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挚爱》会笑的雪

69、风波再起

　　“你一个人？”
　　“明知故问，你知道他不在才来的吧？”怡文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同学聚会你没去，过来看看你。”
　　“去不去有什么意思？除了几个平时聊得来的，其他不过是借着同学会来炫耀而已。”
　　“不错，能来的他们都过得很好。你现在也不错，怎么不去？”
　　“不错？被男人甩掉的女人是还不错！”楚生冷冷的挖苦，
　　怡文反唇相讥。“呵呵，说的，你不是也被人甩了吗？死了，人家也不要你！”
　　“你！”楚生暴跳如雷，“黎怡文！你在作死的边缘徘徊！”
　　“啊？我不知道。”怡文很无辜的样子。云天赶紧拉住他。“你们两个大男人来我家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唱双簧’？”两人的脸色很不好看。黎怡文的嘴很毒，让人气氛，却句句直戳人心。
　　“不说这个了，我一直不明白，云天，你竟然会放了他。”这个他两人心里都明白。云天的脸变得痛苦，他苦涩的笑了。这是云傲晴的意思，她一直亏欠他，到死也是在利用他，伤害他。
　　“看来你们两个不好，又何必来洗刷我？”
　　“好不好，都已经没有了感觉，只有心累。”
　　“是啊，我是想让他替我妹妹赔罪，我只有一个妹妹。她虽然刁钻任性，本性也不坏。可是他在我们家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就像一家人，爸妈也很喜欢他。就算把家产都给他了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做一个警察。还是你说的对，我根本不适这个职业，我只会用自己的感情来判断自以为理性的事。”
　　“说白了，你是一个心软的人，心软的人只会把自己陷入困境里。”
　　“你是说，我不该放过他？”
　　“没有，他这人你不放过他，他又岂会放过你？不过是你退了一步，相安无事罢了。”
　　“没错，他用父母来要挟我放了他，他在我们家生活这么多年，害死了傲晴，还威胁我们。傲晴真傻，哎，我还抱着一丝希望他不会伤害家人。”
　　“或许吧，他心里的恨已经放下了。”云天沉默了，紧锁的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人呢，有时候真好笑，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有你一份功劳啊，我应该把你赶出去，或者告你私闯民宅？我却恨不起来，还能和你心平气和的聊天。”怡文见他沉默着，话锋一转。
　　“卓德鸿死了吗？”
　　“你问这做什么？”
　　“就是，很好奇卓宇航对他这爸关不关心。”看着罗琪梦暗自垂泪，她有些不忍。
　　“放心吧，我这高中同学过得很好。刚开始还替他爸担心跑来求我，现在也不管他爸死活了，和柳晓霜暧昧着呢。”
　　“看来当初和他分手我还是对的。”狗改不了吃屎，这是天性。“你会为你妹妹，怨恨我吗？”
　　“我有什么理由怨恨你，当初也有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放纵，今天就是另一种可能了。我先走了。”云天深深的叹息，对怡文他恨不起来，对赵弘望他也恨不起来。他不是一个狠心的人，恨只会让人痛苦。他有些心疼，心疼自己还是他们？好像都有。
　　“你爱他吗？”云天走出门突然转过头定定的望着她。
　　“我是他妻子。”怡文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说明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心。他没说什么，默默的离去。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理智的人，不会因为感情迷失了自己的心。祝你好运。”云天微微一笑，他想到了他的那个傻妹妹。他没再说什么，默默的离去。
　　“啧，你家，客人真多。”
　　“你走了，就不会有了。”
　　“这是什么？”楚生手里拿着那张从衣柜里翻出来的单子，满意的看着怡文的脸变得惊慌，苦涩。
　　“你生不出孩子，没想到吧？领养的孩子还是自己老公的，替别的女人养孩子，这滋味不好受啊！”
　　“给我！你凭什么在我家乱翻东西！出去！”
　　“我出去，这单子我替你收着，我什么都不做就慢慢的等着看好戏。不，还是给你吧，这是你的证据啊。以后他欺负你时，就可以自保了。”楚生得意的大笑，那笑容满面却落下了泪。乐极生悲，他想到了报复给他的快感，可是却是藏在心里永不见得的伤。他在乎的人已经死了，他还有什么比这更伤心的事？
　　赵弘望把车开走了，她只得挤公交去接豆豆。拥挤的人群众她紧紧的抓住扶手茫然的望着窗外。她好像看见了云傲晴因爱生恨的脸，楚生疯狂的大笑，云天无奈的叹息赵弘望冰冷有绝情的脸，还有城天怯怯的眼神大汗淋漓的奔跑……还有很多发生过未发生过的事都在窗外一闪而过。她握着手机的手已出了汗。她想问他：你去了哪里？终是没发出去，她不想自己在他面前一直那么懦弱，乖乖的听他摆布。
　　她望着屏幕出神，压抑的车里让她呼吸难受。屏幕亮了，是城天打来的。“你还好吧？”一句话同时从两个人嘴里说出，下一刻只剩下沉默。
　　“赵弘望来找你了吗？”
　　“没有。”
　　“那就好。”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都挺好的。我去接豆豆回家。你有事？”
　　“没有，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好就好。”怡文挂了电话，终究还是把那条未发的信息发了出去：你在哪？想了想，又发了第二条：我才知道，豆豆是你的孩子。
　　“小心点，不能把小祖宗摔着了。”
　　“你嘴这么欠抽。”
　　“我就是欠抽，你抽的少了呀。”
　　“打你嫌手疼。”
　　“那是你舍不得。”怡文注视着前面那一对男女温柔相依的身影。他的眼神变得温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边的人身上。
　　周皓月，拥有爱情的你的确让人羡慕。你的选择是对的，一个拿得起放得下，敢爱敢恨的人上天是不会亏待他的。
　　“我们的孩子以后让她去哪所学校啊？今天看的学校都很好，我就范难了。”
　　“还早呢，我们慢慢考虑。”声音渐渐远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再也见不到那对甜蜜的身影。
　　“糟了，我不是来接豆豆吗？还在这里发呆。”怡文懊恼的自己越来越爱走神了。
　　“你把他放下来！”
　　“看来你对豆豆一点都不好哟，这么晚才来。”柳晓霜想在豆豆脸上亲一口被他推开。
　　“妈妈！”豆豆见着她眼泪就流下来了。
　　“你把他放下来！没看见他不愿让你抱吗？”
　　“我不愿打女人，”周哥抓住她的手，“不过看不顺眼的就别怪我了。”
　　“豆豆是我的儿子，他没告诉你吗？”她看着怡文平静的神色，很是惊讶。“我还得谢谢你
　　替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你不知道，他还经常来看我呢。”
　　“豆豆是我的孩子，绝对不是你的！你放开他！”
　　“你牛什么牛？就你这样还能生孩子？”周哥揪住她的衣领就是一巴掌。怡文的脸立刻出现红红的掌印。
　　“放开！”怡文一脚踹在他脚上自己的腿一阵剧痛。
　　“这天阴沉沉的就快下雨了，豆豆跟我回去。”柳晓霜扣住哭闹的豆豆。
　　“不，我要妈妈！”
　　“你放开他，他是小孩，他什么都不知道。”
　　“黎怡文，你要脸吗？抢了我的儿子这么多年，今天不妨告诉你，是赵弘望叫我来接他回去的，他是不是几天没回家了？哈哈。”周哥推开她，怡文倒在地上手心磨破了皮，血肉模糊。她爬起来，追上去。“放下豆豆，你们放开他！”她再一次被踢到在地。眼睁睁的看着周哥扛着哭嚎的豆豆离去。
　　“豆豆！”她反复的给赵弘望打电话，除了反复响起的铃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赵弘望看着不断闪烁的屏幕，不停敲打的手指犹豫着终究没落在接听键上。
　　赵弘望你什么意思，如果你不满就回来当面说清楚。彼此这样伤害还不如离婚，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互不相干。她发出这条信息已经用完了手上的力气。心里很痛很痛，即使知道真相，她依然舍不得豆豆。这些年她看着他在自己的怀里长大，溺在她怀里叫妈妈，他的一哭一笑都已深深刻在心里。她早已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赵弘望，你为何如此残忍？豆豆是你的亲生儿子她怎么那么傻一点也没看出来。当初她和他去孤儿院领养孩子的时候是他背着她做了手脚，如果告诉她真相她能接受。他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却连这样的事也欺瞒她。
　　怡文拖着无力的双腿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走。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阴沉沉的天，乌云席卷而来。灰白的天际，头顶一道闪光，噼啪，雷电声来了。嘀嗒，一滴两滴小小的水珠落在她的脸上。开始只是豆粒般大小很快像一颗颗鸡蛋般大小砸在她的身上。雨水从她身上倾泻而下，她的行动变得迟缓，漫天雨幕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茫然的看不清前方。
　　赵弘望出神的望着窗外的大雨，终于按下了那串熟悉的号码：你是在威胁我吗？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他的心变得慌乱，披上外衣出了门。
　　怡文拖着湿透的身子上了凉亭。在这里她见到周皓月和古灵精怪的芸芸，一个故作冷漠，一个开朗热情。那是他们还是一对冤家，今天她又看见他们已经是甜蜜的夫妻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规划未来。那些执着的，铿锵的誓言都会被时间冲散，谁又能保证什么。她蹲下来让自己哆嗦的身体暖和些。这小小的凉亭根本挡不住这漫天的大雨。
　　她伸出手，掌心磨破的皮和血迹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显出一丝惨白。手机躺在地上嘀嗒嘀嗒的从檐上落下的雨水溅起一片水花。朦胧的水雾挡住了她的视线留下一片凄凉。雨幕中跳跃在伞上的水花像一首简单的歌，伞下熟悉的人踏着地上滚滚如河的雨水朝她走来。她挪动着发麻的脚后退几步，让茂密的绿株遮住了她的身子。
　　“我不想见到你，为什么在我受伤的时候遇见的都是你？”他好像永远知道她在哪里，他永远都能找到她。
　　“我知道你身边需要一个照顾你的人。”
　　“我不需要你照顾，”怡文站起身，发冷的身子不经颤抖，发麻的四肢让她一阵眩晕，她背对着他。“你看这些鸟儿，都知道大雨时候在树丛中躲着，你又何必犯傻？”
　　“我不是犯傻，你应该知道城天的心，我只是想无条件的对你好，不想看见你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你不必愧疚，城天不需要你还的。”他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比外面的大雨更冷。
　　“放手！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知道的，豆豆是柳晓霜的儿子，你知道，那天你打电话是是想告诉我对不对？你说你找豆豆玩，你很紧张。你一紧张就想隐瞒什么。你一直都是。”
　　“是。我不想亲手毁了你努力经营的生活。”
　　“不，它早就破灭了。是我一直在幻想。”
　　“以前是你和我同甘共苦，如今我为何不可？曾经我在坠入地狱的时候是你让我知道阳光的温暖。”
　　“你可知道你的等待只是白白浪费时间没有结果？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希望！”
　　“我知道。”
　　怡文就那么定定的注视着她，眼睛有些发酸。多年前那个瘦弱的男孩映入眼帘：你为什么现在阴影里？我喜欢黑暗。男孩握着双手退在没有阳光的地方，仿佛黑色是他的保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