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51Nee

6、第 6 章

　　一年的时间，贾森柏几乎没有哪一天睡足了8个小时，平均下来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4个小时，但是他的付出不是没有回报的，这一年让贾森柏在律师界有了立足之地，口碑甚至比起有些有资历的中年律师还要好。
　　而他不过才从学校毕业一年罢了，这样一个可怕的新人，到了哪里见了谁都得赞他一句年少有为。贾森柏对别人怎么看他、如何赞扬他并不在意，他看了看账户里的钱，心情很好，这个月的工资到账后，他就付得起之前看好的一处公寓的首付了。
　　虽然那套公寓并不大，小区环境也不是最理想的，但是贾森柏想，先将就几年，房子定下来，他和杨延昭的婚事也就能定下来了，等过两年积蓄多了，再去换更大更好的房子。这样想着贾森柏心里对未来有了更多期待，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里面一个四方绒面的盒子，膈着贾森柏的手心，贾森柏感受着盒子的质感，心里想着，就是今天了。
　　于是今天破天荒的，工作狂人贾律居然准时准点下班了，他的助理看着提着包走出去的贾森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下班想疯了。
　　贾森柏早早到了家，杨延昭还没有回来，于是贾森柏收拾了一下，到厨房开始拾掇着做起了晚饭。于是杨延昭到家的时候闻见家里的菜香，以为自己饿得出现了幻觉，直到看见围着小号围裙端着盘子走出来的贾森柏。
　　“你，你在干嘛啊？”杨延昭语气难掩惊讶。
　　“你觉得呢？”贾森柏把菜放到桌上，看着还站在原地愣愣的杨延昭，觉得她傻傻的很可爱，走上去拍拍她的头：“醒醒，去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被输入了指令的杨延昭很自然地走到卫生间洗了个手，再转回来，看着满桌子的菜，还有些恍惚，贾森柏这回端着两碗饭走出来，一碗放在杨延昭面前，催她：“还愣着干嘛，坐啊。”
　　“你怎么了啊？”杨延昭坐在椅子上，有点不安。这一年贾森柏几乎没有午夜前回过家，杨延昭早就习惯了，要不是贾森柏执意每晚都要回家睡觉，两个人简直没有能见面的时间，除了偶尔杨延昭会去律所给他送宵夜。
　　今天，天都还亮着贾森柏居然已经在家里了，而且还做了晚饭，看起来已经回来有段时间了，杨延昭怕他是出了什么事，有点惶恐。
　　“这么不相信我？”贾森柏语气里带了点威胁。
　　杨延昭赶紧摇摇头，低头吃饭。贾森柏给她夹了几筷子菜，才开始吃饭，说着：“好长时间没做了，手有点生了，多担待啊。”
　　大学的时候多半都是贾森柏做饭，照顾杨延昭，也就是这一年贾森柏忙，杨延昭才自己做饭来吃的，说起来其实贾森柏的手艺比杨延昭要好。杨延昭摇头说：“没有，还是以前的味道。”
　　“这么捧场？那你多吃点。”听杨延昭说这种奉承的话，感觉格外的真实，贾森柏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杨延昭也果然捧场，虽说也没吃很多，但比起她平时的量来说还是发挥超常了。贾森柏看她咽东西的速度都已经很缓慢了，估计她是已经吃撑到了，阻止到：“行了，吃饱了就行，不用硬塞。”
　　听了贾森柏的话，杨延昭笑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果然不再动筷了。贾森柏清理了剩下的菜，才慢慢停了箸，杨延昭吃完了也没动身，坐在原位上看着贾森柏慢慢吃完了饭。放下筷子贾森柏擦了擦嘴，抬起头来看杨延昭。
　　贾森柏看了她两秒，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四方绒面的小盒子，打开来推到杨延昭面前，杨延昭看着眼前的小盒子，眼圈红了。
　　“我们当初说好了的，我认真说，你就会答应，宝贝，嫁给我吧？”贾森柏轻声说。
　　听着他的话，杨延昭笑起来，一眨眼眼泪却掉了下来，胡乱点着头，眼泪也就跟着乱砸。贾森柏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去抱住她，杨延昭也早就准备好，扑进他怀里，把自己眼泪都擦在贾森柏衣服上。贾森柏笑着轻拍她背给她顺气，接着说：“说好了要给你准备新房的，我已经攒够了首付的钱，咱们过几天就去把房子买了，写你一个人的名字，嗯？”
　　杨延昭在他怀里摇头，贾森柏摸不清她什么意思，问她：“怎么了？”
　　“有没有房子我都无所谓的，现在我们住的也很好。”
　　贾森柏笑了，说：“我钱都攒够了，你又说不要房子了？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本来，本来就没说要房子，我一直都只说你好好说，我就答应的。”杨延昭哭岔了气，抽着哭嗝说话，脸上还都是纷乱的泪痕，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可是，贾森柏叹口气，怎么办呢，还是觉得她好漂亮，漂亮到贾森柏忍不住吻她的冲动。
　　于是贾森柏就吻了上去，吻着吻着两人都动了情，贾森柏拿着戒指盒，抱起杨延昭往房里走去。杨延昭意乱情迷的时候，贾森柏抓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把戒指给她套上了，杨延昭完全没有察觉。到了事后贾森柏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杨延昭才若有所觉，费力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手上的钻戒，看着看着傻傻笑了起来，又爬起身来去亲贾森柏。
　　见她开心，贾森柏也觉得开心，搂紧她，然后两个人都睡着了。贾森柏搂着杨延昭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梦见自己一直摸着一个人的背，滑腻的手感，最开始贾森柏还以为是杨延昭，但是后来又觉得不对，那上面像是染上了什么粘稠的液体。
　　最后贾森柏从梦中惊醒过来，梦中的画面变得愈发模糊，很快贾森柏已经记不起自己梦到了些什么，只有手上还残留着些许温热的触感，没有了画面的记忆，感觉却愈发清晰，贾森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想那种感觉是什么。
　　杨延昭被他惊醒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间摸上贾森柏的背，含糊不清地安抚他：“怎么了？做噩梦了？没事没事，梦都是，都是……”后面声音渐渐弱下去，看来是又睡着了。
　　看着睡着了以后，手还在无意识地轻拍自己的杨延昭，贾森柏心里那点怪异感都淡了，抱住杨延昭，头靠着她的头，轻轻厮磨几下，依恋地深嗅了一下她的气味，安稳地又睡了过去。
　　虽然说着要一起去买房，但其实也不那么容易挤出时间来，贾森柏手头的诉讼一个堆一个地积压起来，不及时处理不行，杨延昭现在心理医生的工作也正式走上轨道，几乎每天都排好了咨询行程，两个人都很忙。
　　贾森柏求婚过后心也定下来，这些流程上的事倒是不怎么急，杨延昭也劝他等两个人都忙完这一阵，找个时间去把证领了就是了，别的都不急，反正两个人现在的生活也很稳定，慢慢来，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家总会建好的。
　　于是这些事也就暂时搁置下来。
　　忙了一阵子，又收到了江城的联络，贾森柏一听江城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最近应该是又有什么难办的案子在发愁了。约的还是晚上，估计得喝酒，贾森柏想了想，还是去了。
　　到了地方一看，果然，江城坐在那已经喝起来了，贾森柏叹口气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哦，来了？”江城感觉到他坐下的动静，抬起头看他一眼。
　　“嗯，又怎么了？”贾森柏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问道。
　　江城听了问话，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杯子重重放在桌上，不说话。贾森柏看他这样子，也不再追问，招手喊来服务生，给自己拿来一个杯子，再送来几瓶酒，给自己也倒上酒，陪着江城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两个人不说话就这样闷着头喝酒，贾森柏还好，江城满腹心事，很快就有些醉了，但好歹还有些理智，只是这会儿喝上头了，憋不住，终于叹口气肯开口说话了，“你还记得，我去年跟你说的那个案子吗？”
　　贾森柏想了想，好像记起来，问道：“那个穿雨衣的？”
　　“嗯。”江城点点头，却不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抓到了还是又犯事了？”贾森柏问。
　　江城点点头，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喝完了才说道：“出现了一个跟当初那个受害人死状差不多的受害人，而且这次，”江城顿了顿，又喝了一口酒，“下手更狠了。我感觉你说的没错，凶手肯定是个精神病，而且在一点一点更变态。”
　　贾森柏皱起眉头，这样的人很危险，也绝不可能只做两次案就收手，而且抓起来难度也非常大，他算知道江城怎么会烦到喝酒喝成这样了。但是贾森柏能给的建议不多，他毕竟不是内部人员，所能知道的信息不多，能做的事自然也很有限。
　　正在贾森柏准备出声宽慰江城两句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贾神”，这是高中贾森柏的绰号，虽然久无人叫了，但贾森柏还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个男人带着惊讶的表情，试探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