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贼的大生意》旧城守夜人

20、第二十章

　　关于怎么拿回铭佩的事儿，吴饱饱含糊过去，没有告诉汪雨雁太多。好在汪雨雁除了对封柳单方面发春，对其他事情都不怎么上心，也就没刨根问底。
　　打发了汪雨雁之后，吴饱饱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怒气满满的找阿九兴师问罪。
　　院子里，阿九正拿着一块软布，龙盘虎踞的蹲在石头上擦剑。吴饱饱冲过去的时候，正赶上阿九把剑抛起来搞了个花式，倒手擦另一边，剑尖正对着吴饱饱咽喉。
　　“动手吧！我知道，你一直没能突破剑神无我的境界都是因为我，我不想成为你的羁绊。来，一剑戳下去，斩断你红尘中仅剩的杂念！”吴饱饱手指捏住剑尖，脖子往前贴了贴，眼神决绝，表情哀婉，仿佛下一秒就要滚下依依不舍的泪来。
　　“你弄脏我的剑了。”阿九面无表情的拨开吴饱饱的手指，很是嫌弃的拿起软布在她捏过的地方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
　　见阿九完全不配合自己，吴饱饱没意思的收了神通，不再发神经，站在一边委屈的用脚尖画圈圈，“我消失了这么多天，你都没去找我的。”
　　“找你干什么？我们爷仨守着个漏雨的屋子，时不时还饿着肚子，要不是不想给社会添乱、给官老爷添堵，我早就寻个由头生事和你一起住进去了。”阿九头也不抬的回道，啧，擦了半天的剑被捏出一排指纹来，太难看了。
　　吴饱饱这个气啊，一脚就冲着阿九的小腿扫过去。阿九连余光都懒得给，稍微动动脚趾头都料到有此一招，早就肌肉绷紧、足下生根的等在那里。吴饱饱这一脚犹如踢在了柱子上，当时就捂着脚蹲下了，疼的嘴里丝丝的直吸气。
　　“武者风度！”吴饱饱咬牙切齿的提醒阿九。
　　“淑女适用。”阿九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好剑就是不一样啊”阿九举着剑对着阳光看，投下的影子刚好遮住蹲着的吴饱饱。
　　吴饱饱忍着痛站了起来，慢慢活动着，问道：“以前不知道你还会分辨剑的好坏呢，好在哪儿，你给我也讲讲。”看阿九煞有介事的样子，吴饱饱把刚才的事姑且放在一边，凑过去也学阿九对着阳光看。
　　阿九用食指和中指一别，弹了一下剑身说：“你看！”
　　“看啥？”吴饱饱把眼睛瞪得溜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是除了亮瞎眼的太阳反光，她什么也没看出来。难道因为阿九有点武术造诣，所以能看见传说中的剑气？
　　“你仔细看”阿九把剑凑到吴饱饱眼皮底下，“看到没？”
　　“看到啥？”吴饱饱眯缝着眼睛，对着光可鉴人的剑身，“除了我自己，啥都没看到！”
　　阿九点头道：“对，就是让你看自己啊！好剑才能看到自己，我那把都生锈了，什么都看不见。”说完，阿九又拿剑凑着看，也不知道是看剑，还是看剑里的自己。
　　可去他的好剑吧！吴饱饱顿时转身就走，再不想理他了。
　　听着吴饱饱走远了，阿九这才收起了手里的剑，表情变得凝重。
　　关于他和两个娃娃怎么来的封府，其实不是吴饱饱想的那样，也不是封柳的贴身小厮浅夏说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
　　其实，不是封柳去接的阿九，而是阿九先找上了封柳。
　　吴饱饱这个人，粗心、脱线、做事毫无逻辑，可有一点，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填了家里两个娃娃的肚子。
　　她虽去封家摸鱼并挂名当了使唤丫头，但总是找机会送点钱粮回家的。连续三天没有送东西回来，也没有口信传到，阿九就料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阿九的身份，吴饱饱的职业，不仅不能堂堂正正去封府询问，甚至连侧面打听的可能都没有。所以阿九把娃娃托付给了隔壁老翁，自己则去封家蹲守封柳。
　　他很冷静，知道自己没有硬闯进去找人的本事，也很聪明，没有盯着封家的门口，而是盯着封柳的马车。封柳从哪个门出来不一定，但是像他这种人物，出门多半都是要坐车的。
　　守了整整两天，阿九终于等到了封柳。
　　阿九看到封柳的同时，封柳也看到了阿九。
　　两个人就那样隔空相望，谁也没动。倒是陪着封柳封言封语警惕的往前站了两步，一左一右的成掎角之势护着封柳。
　　阿九拧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让封柳放下防备，跟自己单独聊聊。他倒是不介意就近到马车里聊，但是估计那两个护卫不让。
　　“这位小兄弟，你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封柳面色如常，既没有无视阿九转身就走，也没有大手一挥拳脚相对，而是像邻家二哥一样，淡淡开口。
　　“我不找你，我找人。”阿九一开口就有点后悔，这话不像好好聊天，倒像是故意挑衅。
　　果不其然，封言一听，立刻上前一步，怒目而视：“怎么说话呢你！”
　　倒是封柳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你要找什么人？”
　　阿九想了想，他不知道吴饱饱在这里用的什么身份，不敢问出真名，只得迂回的形容了一下：“我找一个小姑娘，眼睛特别大，个子有点小，说话快、脑子慢，性格特别开朗……”
　　没等说完，封柳就笑了。这形容，不是吴饱饱还是谁？
　　他原本出门就是要去清净坊的，没想到人家倒先一步找上门来了。要不是特别熟的人，根本不能三言两语抓住重点，描述的这么贴切。就是不知道哪天吴饱饱知道自己是这么个形象，会不会和这人绝交。
　　“你说的这姑娘我知道，有什么想问的，咱们屋里详谈吧。”封柳很大方的做出邀请。
　　阿九一愣，他没想到封柳随随便便就认了，而且看样子好像和饱饱也没什么过节。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饱饱安然无恙，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回家？
　　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聊聊，也无妨吧？
　　一边这样想着，阿九一边往前走去，却被封言一把拦住，眼神不善的看向他的腰间。
　　阿九低头看了看腰间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刚要解下来，就听封柳说道：“无妨，就让他带着吧。”
　　这真是封家的少东家？阿九十分疑惑。别说是富甲一方的人物，就是普通的富贵人家，那也比这人看上去心眼儿多啊。陌生人问话，随随便便就答了，陌生人进门，武器随随便便就带了，这封家进门的门槛，也太低了……
　　阿九跟着封柳一路进了大堂，封柳摈退左右，这才稳稳的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阿九。
　　“你要找的人叫吴饱饱对吧？可惜她今天没在我这里，在牢里。”封柳没有任何铺垫，单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