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贼的大生意》旧城守夜人

23、第二十三章

　　桌上的菜完全按照封柳的吩咐，两份热汤，外加看着银子来的招牌菜。
　　封柳一屁股坐在客位上，端起汤碗喝了一大口，又尝了一筷子店里的招牌菜，赞许的点点头。
　　因还没到饭点儿，店里的人不多，跑堂的很贴心的给封柳留了不错的位置。这位置在二楼，挨着窗，既不是角落，又避开了楼梯口，安静不憋屈，还能看到街上形形色色来往的车辆和人群。
　　封柳看了看窗外，一回头，见吴饱饱绞着手指局促的站着，呵呵一笑：“怎么不坐下吃饭？”
　　吴饱饱抬起眼皮迅速的瞥了封柳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虽然刚才封柳里子面子都给她保全了，可她知道封柳知道了，她没法假装不知道他知道啊。哎，这么说有点绕，反正就是封柳温柔体贴起来之后，她觉得俩人的相处变得尴尬起来。
　　封柳看她这样子，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眉毛一挑说道：“哦，我知道了，你是痔疮犯了吧？没事儿，少爷疼你，准你蹲着吃饭！”
　　什、什么！什么痔疮？！封柳这杀千刀的在胡说八道什么？果然什么温柔体贴、什么宅心仁厚，全都是错觉！刚才肯定是他真的吃坏了肚子，全部都是巧合！
　　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早点有问题，两个人都吃坏了肚子！
　　吴饱饱差点气的跳起来，赶紧转圈看了一眼周围。见整个二层就他俩一桌客人，根本没人听见封柳刚才的话，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唰唰唰，吴饱饱手脚十分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桌子饭菜都搬到了地上。
　　封柳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干嘛把菜都放地上？”
　　吴饱饱一边大口大口塞着菜，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少爷准我蹲着吃饭，我蹲着够不着桌子，就只能搬到地上吃。”
　　呵，挤兑她是吧？行啊，反正她一介草民，有口饭吃什么姿势都行。封柳这个大奸商、大变态、大大死纨绔，有本事就也蹲着吃，不然就守着体面饿肚子吧！
　　封柳闻言，一脸诧异：“你准备就这样吃完这顿饭？”
　　饱饱吞下嘴里的菜，一字一顿的说：“少爷赏的饭，别说蹲着，就是跪着，也要吃完！”说完，就埋头苦吃，大有宁可撑死也要全部吃完的架势。
　　这么闹了一场，吴饱饱的尴尬顿时云消雾散，半点不剩了。一顿饭吃完，车里那个“屁”大的事儿，就彻底翻篇了。
　　这顿饭，吴饱饱吃的很撑。但是结账之前，她还是厚着脸皮，硬是和掌柜的要了餐后水果，一块榴莲。
　　她把这块榴莲拿油纸包好，坐上了马车，这才拆开纸包，装作要吃的样子。
　　封柳没吭声，只把车帘卷了起来，一边散着气味，一边等吴饱饱吃完。
　　只见吴饱饱一会儿拿起，一会儿放下，好几次都晃到嘴边眼看就要吃了，她又扭头去看窗外。这么折腾了大半天，那榴莲打开的时候是多大，现在还是多大，一丝丝都没少。
　　封柳算看出来了，吴饱饱这是故意的。
　　呵，这他能忍吗？这才上岗第一天，小丫鬟就敢明里暗里和少爷叫板了，他看是规矩立的不够，这小丫鬟不知少爷几只眼。
　　拿着块榴莲熏着他是吧？
　　路过小吃街的时候，封柳把吴饱饱留在车上，一个人下了车，过了挺久才抱着大盒子、小盒子，满载而归。
　　封柳一上车，吴饱饱就打了两个打喷嚏。
　　哗啦哗啦，封柳一个个的拆包装，吴饱饱瞪大眼睛看着封柳手里的那些吃的。
　　臭豆腐、炸大蒜、螺蛳粉、臭鳜鱼……
　　封柳边拆边吃，看样应该是刚才在酒楼上没吃，这会儿饿坏了。
　　封柳开始吃的第一口，吴饱饱就后悔了。她刚才实在不该让封柳饿肚子的，这些东西在车厢里吃完，人还能活吗？要是熏死了，尸体倒是能停放很久不腐败，这味道绝对蛇虫鼠蚁都不敢接近，太百毒不侵了！
　　吴饱饱万万没料到，这只是悲剧的开始。她料到了开端，却没有料到结局。因为封柳把这些东西吃完之后，以交代事情为由，坐了过来，并开始喋喋不休的讲了起来。
　　等夜幕降临，马车返回封家的时候，吴饱饱觉得自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嗅觉……
　　封柳进门之后，趁吴饱饱尿遁之际，狠狠的灌了两壶茶漱口。
　　其实在车上开始吃的时候，他就叫苦不迭。这招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干嘛这么想不开，要吃这些玩意儿。
　　吴饱饱尿遁回来的时候，封柳正在写着什么。
　　凑过去看了一眼，吴饱饱顿时对封柳肃然起敬。
　　只见封柳纸上写着今天一整天的游记心得：“酒楼少女客，多男客，可于厅中显然位置设贵女专席，菜价减半，既吸引京中贵女，也吸引慕名男客。……”
　　真看不出，就这么出去一趟，吃饭、斗气没消停，回来还能总结出这么一套生意经。
　　吴饱饱接着看下去，只见后面又写道：“……小吃气味重，不宜带上车，不宜吃完交谈，可于小吃街外围开设香铺、茶馆、澡堂、花店。店中视情况增设衣物鞋帽租赁买卖……”
　　嚯，看来今天这满车的毒气给封少带来不小的心理阴影啊，半天不到，就想出了这么多处理办法。
　　吴饱饱心里有点平衡了，让他贱，把自己也熏坏了吧！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封柳这人，对自己都这么狠，竟然宁可同归于尽，也要扳回一城。
　　看着看着，吴饱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一开始，她还靠掐着自己大腿勉强撑着，到后来，手掐的是哪里她都不知道，就那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吴饱饱的头靠着封柳的大腿，封柳身子靠着书架。
　　吴饱饱刚起身，就看见封柳腿上那明晃晃的一滩口水。
　　封柳大概是累坏了，没有醒，眉头拧在一起，嘴唇紧紧抿着，睡的很不舒服。

---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