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明楼之月上明》打东边来了个枪

6、跟随

　　“好了好了，都散了。”
　　尚月走向季明楼的身旁，坐了下来。季明楼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渐行渐远的人们，感叹地说：“时间真快啊！”
　　尚月笑了笑，“好好的说这么一句干嘛？”
　　“没什么。对了，我记得你小时候练过格斗的，而且体格不弱的。况且你现在的力气都蛮大的，怎么看起来有些瘦？”
　　“哦……”尚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继续说：“就是小时候骑自行车受伤了，做个手术，导致现在看起来比较瘦弱。”
　　季明楼有点不大相信地看了他一眼，“自行车，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尚月勉强地笑了一声，“是的，那时候皮。从上坡一直滑到下坡的。”
　　季明楼连啧几声，感慨道：“不作就不会死啊！”
　　尚月推了他一下，“你可得了吧！就你，作死王。”
　　季明楼扑倒在他的身上，“你再说一遍！”
　　尚月用力将他挺起，抗议道：“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
　　季明楼用尽全身的力再次将他压倒，尚月的头埋在草堆里面，口齿不清地说：“我……我错了。”
　　“晚了。”
　　“我宣布，本校第二十八届运动会开幕式正式开始！下面有请高一A1入场。”
　　整个操场上回荡着主持人的声音，秋狄站在队伍面前喊道：“各位，这是咱们A5班的第一次show time，可不要丢自家的脸了。”
　　全班齐声喊道：“好！”
　　“下面有请高一A5入场。”
　　尚月吐了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虽然他感觉在全校师生面前做出这样的举止有些羞耻，但是……硬着头皮上吧！
　　叱咤风云的音乐响起，尚月把枪杠在自己的右肩，大步大步地向前迈去。其他同学跟随着他和班长的步伐一同往前进发。
　　坐在评委席的老师看向郝静，问：“你们班同学蛮有创意的呀，古惑仔风格。”
　　郝静微笑着说：“他们喜欢就好。”
　　音乐戛然而止，此时的他们已经站在评委的面前。一段枪林弹雨的音乐刹时响起，一些同学举起手中的枪支，朝另一批学生射去，这批学生像似真中弹的一样，身体跟随子弹的声音跳动。尚月和秋狄两人走向队伍两端，开始单打独斗，此时的音乐又迅速切换成赤膊上阵的热血音乐，两个冲过子弹的突击，无所畏惧地冲倒了眼前的一切人物。最后两人的臂膀撞在了一起，双眼凶恶地注视着彼此。
　　不少同学大喊：“酷！”
　　所有人又重新站好，竖起rock的手势，发出仿佛能推倒墙的声音：“skr！”
　　鼓掌声纷纷响起。
　　“不错啊，挺逼真的。”
　　“舞蹈很好，编排的人肯定很用心。”
　　“下面有请高二B1入场。”
　　季明楼吹了个口哨，露出装好的尖牙：“小的们，走！”
　　“我去，那是季明楼？”
　　“吸血鬼的服饰，好配他呀，帅爆了。”
　　“这是什么音乐啊？惹得人身体发软。”
　　季明楼走到高一A5的面前，朝尚月眨了眨眼睛，尚月竖了个中指回敬。
　　来到评委席的面前，所有的“鬼”都聚在了一起，朝季明楼中间脚下蹲去。一段酷炫的舞蹈音乐响起，季明楼甩了甩斗篷，舔了舔舌头，开始跟随着节奏舞动着身体。“小鬼”们也开始从地上慢慢地爬起，做出张牙舞爪的姿势，这着实把离的很近的评委们吓到了。
　　“陆老师……你们学生真有才。”
　　陆老师尴尬的对视了一眼身旁的郝静，快要哭了似的说：“他们……喜欢就好。”
　　表演结束，所有人朝全校师生鞠了躬。
　　秋狄愁眉苦脸道：“我怎么觉得他们的更有诱惑力了？”
　　尚月看了一眼她，说：“班长，放轻松，这年头，帅就对了。”
　　“开幕式结束，下面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到达自己比赛的场地。”
　　樊凡跳到尚月的身边，“哥，你一千米有信心吗？”
　　尚月瞟了他一眼，轻笑道：“你该问问你自己。”
　　“哥，你这样太伤人心了！”
　　“高二B5的季明楼同学，你是全校最靓的仔，加油！”
　　“高二B5的季明楼学长，你是赛场上最亮的点，无论结果怎样，你在我们的心中永远是最棒的……”
　　“高二B5的季……”
　　刚跑完第一场一千米的尚月接过秋狄递来的矿泉水，慢慢地往嘴中灌去，呼了口气道：“我这一路跑到头，听到的基本都是季明楼。”
　　一旁瘫倒在地的樊凡无力地说：“也不是全是他。”话音刚落，操场上响起了新的加油词。
　　“高一A5的尚月，你飒爽的英姿，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照亮了……”
　　尚月朝天翻了翻白眼：“我去，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老土的加油。”
　　另一边的季明楼倚靠在柱子上，听到这段话十分不爽，走到张亚楠的面前，伸出手道：“给我纸和笔！”
　　张亚楠抬起头问：“干嘛？”
　　“快点！”
　　张亚楠只好把纸和笔给了他。
　　“高一A5的尚月，你是我源源不断的信念，你是我畅飞梦想大路的翅膀，你是我黑夜中抹去恐慌的明灯，你是我此生许得的宝藏，你是我无法忘记的少年，你就是我心头的一轮明月。”
　　尚月听到这段话，直接把刚入嘴的水全都喷了出来。
　　尚月内心大骂道：艹，季明楼你有病吧！
　　此时的季明楼心里正洋洋得意中。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下面是男生一千米的最后一场，今年的冠军会鹿死谁手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季明楼面带笑容道：“嘿嘿，就知道你会冲入决赛。”
　　尚月浅浅一笑：“认真点，我可不会让着你哦。”
　　“放心，我也不会。”
　　“三，二，一，跑！”
　　枪声响起，季明楼刹那间就跑在了一群人的前端，尚月仍保持以前的速度，不快不慢。但很快，随着路程的增长，不少人已经开始慢慢减速，而尚月每经过一个转弯口，就能甩开不少人。
　　季明楼虽然无法回头看去，但他已经感受到尚月正朝他渐渐逼进。
　　“季明楼，加油！”
　　“尚月，加油！”
　　“季明楼～加！油！”
　　“尚月～加！油！”
　　两人都能听到观众席上的呐喊声，季明楼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热血澎湃了，尚月也是如此。
　　季明楼心想：这家伙，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季明楼透过身后的背影，测量着自己和尚月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季明楼心里估量着，尚月会在最后一个转弯口提速，只要在这个转弯口拉开距离，他后面也没什么力气再加速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尚月并没有在这个弯口加速。这让季明楼懵了一小会儿，而尚月趁着这个机会，爆发了自己的小宇宙，直接奔向终点。
　　季明楼内心愤慨道：故意耍我，这家伙……好有心机啊。那天一定要把你艹的不要不要的。
　　季明楼此时的提速已经无力回天了。
　　“恭喜，尚月提得一千米的冠军。”
　　季明楼在终点缓缓停下，可他的旁边并没有尚月，他向前看去，尚月仍在跑中，貌似刹不住了！他忽然想起来了，上次在追尚月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这家伙总是与众不同的。
　　他赶紧跟上，大喊：“尚月！”
　　尚月被自己拌了一脚，整个身体往前倾去，他咬了咬牙，用手撑起全身，可无奈的是，他的头还是先撞在地上了。
　　不过幸运的是，不算太重，因为自己做出的调整，只是导致头部磕出血了。
　　尚月呼了口气，趴倒在地。季明楼立马蹲下，看着他的后背，手止不住地摇晃着他，声嘶力竭地喊：“尚月，尚月！你没事吧？”
　　尚月缓缓扭过身，故作冷静地看着他。
　　季明楼双手拽住的肩膀，往前一拉，大骂道：“我艹，你吓死我了！”
　　其他同学和医护人员陆续赶倒，医护人员走到尚月的身边，观察了一下全身，缓缓呼了口气道：“没事，就是头磕破了，带他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吧。”
　　季明楼连忙喊道：“我也去！”
　　“行，那就麻烦你照顾一下这位同学，其他人都散了吧。”
　　樊凡边走边往回头看道：“哥，我走了啊！大哥大，交给你了！”
　　季明楼看着他依依不舍的模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嗯，快走吧。”
　　完善好的护士说：“好了，我已经包扎好了，你看好他，我先走了哦。”
　　“嗯，麻烦你了。”
　　“没事，应该的。”说罢，转身离开。
　　季明楼一脸忧愁地看着尚月问：“还疼吗？要不要我吹吹？”
　　尚月忍不住笑了，“还好。你是沙雕吗？吹吹就能止疼了吗？”
　　季明楼气愤地拍了下他的胸，“笑什么笑，不然我能干些什么？”
　　“卖萌。”
　　“滚！”
　　尚月倚靠在病椅上，看着窗外仍然热火朝天的操场，说:“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不行，我答应过你，我要保护好你。”
　　“我那次就是开玩笑的……”
　　季明楼猛地站了起来，十分严俊地看着他，眼神里抹去了平常的不羁。
　　“可我是认真的……”
　　“我……行，好，你陪着我吧。”
　　尚月明显是被这个眼神所折服了。
　　季明楼走到尚月的身边：“我帮你请过假了，今晚跟我走吧。”
　　尚月“啊”了一声，连环问道：“什么，你怎么请的？你以我的什么身份请的？我爸妈同意了吗？”
　　季明楼双手叉在胸前，不急不躁地回道：“放心好了，都解决了。和你班主任讲的，你的哥哥，我和你爸妈还通过了电话，叙了会儿旧。”
　　尚月叹了口气道：“好吧。”
　　季明楼扭头看向他问：“这么不情愿啊？”
　　“没有，只是觉得没必要。”
　　季明楼嘴角微微一笑，“那我再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一，这次国庆假期，我们两家一同组团出去玩。”
　　尚月面无表情地问：“二了？”
　　“二就是，你以后要和我一直住在一起了。”
　　尚月瞪大眼睛问：“什么，我……不是……那宿舍费都交了，那……”
　　季明楼有节奏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好了，你能想到的都处理好了。宿舍费退了，你爸妈还给了我们一笔吃喝玩乐费。”
　　“对了……”季明楼停顿了一小会儿，意味深长地说：“你爸妈还说，有我在，特别放心，叫我照顾好你。”
　　尚月仰天长叫，“艹！”
　　季明楼上下摇了摇手，“要文明。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吗？咱们从小就住在过一起了，又不会怎样。”
　　“哦。”尚月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季明楼站起身，看着他说：“走吧，去宿舍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尚月把所有东西都整好了，平躺地放在行李箱中。一旁的樊凡钻入他的怀中，紧抱住他的腰，快要哭了似的说：“哥，我舍不得你。”
　　季明楼不耐烦地点了点几下脚，实在看不下去了，说：“行了，平时上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不是再也见不了面。”说完，一把把尚月拉倒自己的身边。
　　樊凡擦了擦自己红通通的眼睛：“祝你幸福，大哥。”
　　尚月刚踏出门外，就想赶紧回去给樊凡一拳，再把身旁的人揍一顿。但他压抑住了，因为他明白，现在的他就是一只任人随意折腾的小兔子。相反的是，季明楼的内心正窃喜着，幻想着以后的幸福生活。
　　尚月坐在沙发上，皮弄着季明楼茶几上魔方，面无表情。
　　尚月基本上都是面无表情，只是偶尔会在别人面前透露出一丝丝情绪，而且变化极快，让别人难以捉摸。但在很多人的眼前，这叫可爱。
　　季明楼也觉得他十分可爱，但也为捉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感到焦急。
　　“开饭了。”
　　尚月放下手中的魔方，径直走向餐桌，坐了下来。
　　尚月肯定地点头道：“还挺丰盛啊。”
　　季明楼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的尚月，“快吃吧。”
　　季明楼吃到一半的时候，放下手中的筷子，犹豫了会儿，开口道：“我总觉得……”
　　尚月咽下嘴中的食物，问：“什么？”
　　季明楼的心中忽然有了好多疑惑。关于他不在的八年内尚月是如何度过的，他为什么总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感觉总是忽远忽近的……
　　太多了，他想知道的太多了。可是总不能一口气全问好，况且，这对面前的他来说十分不友善。
　　“算了，也没什么。”
　　尚月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季明楼：“嗳，你什么意思？话说一半，我最讨厌了。”
　　“唉呀，也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老实交代。”
　　“哎呦，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在意这次一千米。明知道自己爆发加速可能刹不住。”
　　尚月夹起一块肉，塞进嘴中，边嚼边说：“就因为那个人是你啊，这个答案满意不？”
　　季明楼收起目光，心想：是吗？是的吧。
　　不管怎样，我会等着，等着你愿意和我说这些话的那天。