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挚爱》会笑的雪

70、他一直都在 从未离开

　　“你冷吗？”
　　“不冷。”
　　“你喜欢夏天吗？”
　　“不喜欢。”
　　“那你就是喜欢冬天咯？”
　　“嗯。”
　　“为什么不珍惜这冬天的阳光呢，你不能把自己困在黑暗里，手脚都冻的发紫了还说不冷。”她把他拉出来，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阳光下又退回了墙角的阴影里。那时，他离家出走，还是个孤僻又倔强的少年。
　　“我很脏，我不喜欢阳光。”
　　“嗯，我还得谢谢你分馒头给我吃呢。怕什么，我又不会笑话你，太阳也不会，她的温暖是属于每个人的。不信你伸出手来很暖和。”他将信将疑的伸出手触电似的缩回去。
　　“没感觉，你是骗子。”
　　“你就多放一会嘛，只要你用心感受就很温暖很舒服，世上的生命都离不开阳光的，不信你试试？”他的手慢慢的从墙角下的阴影里伸出来，金色的阳光渐渐变得温暖从他的指尖流向心底。他不经伸长了手。怡文一把把他拽了出来。他感到害怕就像自己的一切在这阳光下无所遁形，所有怪异的眼神都聚在他身上。
　　“你放开我！”
　　“怕什么，我又不把你吃了。”她的手紧紧抓住他。她的手很干净，白白的能看到细细的毛孔还有淡淡的香味。他看着自己被污滞遮盖的手红了脸。他很想在她的手臂上咬上一口，却不忍心。他傻傻的任她抓着在冬日暖阳在站着。不停的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掩饰他不安的心。他告诉自己：脚麻了，这样就会有知觉。他出神的望着地上的影子，黑黑的不是阳光给予它们的颜色。他歪着头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女人，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渐渐舒展开来，阳光透过衣服驱走了他心里的阴霾。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活跃，他惶恐的心就像慢慢燃起的火苗火热充实，一股热腾腾的气流串上他的脸颊。他努力的踮起脚尖，地上的影子和她一般高。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我要长高点，再高点，直到我的怀里能容下她。
　　“暖和吗？”
　　“嗯。”
　　她把他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刺眼的眼光下他能看见她得逞的笑。“好好沐浴一下阳光吧。”
　　“阿姨。”
　　“叫我姐姐，我又那么老吗？”她很不高兴。
　　“阿姨。”好像每个女孩子都不想承认自己老了，女孩子都怕老。她长他几岁，他故意这样叫她，恶作剧一般，看着她生气，他就乐了。
　　“姐姐。”
　　“叫我姐姐。”
　　“我喜欢叫你阿姨。”
　　“幼稚，行，我不跟你计较，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她妥协了。他的脸上扬起从未有过的暖暖的笑容就像这冬日的太阳。他从来没有告诉她，叫她姐姐，是因为她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姐姐，她是那么阳光，那么年轻，所有比她小的人都可以叫她姐姐。而他叫她阿姨，她就属于他一个人独一无二的阿姨。他的想法很幼稚，很单纯。他在她眼里永远就是个孩子，可他不想，她给了他一个冬季的温暖。他想给她一片永远的晴空。因为晴空万里才有太阳朗照。他遇见她时，他的世界便没有了寒冬。
　　“冷吗？”怡文没回答，他指尖的温度穿透皮肤，她僵硬的手指渐渐温暖起来。她的手在他掌心被他紧紧握着，这世上他从未负她，只有他心甘情愿的承受她所有的痛苦。有一瞬她突然好像就这么被他牵着一直走下去。那一把伞，还有那个温暖的怀抱让她湿了眼眶。
　　“你回去吧，我到家了。”雨水从台阶一路沿下，模糊的路灯下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你好好照顾自己。”那把伞为她挡住了风雨，他的背影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她还是看清了，他的全身已经湿透。她不由湿了眼眶，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那背影在她眼前变成了一个雨点在黑夜里消失了。
　　她摸索着打开门，“你叫我回来就是看你们牵着手回来？”灯亮起的那一刻，她看见赵弘望阴晴不定的脸注视着她。他扫了一眼全身湿透的她，一丝疼惜从他的眼底隐去了，换上的是一副冷笑。“大雨中激情感觉如何？城天那小鲜肉不错吧？”
　　怡文绕过他进了门。“你一出门就几天不回来，回来就是要和我离婚了。”
　　“你这什么意思？我没说你休想！”
　　“豆豆是你的孩子吧，当初我和你一起去的孤儿院，你这瞒天过海的很好。”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怡文看见他愤怒的脸变得更加可怕。
　　“你说要对我坦诚，要我对你忠贞不渝。而你干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怡文的声音变得沙哑，她已经感冒了。“你要我忠贞，你做到了吗？赵弘望，你骗了我。”
　　“你怎么知道的？”
　　“这重要吗？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怀疑你。可是，柜子里藏着的那份证明是什么？”
　　“你看见了，所以你开始报复我了？豆豆呢，他在哪？你说！”他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他在哪，你这做父亲的最清楚。”怡文的眼皮变得沉重，她想哭，想骂他质问他对她真的还有一点点爱意吗？她已经失去了力气。
　　“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威胁！你把他怎么样了？”他松开手，怡文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黎怡文，你给我醒来，你敢对豆豆怎么样我对你不客气！”他摸摸她的额头，滚烫一片。他抱起她放进浴室，抚摸着她熟睡的脸颊，他深深叹息。“我哪也没去，去妈那里呆了几天，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倔强。可是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件事？你的心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我不想失去你却眼睁睁的看着你离我而去。我该怎么办？”
　　怡文醒来时除了她家里没有其他人，“豆豆，赵弘望。”话一出口，她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她睁着眼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肚子咕咕叫，拖着虚弱的身子爬起来。厨房里还有温热的粥，她一口喝下，身体慢慢的恢复了些力气。睡意袭来，她摸索回房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怎么了？我才是豆豆的妈妈！我告诉她又怎样？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
　　啪，一巴掌把她打倒在沙发上，柳晓霜捂着脸震惊的怒视着他，那眼里汇聚成一条仇恨的河流。“你打我？为了她你又打我！我说的有错吗？你什么都能控制，唯独控制不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闭嘴！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的条件！”
　　“后悔了？不想要豆豆这个儿子了？好啊，把他给我！不过，他要爸爸时，我就不好说了～”她慢慢靠近他。
　　“闭嘴！”赵弘望退后一步。
　　“我就是要说！你扪心自问，她真的爱你吗？她和城天苟且你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你以为她会回心转意？说白了你就是窝囊。害怕被抛弃的窝囊废！”
　　“闭嘴！不准你胡说八道！”迎接她的是更多的巴掌。“豆豆在哪儿？”
　　“你打呀！打死我，豆豆就是孤儿了，他就没我这个妈了。”
　　“你是不是，我说了算！”
　　“赵弘望你的脾气越来越臭，像极了禽兽！”柳晓霜推开他。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怯怯的望着他们。
　　“爸爸。”
　　“豆豆。”赵弘望冲过去抱起他。
　　“她真的是我的妈妈？”豆豆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的脸上旧伤加心伤，是他抓伤的还有赵弘望刚刚打的。这个女人很坏，对他却很好。他看出了她眼里的期待还有一丝温暖，像妈妈一样的温暖。
　　“豆豆我们回家。”赵弘望拍拍他的背。
　　“那她是我的妈妈吗？”豆豆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豆豆看着她的脸，她脸上还有他挠伤的抓痕。只因她要报他，他不想。
　　“爸爸回去再回答你。”
　　“不，豆豆，我是你的妈妈，我才是你的亲妈！”柳晓霜变得绝望，“赵弘望，你为什么不承认？你不能骗他，豆豆是我的孩子！”她抓住他的手，他踢开她，她又扑了上去。豆豆的眼里渐渐有了泪，“爸爸，别打她了。”
　　“你打了女人算什么本事？把豆豆放下来！”周哥带着两个兄弟堵住了去路，今天他誓要为她打抱不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薄情寡义的人。
　　“你就这点本事？”
　　“我周哥没别的本事，就是认识的兄弟多。”
　　“就三个？”赵弘望冷笑，放下豆豆，挽起了袖子。
　　“对付你，三个够了。”周哥低估了赵弘望，叛逆的赵弘望从小打架很少输过，打架已是家常便饭，即便输了，下一次他一定会讨回来。几分钟后，三人已遍体鳞伤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赵弘望！”不理会柳晓霜尖锐的呼叫声，他抱着豆豆离开。
　　“赵弘望！要不是看在小孩的面上，我要你付出血的代价！”
　　“豆豆呢？”怡文看着他开了门转身又把门锁上。
　　“他很好。”
　　“你怕我伤害他？你把我关在屋里什么意思？你是在限制我人身自由！”
　　“怡文，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怡文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我们要怎样？才能原谅对方？我信任你，可你从未给我足够的信任。”
　　“我们，好像回不到过去了。”
　　“是哪一段过去呢？”怡文很痛苦。
　　他慢慢走近她，摸摸她的头， “你有病需要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你才有病！你就是心里扭曲！我要离婚，我后悔跟你在一起！”
　　“是吗？”他把她拖回了房间。“我没开口，你休想！”
　　“神经病！”
　　“两个有病的人在一起多好。睡吧。”怡文被他压在床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却睡不着。
　　“我要工作，要生活，你把我关起来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工作，我养的起。从此以后你不准和城天来往。”
　　“我不和任何人交往都行，你总不能限制我人身自由。这样真的很累，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吗？”回答她的是嘭的一声，赵弘望关上了门。怡文捂着发胀的耳朵，她和他在一起越来越沟通不了，她的心渐渐的像一湖水没了涟漪。她不是小猫小狗就这样被他关在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