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51Nee

5、第 5 章

　　中午，贾森柏给杨延昭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她的情况，正挂了电话准备去吃饭，就接到了江城的电话。
　　“我经过你们律所，正好也到吃饭的点了，一起吃个饭吧。”江城在电话里说。
　　于是两人就在律所附近随意找了一家小店。
　　等上菜的时候江城关心到：“唉，你上次说接的第一个诉讼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贾森柏看他一眼：“真是劳您大驾，还来关心我的情况，早就结案了。”
　　“哦哦哦，这么快啊？不愧是你啊。”江城笑着拍他两下。
　　贾森柏“哼”一声轻笑了下，江城确实是忙，还能时不时想起来关心下自己，贾森柏很承情了，并不会真的怪他关心的太晚了些。但是贾森柏看着江城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起来愁容满面的，估计是又被什么案子缠上了，正一筹莫展呢。于是问他：“你看起来愁得很啊，又怎么了？”
　　按理说这些未结案不能轻易向别人透露的，但是江城很信任贾森柏，也相信他的为人，贾森柏又聪明，以前跟他聊过几次，他都能找到些新思路，帮了江城不少忙，于是也没怎么避讳他，偶尔也跟他聊聊案情，不过也会注意不透露关键讯息。
　　“嗨，别提了，有个案子，查了一个月了，嫌疑人抓了一茬了，愣是没能找到凶手。”江城抓抓头，天天跑这些案子，脑袋都快秃了。
　　“什么情况？”
　　江城看看左右，小店看起来有些老旧了，周围倒没什么人，于是放下心来，但还是小声压着嗓子跟贾森柏说起了案情：“有一中年男的，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活生生打死了。还是被钝器打的，按理说钝器很难打得大量出血，凶手不知道跟他什么深仇大恨，用钝器打得现场到处都是血，那人脸都看不清了。”
　　“那查他的仇恨关系啊。”这种残忍程度，只能让人往仇杀上联想，一般来说不难查才对。
　　“查啊，怎么没查，那男的就一小混混，听说挺讲义气，朋友多，但仇家也多，到处得罪人。但是他们这种混社会的，你来我往的，其实哪有多大仇啊，顶多揍一顿完事，不怎么弄出人命来，他那死相你是没看到，唉。”江城说着叹口气，像是不想回忆了。
　　但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有些年轻小混混，没经验，下手又没个轻重，可能还有点偏激，脑子里也不想事，说不准肾上腺素一下飙上来，还真红了眼把人打成那样，所以我们队里把所有跟他有关系的都抓来盘问了，但都不像。除了这些，也查了他亲缘关系，邻居说他平时好打老婆孩子，我们也怀疑过会不会是老婆受不了了把他杀了，但他老婆……”
　　江城想了想，像有些不落忍，“像是平时就受虐待的，瘦得跟个竹竿似的，连把大菜刀都拿不稳，没那么大力气，别说打不打得过被害人了，就是让被害人躺在那被打，他老婆都打不出那个惨样来。总之现在真是走进死胡同了。”
　　“附近没监控吗？”听到江城说被害人打老婆孩子，贾森柏眉头皱了皱，问道。
　　“有，但是那凶手挺贼，穿着一黑雨衣，全程没露过脸，也没开车，根本找不到踪迹。过了几天那雨衣在河边找到了，什么痕迹都没了，就能检测出点被害人的血。”
　　说完江城沉默下来，像是在思索自己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贾森柏也跟着思考起来。一般来讲这种案件不该这么难查，但就江城说的来看，又确实没什么新思路了，贾森柏想了想说：“你们别把这事当仇杀来查呢？”
　　“嗯？什么意思？”江城抬头看着贾森柏，认真倾听的模样。
　　“既然你们把所有情仇关系都查了，已经追不下去了，那就想想是不是你们搞错方向了，虽然一般来讲都是有大仇才能下这么狠的手，但是也不能就武断地认为只有这一种可能，说不定真就是激情杀人呢？”
　　江城听着皱起了眉，质疑了一下：“没仇恨的话，谁会下这么重的手啊？”
　　贾森柏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没说话。看着他的动作，江城想了想，不一会儿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拍手说：“你的意思是说，精神病？！”
　　贾森柏见他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江城见他认可了自己的答案，高兴一笑，小幅度点着头继续思索，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嘴里念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对啊，精神病，那就不好说了。那我们最开始方向就全弄错了。”
　　念着念着一拍自己的头，站起身来，重重拍了贾森柏的肩一下，朗声笑着：“不愧是你！谢了啊！案子结了请你吃饭！”说着转身跑出去。
　　正好两人点好的中饭上来了，贾森柏喊了句：“诶，饭！”江城却已经跑出去，早看不见人影了。贾森柏笑着摇摇头，低头吃饭了。最后江城的那一份，贾森柏只好打包带回律所，打算当作明天的中饭。
　　贾森柏下午处理案件卷宗的时候，又想起了江城跟自己说的那个案子，不知怎么的，光听江城的描述他脑子里就有一种既视感，就好像亲眼见到了一切一样，贾森柏摇摇头，觉得自己是太累了，于是靠在座椅上闭眼小憩。
　　结果就眯一会儿眼的功夫，贾森柏梦到自己买了一辆车，甚至不是什么好车，而是一辆看上去马上就要报废的破车，买来之后也就随便停在一个地方，哪也没去。醒来的时候贾森柏觉得莫名其妙，谁会买那种车啊，一看时间，自己居然睡了将近两个小时，皱皱眉，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有点太忙了。
　　但是手头的案子都在等着处理，下午又睡了两个小时，积压的活越来越多，晚上只好加班，给杨延昭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自己可能会很晚才回去，让她不要等自己了，知道他忙起来没日没夜的，杨延昭没多说什么只嘱咐他要时不时活动一下，别熬太晚。贾森柏答应了，挂断电话后心里十分熨帖，精力十足地开始加班。
　　晚上过了半夜才回家，一番洗漱整顿下来，都已经快三点了才小心爬上床，杨延昭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到了贾森柏的动静，这会儿他上床来，杨延昭一个翻身栽进了贾森柏怀里，贾森柏笑着搂紧她，轻轻拍她两下，杨延昭嘟嘟哝哝地说：“几点了？”
　　贾森柏看一眼时间，说：“三点了。”
　　杨延昭一惊，勉强睁眼看他一眼，看看外面的天色，说：“这么晚了你还回来干嘛，直接在办公室休息啊。”贾森柏办公室是有沙发的，虽然睡着肯定不如家里舒服，但勉强对付一夜总还是可以的，怎么也比半夜跑回家来，紧巴巴睡四个小时又爬起来去上班要好些。
　　贾森柏摇摇头，在她头上吻一下，把人又搂紧一点说：“每天都得抱抱你，充充电，我才能继续运作。”
　　杨延昭轻笑了一声，脸埋在他怀里，撅了下嘴，在他胸口亲了一下，贾森柏感觉着她的动作笑了一下，拍着杨延昭的背说：“睡吧。”胸腔共鸣震得趴在他胸口的杨延昭脑子嗡了一下，更迷糊了，很快就睡熟了。
　　也许是杨延昭真的能给他充电吧，尽管三点多才睡下，第二天醒来贾森柏精神还是挺好的，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熬了夜。杨延昭看了看他的脸色，担心少了些，但还是提醒他：“别一直埋着头工作，每半个小时站起来活动一下，别把腰搞坏了，听到没有？”
　　贾森柏走上前抱住她，两个人贴得紧紧的，在她耳边暧昧地说：“我腰好不好你不知道吗？”说着撞了她一下。
　　杨延昭听着他这暗示意味十足的话，脸红了下，轻“啧”一声，拍他手臂一下，“跟你说正经的呢！别闹！吃饭也要按时吃，吃正经一点，别点外卖啊，出去吃，知道了吗？”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老婆要变成老婆婆了，这么唠叨。”贾森柏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打趣她。
　　“谁是你老婆？不想跟你说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被贾森柏从后面抱住：“当然是你啊，你还想让我娶别人啊？”
　　“你敢！”杨延昭假凶起来。
　　“哦呦，我老婆好凶，我不敢我不敢，老婆饶了我。”说着还做出害怕地抱头鼠窜的样子。
　　杨延昭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出笑来，走上前拍他一下说：“好啦，快迟到了，赶紧出门了。”于是贾森柏才心情很好地出门了。
　　之后日子一贯地过，贾森柏做事认真负责，每一个案件都殚精竭虑以求万全，官司也是胜得多输得少，名声渐渐响起来，来找他的人也越来越多，贾森柏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但就算这样，后来他也记着给江城打了个电话，问他当初那个案子的情况。
　　江城听他问起，说道：“嗨，别提了，虽然照你说的往精神病人的方向去查了，但是实在是没留下一点痕迹，找起来简直是大海捞针，根本没法查，现在只能暂时搁置了。”
　　“哦，这样，那也没办法。”贾森柏听他这么说，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只能勉强给江城提供点思路，但真正查案他是参与不了的，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是啊，目前也只能这样，你最近怎么样？”两人都没时间约出来见上一面，在电话里也只能大概寒暄两句就挂断了电话。贾森柏叹了口气，把这事就抛在脑后，继续处理卷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