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明楼之月上明》打东边来了个枪

7、往后

　　“醒醒，醒醒！”
　　尚月迷糊地睁开双眼，季明楼的那张帅脸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线。
　　嗯，挺帅的……
　　尚月忽然意识到今天要出去旅游，立马清醒过来，掀开被子，从床上蹦了起来。随即，又一次和季明楼来了个夫夫对拜。
　　尚月捂着头说：“啊，疼……”
　　季明楼没顾得上喊疼，轻轻地把尚月的手从头上拿开，看了看之前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朝他的脑袋上吹了几口气。
　　“不疼，不疼啊。”
　　尚月嫌弃地把他推倒在床，哈了口气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季明楼站了起来，从衣橱中挑了一件新的衣服，扔给他。
　　尚月拿起衣服问：“这是新的衣服？”
　　“对啊，快穿上吧。”
　　“干嘛要穿新的？”
　　季明楼瞪了他一眼，“哎呦，你屁话咋那么多？快点！”
　　尚月“哦”了一声。
　　尚月穿上衣服才发觉这件衣服和季明楼身上的是同款的，除了颜色不一样。尚月起身走向衣橱，翻找着自己旧的衣服，一件也没有。
　　季明楼听到了动静，走向厨房，大声地说：“别找了，你旧的衣服已经全都被我洗掉了，放在行李箱里的都是和我同款的。”
　　尚月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转身走向餐桌。
　　季明楼看向丧着脸的尚月，问：“丧个脸干嘛？不乐意啊？”
　　尚月坐下，拿起盘中的三明治，叹息道：“岂止啊。”
　　季明楼傲娇地说：“不乐意也得乐意。”
　　“艹……”尚月刚咬下三明治，准备大骂一顿季明楼，就被三明治的美味遮住嘴了。
　　尚月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不屑地看了季明楼一眼：“不和你一般计较。”
　　季明楼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计较，以后要二般计较，三般计较……”
　　尚月放下手中的三明治，“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啊？”
　　“我都有一张绝世倾城的帅脸了，要你给什么脸啊？”
　　季明楼在作死的路上疯狂试探。
　　尚月长长地呼了口气，静静地看着季明楼一会儿，突然起身，扑到季明楼的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季明楼忍不住叫了起来，“我艹……”
　　尚月擦了下自己的嘴，看了下自己的作品，满意地坐了下来。
　　车窗缓缓落下，费佑看了下自己手臂上的表，问：“你们怎么到现在才下来呀？”
　　季明楼指了指身旁的尚月，“你问这家伙。”
　　尚月直接来了一句，“关我屁事！”
　　两人走进车内，往最后的座位坐去。副驾驶上的是费佑的老婆，第二排坐位上分别是尚月父母和费心悦。
　　尚月的母亲感叹道：“小季的变化很大啊，不仅长的帅，身体又壮实。”
　　季明楼尴尬的挠了挠头，“谢谢阿姨。”
　　尚月没好心地吐槽道：“现在知道害羞啦？”
　　季明楼回以一个凶狠的眼神。
　　费心悦捂住嘴笑了笑，说：“看来他们哥俩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的很好啊。”
　　费佑也加入了谈话，“你可不知道，小季暑假的时候就向我打听尚月的消息。得知尚月进他们学校的时候，那股开心的劲哦。”
　　尚月的母亲笑道：“哦，是吗？我家尚月这个记性，估计早就忘了。”
　　季明楼和尚月都咳了一声。
　　“舅舅。”
　　“妈。”
　　“这碍什么事啊？让尚月知道你对他的情谊有多深。”
　　“这有什么好咳的，你自己记不住还不让人说啦？”
　　尚月摇了摇头，靠向季明楼的耳边，轻声说：“从暑假起就开始打我的主意啦，可真是辛苦你了，憋了这么长时间，咋没把你憋死呢！”
　　季明楼故作深情地解释道：“这份情谊，难舍难分。”
　　尚月踢了一下他，“滚吧！”
　　费心悦问：“爸，咱们这次要去哪里啊？”
　　费佑认真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回答道：“上海的东方明珠，连云港的花果山，扬州的瘦西湖。”
　　“来的及吗？”
　　“三四天，足够了。小季他们的学校放五天了。”
　　此时的季明楼正注视着靠在自己肩上已经睡着的尚月，内心想：这家伙，昨天晚上一直在拼命地画画，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现在好了，困了！还有，这家伙也没那么轻啊！
　　季明楼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些潮湿，定眼看去，尚月在流口水了！
　　“这家伙……”季明楼小声嘟囔，心里忽然有了个坏点子。他坚难地从衣兜中掏出手机，对准尚月那副正流着口水的呆萌样子，“咔嚓”一声，定格在了手机上。
　　季明楼收起手机，心里坏笑道：以后就拿这个来镇你！
　　费佑停下车，朝后面大喊：“到了！”
　　尚月从季明楼的身上坐起，只见季明楼倚靠在车窗上，看来他是躺在季明楼的胸前睡着了。
　　尚月推了推季明楼，温声说：“起来了。”
　　季明楼揉了揉眼晴，坐了起来。
　　“嗯，走吧。”
　　刚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高耸入云的东方明珠，尚月和季明楼纷纷昂起头看向远处的东方明珠塔。
　　季明楼微微一笑，拉起尚月的手直往前走，尚月愣了一下，不避讳地和他一起走向东方明珠。
　　季明楼舅妈喊道：“哎，你们俩慢些！”
　　舅舅笑道：“没事，都多大的孩子了，让他们去吧。”
　　尚月和季明楼走进东方明珠内，停了下来。
　　尚月问：“我们不等一下他们吗？”
　　季明楼笑了一声，“碍什么事哦，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行吧。”
　　季明楼掏出手机问：“那你要吃什么吗？”
　　“这还没开始玩呢，就问我吃什么了？”
　　“这不怕你饿着吗？”
　　尚月笑着摇摇头，“没事，我不饿，咱们往上走吧。”
　　“好。”
　　两人随着人群向上走去，只见一个宽阔的悬空长廊呈现在他们的眼前。尚月好奇地往前迈去，往脚底下看去，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一片接着一片的绿林。
　　季明楼也往前迈去，先是看到连绵不绝的高楼大厦，随后往下看去，整个人的腿都软了，直接在玻璃板上趴下。
　　“我擦，这么高……”季明楼边说边往后蠕动。
　　尚月立马向后，把他抓了起来。
　　“这才259米，怕什么？”
　　季明楼从他的手中挣脱，直接往后退去，怀有余悸地说：“259米哎！”
　　尚月忍不住骂了一句：“你TM一个人高马大的帅哥，有什么好怕的？”
　　季明楼整个人往后一缩，“哎呦呦，谁爱看谁去，反正我不看。”
　　尚月叹了口气，从透明的玻璃板上跳下，走到他的身边，咳了几声，带些撒娇的语气说：“季哥，陪我一起看吗？”
　　季明楼蹶起小嘴，“我不吗！”
　　眼前的这个人明显比尚月还娇气！
　　尚月换了副面孔，从衣兜中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举在季明楼的面前。照片上的正是季明楼上身□□地躺在床上，一副似失禁的表情。
　　“你要是再不上去，我就把这张照发出去。”
　　季明楼死死地盯住这张照片，小声地说：“没想到，我睡觉这番模样也很好看呀……”
　　尚月已经对他这种态度无所谓了，冷漠地看着他。
　　季明楼拼命地摇摇头，“我还是不，我无所谓，你发吧，况且我还有你的把柄。”说罢，也掏出自己的手机，亮出了那张刚刚在车上拍的照片。
　　“什么……”
　　尚月扑向他的面前，季明楼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紧紧地把他抱住。
　　“我艹，季明楼，放手……”
　　周围人的视线立马朝他们聚焦，季明楼得意地笑了笑。
　　“我去，什么鬼……”
　　“两个男的，这么深情的拥抱……”
　　尚月使劲地向后看去，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季明楼扛了出去。
　　季明楼把他放了下来，尚月双手叉在胸前，没好气地扭头道：“真没意思。”
　　季明楼嘟了嘟嘴，“哎呀，我是真的怕。”
　　尚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
　　季明楼走到他的面前，捋了捋他的头发，轻语道：“好啦，我们上去看别的啦。”
　　“行啦，我也没多生气。”
　　两人走进263米的观光层，整座城市就这么直白地浮现在他们的面前。
　　“从这个高度看……真美！”
　　尚月“噗嗤”一笑，季明楼眉头一皱，疑惑地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你是想不到怎么形容了，最后才吐出一句真美吧！”
　　季明楼不屑地说：“那又怎样，你想到了吗？”
　　“没有。我也不想去想。”
　　季明楼“切”了一声，说：“那不就得了。”
　　尚月看向远处，沉默了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你说，这个世界其实也就这么小，那人是不是更加渺小呢？很多事情你压根就改变不了，你只能学着去接受，不停地去接受，最后……”
　　最后只能把自己埋藏在自己的小天地中，什么也不想。
　　季明楼缓缓看向一旁的尚月，他的双眸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忧伤。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尚月透露出心里一丝丝想法。
　　季明楼鼻尖一酸，“尚月……”
　　尚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哎呦妈呀，你瞧我在说些什么。”
　　不不不，你可以再多说一些，你可以和我讲……
　　尚月招了招手，“走吧，我饿了。”
　　季明楼看着朝他微笑的尚月，点了点头。
　　费佑走到他们的面前，“你们什么时候又回到下面了？”
　　季明楼吸尽自己手中的果汁，慢悠悠地说：“老早就回到下面了，我们还在周边玩了一会儿。”
　　“嗯，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去预订好的宾馆吧。”
　　众人纷纷同意，离开了东方明珠。
　　前台服务员递给他们三张房卡，“你们的房卡拿好。”
　　“谢谢。”
　　季明楼推开房门，把行李箱朝旁边一扔，直接往床上扑去。
　　“软绵绵的床啊……”
　　尚月关上门，走到另一边的床上，坐了下来。
　　“嗳，尚弟，我怎么看你和你爸妈不怎么说话啊？尤其是你爸。”
　　尚月浅笑道：“平时话就不多，他们也忙，况且今天一直都是咱俩单独行动。”
　　“嗯……好的吧。”
　　两人洗完澡后，往床上一趴，打了一局王者。季明楼放下手机，问：“咱们要不再出去玩一会儿，待在宾馆里面大无聊了。”
　　尚月打了个哈欠，“这都几点啦……”
　　“没事，反正明天去连云港的路上可以睡一会儿呢。”
　　“那行吧。”
　　两人换好衣服，朝外面走去。季明楼和尚月有说有笑地分析着刚才那局比赛，尚月不经意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立马拉住了季明楼，往旁边躲去。
　　季明楼不解地看着尚月，“怎么了？”
　　尚月无暇顾及他的问题，眼睛一直看着那个人。季明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尚月的父亲。他双手撑在窗前，眼睛眺望着远处的夜景，正抽着烟，打着电话。
　　季明楼没法清晰地听到，只能听到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我说过多少次了……”
　　“他就不能再去……”
　　“行吧，我再帮你们最后一次……”
　　尚月冷冷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不等季明楼继续听完，就拉走了他。
　　“嗳，就这么走了吗……”
　　尚月放下他的手，冷冰冰地问：“你还想再听会儿？”
　　“不是，我……”季明楼不敢注视他那双冰冷至极的眼睛，继续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去问一下你父亲发生什么问题了吗？”
　　尚月仍然冷酷地说：“他们的事他们自己处理，与我无关。”
　　“尚月……”
　　尚月收起冰冷的目光，转而温柔地看着他：“抱歉，我不应该这样对你。他们有他们的事，我无权插手。咱们不是还要出去玩吗，走吧！”
　　季明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了一句“嗯”。
　　两人走在夜色下的街边，吃着刚买的串串。
　　季明楼边吃边说：“这样的感觉，真好。”
　　尚月笑着回道：“我也觉得。”
　　季明楼的脚步停了下来，尚月也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他。季明楼深深地注视着灯光下尚月俊俏的脸庞，一动不动，耳旁的车声人声仿佛都跟屏蔽了似的，只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尚月打破了平静，“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只是想……”
　　尚月打断了季明楼接下要说的话，“那就走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费佑在驾驶位上顿了会儿，缓缓开口道：“尚月，小季，恐怕今天我们就要回去了，我们手头上都有点事……”
　　尚月看下窗边的雨水：“我无所谓，季哥，你了？”
　　“我也无所谓，咱们回去也可以自己出去玩。”
　　“那我们就回去了。”
　　两人一同回道：“嗯。”
　　季明楼睁开眼睛，就看见尚月戴着耳机，仍然看着窗外的雨水。季明楼调整了下姿势，想对他说些什么，又不敢说，只能用余光不时地看向尚月。
　　尚月，你究竟在想什么……
　　尚月和季明楼走出车外，尚月的母亲看着尚月，“月儿，照顾好自己，妈妈走了。”
　　尚月冷淡地回了一句“嗯”。
　　费佑说：“那我们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哦。改天再带你们出去玩！”
　　“好的，舅舅再见！”
　　“舅舅再见。”
　　汽车从他们的面前瞬间驶向远处。
　　此时的尚月仿佛有些松懈，面色看上去好了不少。季明楼也不想再去想之前的事，和尚月一同走进了公寓。
　　季明楼百般无聊地在床上打滚，“你说，我们接下来干什么？还有三天多的假期了。”
　　尚月坐在一旁悠在得画着画，咬了咬笔后根说：“要不然，你多刷几套试卷呗。”
　　“啊……我不要，大好的假期浪费在写作业上，太不值得了。况且我这种级别的学霸，不需要。”
　　尚月擦了擦画上的笔屑，“那行吧，学霸，看你月考发挥了！”
　　季明楼凑到尚月的画前，聚焦起目光，问：“你画的这是星空吗？”
　　“废话，”尚月拿笔敲了下季明楼的头，不高兴地说：“我画的难道看不出来吗？”
　　季明楼挠了挠头，“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太美，而且和我看到的星空不一样。”
　　所有的星星聚集在一起，围绕在月亮的旁边，月亮下是一片宽阔的草地，仔细看去，有个人无声无息地躺在上面。
　　季明楼看向他问：“你画的……是你吗？”
　　尚月转了转笔，“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想表达什么？”
　　尚月笑了一声，“我要是告诉你表达什么，我不就白画了吗？”
　　“行吧……”季明楼犹豫了会儿，有些胆怯地问：“尚弟，是不是你父亲昨天晚上……”
　　尚月不经心地笑道：“哎呀，我都忘了这茬，你就不能不提吗？”
　　“所以，是的吗？”
　　“当然不是，刚听到肯定有些担忧，但这毕竟是他们的事，我也说过了，不参与，让他们自己处理。”
　　当然不是，他一点也不在乎，他也不想在乎。任凭他父亲自己的想法来吧，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季明楼总觉得尚月是在故意避开什么，可他又不能刨根问底。他想了会儿，恍然开心地拍向尚月的肩膀上，“要不，咱们现在出去逛逛吧？”
　　尚月扭过头看向他问：“去哪里？”
　　“就去市中心的大商场逛逛呗，看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反正呆在家里也是无聊。”
　　尚月放下手中的笔和画，起身道：“行，那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