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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同甘共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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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天把地牢里的材火堆起来,用废旧的门板去抓那些老鼠。吉娃娃开心的扑腾着着四肢配合着他的行动。材火点亮了,先是一点点零碎的火花,很快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整个地牢。虫子闭着眼,从手指缝里慢慢窥视着这温暖的火光她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明亮的光了,久到她快忘了火的样子。它可以这么明亮,这么温暖,让她寒冷的四肢舒活起来。他呆呆的望着她,望着望着眼睛有些湿润:以前我嫌你管我碍事,现在我多想你管管我。我就是自私的想你做我一辈子的免费保姆。很奇怪吧。
火光闪烁下,这座地牢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地牢的面墙是破碎的石头堆砌成的,潮湿的墙面长满了青苔。想要爬上去是不可能的,狭小的墙缝上滴滴的落着水滴,只有蟋蟀和其他小虫子在墙缝里爬来爬去。惊吓的老鼠在地牢里转了几圈后,很多顺着墙角的地缝钻出去了。只有几只尖叫着撞着墙壁。
城天把抓住的老鼠放在材火上,不一会就飘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吉娃娃也不客气,独自享受属于她专有的礼物。虫子看着他只是笑,也不帮忙。他抱着怡文让她离火堆近一点,可以看见她苍白的脸在瑟瑟发抖。
“没用的,她发了高烧,再不治,很快,她就会死的!还可以让我们多活几天!”
“闭嘴!虫子,看在我们以前认识的份上我不打你!”
“你着什么急啊!着急也没用。不如你乖乖的去求云傲晴,说不定她看在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份上……”
“够了!虫子你真是白活了一场!”
虫子呵呵的笑着,“什么叫白活了?哎,我们都是被情所困的人……”上面有脚步声响起,两人住了口。楚生出现在上面,他手里拿着两个馒头轻轻的上下颠着。城天看见他,看见了一丝希望。
“生哥,让我们出去吧!你知道的,她是无辜的!”他仰起头期待的看着楚生,慢慢的眼里的希望破灭了,他依然不放过任何希望。“生哥,你我认识这么久,你知道的,我不求人。这次求你了,就这一次。”他低下头给他作揖,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哀求他。“以后你有什么事,城天都会尽力而为。”
楚生看了他良久,“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微了?”他忘了自己也很卑微。
“哼!就你活的很高贵的样子!还不是某人的一条狗!”虫子冷笑。当初不就是他配合云傲晴把她送到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吗?
“我这么做也是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楚生蹲下来,虫子说得没错,他的心思她自然明白。
“好什么好!说白了你不就是喜欢云傲晴那个贱人,甘愿做她的走狗吗?偷偷摸摸的,还怕被人家嫌弃。你以为她会正眼瞧你那副怂样?”
楚生的脸变得阴沉,看着幸灾乐祸的虫子,“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那你下来啊!”虫子挑衅的勾勾手指。“伙计,我们都是孤苦伶仃的人,别人给颗甜枣就会感激一辈子,甚至用生命去报答。可惜,你用情之深。却是流水无意。”
楚生把馒头扔下去,打在虫子的脸上。“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他看着城天,“城天,我真的帮不了你,你又何必掺合女人的事?”楚生走了,整个牢房又恢复了平静。只听得他们的呼吸声和火光噼啪的响声。
“不行!一定可以出去的!”城天四下搜索的目光停在了那个老鼠洞上。虫子倚在墙上看城天用手拼命的去刨那个老鼠洞,他的脸上身上都是脏脏的泥水。
“你迷人的样子让我丢了心,怎么办呢?没想到,你还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嘛。”虫子戏谑的笑着。城天没有回答她,泥水甩在了她的脸上,虫子知趣的走一遍歇着去了。
“那个女人去哪儿了?”赵弘望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见到她,按理说,她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她去哪儿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了。
“还能去哪儿?跑了!”云傲晴心里难受,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赵弘望怀疑的看着云傲晴,“就她那样子,还能跑?”果然是养不熟的猫。
“你不信我?”云傲晴站起来,“你可别忘了她还有个忠心的城天呢。你这么关系她做什么?还是你对她有了别样的心思?”她咄咄逼人的神情让他很不舒服。
“她很不怕死啊!”赵弘望喝了口茶,若有所思。“楚生,你为什么不看好她?”
“哼,腿长她身上她要走谁管得着!”云傲晴心里不满,很不愿他一回来就提到那个女人。
“是城天灌醉了我带着她跑了。”楚生处变不惊,他早已想好了说辞。作为他忠诚的下属,在云傲晴面前,楚生的忠诚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想到年幼死去的父母。年轻时是如何的恩爱,就像项羽和虞姬。无论生死,一路相伴。他因而得名:楚生,四面楚歌生悲情。他不是项羽,云傲晴不是虞姬。
“把她找回来!”见不到她他的心空落落的。
“卓家已经垮了,卓德鸿进了牢房,卓宇航生活窘迫,有上顿没下顿的,你的仇已经报了,为什么还找那个女人?”云傲晴逼视着他,“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她!”
“她是卓宇航的女人我心里怎么会有她?我要他看着他的妻子孩子在他面前慢慢的生不如死!”他伸手环住她的脖子,“放心好了,你准备准备这个月底我们就结婚。”
“真的!太好了!我盼这天盼了好久!”云傲晴激动的投进他怀里。赵弘望眼前突然出现怡文的影子,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她清香的气息环绕在他的鼻翼,清淡的,若有若无的久久不散。他一把推开云傲晴。“我也累了,去休息吧。”
楚生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他的心很难受,为云傲晴难过,跟着赵弘望这么多年他太了解他了,他的心不在她身上。
赵弘望抚摸着手里的这套裙子,这有两套。一套给了柳晓霜,一套给了她。在抢婚后,他逼迫她穿上它和他发生关系,这衣服上还有她的气息。她倔强、自强、独立,有一点小小的聪明,知道如何保护自己。选择一段婚姻就是自己生活的全部。可他偏要她卸下伪装,蹂躏她,欺侮她,让她乖乖听话。他做到了,起初她愤怒反抗仇视他。很快就被他玩弄得精疲力竭。她害怕他就像老鼠见了猫。她日渐变得憔悴,变得乖顺。可他一点也不快乐,他不知道何时有些同情这个女人,这个对幸福生活充满期待的女人。他亲手毁了她。他又怎么不知道她的乖顺只是装出来的,她就像一只山雀那怕是死也要逃离他的身边,逃离他为她织的牢笼。他突然为自己成为这样的刽子手感到愧疚,转念一想,有什么愧疚的呢?他也是这样过来的啊。
柳晓霜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面前有了一大片空酒瓶,她的脸若飞霞。她柳晓霜算什么,成了他们男人的玩物?欺骗了她的感情又狠狠抛弃她。眼前嘈杂的音乐她听不见,一个个狂放不羁的身影在她面前摇晃,男人女人扭动着身体,一对对情侣热情的纠缠在一起。她喝的酒越多心里反倒越落寞,五脏六腑翻山倒海,想醉却清醒着。有人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瓶子,拦住了她的腰。
“小妞,一个人来酒吧不寂寞吗?”男人粗矿的声音刮过她耳边。
“你是谁啊!走开!”她一挣扎男人的手搂的更紧了。
“上次医院一见,没想到和小妞这么有缘分。我都看你来这里几天了,孤孤单单的。有什么委屈给周哥说,周哥给你罩着。”叫周哥的男人一手抱住她,脸上是暧昧的笑容。他已经和这个女人套近乎很久了,今天势必要把她拿下,不然他周哥的脸往哪里搁?
柳晓霜压抑的伤感再也止不住,她哽咽着开始流泪,流过她红彤彤的脸颊。
“哎哟!怎么还哭了?为了那个抛弃你的男人?”周哥心疼的给她擦去泪水。“做我周哥的女人,周哥保护你。”周哥的声音很温柔,柳晓霜抗拒的远离他。
“真的?”柳晓霜抬起醉眼朦胧的眼望着他。
“真的!你问问这个酒吧里的人,周哥我何时骗过女人?”道上混的人很讲义气。柳晓霜望着他一头非主流的头发,他胸前金银的项链有些刺眼,她伸手捂住了它。慢慢不再反抗,软绵绵的瘫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进了包间。
“你要说话算数?”
“不然呢?任你处置如何?”
旁边有人笑出了声,“周哥又多了一个要保护的人,羡慕!”
“女人多,是非多,这艳福我可消受不起!”另一个哥们抖抖肩拉着身边的女友踏进了舞池。舞池里的灯光晦暗不明,嘈杂的音乐中,年轻的男女扭动着身体。空气中弥漫着亲昵,暧昧的气息。
城天用有些单薄的身子去撞那堵墙,慢慢的有了些松动的迹象,他唯一一件单薄的衬衫已经破了,露出伤痕累累的肌肤。多亏了这年代已久不牢固的墙,原本这是用来储存粮食的。后来闲置下来,被云傲晴“充分利用”。他不停的去刨那个老鼠洞,在他努力下,石块松动了,碎裂的石块掉下来。他终于扒出了一个能容人出去的洞。虫子握着手里的两个馒头慢慢的嚼着,城天一天没吃东西了依然那么有活力。
“你还真有本事,我就不客气,先走一步!”虫子想钻出洞外,锋利的石头割破了她的皮肤,露出里面的白骨。“哎哟!”虫子捂着腿坐在洞口。
“哼,心里吃不了热豆腐!”城天冷哼一声,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怡文身边。“喂,我们可以出去了!”
他把瓶子里最后一点水灌进她的嘴里,昏睡中的怡文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想要得到更多的水。“我们很快就有水喝了,很多很多的水。”他的手在颤抖,疲惫的身子举不起任何东西,他咬牙把怡文抱在怀里朝洞口走去。他把她轻轻放在地上,虫子还堵在洞口。城天回身扑灭了火,虫子依然在洞口坐着。
“我受伤了,你不帮我一把吗?”虫子软下来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女孩。城天把她推了出去,虫子尖叫一声,腿上的肌肤被磨伤得更厉害了。“你竟然这样对我!不解风情的男人!”
“也难怪云傲晴会把你关起来,你就是这样勾引赵弘望的?”虫子突然不说话,想到了伤心事似的,坐在地上看着城天跪在地上慢慢的把怡文抱过来。
这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有微弱的光城天背着怡文在黑暗里摸索前行。
“你出去打算做什么?”虫子沉思着开口。
“去城外吧,我喜欢城外的天空。你呢?”那里有他美好的回忆,有他不舍的东西。
虫子没有回答继续问他,“这个女人怎么办?”城天没有回答她,虫子转过身来,她知道他肯定会带着这个女人一起。“我还想跟着你一起回去呢,你不担心你的母亲?我没有亲人可以无牵无挂,想去哪就去哪。而你不一样。”
城天后退一步,他急促的呼吸声在这空旷的通道里回响着。他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不理会虫子。这通道歪斜着往上延伸,城天每走几步就放下怡文喘口气。虫子笑了,甚至笑出了眼泪,“我还想做你媳妇呢,结果你背着一个老女人私奔了,你妈妈知道会被气死吧!”
“她不是老女人!”城天辩驳。
“我知道她大不了你多少。她已经怀孕了,有男人了,不是老女人是什么?你还不如找个年轻的,贴心的。”虫子诡异的笑声回荡在这通道里。通道的尽头有一扇门,上面是空荡荡的天空。虫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贪婪的想要把这清晰的空气全部吞进嘴里。
“以为走过黑暗就是光明大道,没想到还有一道门,门后面有什么?”虫子咚咚的敲着铁门。
“别敲了。”城天捂着发昏的脑袋,“你一点也不像快被饿死的人。”
“你要是丢了那个女人,还不和我一样生龙活虎的?”
“谁在那边?”脚步声越来越近,城天仔细听着,杂乱的脚步声故意放心了脚步朝这边走来。那声音又接着问了几遍,停在了门后。城天终于听清了。
“菜牙,馒头,是你们吗?”
“城天?”菜牙不确定,跪下身从门缝里探出头,一束灯光在他们身上徘徊。“天哪!真的是你!城天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一言难尽。你先救我们出去!”
“好,这就救你们出来!”
“有退烧药吗?还有治跌伤的?”城天叫住他。
“当然有了!你知道的,别的什么没有就药多。我们还是先把你弄出来再说吧!”馒头安慰他,他很好奇城天是怎么进去的。两人找来钳子撬断锁救出了他们。铁门的另一边别有天地,这里就像一个赌博场,游泳池,有擂台,有射击的,还有登高训练等等。从菜牙,馒头结实强健的身体可看出,他们经常在这里锻炼。
“幸好我们今天在这里锻炼,救了你,不过我可没想到隔壁竟然是地牢。”
菜牙和馒头听完事情的经过,沉默的对望了一眼,空气中几人就那么僵持的坐着。怡文吃了退烧药的神色不再痛苦,安静的睡着,丝毫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
菜牙打破了沉默,“城天,你知道的,我们曾经都是孤儿,为了半个馒头,一口菜牙被人打得遍体鳞伤。是赵弘望救了我们并给了我们现在的生活,我们才能吃饱穿暖,才能学习,才……”
“我知道,我知道。”城天打断菜牙的话,“他有恩于你们,我知道你把他当成救世主绝不会背叛他。曾经他也帮助过我,可是她也是我的恩人,赵弘望救了我的命,她拯救了我的灵魂。我不想失去她,不想看着她受苦。好兄弟,我们也同甘共苦过,帮帮我吧!”城天哀求的看着他们,现在只有他们能帮他了。
“真是好走狗!”虫子冷冷的笑着,“他就是用你们的感恩来为他做事!”
“你懂什么?这叫义气!感恩!别忘了别人给了你一切!”
“给了我一切?”虫子嗤之以鼻,“馒头,你脑子坏了吧,我现在半死不活的就是他给我的一切。”
“那也不是他做的!是那个女人做的,谁让你招惹她?”
“赵弘望又不是不知道,不闻不问,却依然任我自生自灭,他找过我吗?关心过我吗?枉我以前对他那么忠心!我死心塌地为他好结果呢?”
“那也是你自找的!”菜牙冷哼。
“我就自找的!也比你们差点进大牢强!”
“你在里面怎么知道?”菜牙和馒头惊讶的望着她。送卓德鸿入狱可是他们的功劳。他们潜入海里偷偷把毒品放入船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卓德鸿的产品中。要不是赵弘望和云傲晴打掩护,他们差点就被抓住。
“我知道的还很多呢,赵弘望为了打垮卓德鸿怎能不做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