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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干,干什么?“
      只见围着他的人分开一条路,一个面相凶狠的大汉扶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吼道,“喂,什么干什么啊,撞了人还装不知道,我老妈八十了,出来买东西还被撞啊??赔钱啊!x你母啊!“
      “对啊,赔钱!赔钱!“那群人又围了上来。
      曾文清脸瞬间黑如锅底。
      这群流氓!
      然而对方又是刀又是棍,他抽出钱包,抽出一沓钱冷冷道,“这些够不够?”
      “x你母啊,看不起我们?”
      不等曾文清反应,他腿弯就挨了一棍,一下跪到了地上。
      “你们别——”别不讲理!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拽什么拽!”
      “打!撞我老娘还看不起我们。”
      “等等,钱不是给你们了!”
      一阵混乱,曾文清靠在车子上勉强抱住脑袋,隐约听到远处一声呵斥,从双臂缝隙和乱晃的人影中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人提着警棍跑过来。
      “哎哎,警察来了,快跑。”一群人呼啦啦骤然散开。

      曾文清歪靠在车上,力竭地呼出一口气,恨恨道,“警官,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他检查了下自己,手上流了血,好像为了护住头颈接了一刀。其他因为身体健壮,倒没什么损伤。
      真够意思,看来以前的曾文清很有自我保护意识,身体还算强壮,没有瘦巴巴的一打就倒。
      然而他回头准备开车,却见到那两个人将警棍塞回腰里,懒洋洋地走回来。
      “谢谢警官。”曾文清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不继续追。
      “嗯。”其中一个上下扫了他一眼,抱着手臂,“不过你停车在这里做什么?要罚款,为什么参与打架斗殴,回警局做笔录。”
      “但是——”曾文清一愣,忽然恍然。
      香港廉政公署之所以成立,很大原因是此前香港上下贪污受贿成风,连警察局也不能幸免。
      他看了看另一个人,那人看向别处。
      好汉不吃眼前亏。——妈的!
      曾文清咽下了这口气,回头从车窗探身,在车里又取出一个包。那是他要去金店换金条的。
      从里面抽出几张,粗声粗气。
      “警官,我还有事要忙,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嗯,算你走运。”头一个人抽走了他的钱,围着他车走了走,“看你也受伤的份上,就放过你吧。“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回过头跟着,路过他身边时道。
      ”以后开车小心点,不要停在危险的地方。”
      ——
      十分钟后,曾文清冷着脸继续开车,他擦了一把嘴角,掏出手绢把手掌上的刀伤包住。“嘶——“真疼,这群该死的混混!
      真是没有王法了!
      妈的!
      保护费,□□,小混混,走在路上还能挨一顿揍。
      照了下镜子,头发乱糟糟的。不过因为保护地好,也可能是那群人很有经验地避免打他地脸以免被正当地控诉,他没有破相。
      还是尽早做事为好。曾文清将刚刚的事情抛在脑后,理了理头发,平复下心情。
      明年,廉政公署就成立了。这群蛀虫……
      等等,何不乘着这股东风……
      ——
      中午简单在餐厅吃了饭,换了套西装,凭着当初在股票界的履历,曾文清到了华人股票经纪会,敲开了副董事长,股票界的天才方进新的办公室门。
      方进新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曾文清想着。
      时代的浪潮之中涌现出的青年才俊多如繁星,但是总会有更夺目的明月冉冉升起,在夜空中朗朗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光辉。方进新就是那轮明月。
      夜色越浓重,明月就越发彰显。
      门开着,上面挂着浅色的木牌,上面方正地刻着“方进新”三个字。不知是不是有脑海中光环的加持,曾文清觉得这三个字都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儒雅味道。
      不过现在上班时间,办公室的门开着。似乎有一拨人刚刚离开。玻璃窗户背后的百叶帘已经合上,所以曾文清并不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有点紧张。
      曾文清在门口站定,曲起手指在旁边打开的门上敲了敲,与此同时目光落到了办公室中间抽着烟,皱眉沉思的人身上。
      “笃笃。”克制而轻巧的敲门声响起。
      在办公桌后皱眉沉思,想着怎么对付老狐狸的方进新抬头,“请进。”
      他正想着陈万贤的拥磊给他留的话,心里正因为无能为力而烦闷。抬头一开,却觉得眼前一亮。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精神奕奕的年轻人推门进来,“您好,方先生。我是前来应聘的曾文清,以前就职于正兴公司。”
      声音精神气很足,明亮清朗,是个好苗子。
      方进新脸上的微笑展露出来,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很好。
      他打量曾文清的同时,曾文清也在打量这个大名鼎鼎的悲剧人物。只见他面如冠玉,一头自来卷整齐中透着潇洒。一双丹凤眼在浓眉下炯炯有神,舒展的眉眼放射出自信的光芒。一身米白西装挺直板硬,好一个西装革履的股票精英。
      曾文清看着他的微笑,自己也被感染得微笑起来。冲淡了心中后怕和严肃。刚刚遭遇的恶性事件全然被他抛在脑后。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救他。
      不自量力,也要救他。
      “原来你就是曾先生,久仰大名。”方进新站起身来笑道,“请坐。”
      “听闻方先生这招人,我就来应聘了。”曾文清说。
      “哈哈哈,是。我确实需要人手。”方进新性格一向爽朗,道,“曾先生,说实话吧。华人股票经纪会我想你也知道,已经变成了一个吃烂钱黑钱,贪污受贿的场所。我这次广招群英,就是为了和他斗上一斗。不过可惜,到现在也只有你来这里……我也觉得将其他人拉进这场争斗并不地道。”
      方进新无奈地笑,转而又道,“加上我看你一表人才,就更于心不忍了。所以…可能劳你白跑一趟了。”
      “这倒没什么。不过方先生的意思是,准备个人去斗整个华人会?”曾文清也皱起了眉头。
      “准确的说,是斗华人会的董事,那头股票大鳄啊。”方进新笑了一下,言语间尽是对那头大鳄的不屑。
      实际上,不仅华人经济会,整个股票界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了。不少人还暗暗可惜当初怎么不是方进新当的董事。
      ——不过如果是方进新当董事,曾文清想,凭他耿直正义的性格或许华人会也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方先生志向远大。”曾文清叹道,“惭愧地说,我没有勇气对抗整个华人会。”
      “哈哈,人之常情。曾先生不必如此。你年少有为,将来一定也会在股票界大展拳脚。能够认识你这个朋友也是我的荣幸。”
      “客气了,方先生。不过,我这次来其实并不为股票界的事情。”
      “哦?愿闻其详。”
      “方先生知道,现在股票市场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富贵险中求是没错,我却不愿意趟浑水。但是看方先生决意要和陈先生斗呢,又觉得惋惜。”
      “惋惜?曾先生也认为我输定了?”
      “那倒是没有。股票最可靠的就是那面黑板上的数字。方先生眼光和能力都是令人敬佩的。大家不仅叫你天才,私下里还对你有印钞机的美称。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上方先生这么一台印钞机,树大招风啊。”曾文清故意顿了一顿。
      方进新收敛笑容,听出言外之意。“曾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曾文清道,“我听说总探长龙成邦眼热股票,到处物色人来帮他们赚钱。”
      方进新面上显出不屑的神色,道,“我耻于与他们为伍。曾先生请放心。”
      曾文清道,“但是他们却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而如果你被他们绑住,那陈万贤岂不是只手遮天。”
      方进新思忖了一会儿,笑道,“原来曾先生和陈万贤有仇,想借我之手斗倒他。“
      曾文清笑道,“毕竟不是所有公司都吃他那一套,开公司,上市就要送他钱和股票?我可花不了那种本钱。陈万贤在上面,我就不能上市,不能上市就没有钱,我就没办法扩大我的公司。“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曾文清是透露了自己开公司的意愿。方进新以为他是想要通过他这个副董来避开陈万贤那头吞金兽,在华人经纪会上市。
      方进新点点头,“原来如此。可是,你来找我,我也没有办法。“当家作主的是陈万贤,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被动,并因此愁眉不展。
      曾文清笑道,“不要误会,方先生。我不是来请你帮我上市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安安全全地在这里斗陈万贤,那我公司到了时候,就能顺利上市了。刚刚我说过了,龙成邦探长看上你了,正在找机会和你接触。我来应聘的不是股票经理的助手,而是你的保镖。“
      “哈哈哈,“方进新大笑,”曾先生才是志向远大,想和□□作对。我只是个小人物,要什么保镖。保安已经足够了。谢谢曾先生告诉我这些,以后有机会找我办事,我一定尽力。“
      方进新对他的提议不以为然,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曾文清的评价。仅仅是他能够得知龙成邦的消息,和愿意过来提醒他,就足以令人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
      曾文清看出方进新的意思,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展开笑容,笑道,“那我可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了。你可是我看中的第一单客户。“
      方进新也笑了,“哎,那可说不定。我认识个朋友这些天疑神疑鬼,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就当是我对你的报答。也是交个朋友。“
      说着从桌上抽出自己的名片,在背面写上了朋友的联系方式和名字,递给了他。
      “能成为方先生的朋友,我真是深感荣幸。“曾文清站起来,收过名片妥帖地放入怀里地小口袋。伸出手与他握手,”方先生还是多注意为好。那帮人心狠手黑,可不会顾忌很多。那么不打扰方先生了。“
      “哪里,欢迎常来做客。“方进新笑了一下,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
      出了门,曾文清觉得浑身一轻,这才发觉自己原来十分紧张。
      方进新果然名不虚传,同时也很会做人。曾文清的想法起了变化。——或许他想错了。如果他是董事长,华人会说不定又是另一番模样。
      曾文清将名片拿出来,挑了个时间决定去谈这笔生意。
      不过事情得一件件来做。
      刚刚口头开个皮包公司,他还得去注册一下才是。香港口Mafia帮收保护费那么多,不多他这一个。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和□□作对还是要有点后台。
      电梯还没上来,旁边走廊上走来几个人,也在等。曾文清和他们礼貌地点头之后想着当今地局势。
      香港口Mafia帮林立,不同时期称霸的帮派也不同。但是如今时局已经到了最为混乱的关头,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这黑暗又尤为深重。他知道如今龙成邦纠结的势力在香港一家独大,但加入进去背靠这座大山,也只能当个小喽啰,时间不等人。
      螃蟹和惠玲已经碰面,他却还不知道如何下手。
      “叮“电梯到了。
      曾文清和周围等待的人礼让了一番,便先后进入电梯。
      “嗯?这位先生有点眼熟啊。“旁边突然有人看着曾文清道。
      曾文清转头,那人又恍然道,“抱歉,认错了。哎呀,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没事。“曾文清笑道。
      他收回目光之前暗中注意了一下,那人大腹便便,一副红光满面的弥勒佛模样,只是脸上有稍许棱角,让他显得严肃了些。
      前后脚走出电梯,听大厅里的人迎上来道,“陈先生,聚福楼的招牌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曾文清这才有些讶异地看过去,那人莫不是老狐狸陈万贤?在他印象里,陈万贤比他奸诈千万倍,没想到看起来却更端正,不像一个为人所不齿的狡诈贱人,倒是像一个老古板。
      人不可貌相啊。曾文清感慨道。不知是不是听人提起聚福楼的缘故,他也觉得有些饿了。
      事情急不得,人是铁饭是钢。在发展自己的事业和阻止悲剧发生之前,他要回家吃饭。
      此时大概下午三四点。
      开车循着记忆来到了整洁的富人区,目光越过洁白的墙壁和绿色的草坪,他在一栋造型典雅别致的小洋楼庭院中停好车,走了进去。
      记忆里的曾文清穷苦出身,可是人却努力,挣下这些家产。但是单打独斗已经越来越不方便了。不仅是股票,各行各业都要有人与人之间的合作才能走得长久。
      他回去之后要好好理理自己现在的人际关系,不知这些年下来,曾文清为自己留下了多少隐形资产。
      小洋楼,防盗门,长门厅。曾文清走进去,眼睛和脑子熟悉这里的一切,就听。
      “哎呀,文清回来啦。“
      曾文清的妈妈从厨房中走了出来,笑道,“快来看看,这是谁?“

      3
      曾文清一愣,这才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这人衣着朴素,神情拘谨,五官端正,身形高大。见他看过来,站起来就像一座小山。相似的面容让曾文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曾妈妈双手搓着围裙,脸上挂着内疚和心虚,“文清啊,我不是骗你。可是他到底是你爸爸啊。你不让我把他接回来,他出来了能到哪里去啊。“
      “……“
      曾文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半路接手这个身份,记忆里他和妈妈相依为命。直到出来工作,才一飞冲天能够住上这样的房子还有些积蓄。
      怎么突然天上掉下来一个爸爸。
      他神情不确定地站在门厅,看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不出什么完整话的中年人。
      “文清。“那个中年人有着和曾文清相似的面容,曾文清自己看着都觉得亲近,更别说本来就对儿子抱有歉疚和补偿之情的曾天豪了。
      “嗯。“曾文清也不知道怎么对他,只含糊地应付了一句。”回来就回来吧。我还有工作,先上楼了。“
      “文清……“曾妈妈还想说什么,被曾天豪拦住了。他因为儿子脸上的怀疑有点伤心,但见他这么冷淡反而有些欣慰,“哎,好。没事,你去忙吧。“
      曾妈妈喊道,“我熬了汤,待会儿端上去给你好不好啊,儿子。“
      “知道了。我先忙了。“曾文清感觉有些头疼,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那个爸爸看起来不像是个会惹事的人,
      出来?不知道当年是犯了什么罪进去的。希望别留着什么尾巴。自己家一堆事,还怎么去管别的。
      曾文清皱眉坐下来,曾父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他必须得先掌握自家的情况,免得以后再出现意外,让他措手不及。
      他双手放在桌上,手指胡乱地在桌面上敲。
      ……先下去谈谈再说。
      他站起身,下楼,在楼梯上踏下几步,就看见曾妈妈和曾父坐在一起说话,于是放慢了脚步。
      曾妈妈:“唉,阿豪,都是我不好。“
      曾天豪:“别说了,阿丽。是我当初逞凶斗狠,我在里面好好表现,减刑出来能够见到你们就满足了。阿清不像我,争气。没能陪他长大是我活该。他不想看见我,我出去找份工作租房子就行了。“
      曾妈妈:“阿豪,阿清很孝顺的。他知道你当初也有苦衷,是为大哥背罪进去的。这孩子嘴硬心软,刚刚不是也没说什么。”
      曾天豪摆摆手,“没事。我有手有脚,身体也不差,做什么不行。只是想回来看看。既然看见你们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曾文清看了一会儿,又上楼,进房间从保险柜里取了一些钱下来。
      直接走道曾天豪面前。
      “你要走的话,这些钱先拿着。”
      “阿,这……”曾天豪不好意思,脸上有些窘迫。
      “你也不用多说。在外面哪里有不用钱的。这些虽然不多,你不赌博不喝酒,也能支持好一阵子了。”
      “阿清啊…”曾妈妈还想劝,但看这两个男人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默契,又忍住了,只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好。一家人终于也团聚了,吃个饭再说吧。”
      曾天豪看向儿子。
      曾文清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些事想了解。”
      ——
      曾妈妈手艺很好,她先吃完,就在一边织毛衣。而曾文清和曾天豪则各自端着一杯酒吃着小菜继续聊。
      因为知道曾天豪以前混过□□,曾文清也问起了他当初的事情。曾天豪并不觉得那段时光很光彩,可是语气中也有少许怀念。
      “打打杀杀的,就是跟在老大身后混日子罢了。可是当初确实结交了一些好朋友。这些年来,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曾天豪叹了口气,“混日子混得不好,老来就很受苦。我很幸运,你不像我,这么有出息。”
      曾文清听他说的最多的就是“有出息“这个词了。他能感受到曾天豪的拳拳爱子之心,因此有些不忍心直白地去问曾天豪有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仇家或者朋友。
      “……“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他还是道,”我辞了在公司的工作,想要开一个保镖公司。“
      “什么?“确实曾妈妈先一惊,”那份工作这么好,你怎么辞职了。“
      曾天豪却很欣喜儿子和自己分享自己对事业的看法,“哎,没事。不过保镖公司,是要和那群大佬抢生意的,你准备好了吗?“
      他说着,有些激动,”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可是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说着试试。“
      曾文清笑了笑。
      “正在准备,我是想先找个靠得住的势力。你有什么建议吗?“
      曾天豪心里一阵激荡,儿子竟然开口请他说建议。说真的,他这次回来对儿子最为愧疚。好运的时候儿子没享过他一天福,歹运的时候又是儿子扛起了这个家。他看了曾妈妈一眼,郑重地思索了一会儿。
      “我听说现在最大的势力头头是总探长龙成邦。但他们黄赌毒没有禁忌,跟着的都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风险太大。可话说回来,我在坐牢的时候,听说政府要整顿贪污受贿,我觉得你要是想开保镖公司,背靠政府最安全。”
      确实,要不警匪片怎么那么火花四射呢。要是一黑到底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曾文清想,不过曾父的消息也真灵通。之后龙成邦确实会倒掉,香港政府也越来越有威信。
      “我跟你讲啊,现在警校出来的年轻人可不得了。脑子虽然一根筋,但是比当年的那些流氓强多了。听说是有人在背后插手整改,过个三五年时局肯定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曾天豪还在回忆自己在监狱里的所见所闻,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显出喜色,“对了,阿清啊。我以前交过一个朋友鱼子。他以前是警察啊,现在估计升职了。我明天先去他那儿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你用得上。”
      八百年前的朋友,情谊大概早就淡了。曾文清不以为意。不过看样子曾天豪人缘还算不错,应该没有什么仇家。这就好办了。
      “那好。这就麻烦你了。”曾文清客气道。
      “不不不,有点用处我还是挺高兴的。”曾天豪眼睛发热,原本坚强冷硬的心早软下来,两眼闪着泪光,让人看着心里有些酸涩。
      曾文清不知怎么应对,只笑了笑,“好了,你为我做事我也不能让你搬出去。”对曾妈妈道,“妈,就麻烦你把客房收拾出来了。或者我现在找个保姆来,免得你太辛苦。”
      “没事,没事。好儿子。”曾妈妈手搭在曾父的手臂上,两人对望,“那我就去收拾了。”
      曾父连忙道,“没事,我去就行了。”
      曾文清略微不自在,自己上楼回避了。这两人倒是伉俪情深。曾妈妈在他记忆里就是个普通大妈,虽然现在成为了自己的妈妈,可是心里的陌生感还是挥之不去。
      ——
      躺在床上,曾文清辗转难眠。清新的夜色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屋内的灯光反而刺眼。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踩着拖鞋来到窗边的书桌坐下,拉开窗帘看着干净深邃的夜空中挂着的那轮月亮。
      这个陌生的世界,天上的月亮圆得有些失真。
      这一夜,他难以入睡。
      这一夜,方进新在书房里思忖着陈万贤和龙成邦的事。
      这一夜,丁蟹兴冲冲地清点自己的家当,准备继续去张文强的家赔礼道歉,让惠玲做自己的女朋友。
      这一夜,一个疑神疑鬼的人摔烂了第三个大哥大,咬牙切齿地咒骂办事不力的手下,枕枪入眠。
      “有人要杀我…有人要谋夺我的财产…“他喃喃道,面上浮现狠厉,戾气止不住地从心中冒出,熏红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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