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贼的大生意》旧城守夜人

24、第二十四章

　　吴饱饱见封柳睡的很沉，顿时玩心打起，去拿封柳的毛笔，准备在他脸上画个乌龟。
　　谁知道封柳睡着了手也死死的掐着笔，拽了两次都没拽下来。这手指的力道，啧啧，没练六脉神剑可惜了！
　　没笔没关系，反正她也不会用，有墨就行了。
　　用手指在砚台里沾了沾，吴饱饱举着手 凑近了封柳的脸。眼看就要碰上，封柳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吴饱饱。他眼神清明，不带迷茫，很显然是早就醒了。
　　做坏事未遂，被苦主抓了个正着，吴饱饱吓得一声惊呼，下意识的抬手捂嘴，与腮帮子上按出四道墨痕，全然忘了自己手指上刚沾了墨。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吴饱饱心虚的陪着笑问道。
　　“就你拽我笔的时候。”封柳站起来伸腰踢腿活动着说。
　　吴饱饱见状，赶紧溜须拍马顺杆上，抬起手就要给他捏肩，被封柳回头就是一个拒绝的眼神。
　　明白这是嫌弃自己手上有墨，吴饱饱好脾气的由捏改捶，力道拿捏的刚好，舒服得封柳直眯眼。
　　吴饱饱一边小粉拳给封柳捶着背，一边有点嫌弃的说道：“我看你们有钱人也就吃的好点、穿的好点，住的宽敞点，其实过得也不怎么样嘛。还不是起早贪黑，比驴还累。”
　　瞧瞧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自己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有心思嘲笑别人。
　　封柳抬起眼皮看了吴饱饱一眼，悠悠说道：“其实赚点钱、挨点累没什么，问题是总被人惦记着，到最后，这钱还未必是自己的。”
　　“嗨，有资格被人惦记的，都是远近闻名的人物！在江湖上没点本事，连贼都不光顾的，嫌跌份儿。”也不知道今儿吴饱饱怎么反应这么机敏，马屁拍的见缝插针滴水不漏。
　　“就喜欢你这机灵劲儿！”封柳赞赏的用指头冲着吴饱饱虚点了一下，“今儿少爷再教你学个乖，人是不是真睡着，别看眼睛，看呼吸。真睡着了，呼吸又重又长。”
　　“那要是装睡的人也懂这个，故意把呼吸放重呢？”吴饱饱虚心求教。
　　“那就活该你倒霉了，谁让你技不如人呢！”封柳面不改色的一摊手答道。
　　吴饱饱一个没忍住，捶下去的拳头直接把封柳捶出了胸音，捶得封柳一阵咳嗽。
　　“哎，我咋感觉你不像个少爷呢？”吴饱饱连忙收了手上的力道，十分自然的转移话题。
　　“那你觉得怎么才像个少爷？插个扇子遛鸟，嗑着瓜子听曲儿，撸起袖子赌钱，买个姑娘陪酒？”封柳低着头便翻书边问。
　　吴饱饱闻言乐了：“虽然不是你说的这样，不过差不多吧。”
　　“你说的这种，多半是在家族里地位偏低，不受重用，实在没什么可做，只剩下这点消遣打发时间。”
　　“而像我这种”封柳呵呵一笑，“要撑起整个家族的顶梁柱，就会非常的忙。”
　　面对封柳的自戴高帽，吴饱饱胃部一阵不适，但她还不想得罪金主，一肚子的嘲讽都憋了回去，表情犹如便秘。这么下去，痔疮未必会得，口疮肯定会有。
　　吴饱饱这边捶着背，封柳已经找了几本书翻着看了起来。他一边翻书，一边伸手拿了块糕吃起来。没吃几口，就听着头上响起十分不矜持的吞口水的声音。
　　“这糕好吃吗？”吴饱饱一边问着，一边又吞了一口口水。
　　“还行。”封柳翻了一页，回答的漫不经心。
　　“做的还真挺好看的，什么口味的？”吴饱饱眼睛盯着盘子，都快长出筷子来。
　　“枣泥。”封柳掸了掸衣服上的渣子，顺手又拿了一块儿。
　　“哎，这大半夜的，是得吃点东西，不然胃都得饿抽抽。”吴饱饱挑起个话头，希望封柳听出她的弦外之意。
　　“可不是嘛，我们有钱人累成这样，起五更爬半夜的，也就能吃得好点。”封柳嘴里含着东西，含混不清的，还坚持着和吴饱饱搭腔。
　　吴饱饱看封柳丝毫没有打算分享一下的意思，一个人神在在坐在那儿，看书吃糕两不误，也不抬眼看自己。
　　吃东西嘛，有手有嘴就行了，别人不给，自己拿呗。反正封柳眼睛盯着书，说不定这会儿连吃进嘴里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么想着，吴饱饱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伸出手去，眼看就要得手，被封柳一巴掌拍下来。
　　“不告而取谓之贼。”封柳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头都没回，就拦截了饱饱偷吃的手。
　　“我本来就是贼。”吴饱饱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句。
　　“但是你现在不是了。”封柳放下书，回过身来，语气正经严肃。
　　吴饱饱悻悻的缩回手，用脚尖一下一下蹭着地。
　　封柳这个人，油腔滑调的时候让人觉得十分亲近，可以挖苦打趣，可以揉圆搓扁。但是他一旦正经起来，就会一下子和人拉开距离，让人有点底气不足。
　　“你以前是什么，都和我无关。但是站在我这边的那一刻起，你是封家的人。封家的人，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对于别人碗里的，既不偷看，也不贪婪。”
　　“就一块糕，至于？”吴饱饱惊叫道。
　　“就一块糕，至于偷？”封柳反问道，“你想吃，可以向我说。”
　　“那好，少爷，饱饱想吃糕。”吴饱饱从善如流，伸出手心说道。
　　“糕，少爷可以给吃。”封柳伸手把盘子端过来，吴饱饱赶紧伸手去接，封柳却往回一缩，问道：“少爷给你吃糕，你给少爷什么？”问完用眼睛上下打量吴饱饱。
　　吴饱饱被封柳的眼神扫的后背发毛，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十分戒备：“你想干什么？”
　　开玩笑，一块糕就想让她出卖自己？她就值这么点糕？
　　封柳要笑不笑的看着吴饱饱说：“少爷为全家生计奔波，挑灯夜读，所以有资格吃糕。你呢，你做了什么，就要吃糕？”
　　吴饱饱一挺胸，理直气壮的说：“我陪少爷为全家生计奔波，陪少爷挑灯夜读，所以应该陪少爷一起吃糕！”
　　“你陪少爷，是分内之事，可以在封家吃住，按月领月钱。这糕，仅供少爷，下人，没份儿。但是……”封柳把盘子往前一送，“少爷通情达理，向来讲究多劳多得，如果你能有额外贡献，这糕，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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