，没有理会说话的女孩。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这裙子也不贵，五万。”女孩看她一个人，用手撩着划坏的裙边强势的看着她。
　　“对，你吓坏了我的孩子，赔偿精神损失费。”
　　“还有我的泰迪宝贝因为你被人打伤了。”
　　女孩的男朋友，胳膊上全是纹身，一副道上混过的样子挑衅的看着她。女孩把手往男人肩上一搭。“你要是不赔也行，就把裤子脱了给我穿。”
　　怡文冷哼一声，“你们就是看我一个人，好敲诈勒索是不是？”
　　“谁敲诈勒索你？要不是你乱开车，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看你这车不错，留下来吧，你人可以走。”
　　“我的车被你们砸坏了我还没说赔呢。我身上只有一千元不如你们拿去分了，你们要耍无赖我也没办法。”
　　“你！把我们当乞丐了？”
　　“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女孩的男朋友首先发怒了。
　　“你这么能耐，打呀！”
　　“哎，就打你怎么了！”怡文一侧身，那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车盖上。怡文被拉进了一个结实的怀里。
　　“你好像越来越爱挑事了。”赵弘望的声音好像变得很满足，他喜欢她挑事时不屑一顾的样子，只有这时候她才是脆弱的。
　　“我挑事？跟你有何干？你不去管好你的儿子，跑来管闲事。听说过吗？闲事管得多的人会死得早。”怡文没想到后来真的应验了她的话。
　　赵弘望看着她笑笑，也不生气，女孩看不下去了，“你傻呀，还不动手？”下一刻，赵弘望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他斜眼望着怡文笑了，“你在报复我？我可没那么容易死！”他毫不客气的撩起袖子。
　　“啊！”女孩扶着男友。“你太可恶了！他只是轻轻打了那一拳，你就打坏他呀！”女孩一阵心疼，抱着男友眼泪汪汪，“你没事吧，疼不疼？”
　　“不疼……”他龇牙咧嘴的吸气声让女孩更难过。
　　“还打吗？”赵弘望看着女孩，她趾高气扬的样子变了，变得害怕。
　　“不打了，我们走。”
　　“你的裙子不赔了？”怡文冷哼一声。
　　“不赔了，现在我不要你赔！”女孩扫视了她一眼，又深深的看了赵弘望一眼。“管好你的女人吧，我可不是容易吃亏的。”
　　“爸爸。”豆豆抓住了赵弘望的手。
　　“不是让你坐在车上吗？谁让你下来的？”
　　“爸爸又打架，我不喜欢你打架。”
　　“豆豆！我的儿子！”柳晓霜的脸露出一抹惊喜。
　　周哥拉住柳晓霜的手。“你确定现在上去？站在他们面前自取其辱吗？”
　　“自取其辱？他是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你看看，看好了，他们现在才是一家人！”柳晓霜愣愣的看着，从她的方向看去，他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赵弘望背对着她挡住了怡文，怡文依偎在他怀里，豆豆站在中间拉着赵弘望的手，全然忘了她这个母亲。
　　“豆豆……”她看见豆豆的视线望了过来，看见她怯怯的一缩，把头埋在赵弘望的怀里。
　　“跟我回去，你看我的脸受伤了……”他撒娇，带着几分哀求。
　　“跟你回去？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怡文气愤的挣脱他的手上了车。
　　“妈妈……”怡文别过头，“我不是你的妈妈，你爸爸知道她在哪。”车子缓缓的启动。
　　“这两夫妻前一秒和和睦睦的，下一刻就翻脸了。这女人呀真不是东西，对自己的亲儿子都这样！” 一旁观望的人指指点点的慢慢散去。“这叫患难夫妻百事衰……” 怡文无语，到哪都有一群碎嘴的长舌妇。
　　“豆豆……”柳晓霜握紧了拳头，这声妈妈不是叫的她。“周哥，我不会自取其辱了。豆豆只能有一个母亲！她没资格这样对我儿子！”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冷冷的让一旁的周哥不经浑身抖了抖。
　　那一天，不喜欢喝酒的怡文把自己灌醉了，然后她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城天啊，你说我是不是变狠心了？我怎么能狠心呢？豆豆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啊！”
　　“是，我知道你的痛苦，对不起，如果当初我再勇敢点，哪怕是拼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让你接近他。”
　　“对呀，呵呵，我怎么忘了，你也是他的属下啊，呵呵，你的救命恩人。”她的泪无声的落在地上。
　　“你很坚强的，我知道，你还有妹妹，还有爸爸。你起来，别喝了。”
　　“我坚强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豆豆，豆豆，我宁愿你是孤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赵弘望你个骗子！混蛋！我凭什么相信你啊！凭什么！”
　　“别哭了！”城天在她眼里见到了绝望，死寂般的绝望。曾经的她是多么自信，多么阳光，她明媚的双眼混浊了呆滞了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现在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对他人，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是否足够狠心了。
　　“我陪你。”他拥着她躺在地上，渐渐的她安静下来，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他叹息着躺下来，缓缓闭上眼。“怡文啊，你背的包袱太多太重了！就让我替你分担一点吧，城天永远都是你的城天。这一次我不会带你去见他了。”他的手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不该的，在那个街头，他把关心自己的她引入了赵弘望的怀抱。这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