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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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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情急之下,吴饱饱下手十分的没有轻重,这会儿封柳的两个腮帮子已经肿的和仓鼠一样了。
本来刚才掉下池塘,想装死吓吓这丫头片子,骗点眼泪也算心里安慰。哪成想,蹭了一身泥不说,还被人家大耳刮子不要钱一样的扇,临了临了,把这笔烂账都支到下辈子了,你TM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你,你没死啊!”吴饱饱惊的向后退了退。
“怎么,我没死成让你失望了?”封柳捂着火辣辣的脸,一边揉一边说:“还是你一早就发现我没死,所以才下这么重的手先把我直接打死?”
封柳这么一揉,手上那点泥浆都糊在了脸上,又腥臭、又滑腻,赶紧去池塘洗洗。洗着洗着就感觉浑身都难受起来,叹了口气,干脆跳下池塘,宽衣解带,准备来个彻底的,反正都是湿透了。
见封柳腰带都解了,吴饱饱意识到这货是要洗澡,一把捂住双眼叫道:“流氓!变态!不要脸!暴露狂!”
封柳“哼”了一声,不想说话。如果不是她把自己吓了一跳掉下去,自己至于这么狼狈吗?是房间里洒满花瓣热气腾腾的木桶泡澡不舒服,还是鸭绒垫子蚕丝被不软和?他一家之主狼狈到光天化日、满身烂泥泡在池塘的冷水里,谁是罪魁祸首,心里没点B数吗?
自顾自的洗涮干净,封柳这才慢腾腾上来。他那鞋子,一踩一冒泡,最后索性甩掉,光着脚丫子踩在石板路上。别说,这么走一圈下来,死皮都没了。
本来封柳肿了脸,湿了身,这副尊容就应该立刻回屋闭门谢客,可经过吴饱饱身边的时候,看吴饱饱双手还死死的捂着眼睛,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一把扯下吴饱饱的手,气呼呼的说道:“你还捂眼睛,你还委屈上了。你说你哪次出现不是正赶上我在水里,要说你不是故意的,老天都看不过去!”说完,封柳气哼哼的把吴饱饱的手腕一摔,道:“见了你就要倒霉,见了你就要倒霉,我才应该自戳双目、眼不见为净。”
吴饱饱看着封柳那湿漉漉的背影,转念一想,他说的都对。上次是洗澡烫坏了屁股,这次是救人扇肿了脸,真是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啊。
想着想着,吴饱饱噗嗤一下乐了,封柳遇见她还真是怪可怜的,本来像他这种有钱的少爷,只要不是在街头强抢民女的时候,遇上路见不平的好汉,基本想蹭破点油皮都难。
抬脚跟上封柳进了屋,就见封柳连衣服都没顾上换,先开了药箱拿了几个瓶瓶罐罐坐在铜镜前。
吴饱饱伸手过去想拿药瓶,被封柳一掌格住.
封柳警惕道:“你又想干什么/”
吴饱饱看着那雨天□□一样的脸,非常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一边肩膀一抖一抖的,一边赔礼道歉:“哎,不是……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笑你,哈哈哈哈……”
封柳这个气啊,这要不是个女人,他早就跳起来爆锤她一顿了。
吴饱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很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准备笑完了顺顺喉咙。
算了,好男不和女斗!封柳留个吴饱饱一个愤怒的后脑勺,把药膏里三层、外三层的糊在脸上。那药膏有黄色的,有黑色的,有绿色的,几瓶药抹上之后,那效果就像是叫花鸡进火堆之前,外面糊上的那层泥壳。唉,不形容了,胃口不好的容易厌食。
吴饱饱刚喝了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抬头就看见了封柳拉风的泥胚头,一个没忍住,茶水喷了封柳一脸。
好嘛,茶水配上药泥,顺着封柳的下巴就淌下来。有想象力的朋友可以自行发挥想象,譬如消化不好如厕的时候……
封柳这人,平时是有点油腔滑调、不着四六,但是办正事儿威严起来,那脸比包公还黑三分,脾气绝对称不上好。但是这会儿,面对吴饱饱,他是真的没脾气了。
吴饱饱是真的特别不好意思,特别有负罪感。她上上下下把全身摸了个遍,试图找出个手绢儿什么的好给封柳擦擦脸,摸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自己刚从牢里出来,身无长物,哪来的手绢儿。
其实她想多了,去不去牢里,她也从来没有手绢儿这东西。
看着吴饱饱忙活了半天,最终冲自己尴尬一笑,封柳就觉得自己还是别和她认真了,不然少活十年。
他就着湿衣服擦了一把脸,然后把外衫脱掉,正襟危坐,表情诚恳:“咱们以前的事儿都不提了,你也坐吧。咱们就谈谈今天和以后的事儿。”
“哈?什么以后?你有的是银子,愿意白养着仨人,那就养呗,我没意见。”吴饱饱小手一挥,显得十分大度。
“银子,我确实有。人,我可以养。但是我的银子不养没用的人。”封柳一边在内心深处疯狂呐喊,一边做着深呼吸。吴饱饱这个脑回路,他得一炷香原谅她三百回,聊天才能继续下去。
就算她没偷铭佩,被自己冤枉了一回,那她潜入封家伺机而动总归是不太好吧,几次三番害他受伤,也是不能抵赖的事实吧?他还没怎么着呢,她就心安理得帮他派了个差事,白养三个闲人,她咋不上天呢?
“诶?你把他们仨弄来,不就是想委婉的向我表达一下歉意吗?绑架了他们把我引来,然后威胁我,我不留下他们也不准走这样。”吴饱饱一脸茫然。
“不是,你告诉我,我凭啥非要多养三个,哦不,加上你是四个闲人。”封柳十分无语。
“因为你钱多啊!”吴饱饱回答的理直气壮。
封柳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我钱多所以人傻?”这天是真聊不下去,如果吴饱饱敢这时候点头说是,他就一巴掌甩过去。
“反正封家钱多地方大,每天倒掉的剩饭、烧掉的旧衣都能随随便便养活一群人,多他们三个,不多啊。”吴饱饱回答的不紧不慢、有理有据。
“来,你好歹也在我家待过两天,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倒掉的剩饭、烧掉的旧衣。”封柳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他想知道是家里是不是真的有人这么做。
结果吴饱饱根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很纳闷的问道:“难道不是吗?有钱人不都是银子大把大把的花,反正都是花不完,花钱买高兴吗?”
“当然不是了”封柳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有点头疼。也不知道是因为落水着了凉,还是因为听到吴饱饱这有毒的言论,剧毒上头。
“有钱人的钱从哪儿来?总不会是院子里天天长出元宝来。你要是能给我搞棵摇钱树,那我倒是可以像你说的,反正都是花不完,花钱买高兴。别说替你养三个人,三百个都行。”封柳哭笑不得。
“院子里不会长出元宝,但是你有个能长出元宝的爹嘛。花完了一伸手,亲爹就大把大把银票递过来。”吴饱饱凭借着平日里对纨绔的想象,这种话张口就来。
“行吧,就算我有个有钱的爹,那我爹院子里会长元宝吗?他的钱从哪里来呢?”封柳一摊手问道。
“当然是你爷爷啊!万贯家财还不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嘛!”吴饱饱的语气十分嫌弃,这么智障的问题也需要问?
封柳仰起头,双手捂住脸。还别说,他家的家业真是他爷爷传下来的,但是重点是这个吗?
封柳冷静了一下,这才掰着指头说:“来,我给你算算。就说我刚买下的这处院子,三千两纹银,家什另买,园子翻新。武师十二人,先生四人,丫鬟36个……”
吴饱饱手一挥,打断道:“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封柳说:“我是给你算算这满院子的花销。”
吴饱饱笑道:“花销再大也没你家的家业大。说到底还不是血赚血赚的?要是只赔不赚,那你还每天忙活什么!”
封柳一愣,低着头想了半天,刚才他是想跟她说什么来着?
想了好一会儿,封柳才想起来自己设计把吴饱饱引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小祸害进了门先是把自己推下池塘,然后又胡搅蛮缠了半天,把自己彻底给搞晕了。
很是费了点心思理了一下思路,封柳这才转入正题。
“你今天来应该已经看到了,阿九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两个娃娃虽年纪小,看不出什么,但是好好教导,将来即便不成大器,总归能有点吃饭的本事自食其力。他们三个如果留在这里,至少有一个堂堂正正生活的机会。”封柳收起平日里嬉笑的嘴脸,正色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你想养他们,那就养呀,不需要特别和我说的。”吴饱饱挠挠头,刚才自己不是表过态了,怎么又要说一遍这个事情。
“不是我来养,是他们从现在开始,要自己养自己,你也一样。”封柳觉得这话吴饱饱那个脑子八成理解不了,紧接着又补充道:“就是说,我这里,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正规、正常、正经的做工机会,你们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吃饭。以后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看你们自己。”
吴饱饱听到这番话,干张了半天嘴,到底也没有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