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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他的告白 ...

  •   吉娃娃,感应到什么对着门狂叫起来。她从门缝里钻出去。城天正站在门外,门外还有一道铁门。
      “吉娃娃,你怎么进去的,阿姨一定在里面。”城天看着吉娃娃,吉娃娃立在门边摇着尾巴委屈的望着他。短短的尾巴扬起地上的灰土,城天的球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你等着,我一定救你们出来。”城天从书包里找出小刀,锁依然没打开。他出去了。云傲晴掏出兜里的钥匙,看着远去的城天。
      “这个城天挺执着的,待会就让她们一起去死吧。”云傲晴站在公寓楼上,看着这晦暗的“地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楚生聊着闲话。
      “楚生,你说。他会怪我这样做吗?”
      “应该,不会吧。”楚生低头,杯里,血一样的葡萄酒倒映着他的脸。血红,落寞,无奈。太多消极不快。他赶紧抬头把脸转向别处,他怕看到自己这张不快的脸。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你太在乎他了。怎了也不关心一下我呢。”
      “我的心都在他那儿了。你知道的。一想到他还有其他女人,我就嫉妒到发狂。可我尽力的做一个大度的女人。”楚生不再说话,两人叹息着,怀着各自的心思,沉默了。
      城天找来铁丝,那把锁在他手里怎么也打不开,他的汗水滴在锁上,落在地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锁终于打开了。他走进去,里面还有一道门。“阿姨,你在吗?”
      里面传来疑惑的声音,“你是谁?”
      “我是城天。”城天仔细听又没了声音,他看着吉娃娃往里钻,心想阿姨一定在里面。“阿姨,阿姨!黎怡文!”他听见里面弱弱的应了他,他听清了是黎怡文的声音。咚的一声巨响城天和铁门一起掉了下去。
      “哈哈,真好玩!城天你还有点本事能找到这里嘛!”云傲晴出现在地牢上。如果现在往她嘴里塞一枚鸡蛋,云傲晴估计得噎死。“虫子?你还活着!”
      “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虫子冷然的抬起头。
      “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被老鼠咬成白骨的样子。可恶,你这条死狗很衷心嘛!”云傲晴一脚把吉娃娃踢了下去,带着下人离去。阴深深的地牢里除了头顶的一束光,周围都是漆黑一片臭烘烘的地上可听见老鼠吱吱的四下逃散。吉娃娃开心的追逐着它们。怡文掉在草垛里,被这一摔失去知觉的腿又开始发痛。她迷糊的睁不开眼,嗓子火辣辣的疼。老鼠从她身上跑过去,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阿姨,阿姨!”有人在唤她,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那双手抓住了她,冰凉的颤抖的手,她的意识清醒了些。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吉娃娃,你能不能安静点?”吉娃娃不理知倩的抱怨,在草垛里跳的欢腾。
      “城天,你来了。你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找我只会受罪。”
      “我来了,我习惯了黑暗苦闷的日子。是你叫我活在阳光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躲在黑暗里。”
      摔得眼冒金星的虫子不满了,“我不是人啊?”
      城天摸摸她的额头滚烫的如煮沸的水。他缩回手,慢慢的又把他冰冷的手放在她的额头。“对不起,对不起,城天没能保护你。”他过去护不了父亲,护不了母亲,现在依然守护不了他的阿姨。他看着怡文的脚,再不医治到后来她会成为真正的瘸子。城天脱下外套,撕成一条条的布块缠住怡文的脚。“你先忍着,我先帮你把脚接上。”在外面不敢接就怕他们会变本加厉的对她。
      他抓住怡文的脚扭动着,咔嚓一声听见骨头的响声,腿上接上了,“啊!”怡文额头有了密密的汗珠,身子发冷。阴暗的地牢里凉飕飕的。城天光着膀子看着她,从兜里掏出水和面包,一点点送到怡文嘴边,怡文紧闭着嘴,别过头。“我有什么好?你要陪着我受苦?”
      “阿姨,你没什么好,可你对城天的好,我一直记得。吃点东西吧。”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多带点东西来。
      “你吃吧,我不饿。”怡文把脸贴在墙上,冰凉的墙壁让她滚烫的脸得到片刻的舒坦。虫子看见城天的包里有东西,眼里冒出了光,黑暗里她闻到了面包的清香,水的甘甜。她的眼睛在黑暗里犹如白昼,这多亏了她在黑暗里呆久了的缘故。她悄悄的走过去,城天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虫子深深吸了口气,书包的味道是阳光的味道,温暖的青涩的,带着淡淡的面包香。她把背包藏在身后的草垛里,赶走身边的老鼠。坐下来,观看着眼前的两人。
      “你不要叫我阿姨,怪别扭的。”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名字,或者,姐就行。”
      “我没有姐姐,叫着怪别扭的。我还是叫你吧。”城天从此就叫她,你,那谁,作为她的专有名字了。
      “也行,随你。”怡文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
      “喂,你不要睡!”他把她挪在光亮处,使劲的摇晃着她。怡文高烧不退身受重伤,需要治疗。这地牢少说也有四五米高,四周是光滑的石壁,没有任何东西如何上的去?“喂,黎怡文。”城天抱着她哽咽的声音,却没有泪。揽不住眼前的风,拥抱不了整片天空。他的怀抱太小。她给了他一个冬天的太阳,他却只能看她站在寒风里,无处可去。
      “嘿嘿嘿,心疼了吗?你把这个女人当成了妈?我看你就是死了妈妈,看着个女人都像母亲。你也可以叫我一声阿姨,不,妈妈。来呀。”虫子呵呵的笑着,笑出了泪。城天扭头看她,掉在地上的面包和水很快被老鼠拖走。
      “我的包呢?”城天看向她也不否认。“不错,她给我的温暖就像我的母亲。”
      虫子愣了一下,心里有了难言的滋味。母亲,妈妈这个词在她生命里很陌生。“你们两个很快就会被老鼠吃掉!哈哈!”很久没有人关心过她了,见着别人温暖,她的心里空空的。谁来爱她?谁来关心她?一想着他们很快就会死掉,心里又平衡了一点。“可怜的孩子,缺爱吧?看个女人就像母亲,恋母啊!你妈死了吗!”
      “闭嘴!包在哪?”城天揪住虫子的衣领,撕啦衣领断了,虫子掉在地上,止住了笑。
      “城天你这是要轻薄我吗?”虫子撑起身子仰视着他。“我感觉我的心又活过来了。”她为什么要挑衅他呢?只不过想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多和自己说说话。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包交出来。”
      “还有老鼠呢。”虫子离他近一点,城天后退一步,她身上臭烘烘的让人受不了。“嫌弃吗?很快你们都会变成一堆白骨,而我可以活着看着你们慢慢的死去。看见没,那,那里还有人的骨头呢。”
      城天推开她,“我不想和你废话。”
      “可我寂寞很久了,想找个人说说话。”虫子抓住他的手,黏糊糊的一片,城天甩开她的手,在地上摸索着。他摸到了虫子瘦骨嶙峋的脚,除了一张皮就只剩干巴巴的骨头。
      “城天,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帅,这么有爱呢?”虫子坏笑起来。
      “让开!”
      “不让!”争执中,两人摔倒在地上,城天感觉自己就像压着一架死人的骨头。虫子营养不良,她太瘦了。
      “你压碎我了。”虫子咯咯笑起来。“你可要对我负责。”灰暗的光线下,城天很不自然,虫子看着他变得通红的脸笑得更开心了。“你不忍心看着我饿死吧?”她抓过身后的包,仅有的几个小面包快速的塞进嘴里,来不及咀嚼拼命的下咽。城天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退了回去。他把手一遍遍放在冰冷的墙上然后附在怡文的额头上。怡文微微凸起的肚子起伏着,干裂的嘴唇一层层皮屑黏在上面。
      “水给我!”
      “有本事在我肚子里来拿。”虫子把最后半瓶水一口气灌进肚子里,挑衅的看着他。“谢谢你,我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城天紧紧抱着怡文,他知道她还有意识还听得见,他害怕她这一睡就永远醒不来了。“你不要睡,陪城天说说话吧。你想城天怎样叫你都行!姐姐,姐姐是很多人的姐姐,很多人都可以叫你姐姐。可你是城天唯一的阿姨。城天想这样叫你是因为喜欢你。还记得吗?那天我叫你阿姨,你很生气。我说‘你没被人叫过阿姨吧?我开了先列。’我想,可不可以,一辈子这样叫你?”
      “你一定不知道城天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从你来到这座城市不久,城天就认识你了,城天一直认得你。只是姐姐不认得城天了。”
      “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我一定要叫你阿姨。因为女人都不想承认自己老了,就像那些三四十岁的女人,你叫她姐姐,她会笑眯眯的说,小孩,嘴真甜。你要是叫她阿姨,大都会不高兴。所以,除了七老八十的老奶奶,见着比自己大的女人叫姐姐准没错。这个解释很奇怪,很幼稚吧?”
      “都说,喜欢一个人,会有独特的外号。阿姨,这个称呼对你很平常,对我是特别的。可是我突然觉得,喂,你,那谁的唤起来更亲切呢?”
      “你记得吗?几年前常有乞丐跟着你,你说要是天下的流浪人有家就好了。你把城天送去孤儿院,送到警察局。你一定没想到是赵弘望把我送到你身边的,所以城天总能以不同的面貌出现在你身边。”
      “那时的我是多么绝望啊,我反对母亲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要她和父亲和好,可那一切不可能了。我爸,忙着找新的老婆,我妈,急着讨好那个能给她富裕生活的男人。她极力想让我接受那个男人,而我只想要我的爸爸,我的亲爸。那天,我和她大吵一架,我说:我要离家出走。她说:你走啊,你还是不是我儿子?走了就别回来!当时,我们都在气头上。我真的离家出走了,她后来,很多天后才想起我这个儿子来。后来,她很后悔……而我,打算一辈子都不原谅她了。……”
      “喂,你知道吗?他在我走投无路时救了我,我答应回报他一辈子的恩情。城天后悔了,后悔做他的棋子来害你。你说你喜欢蒲公英,它是那么坚强执着,勇敢,乘着风旅行,有泥土的地方就可以安家,就像生命,哪怕一点点希望也要努力过下去。你让城天寻找希望面向太阳,可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城天不要你走,你走了城天真的只剩冬天了。”城天红了眼眶,泪水还是没落下来。虫子呆住了,她看见城天看她的眼神就像地狱的修罗。她低下头紧紧的护着怀里的包。
      “他问我:你是我的谁?我没说,你是我喜欢的人啊。可能我还小,说出来别人都会以为我幼稚。可我的心是真的。”
      “哼,你的单相思还真感动我了。”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边。眼里亮晶晶的,一抹眼角,湿了。她一定是很久没有听故事了。一定是的。城天站起身,朝她走来。
      “想要包,先杀了我!”虫子缩着脖子,死死抓住包。
      “我什么都不要,打火的给我。”虫子看着他,慢慢的掏出兜里的打火机递给他。
      “你想干什么?”
      “想吃烤鼠吗?”城天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啊,给我?”
      “喂吉娃娃。”
      虫子感觉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卓德鸿才进去几天就憔悴不堪,整个人瘦了一圈,浑身上下没一点好处。他从高高在上的老总变成了囚犯。牢里的囚犯欺负新人见怪不怪,狱警们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没出人命都不会管。他每天给监狱里人端洗脚盆,天天几顿暴打成了家常便饭,喝厕所里的水,吃他们剩下的饭菜。起初他反抗,反抗只会得到更残忍的对待。他以为钱能解决一切,可是在这里不能,他破产了。他知道,赵弘望断了他的后路。
      “很幸运,有人来看你了。”这天他被提出去,一定是儿子来看我了,他欣喜若狂。在见到那个人时,一瞬间整个人被冻住了从头凉到脚。
      “有人来看你,你应该高兴才是!”赵弘望站起身,“忘了告诉你,你的公司还有房子都是我的了,你在这里有吃有住应该感谢我才是。至少比流浪街头好。”
      “你就不能宽恕别人吗?你这样就不怕报应?”卓德鸿哆嗦着,他不得不承认,他害怕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他的心猜不透。
      “什么是报应?其实,我早知道了,那合同是假的。你当我在你们公司里这些年白待着了?”他欣赏着卓德鸿心悸惊悚的表情。“哎,真绝情啊,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不要了也要保住自己的公司,守住自己的钱包。”
      “报应?”卓德鸿喃喃着。
      “该报应的是你!从你害死我母亲的那刻起你就应该想到有今天!”赵弘望一掌打在桌上,桌子立刻裂出几道裂痕。卓德鸿恐惧的瑟缩着,那一掌拍在桌子上隔着空气就好像打在他的身上,抽筋剥骨生死不能自已。望着眼前那暴怒的人,绝望爬上他的脸。他这一辈子,不可能从这里出去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欠我和我母亲的该还了!”
      “不,你母亲没死!你放过我!放过我儿子!”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我亲眼看见她被活活打死在街上,而我连她的尸骨也不知道在哪!一报还一报,牢里的兄弟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你听我说,你母亲真的活着!真的!她没死!我们好好的,我还常去看她呢,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卓德鸿被押回牢里,他看着面前的那份报纸:凌波微步的董事长抛妻弃子,欺骗女人,私养小三,如今贩毒……恶人自食恶果。赵弘望的背影渐渐远去。只剩他绝望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牢房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是谁又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只有事情发生后才追悔莫及。
      卓宇航扑通一声跪在赵弘望的面前,“求你放了我爸还有怡文吧。我现在的报应我也看到了,是我当初对不起,不该那么自私。”如果他再努力一点,果断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黎怡文不是我不放她,是她不愿跟着你了。你爸?他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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